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I'm trying to move on.So I don't have to forget all the good things about you.
写下这两句话后Liam合上笔记本，将其塞进包里，然后站起来走到镜子前。
深呼吸，睁开眼，他看见Zayn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后。
“晚上就要表演了，你紧张么？”
“当然。”Liam回道，看着镜子里的Zayn。
黑发男孩上前来将他圈进怀里，在他耳旁低语着台词，温热的鼻息让他有些晕乎乎的。
Liam转过身去抬手也拥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肩头。
“加油。”
“嗯。”
他们的拥抱持续了许久，Liam忽然发觉有些事儿似乎正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慢慢占据他的生活。
他有了太多的新习惯。
习惯了早上费好大一番劲儿叫黑发男孩起床，习惯了黑发男孩臂膀的温度，习惯了为黑发男孩做他喜欢吃的东西。
同时，他也习惯了黑发男孩看着他时琥珀色眸子里那些不具名的炽热。
但他仍不确定自己是否想要Zayn给他那样一句话。
他们来到小剧院，接着他们在轻松的气氛里进行最后一次彩排，Zayn站在Liam身后看着他栗色的假长发突然很期待晚上在台上与他互诉衷肠。
既然戏外不大可能，戏里总是可以的吧？他自嘲地想自己就像是个不愿从美丽梦乡中脱身的梦者，天真地幻想着梦境不会有结局。爱情易碎
亦难得，他于是犹豫着不敢往前迈步。
但事实上他仍旧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犹豫些什么。
Liam这个对他来说再美好不过的存在，他想要去得到，却又害怕提出申请。
也许他该向Patrick学习。
正式上台前他们在化妆间里靠在一起合照了一张，随后Liam挽着Zayn的手走向后台。
他们惊讶地发现这次的观众是有史以来最多的，社长见状兴奋不已，大家围成一圈加油打气。随着旁白和背景音乐的响起，大家都相继进入预备状态。
一个带着政治色彩的婚约在身的公主，和一个来自远方小国的王子在某个仲夏夜相遇，此后相知，相恋。想与强国联姻的国王万般阻挠，可公主痴心依旧。王子终于在又一个仲夏夜里带公主逃离出了城堡，身后是万千追兵。
简简单单的情节，却因其包含的各种元素而别具一格。
“亲爱的王子啊……”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黑发男孩终于等到了梦幻的这一刻。看着面前公主的眸子他感觉到左胸腔里的律动明显快了不少。
“感谢你曾在那个仲夏夜里与我相遇，你是我在这黑暗城堡里见到的一缕星光。”褐色眸子直直地看着他，那里头的光芒比Zayn记忆中的任何一次都要明亮。
“请带我逃出这城堡吧，外头的阳光，我已思念了太久太久。”
而Zayn的心跳也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可闻。
“那么，亲爱的公主，我将带你回到我北之国。”他牵起Liam的手，“我想要给你幸福，如北之国冬日暖阳般的幸福。”
“也许我不够好，但我仍旧渴望得到你的爱。”
“爱是无条件的付出，我愿做这个付出者。”
他深情地注视着他心爱的男孩，让自己内心的爱恋全都溶于这台词和满目柔情之中。他看着他，就像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珍贵的东西。
看着彼此，此刻他们恍若身处洪荒。
随后他看到褐色眸子里忽地盈满了透明的液体，在聚光灯下闪烁出点点星光。
然后灯光灭了，又在舞台另一端亮起。Louis开始演冷酷的国王。
Zayn伸出手去，将褐发男孩紧紧拥入怀中，不断加大手上的力度，仿佛要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
他贪婪地嗅着怀里男孩身上的气息，希望这几秒钟的时间能被无限拉长，终成好几个世纪。
My love is in my arms......
