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伦多爱情故事第12章:Shirley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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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Shirley (中)

文/X-ray (假装还在渥太华)


为了讨好我父母,彤彤经常买东西送给我父母,比如,我妈的手机坏了,彤彤就会在网上买部手机,让快递送到我家;比如我爸爸生日了,她就会给他买条中高档次的皮带。当然,逢年过节的问候短信也是少不了的,因此,我父母都有彤彤的电话号码。

“老婆,我妈和你说什么了?”

说实话,我并不惊讶我妈妈会给彤彤打电话,因为我早就料想到我父母迟早会做这件事情的,但我完全没有料想的是,我妈妈并没有劝彤彤离开我。

“你妈妈说你不想回国了?她说你想在加拿大找工作?但又不好意思和我解释清楚?”

“你这是在说什么呀?”我感觉到非常莫名其妙,“这全是胡扯,真的,老婆。”

“你什么意思啊?林雨果?”彤彤的音量在变大。

“我怎么会不想回国呢?我不是跟你说了这几天都在看机票吗?”

“看看看,那机票呢?你买了吗?现在都九月几号了?你上网一搜不就看到哪天最便宜了吗?”彤彤越说越激动。

“我是准备买啦。”我试图让彤彤平静下来。

“你说过暑假会回来的,好,为了你的学业,我等你。你也说过你在加拿大留学后会立刻回来的,这是我们一开始的共识,这是我们一切的基础,你现在要和我说你不想回来了?林雨果,你是什么意思啊?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

说着说着,彤彤就哭了,而我最害怕的就是彤彤哭,她很少哭的,除非是她真的受了很大委屈。

她边哭边继续说:

“我等你一年了,整整一年了,你现在什么意思啊林雨果?你说话啊!”

“我,我,”说实话,我还没反应过来我妈妈就这样将了我一军,“我肯定回来的啊。”

“那你说,以后咱们怎么办?”

“对不起啊,老婆,老婆,老婆,对不起啊,你先别哭好吗?”我知道彤彤要崩溃了,但除了说对不起以外,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说啊,你到底回来还是不回来?咱们在一起五年了,你让我怎么办?你说咱们以后怎么办?”

“以后你嫁给我啊,我娶你啊。”

我承认有的时候,为了达到哄女生的目的,男生可以张口即来一些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话语。

果然,彤彤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一些,她又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慢慢说道:

“你让我怎么样再相信你?”

我继续解释:“老婆,我真的没有说我不想回来了,那是我妈妈的意思,她是想让我先在这里试试找工作呗,找不到就回来,但我也没答应她啊。”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真的会回来的,我都没工作那呆这里干嘛?但如果我找到的话,我就把你接过来吧,乖啊,好吗?”

“那你的意思就是,”彤彤停顿了一下后再说,“你真的要在加拿大找工作了?”

“我没有,老婆,我……”

没等我把话说完,本来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的彤彤,说着说着,又大哭了起来:

“我已经说服不了自己继续去相信你了,林雨果,你一次又一次地失信于我,你太过分了,我父母天天说介绍这个男生给我,介绍那个男生给我,林雨果,你知不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啊?你知不知道?”

“老婆,别哭,别哭,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你先冷静一点,如果我现在硬是要回国,我父母肯定气炸了,也肯定对你气炸了,那样咱们更没有前途,真的。”

“那你想我怎么样?没有尽头地等待你?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吗?”

“我也很想你,老婆,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再给我一点点时间,三个月?两个月?我找不到工作,我就回来,我若找到了,我就接你过来,好吗?”

在电话的那头,彤彤沉默了,连哭声都没了,过了将近一分钟,她才打破沉默回答道:

“雨果,你太了解我了,三个月又三个月地,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相信你。”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不能相信我吗?”

“雨果,你先让我冷静一下吧,咱们这几天都不要联系了。”

说罢,彤彤就把电话挂了。

***

那个夜晚,是我来加拿大后第一个不是因为学习而失眠的夜晚。我以前从来不怕彤彤会离开我,但那天晚上,我怕了。而我从来都认为彤彤是我的温暖港湾,她会是我最后的归宿,但也是在那天晚上,我开始怀疑这点了。这应该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来,最严重的一次不愉快。

她说的“咱们这几天都不要联系了”是要短暂分开的意思吗?我都难以想象哪一天,她居然不是我女朋友了,那么,我的一切都要改变了。但恋爱是一种巨大的惯性,那她有这么大的勇气做出改变吗?

