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uo散文随笔||一无所有

活到今天,真的很悲哀。

从小就离开父母去求学,懦弱的性格让瘦小的我总是在别人优越的俯视下生活。低头、认输是我这一生唯一的选择。12岁去到离父母住家不算太远的县城中学读书,那时候没有自来水,那么多同学围着口水井取水,我拿了个盆在那傻站着,看别人来了去、来了去。最后还是位学姐看不下去了,帮我打了水。这就是我,一个与世无争却生活在弱肉强食世界的弃儿。

如今来到了离天涯海角咫尺之距,古时候囚犯流放三千里的地方,才觉得原来求学的地方真的太近太近了。长大后的我有试过走原来家到学校那段不算太近的路,居然很享受的,然时间已往后推移了二十多年。当你把离别的痛苦感悟成一种快乐时,你已远离那段岁月很久很久。

快乐永远只属于天真的童年。无忧无虑的我其实是个很调皮的捣蛋鬼,懦弱不是我的本性。喜欢玩蛤蟆、蚯蚓,蛇也抓过,一次很显摆地抓了条小蛇去给正在上课的父亲看,结果被踢了出来。做过把钥匙藏灶膛里的恶作剧,也试过不满幼儿园老师老是教“毛主席万岁”而逃学,结果被母亲追出去好几里地。三年级的时候转学来到了父亲工作的人民公社,公社里的人真的很好,吃食堂的感觉也不错,只是因为语言不通闹了个笑话,父亲叫我去食堂借个碗,很信心百倍地去了,结果他们猜了很多种答案就是没想到碗,太失败了,难道那时候在食堂我就没看到一只碗吗?

原来远离血地只是我生命旅程的开始,终于要离开父母独自一个人去生活了。老天爷不忍心将我放太远,只是选了个如今看来走路都能到的地方。父母把我送到学校,他们走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很久很久,就像泥塑木雕一样。吃饭、上课、睡觉,那段历史太模糊,我也不知怎么过来的,只记得学习不再是儿戏,大家对学习成绩都很在意,也很在意老师的评价。从乡村考上去的自然没有什么优越感,就像一只陀螺,随着老师的鞭子转。

未经历世故,自然没什么心机。成绩、世态人情对我来说真的还很懵懂,就因为某位老师的鼓励(原来是家长拍了马屁的),成绩居然超过了那些好同学,也因为某位老师的粗暴,又把我打回了原形。有位同学的姐姐来学校看他,走的时候他说了句“你慢走啊”,我就纳闷了老半天,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什么意思呢?后来才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句莫名其妙的客套话,而我居然不懂,于我就是懂了也很讨厌去使用。

思想真的是很要不得的,流俗可以让你活得很快乐很轻松。学习其实很简单,好成绩也不是什么难事。做一个流于世俗的人,老天总会让你很满足的。上高中了,文理分科,班主任把数理化还算不错的我分到理科班,而我居然鬼使神差地主动要求学文科,因为我自我感觉比较喜欢文学,要命的是,所谓的文科只不过是换个包装而已,许多都是数理化成绩不好没办法只能靠死记硬背搞点学分才学文的。

那时候有个喜欢文学语文成绩不错而其他功课不太行的女生很受语文老师器重,不过我看她很痛苦,我知道她不单单是为学习成绩,更主要的是她有思想了。做个思想家,特别在非乱世,真的是很痛苦的。

父亲的工作调到了离我学校远好多地方的乡镇,每个礼拜回家绝对不可能用走路的方式,连选择自行车的空间都不留给你,要么私家车,要么挤班车。老天爷真会开玩笑,他老人家是在告诉我,有钱很重要,没钱你就得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争。不知道还有没有我们那个时代的同龄人看到我这篇文章,挤车绝对是在你一生中永远抹不去的记忆。那时候班车很少,一天就那么两三班,在车来之前小站就堆满了人,远远看车慢慢地过来,车里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了,离站不远处车停了,挤进去几个(熟人),待大家反映过来,赶鸭子似地追过去,车又启动了,于是一些已经抓到车门的人就和车子一起跑。终于又停了,车门开了,车上的人说不要再上了,快挤扁了,还没说完,已挤进去十几个了。还有家长帮忙从车窗里塞进去的。