一切似乎都安静下来了，Liam从黑发男孩的拥抱里读到了温暖也读到了，一丝丝绝望。
这让他的心猛地一颤。
但理智让他轻轻推了推Zayn。也许他们需要好好谈一谈，但绝不是现在。
“太入戏了？”
黑发男孩放开了他，笑得露出两排牙齿。“是啊，”他调皮的眨眨眼，“谁让你扮公主扮得这么好看？”
他的肩上挨了一拳，随后他们走回后台。
Liam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心里像是缺了一块。
谢幕时他们肩并肩站在一起，Zayn伸出手握住Liam的，十指相扣。
他们向观众深鞠一躬，黑发男孩感觉到了Liam轻轻的回握。他立即转过头去想要捕捉他脸上的表情，可——
“看镜头，Zayn。”
闪光灯一闪，他们的青春和欢笑全都被记录在了小小的相机里。
多年以后Liam才明白，即使那些照片早已泛黄，回忆也依旧艳丽如初。
而那个为他守候的人仍在那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里满是一如当年的温柔。
他对他的爱，终究不仅仅是年少之际的一时迷恋，也终究不会被时光掩埋。
【Chapter 11】
“Cheers！”
他们坐在小酒馆里，昏黄的灯光增添着几丝暖意。
社里最小的孩子嚷着要玩游戏，于是大家便玩起了纸牌游戏，输的人罚酒。
若是平时大家定会觉得无聊透顶的游戏在此刻变得有趣起来。也许是因为刚才舞台剧的成功带来的喜悦的作用，也许只是大家享受与彼此在一起的时光。
Liam坐在一角看着那一张张的面庞，一个微笑悄悄爬上他的嘴角。他的目光最终停在黑发男孩身上时，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多年后这小酒馆，或者说这一晚，对他来说不仅仅是舞台剧的成功和大家的喜悦的纪录。
他被哄上较高的木圆椅时心里完全没底，印象里自己无论玩什么，只要是纸牌，他就没赢过几回。
输了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意料之中。只是看到他们倒给自己的满满一大杯啤酒时，他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们并不知道他只有一个肾在正常工作，酒是绝对不能多沾的。
手渐渐握紧玻璃杯的把，Liam想无论如何也不能扫大家的兴，一杯总是没问题的吧。
他最后瞄了眼周围，发现Louis正准备站起来，但Zayn更快一步。
他一把抢过Liam手里的酒杯，仰头渐渐喝光了所有的啤酒。
“Wow！”起哄声顿时响起。
也许是之前的一小杯酒的作用，黑发男孩一挥手臂大声说：“Liam不能喝酒，他输了就我来罚！”
又是一阵起哄声，褐发男孩看着Zayn，抿着唇不说话。
黑发男孩迎着他的目光看进他的眼睛里，那似曾相识的不具名的情绪又一次在那双眼睛里浮现，焦虑和欣喜掺杂在一起传达给了他。他不希望那样一双清澈的眼睛变得这般带着复杂的色彩，可偏偏引起这番改变的总会是他。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两个人对视了会儿，然后默契地同时移开了视线。
Liam不可避免地输了一次又一次，他心里想着他再也不要打纸牌游戏了，一边担忧地瞄着Zayn，觉得手心里都是汗。
“换人可以么？”
不待大家有什么回答，Zayn一拍桌子大声说：“换什么人啊Liam，咱非得赢回来不可！”说完抬手按住Liam的肩，以阻止他站起来离开战场。
Liam轻叹了口气，重新看向手里的纸牌。
情况没有任何改变，游戏一直进行到Zayn醉得趴在Liam的肩上，温热的鼻息一下下扫着他的脖颈。
社长见状便喊了停，叫Liam和Zayn先回去。
Liam把Zayn的手臂环在自己肩上，简单地和大家说了再见后扶着Zayn走向小酒馆的大门。
推开小酒馆的大门，夏夜切尔西区的清新空气代替了刚才小酒馆里令人昏昏欲睡的酒味。
Liam满足地叹了口气，扶着黑发男孩缓缓朝自家方向走。黑发男孩皱着眉，刚才嘴里一直念念有词的他这会儿安静了下来，只会偶尔说那么一两句让Liam确信他醉得不轻的话。
愧疚渐渐漫了上来，Liam咬着唇，开始自责起来。
两个男孩的影子被投在石板路上，他们的步伐缓而无序。
“Liam，快看！有星星对不对？”
Liam听后便抬头看了看，发现的确有那么一两颗在闪烁，像嵌在黑色天鹅绒布上的钻石。
“是啊，很亮呢。”
黑发男孩忽地抬起头来看着Liam，琥珀色的眸子里不再是一片混沌，仿佛他刚才喝的都是纯净水。
