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误会
刚毕业那半年，倪妮先后做过茶叶推销、美容小妹、花店店员，可都干不长久，不是她炒了老板，就是老板炒了她。后来再见倪妮的时候，她穿着鲜艳的裙子，烫着大波浪卷，烈焰红唇，从倪妮爸口中得知倪妮找到工作了，但是具体做什么不得而知。
“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她没说，我也没多问。”倪妮爸说。
“哦。”我皱了皱眉，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倪妮买了部二手的诺基亚，她把号码告诉我，叮嘱我没事尽量别打她电话，那时候手机还是双向收费，通一次话挺贵的。为了给倪妮省话费，我一般都不打电话，等她回来。可是倪妮每次回来都是急匆匆的，连完整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我想和她聊会天，她总是接不完的电话，看那架势，好像有很多事在等着她。
有回和小结巴吃烤串，小结巴说他看到倪妮在一家歌厅里当领舞。
“就在玉、、、玉祥门那边，我喝醉了，被、、、被一帮朋友拉、、、拉去。。。。。。”小结巴往下再说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清楚，我感到热血冲头。
我问小结巴看清楚了吗，小结巴说他敢肯定是倪妮。
一个雨夜，我喝了酒，踉踉跄跄跑去倪妮所在的舞厅，还没进去，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震得整个人险些跌倒。我喝得酒气熏天，有些站立不稳，醉眼朦胧中，看到倪妮在台上跳舞，旁边几个男的在吹口哨。
“小妹，再来一个！”一曲毕，有人吆喝。
一个男的端着酒杯，邀倪妮跳舞。
“对不起，我不陪舞。”倪妮道。
“呦呵！不陪舞？那你把这瓶酒喝了，一瓶酒抵一支舞！”其他人在一旁跟着起哄。
“对不起，我不会喝酒。”倪妮怯生生道。
“这酒是我家大哥请的，妹子赏个脸！”那男的长着鹰钩鼻，一脸猥琐相。说着，那男的把酒杯递到倪妮跟前：“不喝就是不给面子！2000块买你十杯酒！怎么样，大哥够豪气吧！”
“鹰钩鼻”说着把一沓钞票拍在桌上。姑娘有些迟疑，抬起手，缓缓接过酒杯。
“妈的！”我骂着，一路摇摇晃晃，穿过来回晃动的、勾肩搭背的男男女女，在舞厅弥漫着刺鼻酒气和浓烈烟味的空气里，朝舞台前走去。
“小哥，吹一瓶！”一个小妹手持酒瓶迎上来，说着伸手往我肩上搭。
我甩开她的胳膊，小妹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挥着粉拳嘟囔道：“真是的！玩不起就不要来啊！懂不懂规矩！”
我借着酒气，径直走上舞台，上前一把拉住倪妮的胳膊：“走！跟我回家！”
“干什么啊！放开我！”姑娘大概吓坏了，挣扎着，手中的酒洒了一地，衣服也弄湿了。
我不由分说拉起女孩就往台下走。音乐戛然而止，刚才还闹哄哄的舞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纷纷看过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我冲人群喊道，一边拉着女孩：“走！跟我回家！”
“你谁啊！神经病啊！”姑娘奋力挣扎，试图挣脱我的手，无奈被我死死的攥住。
这时从舞厅一侧冲出来几个彪形大汉，手里操着家伙，挡在我们面前。
“要走可以，把人给我留下！”一个男的嚷嚷。
“少废话，老子今天就是要带走她！”酒壮怂人胆，我只觉豪气冲天。
“哪里来的乌龟王八糕子！敢在爷爷这里撒泼！我看你是找抽！给我打！”为首的一个喊起来。我用身体挡住女孩，不料身上挨了几个焖棍，我忍着疼痛，操起一个酒瓶，朝其中一个男的头上猛砸过去，顷刻间血溅当场，糊了对方一脸，我也酒醒了一半。
那女孩吓哭了，妆花了一脸。其他人急红了眼，对我一阵拳脚相向。我倒在地上，双手抱头。混乱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猴子，怎么是你？”
我循声看去，来人是倪妮，我感到脑袋嗡嗡作响，原来我喝醉后误把台上跳舞的姑娘看成倪妮。
倪妮喊着住手，然而她的声音很快被淹没。
“求求你们，别打了！快别打了！”倪妮哭喊着。场面一片混乱。
这时，为首的注意到倪妮，摆摆手，其他人跟着停下来。
“呦呵！你小子艳福不浅哪！”为首的阴阳怪气道。
“还不快点说谢谢！看在漂亮小妞的份上，超哥放你一马！”“鹰钩鼻”盯着倪妮：“超哥说了，这家伙砸场子该罚！这么着吧，你替他把剩下的酒喝了，就算给超哥赔个不是！”
倪妮看了“鹰钩鼻”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她端起第二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