虽然挤车很辛苦,但每到周末总忍不住地想回家。有一块让疲惫的思想停靠的港湾真的很重要,虽然父母只会做些好吃的给你,但于我已经很满足了。

看来老天爷注定要和我把玩笑开到底了,就在我离开县城去上大学的时候,父亲也终于几番努力地调到了县城,虽然班车没那么挤了,但距离又远了不少。终于体会到世俗的人们教育孩子的好好读书,进了大学就好了的教条(那时候只要念到大学就会有工作分配,农户则会转成非农户,鲤鱼跳农门,不像现在这样读书无用),大家都把老师上课当催眠曲,谈恋爱,偷爬围墙出去看电影,三五成群乘火车去玩。我也干过爬围墙去看奥斯卡大片的勾当,但对学习则没敢放松,反而对专业知识产生了兴趣,这才是我们真正要学的东西啊,感觉十几年的学习生涯真的是一场噩梦,被逼着去学那些不感兴趣又无实际效用的东西。

大学的最初一年是在姑姑家住的,寄人篱下的生活让我世故了不少,姑姑姑夫对我很好,和表弟的关系也处得不错,骑自行车去上学让我第一次感觉像个人样的生活,然而回到姑姑家总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姑姑家冰箱里的饮料不敢吃,自己偷偷地出去买来吃。

大学三年还算快乐,因为学习真的轻松多了,老师考试前都是划了大纲的,每次考试同学们都喜欢跟我坐一起可以偷看些答案。上课很活泼,开些玩笑老师也不介意的。有个同学很有经商头脑,经常到其他学校去摆摊卖明信片和明星照,有次我去帮忙,回来他买了瓶酸奶我吃,我刚吃了一口就不敢吃了,这是我第一次吃酸奶,没有那个思想准备。

大学毕业终于回家分配工作了,赶上我自然什么都紧,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托关系在县供销社落了户,不过是借编的。随老同志(比我大不了几年)一起下去搞审计让我大开了眼界,将所学知识和实际联系起来,虽然开始有点摸不着北,但很快就熟悉了。加上我原有的文字功底,在单位俨然是个人才了。老天爷一点都不公平,机关里好多人学识和能力都不行可坐得稳稳的,我们再怎么努力也还是小娘养的。

你说老天爷,老天爷就给你机会,碰上考公务员,笔试居然通过了,一阵狂喜后老天爷让我从山巅摔到了谷底,面试淘汰了。大家都说这个考试是造假的,做做样子的,还是靠关系和送礼。而我却一点都不怪老天爷,反而认为他老人家还算公正的。

虽然期间换了单位,我还是继续着我小娘养的工作,只是在工作中我学到得越来越多,不单单是业务知识,更多的是人情世故。这个世界既不是为有本事的人准备的,也不是为没本事的人准备的,学习成绩的好坏没什么用,个人能力的强弱也没什么用。谁也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

学习可以改变命运,姻缘一样可以改变命运。读书的时候我没明白为什么而读书,谈恋爱的时候也一样没明白为什么而恋爱。初恋给我介绍了个父母世交的女儿,我是书生气十足,而她则是社会上混了几年的。难得见次面,她却不冷不热的,这也算恋爱吗?现在想想真的幼稚得很。接着介绍几个也都是父母辈的关系户,家庭背景都不错,还有单位领导给介绍的,可我就是没感觉啊。

我与我老婆相识不到三个月,感觉很来电,于是很快就结婚了,第二年的同一天生下了宝贝女儿。锅碗瓢盆交响曲中,磕磕碰碰也持续不断,贫贱夫妻百事哀,为经济没少吵,我知道老婆也是为我年老考虑,谁叫我捧了个泥饭碗呢。为改造我这个榆木脑袋,老婆确实也付出了很多,平时都舍不得花钱买新衣服。

人生在世,熙熙攘攘,无不为名为利。老天爷为了帮我,再一次把我推出了家门。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原来外面的世界比机关里还要复杂,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适者生存。在斗争中我学会了坚强,在磨难中我学会了忍受。

花花世界,自以为很老到的我还是迷失了自我。原来,老天给你诱惑,却不允许你犯错

你试过飞的感觉吗?在梦中我经常展臂飞翔,飞起来的感觉真的很爽。然而那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受你有过吗?虽然很小的时候就离家独行,但长期飘在外面的生活还是那么让人无依无靠。想念在家炒菜做饭、洗衣抹地,甚至与老婆吵架也变成了一种享受。

如今,老天爷再一次把我的命运之绳拽了去,面对生活,我没得选择。对我来说,我真的已一无所有。

你不能选择逃避,也不能选择放弃。你不能怨恨你生命中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有恩于你,你也不能抱怨老天对你的不公,他老人家时刻都在关注着你。

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要继续努力地工作挣钱,我相信胜利一定属于有思想的人,因为老天让他承担了太多的磨难和痛苦。

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会一直快乐地生活担当,我知道幸福一定属于敢面对的人,因为老天让他经历了太多的悲欢和离合。

祝福我生命中的每一个人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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