“知道么，Liam，在我眼里它们都没有你亮。”
一股暖流汇入心田，Liam一怔，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这一停让Zayn的下一句话在起风的切尔西夏夜里显得无比清晰。
“Li，我好喜欢你。”
黑发男孩的琥珀色眸子里是一片澄澈，却也让那难以掩去的悲伤衬得愈加浓重。他的唇角勾起一个自然的弧度，苦涩从那儿缓缓展开。
纷杂的情绪再一次包围了他面前的Liam。
褐发男孩忽然记起Zayn看着他时眼里的宠溺，呆在Zayn的臂弯里时他所感受到的温暖，以及那天傍晚，Zayn不断靠近的脸。这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最终在他的心里建起了一座城，这座城里有他要的温柔和那青涩的爱情。
只是，琥珀色的眸子重又浑浊起来，一个认知击中了他。
Zayn说这话时并不是清醒着的。
那座城悄然崩塌，Liam扶着黑发男孩，看着被月光蒙上一层银光的路面，脚步越来越沉。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他心的缺口涌入，他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
当他偏头又一次看向Zayn时，他忽然读懂了自己的心。
他懂得了自己想要从Zayn得到的是什么。
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单词，却也是最难说出口的三个单词。
他要他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说出口，琥珀色的眼睛里是似水的温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一句会随夏夜的风飘走，在酒精作用下说出的第二天他本人就不会记得的话。
我在等你，用你最真心实意的那三个单词来推翻我高筑的心墙。
费了好大一番劲儿Liam才终于将黑发男孩整顿好，结果他却开始时不时地就呕吐几下。这是酒后正常现象，尤其对于还不胜酒力的17岁少年
来说。Liam只得尽心处理一切。这让他几乎一整晚没合眼，以至于当第二天他被Zayn吵醒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趴在床边睡着了。
“头好痛啊……”黑发男孩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宿醉嘛，难免会头痛的啊。”Liam连忙坐起身来伸手替他揉太阳穴，“这样有没有更舒服点儿？”
褐发男孩的力道适中，Zayn满足地哼了两声算是个肯定。
“对不起。”
“What for?”
Zayn看向Liam，发觉他的眼眶有些许泛红。Liam咬了咬唇，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顿。
“害你喝了那么多酒。”
Zayn摆了摆手：“没事儿，谁让我自愿的呢。”
“你早餐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随便啦老婆。”黑发男孩坏笑道。
Liam的脸噌的一下升温了，看着他不说话。
“我开个玩笑，”他持续着坏笑，“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贤妻良母了。”
褐发男孩听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顿了顿，又以一副Puppy Face看着Zayn。
被盯的有些不自在，黑发男孩便问：“怎么了？我，我不过就开个玩笑嘛。”
褐发男孩摇了摇头，随后看着他的眼睛极为认真地问：“Zayn，你还记得你昨晚跟我说了什么吗？”
看着那双褐色眸子Zayn感觉到心跳不可避免地又快了起来，但当他从那双眼睛里读出希冀来时，他明白这绝不仅是随便一问。他决定如实回
答：“不记得了。”
随即便有转瞬即逝的阴霾带走了希冀，褐色眸子里只剩下惆怅和失望，这全都清晰地映在了黑发男孩琥珀色的瞳孔里。
褐发男孩只留给他一个苦涩却也足够温暖的微笑，随后转身出了房间。
而Zayn盯着门，疑惑与恐慌一并向他涌来。
之后Liam再也没提过这事儿，Zayn也就渐渐将其忘却了。只有在某些难以入眠的夜晚，听着楼顶风向标的吱呀声和褐发男孩平稳的呼吸声，
