焦彩萍这个人

焦彩萍不是名人,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都是河南大学中文系89级学生,她一班,我二班,同届不同班。其实,一班、二班几乎所有的课都是合班上的,说是同班,也未为不可。

彩萍大学时以诗名。刚刚入校,就在系里的迎新晚会上朗诵了她的一首长诗,在同学中间产生了不小的轰动。不过,我那时觉得彩萍的铺张过甚,能稍稍内敛一点会更好。前一段同学聚会,彩萍又声情并茂地朗诵了新作《河大师影》。彩萍的诗和朗诵又在同学中间引起了轰动。我还是觉得铺张稍微多了点。不过,转眼一想,彩萍在诗中回忆了大学时给我们上过课的十多位老师,回忆了十多位老师上课的内容和特点,这样丰富的内容,不铺张怎么行?更何况诗中深厚的感情,时时激荡着大家的心。我从年轻时读诗,就喜欢空灵的诗歌而对现实主义诗歌缺乏兴趣,为此,还和一个同学争论过李、杜的优劣。看来,是我的偏好影响了我对彩萍诗歌的判断。就在彩萍朗诵这首诗的同时,我所在的城市正在组织一场大型诗歌朗诵会。朗诵会层次很高,规模很大,邀请了一些有全国影响的诗人和评论家,省内诗人也来了不少,本地诗歌名流更是悉数到场。我在网上看到了本地知名诗人的名单,竟然有五六十人之多。这些人中有不少是我认识的,没有写过什么好诗,有的甚至没有写过诗。其实,岂止我们这个小城市,又岂止诗歌界,漂在首都北京的书法界、美术界、文学界的欺世盗名之辈何可胜数。这些人稍微有一点点成绩,就“咯哒咯哒”地四处大叫,像一只刚刚下过鸡蛋的母鸡。更可笑的是,有的人可能只是拉了一堆鸡屎,也“咯哒咯哒”地向世界宣称他刚刚下了一个举世无双的鸡蛋。和这些人比起来,彩萍无论是写诗还是做人,岂不都强了百倍。

其实,大学时我和焦彩萍打交道并不多,可以说知其名、识其面而不知其人。真正和彩萍相熟是毕业十多年以后的事情。我在母校攻读博士学位的时候,彩萍恰好也在母校在职攻读硕士学位。每当几个在职攻读硕士学位的同学来校上课,在母校工作的春吉就要组织一次小聚,这样,和彩萍就变得熟识起来。我们的方向都是当代文学,交流的机会自然更多。闲谈之中,对于彩萍的视野我很是惊奇。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阅读最新的作品,对于近年来一些新进的作家都如数家珍。后来,她的毕业论文就写东北作家孙惠芬。惭愧的是,我那时连孙惠芬的名字都不知道。读焦彩萍的毕业论文,不仅视野开阔、资料丰富、新见迭出,行文也非常优美,让人有如行山阴道中的感觉,不由让我对老同学的学识和才华感到钦佩。

焦彩萍在学校课时很多。没办法,我们这类学校师资都很紧张,彩萍博学多才,为人又很随和,领导派过来的活不好意思推辞。不知道彩萍究竟上过多少课,教学相长,只觉得她变得越博学了。有一次和坤明去焦作开会,晚上同学小聚,回来坤明就一直感叹彩萍的博学,差不多半年时间,说到一个人博学,坤明都会提到彩萍。

我和爱人带着女儿去云台山玩儿,在焦作工作的同学董玉宝召集同学小聚。彩萍带着她的女儿也来了。她女儿和我女儿同岁,彩萍还特意让她女儿给我女儿准备了礼物。饭桌上,很自然聊到了她爱人。说起她爱人,彩萍满脸幸福的表情。据她说,她爱人是那种喜欢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她讲起她爱人少白头,很年轻就一头白发。她家刚买车那会儿,一家人去饭店吃饭,她爱人很自如地把车倒进车位。保安看到她爱人的满头白发,不由感叹,到底是老司机。他爱人很得意地告诉保安,不是什么老司机,自己才刚刚拿到驾照。保安不由张大了嘴巴,问:六十以后还可以考驾照吗?讲她爱人的时候,她的口气里充满欣赏又风趣幽默,不时还发出一阵轻笑,你会想到,她正经营着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

再说一遍,焦彩萍不是名人,只是我的一个同学。她身体健康、身心健全,有学识,有才华。相比于那些形形色色、狗苟蝇营、欺世盗名的所谓名人,我愿意有一百个这样普普通通的同学而羞于与那些名人、大家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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