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O点评|《三体》之黑暗森林法则

三体

最近我和当妞都迷上了《三体》，当妞以前看过《三体》之一和之二，暑假要老爸买之三《死神永生》给她看。她完整地看完了三部，我之三还没有看完，经常跟她一起探讨和思考《三体》里面的情节、人物和一些哲理等。现针对第二部《黑暗森林》里面写到的黑暗森林法则进行一些思考。

黑暗森林法则

黑暗森林理论首先建立于两条公理：1，生存和发展是所有文明的第一诉求；2，宇宙中所蕴含的各种用于生存和发展的物质总量在一段时间内基本不变。然后，在这两条公理里面引入“猜疑链”（就是在信息不对称、交流不充分的情况下，A怀疑B，B怀疑A，A怀疑B怀疑自己，B怀疑A怀疑自己正在怀疑A……如此嵌套循环下去，最终导致双方无法正确领悟对方意思），“技术大爆发”（A和B的发展速度并不一致，并且认为后发者的技术发展速度爆发的几率更高一些）。

那么假设外星文明发现了地球文明，根据公理1和2，一个文明发现另一个文明，双方存在竞争关系；然后两个文明之间必然有猜疑链的存在（没有充分交流，看不透对方思想），文明与文明之间不会有和平谈判；技术大爆发则会让落后文明始终有威胁先进文明的可能性，于是乎，先进文明就会想方设法去毁灭落后文明。所以，黑暗森林理论得出的结论是，两个文明相遇，必定是你死我活的灭族之战。即使地球文明爱好和平，也不得不为自己的生存而战。

刘慈欣在《三体》里是这样描述黑暗森林的：“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必须小心翼翼：他必须小心，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这就是宇宙文明的图景，这就是对费米悖论的解释。”

根据黑暗森林法则，不由得让我联想起一个非常著名的博弈论案例-囚徒困境。

囚徒困境

囚徒困境

两个歹徒，正在一位富豪的卧室作案，被赶来的警察逮住。富豪就死在旁边，可他们俩却不承认杀人的事实。他们辩解说，他们只是来偷点东西，他们进来时，富豪已经死了。警方把两个歹徒分开关在两个房间进行审讯，并给出了同样的政策：如果两个人都坦白了杀人罪行，那么都将被判无期徒刑；如果其中的一个坦白了，另一个抵赖，那么坦白者将被无罪释放，抵赖者将被判处死刑。如果两个都抵赖，因为证据不足，只能按偷窃罪判处他们有期徒刑一年。

让我们把两个歹徒分别称为张三和李四，为了更清楚直观地看到两个歹徒的选择和获刑之间的关系，我们来看这张图表：

思考

对照黑暗森林法则和囚徒困境，一个是针对两个文明之间的生存和死亡，一个是针对两个人。有两个明显的共同点，1是两者都是不能自已充分沟通，中间存在一个黑匣子，2是两者选择的结果都是利己的，也可以说是对人性的一个充分展现。

在茫茫宇宙，两个文明之间无法相互了解和沟通，甚至两个文明之间的程度相差数量级，基于自我保护的考虑，在攻击成本远低于沟通成本的情况下，发现之后唯有攻击才是最有效的手段。对于弱小文明发起的攻击无效后就会暴露自己的坐标位置，强大文明必然会反过来攻击，也许还未曾见面就被灭亡。如果是强大文明先发起攻击，弱小文明自然就被轻易干掉。留下的就是强大文明。

强弱文明选择相互攻击，前提条件就是无法沟通或者说沟通成本很大。而从人类文明史发展过程中而言，有野蛮的一面，也有文明的一面。

元朝时意大利人马可波罗沿着丝绸之路穿过河西走廊来到元帝国，居住17年，回国后他的朋友根据他的经历写成了《马可波罗行记》，引起欧洲人对东方文明的向往，促进了东西方文化的交流，推动了中华文明的传播，完成了高等级文明向落后文明的输出，没有多少暴力。

大不列颠靠着强大的海军开启全球的野蛮占领，几乎遍布全球都有着它的殖民地，日不落帝国在武力野蛮征服的同时输出了它的语言、文化和制度等。在全球殖民中很多时候无需过多沟通，只需依靠强大的武力进行攻击，从而完成高等级文明对于落后文明的占领。

但是回顾整个人类文明的发展史，虽没有三体描述的那么恐怖，直接就是生存和毁灭，总体来说野蛮和暴力是很严重的。为了本民族、本宗教、本国利益等，不惜发动侵略战争，本质上都是利己行为，害怕被超越。

在商业上国内的互联网公司之间的竞争，也在演绎者黑色森林法则。阿里和腾讯之间你死我活的竞争，无所不用其极。阿里是电商领域的领航者，腾讯是社交领域的领航者。阿里和腾讯无时无刻不在担忧会被对方干掉，阿里在巩固电商的同时，多次发起对社交领域的突破，但是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腾讯在牢牢掌握社交领悟的同时，多次发起对电商领域的突破，最终也是无功而返。阿里和腾讯之间的竞争，跟两大文明的竞争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沟通的方式还是存在很大的余地，尚且打得你死我活，其根本的分歧都是在为本公司利益而战，都想全方面干掉对方取代对方，从而实现更辉煌的发展。如果两个公司通过友好沟通，资源优势互补，采取竞合发展模式，各自做大电商和社交的同时，在其他领域可以获得更大的发展，不过这只是理想而已，很难实现。

中国电信、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三者之间的竞争，也是遵循着黑暗森林模式的基因。运营商之间的斗争已经是白热化和过度竞争了，甚至远远超出了国务院当初打破通信垄断的期望。你搞战狼行动我搞斩狼计划，你搞融合套餐我搞免费送宽带，都是为了的本集团利益而斗争。

不管是囚徒困境的两个罪犯，还是两个公司之间的竞争，乃至于两个文明之间的生存，本质都是利己主义的体现。

然而，利己主义也是社会和文明发展的动力和源泉。

好学校资源有限，我们每个家庭花费很大精力培育自己的小孩；潜在的客户资源有限，我们必须更加努力工作才能让公司更好的发展，同时自己有更好的薪酬和发展机会；全球资源有限，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贸易战和军事战争，都是为了本国利益。

从小范围来说都是利己主义，但是放到更大的范畴来说也可以转变为利他主义。

我们每个家庭需要花费很大精力培育自己的小孩，同时也为社会为国家培养人才；我们为公司发展而奋斗，提升了公司的竞争力，也是为国家提升竞争力，因为竞争的强者将会参与参与全球竞争；国与国之间的竞争，发展下去，留下的将是越来越强大的国家，同时弱小民族和国家也会在竞争中进步和发展，假如面对三体描述的那样，外星文明入侵的情况，国家只有更加强大才能面对外星文明的入侵和保护地球文明。

如果站在更大范围更高高度来看，正如老子所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对于宇宙而严，不存在利己利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