黑发男孩才会想起那个早晨。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竟让Liam只好对他苦笑。他找不出答案，于是只好沉默。
高三相较于前几年确实是更为忙碌的一年，这在一向热爱学习的Liam身上体现得更加明显。跟他一起忙碌的Zayn犹豫着何时告白，却一直没
敢往前迈步。这样的平静的生活一直流淌至圣诞假期的前3天，才终于有了些波痕。——
黑发男孩听说了Liam已是签约歌手一事儿，并且在知道Liam在14岁时就参加了X-Factor并且被Simon秘密签下时他张大了嘴巴。在表示惊讶
的同时他也表达了自己的伤感。他知道自己以后要继承家族企业，所以他也知道自己与Liam在未来或许再不会有交集。这一事实让他意识到
有些事儿再不去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当Liam提出要Zayn陪他一起去录音室训练时他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的原因。
另外，说到圣诞假期，他知道爸妈一如既往地不会有空来跟他好好地过上几天圣诞，所以打电话通知爸妈时双方都平静得很。倒是Liam，跟
妈妈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一圈，到头来还是Zayn把他安慰了会儿。
于是在平安夜这天，他们提着行李和Liam的吉他走在伦敦街头（鉴于坐Taxi只能看伦敦“掠”景），找着Simon给他们安排的酒店。
身边是自己心爱的男孩，牵着他的手Zayn觉得这就像是在约会。Liam嘴里叨叨着计划，说有两天时间供他们满伦敦逛，一定要去221B啊一定
要去坐伦敦眼啊blabla。Zayn对他的提议一一表示赞同，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一些。父母的企业总部就设在伦敦，所以这地方对黑发男孩来说
并不陌生，至少他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来了。相较之下Liam显得兴奋得很，那快乐而天真的样子无可避免地又一次让黑发男孩的心一
阵不规则的悸动。
“看！是这个酒店吧？”褐发男孩停下脚步，Zayn抬头看了看，点点头两人便进了大厅。
酒店柜台小姐的目光不断地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扫动，将Simon为他们订好的双人房的房卡递给Zayn时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Have a good night。”说完冲Zayn挤了挤眼睛。
终于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后黑发男孩只想“呵呵”笑一声。我这儿连告白都还没告呢，哪敢对他有什么歪念头啊。
这么想着Zayn便一把拉过Liam走向电梯。
房间窗户的视野很棒，正好可以眺望到伦敦眼和国会大厦等著名地标。褐发男孩满足地叹了口气，趴在窗口看着景色半天不出声。
帮他调完闹钟的Zayn起身走向他，伸出双臂将他圈进怀里，低头瞥见他的泛红的耳根时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们出去转转吧，Zayn。”说完他转过身，在黑发男孩脸颊上轻轻地印下一个吻。
被迷茫占据的心房里忽地烟消云散，只剩一片清明，下一秒Zayn的心就进入了欢喜的国度。
Liam把脸埋在他的肩窝许久，随后一把推开他快步跑出了房间。
“看你追不追得上我！”他在走廊里喊着。
Zayn听后笑着也跑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他想，也许他会因为这个圣诞假期爱上这座城。
夕阳西斜，褐发男孩的影子投在路面上，闪过街角。
他抬脚奔跑起来，朝着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他终于开始了关乎爱情的追逐。
【Chapter 12】
也许是肚子的抗议，没多久褐发男孩就被Zayn追上了。
他们已跑过了一条又一条街，两个人都扶着膝盖喘着气，但脸上都是属于这个年纪的明媚笑容。
“追上你对我来说太容易了，下次别跟我来这套。”Zayn说，帮Liam理了理刘海。
Liam撇了撇嘴回道：“要不是饿了我才不会让你追上呢！”
