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动》下卷 决不饶恕 第八章 北漂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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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动》下卷 决不饶恕 第七章 釜底抽薪 -

下卷 第八章 北漂那些年

彤素莲静静地站在我办公室里的书架前,手上捧着一本泛黄的线装《唐诗三百首》,愣愣地出神。

我推门进入,她都没有察觉。

“素莲,怎么了?”我把声音放的尽量柔和,生怕惊扰到她。

“哦……噢……没事。”她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把书缓缓插进了原来的位置。

我走过去,轻轻搂住她瘦弱的肩膀,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真对不住,你回来头一天,我不但没有好好陪陪你,还让你为我提心吊胆的。也是流年不利,事情都赶这一天了。”

“没关系,你忙你的,有璐璐陪着我,就很好了,咱们往后日子长着呢,将来,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是吗?”似是感动,彤素莲眼眶有点湿润,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

我很坚定的点点头,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我也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根烟,忽然感到很累,我挺直腰,让脊椎靠紧沙发靠背,依然感到空落落的,有点无所适从。

“梦蓝,今天一早出事的是你同事吧。”彤素莲问到。

“是的,同事。”我机械似的重复她的话。“他和我关系非常铁,我们是2005年认识的,我在北京的第一个朋友。”提起白少邦,我沉重的心情变得更加悲伤。

秘书敲门送进两杯咖啡,我嘱咐她,没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入我的办公室。

我续道:“白少邦05年硕士毕业后,进的中关村星犷时代软件工程有限公司,他是编程高手,我当时在该公司做网络管理,负责网络布线和电脑硬件维修。在公司,我和他关系最好。他非常聪明,时不时的写个好玩的小程序,就是他无心写的一个黑客程序,救了我一命。”

那次噩梦般的经历,现在提起,我还心有余悸,感觉李总管阴冷的眼神似乎在某个角落盯着我,只要稍不留意,就能让我万劫不复。

“梦蓝,能详细说说你的事吗?我们分开这么多年了,想多多了解你,不希望我们之间有隔阂,以后不好相处。”彤素莲望着我,眼神充满关爱和期待。“为什么08年的那天,你突然给我打电话,要我天天回复你TIXXR博客呢?”

“说来话长,要从2000年我离开学校来到北京北漂讲起。”说这话时,我装作平静自然,其实内心充满挣扎。

“2000年你就离开了学校?”彤素莲表情很惊讶。“你不是2001年才毕业,怎么2000年就到了北京呢?”

“是发生了一些事,当时没告诉你,怕影响你去国外学习。”我有点不好意思说到,毕竟善意的谎言也是一种欺骗。

“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许再隐瞒了。”彤素莲嘟起了嘴。

“现在告诉你没关系,都过去了,我那天在酒吧和酒鬼斗殴后,被学校开除了,直到千禧年的跨年夜,看完你的表演,送你离开,我也离开了学校。”

“傻瓜,你怎么当时不告诉我,不早说,早知道那样,我就不走了,我宁愿和你一起北漂。”彤素莲流下两行清澈的泪水。

我赶紧抽出纸巾,帮她擦拭干净。

“快别哭了,你看,我现在不挺好的嘛。”我安慰她。“你现在也挺好的呀,要不是你在国外,没准早就见不到我了呢。”

“你在北京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能告诉我吗?”彤素莲泪水依旧在眼眶中打转,大大的眼睛看起来更深邃,温柔,令人不忍拒绝她的要求。

我用咖啡匙搅了搅泛着白色沫沫的咖啡,抬头望着窗外。窗外,天空高远而辽阔,静谧,无痕。闭上眼睛,仿佛就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场可怕的噩梦再次清晰的闯入眼前。

2000年1月1日,清晨,有雾,乳白色的晨雾。

我穿好鞋,推开门,走入这迷蒙的轻纱中。身后,彦飞琼紧紧裹着被子,蜷缩着赤裸的身体,像婴儿般熟睡,弯弯的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也许正在做一个香甜的梦。

我没有回头,向着昨夜温暖如春的房间挥挥手,心中默念:“今生未必重相见,遥计他生,谁识他生?缥缈缠绵一响情。当时留恋诚何济?知有飘零,毕竟飘零;便是飘零也感卿!”(注:黄侃《采桑子•有赠》)

没有和彦飞琼告别,来不及告别,这一切,只是青春期一个美丽的偶然,没有对错,没有是非,也许就是一场春梦,逝无痕,留不下任何回忆。

当时,在我心中,有的只是彤素莲转身离去的背影和她回国我去机场接她的诺言。

我背着单薄的双肩包,踏上了北去的列车。无法预测前路有多少风雨,不管怎样,已经没有了退路,不可能戚戚然回家。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我一定要在京城混出个模样,一定要出人头地。

2000年的北京,远没有现在人多,地铁也并不拥挤,秩序井然。我用了一上午时间,在远郊找了间类似胶囊公寓的小屋子安顿下来,几十平米的房间,用木板隔出了6间房,每间小房子仅仅能容下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和一个小板凳。空间极狭小,但我并不觉得憋腾,比那些住地下室的好多了,至少空气没那么浑浊。

陌生的环境,一切都是新奇的,唯一不尽人意的是房间没有暖气,幸好我临时买的军被够厚,晚上裹紧了也还能熬。

倒头睡了两天,精神是养足了,但饥肠辘辘,好久没有正经吃顿饭了。囊中羞涩,折腾来北京已经所剩无几了,摸着口袋里剩余不多的几张零钞,硬是分出了十元钱,跑到拉面馆,一口气吃了两碗兰州拉面,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吃饱喝足,摆在眼前最迫切的就是要去找份工作,养活自己。说干就干,倒腾了三个多小时公车,从耿庄到九曲桥再到海淀中关村电脑城。那时,电脑城的规模和想象中的有差距,并不算特别大,跟我在西北寒假打工的电脑城差不多。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应聘上了电脑城里最大一家软件开发和硬件销售公司PC机组装员,熟门熟路,没有难度。二千五百块钱一月的工资也许只能解决温饱问题,能在这座城市生存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据说湖南人的血液里都流淌着霸得蛮,耐得烦,吃得苦,不怕死的基因。凭着娴熟的组装技术和踏实负责的性格,赢得了主管经理的信任,两年内做到了公司新机装配及维修部技术主管,月工资也翻了两倍。

2005年,升任公司技术部经理,薪水达到了五位数,也就在这年5月,白少邦应聘进了我们公司,他学历高,一进公司就是程序部主管,负责一个游戏项目的开发。

五年来,我一路升职加薪,手头有了点富余,便琢磨着要住的舒坦一点,人总是这样的。

搬出了拥挤的胶囊公寓,在海淀城乡结合部找了个单人间,上班方便了很多,没事时便窝在房间里翻看电脑书籍,积攒了不少硬件方面的知识,电脑城有些PC机疑难杂症,很多时候都找我解决,渐渐的我成了电脑城半个名人。

那五年,为生存打拼,情感一片空白,完全封闭了自己。没有试图联系彤素莲,更不敢碰OICQ,害怕遇到燕儿。顿顿嚼着咸菜馒头,住着单间小平房,骑自行车,风里来雨里去,谈感情对我来说是多么的奢侈。

我习惯了独来独往,这样能思考很多东西。我想要怎样的未来?寻觅不到答案,也没人给我答案,天天重复着简单机械地劳动,有时难免气馁,这不是我要的生活,不是理想中的生活状态,我期待着阳光照进现实的那一天。

《被动》下卷 决不饶恕 第九章 死亡之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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