“那好吧，咱们去吃晚饭。”黑发男孩说着手便牵住了Liam的，温暖在掌心间传递。
他们开始在街头漫步，黑发男孩走在前面，被他牵着的褐发男孩紧跟其后。Liam看着Zayn的背影，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忽地一阵悸动，心底似乎有像童年时的棉花糖般的甜蜜在滋长，他不敢相信自己竟对这感觉产生了几丝依恋。
黑发男孩是继Louis后第二个，让他对其有了依恋的人。
他放纵自己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Zayn身上，直到后者拉了拉他的手。
他随着Zayn的目光看去，然后咧嘴一笑。
“不是吧，你就带我吃麦当劳啊。”
Zayn耸了耸肩：“揍合着来一顿吧，怎么着也是童年的味道啊。”
于是7点整，两个男孩便手拿汉堡面对面地坐在伦敦的一家麦当劳里，窗外是一派圣诞景象，暖意渗过玻璃传了进来。
“说起来，这真是我目前为止过过的最奇怪的平安夜了。”
“我也是。”
相视一笑，彼此心里都有什么在这一刻清晰了起来。
离开麦当劳后他们继续手牵手在街上漫步，走过一个又一个圣诞风格的橱窗。他们握紧彼此的手，似乎再也不愿放开。雪渐渐飘了下来，让
这个平安夜显得更加美好而安宁。
走到一个街角时他们看到一小群人围着一个男人，拍手打着节拍。男人嘴里唱着一些经典的抒情歌，手或拨或扫着吉他的弦，目光在围着他
的人群里移动。Liam一下就兴奋了起来，拉着黑发男孩也围了上去。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有着说不清的魅力。他似乎注意到了Liam热切的目光，唱最后一句时看向了Liam。
一曲结束，人群鼓了鼓掌。男人微微一笑，复又看向Liam。“要不要来一首？”说着他从圆椅上下来，摆了摆手里的吉他。
褐发男孩有些惊讶，看了看身旁的Zayn，得到他的一个点头后，他接过了男人递过来的吉他。
他坐上圆椅，围着的人群又鼓了鼓掌，她腼腆地笑笑，随后深呼吸，开始了演唱……
Zayn仔细听了听歌词，觉得心一颤。
"When I was out of love
You held me in your arms.
I know I'll never get enough
to have your beautiful eyes on me."
……
褐发男孩的歌声柔和清澈，伴着吉他声流入每一个人的耳蜗。
黑发男孩看着他，恍惚间觉得一切美得像个梦。雪花落在褐发男孩的发梢，昏黄的路灯洒在他身上。他的唇角微微上扬，褐色眸子里一如既
往地一片澄澈。他的视线似乎聚焦在某个远方，眼里的点点星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他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夜里坐在一个安静的街角，抱着吉他唱着一首安静的歌。
黑发男孩爱极了这样一个安静的他。
可也正是这样一个安静的时刻，让他冷静下来，想到他和Liam之间的未来。
他不想承认心底里渐渐漫上来的恐惧。
多希望，和你的生命交集，不仅如此。
褐发男孩在唱完第二遍副歌后看向Zayn，眸子里满是希冀，似乎在暗示些什么，这让黑发男孩的心又一次一颤。
雪又大了些，褐发男孩的歌声柔和依旧，人们像刚才一样打起了节拍。褐发男孩眼睫低垂，觉得眼角有几丝灼热。
唱这首歌对他来说意味着许多，他也从未想过这首歌的首演会是在伦敦的一个小街角。
凌晨时分他悄悄坐起来拉亮台灯写的歌词，歌词中的“你”就躺在他身旁。静谧的夜里他平稳的呼吸声传入Liam的耳朵，温暖便在他心中化
了开来。黑发男孩总是让他莫名地心安，总是给他无微不至的关怀，总是在他无理取闹时顺着他宠着他。他不知道一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但当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沉溺于Zayn所予的这样的温柔时，他写下了自己想说的话。
现在黑发男孩就站他面前，微笑着听着他唱这首歌，琥珀色的眼睛里一如既往地有着似水的温柔。
他想要让他知道，他对于他，其实也有那样一份炽热的情感。
只是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你退我进，一步之差。
"And we were seventeen."
最后一个音符也没于夜雪中后，褐发男孩在人群的掌声中从圆椅上下来，把吉他还给了男人。
男人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Liam回到Zayn身边，朝男人挥了挥手，两人便转身继续他们的漫步。
他们就这样缓缓地走着，手表上的指针就在这样的静谧里缓缓地指向12。
黑发男孩抬手看了看表，突然拉着Liam开始快步跑了起来。
“去哪儿？”
“大本钟！”
两个男孩跑得飞快，风在耳旁呼啦作响。他们尽情奔跑于风雪之中，脸上的笑容却不掺半点寒意。
他们十七岁，他们正年轻。
他们愿为爱情下赌注，却也畏惧被爱拒绝。
Liam在Zayn的身后看着他，突然觉得如果他们能就这样手牵着手一直跑下去，直到永远的永远，总有一天他们能寻得幸福。
Zayn，别再让我等下去了。
他们停下了脚步，走入人群之中。所有人抬头仰望着大本钟，有些人嘴里低声念着倒着数。
褐发男孩转头看向Zayn，眼里满是惊喜。Zayn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忙叫他快看钟，心里却波纹荡漾起来。
于是两个男孩也加入了倒计时的行列，Zayn能感觉到从褐发男孩手上传来的兴奋。Zayn转过头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孩，看着他唇角迷人的弧度
，积压已久的情绪在心底里开始翻滚，渐渐占去了他全部的意识。
“10,9,8……”
他深爱着这个褐发男孩，他想要拥有他。但他仍在犹豫。
“7,6,5……”
可是也许，这会是最后一次绝佳的机会了。过不了几年他们就会各安天涯，他们的名字将成为彼此的毕业纪念册里最特别的一个。——终将
被贴上过去的标签。
“4,3……”
他不知道是否敢多想一些，那些未知而久远的事儿。
“2,1……”
但无论如何，他们正年轻。
十七岁的他应该勇敢地去追逐爱情，否则当他七十岁时他将为此感到遗憾。
他不想他的十七岁有任何遗憾。
“当——”
大本钟响起的那一刻，黑发男孩不顾一切地吻住了他心爱的褐发男孩。
雪花轻柔地落在他们身上，钟声持续响着，一下又一下。一个安静的吻，Zayn只想让Liam明白自己的心。
他贪恋着褐发男孩双唇的柔软，他也感受到了他的颤抖。当Liam终于将手搭上他的后颈时，Zayn幸福得要落泪。
——他终究没有被爱拒绝。
他曾拒绝来看他的漫展，他曾在那个傍晚推开了他。但，至少，最终他给他的答案，不再是否定。
大本钟敲了十二下后，他们稍稍分开了些。Zayn深深地注视着褐发男孩，伸手替他抹去眼角因激动而渗出的泪。而Liam透过泪光看着他，觉
得自己早已陷入那满目柔情之中。
然后他听见了他期待着的那句话。
“I love you,Li。”
一个微笑在褐发男孩唇边绽开，他向前靠在黑发男孩肩上，轻声回道：“Love you too。”
收到答复后Zayn将他搂紧，不时地在他柔软的褐色头发上落下几个轻柔的吻，而褐发男孩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唇角的微笑仍未褪去。
他们就这样在伦敦的夜雪中相拥而立，沉溺于彼此的气息之中。
他们之间的爱已沉默了太久，而也正是这样静默的爱，让他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对方之于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在图书馆里相对而坐，在宿舍里相对而眠，在大树下相靠而息。
他们之间静默的点点滴滴，渐渐汇成了炽热的爱。当这份爱终于被说出口了，他们反倒淡然了许多。至少，再不用担心，我朝思暮想的那个
人是否有一天会属于自己。
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的心，是属于彼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