我真的感到很难过,但我貌似也对现状无可奈何,我在想,如果我妈妈可以喜欢彤彤,那该多完美。我不禁要感叹一句,在这个年代,你找的那个对象,恰好又是父母完全满意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走到阳台那里,看着外面的夜景,虽然高楼很少,但我发现渥太华的夜晚其实还算是璀璨的。这是一座安逸温馨的城市,虽然人少了点,机会少了点,繁华少了点,但就是让人生活得舒适。所以,若让我立刻回国,我还真的有点不舍得。

我的人生站在十字路口上,到底怎么走才是最正确的?

这时,我把一直戴在我左手上的那串黑曜石摘下来了,这一年多来,每天戴着它,我感觉到很踏实和很有安全感,它陪伴我渡过了无数个为了学习而不眠的夜晚,它也陪伴我从刚踏入加拿大,走到了现在研究生毕业。它就是彤彤给我的祝福,它保佑着我,它给我运气,它也给我想要回家的寄托。

我想起了刚和彤彤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去她学校陪她上课,我总是买好晚饭等她一起吃,我总是时不时地给她买花,从玫瑰花买到康乃馨,从郁金香买到菊花。我喜欢看她假装生气的样子,我也喜欢她对我撒娇的顺从。

我喜欢她的手,她的舌头,她身体的一切,我也都无法想象哪一天,她会在床上伺候别的男人,那绝对是灾难性的,我无法承受那样的场景。

如果可以重来就好了,也许我就不会选择出国了。

突然,手机震动了,吓了我一跳,让我一不小心就把手上拿着的黑曜石串掉到了阳台的地上。我连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是彤彤发来的微信:

(我可以再等你几个月,但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无论你找没找到工作,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和我领个证。)

看着这条微信,我愣住了,我无法准确形容那刻我的心情,惊讶,感动,不知所措,期待,害怕,幸福,和迷惘。

那时候的我,还未满23岁,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彤彤。幸好微信并没有“对方已阅”的消息提醒,我便假装睡着了,直接没有回复彤彤。我不是想逃避责任,但这真的太突然了,我发现自己也需要时间。

***

“睡了吗?”

凌晨两点的渥太华,我想,梁永仁肯定还没睡。

“没了,咋啦,哥们?”

“来Alta Vista一趟呗,找你聊聊天。”

“行,稍等我15分钟。”

梁永仁住在Walkley那边的House,不过他有车,所以他的行动很方便。在加拿大,没车真的太不方便了,而我也是直到开始创业后,才意识到读书的时候,就应该抽空学个车考个驾照。

和梁永仁挂了电话,我就直接出门下楼了。我公寓楼下的玻璃大门外有一级小石阶,我便坐在那里,等待着梁永仁的到来。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第一时间就想到要找梁永仁聊,也许是因为最近和他比较熟,也也许是因为我觉得他能给我最好的建议。

九月的渥太华已经有凉意了,还是那句,一旦进入十月份,我就觉得冬天要来了。而凌晨两点的渥太华,则一个人影都没有。大概过了半小时,一辆吉普车停到了我面前,梁永仁从车上下来了。

“嗨,谢谢你过来哈。”

“客气啥,”梁永仁边在我旁边坐下,边拿出一根烟递到我面前说道,“有什么烦恼,抽根烟就好。”

“我真不抽,而且,我也不会抽。”我拒绝道。

“不会抽没事,谁第一次会抽,来,我教你。”

“别别别,哥们,”我用认真地眼神和他说,“我真不抽,抱歉。”

“哈哈,没事,没事,不过我敢打赌,你以后肯定会抽的。”

说罢,梁永仁便自己给自己把烟点着了,他深深地吸了两口后,继续说:

“怎么了?和女友说要在这边找工作了?”

“唉,算是吧。”

梁永仁抖了抖烟灰,然后转过头看着我问:“那她要闹分手了?”

“呵呵,”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了一下,然后我接着说,“她要我先和她领个证。”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摇了摇头,然后答:“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你爱她的话,领个证不是问题吧,领证而已啊,又不需要你摆喜酒,那你到底爱她吗?”

“我爱啊,肯定爱啊,都一起这么多年了,但我一直觉得,结婚必须是要很爱很爱的程度下才能结婚,结婚是一件关乎终身的事情,不能冲动啊。”

“看来是你不想领证,而不是你害怕你妈妈不让你们领证了。”

我转头看了看梁永仁,欲言而又止。

“那你就是觉得你们现在变淡了?”梁永仁再问道。

这回我点了点头,然后答:“是有点吧,毕竟很久没见面了。”

“到底是因为真的很久没见面了,还是因为周月爱啊?”

“什么?”我疑惑地又一次转过头看着梁永仁,只见他把抽剩一点的烟头扔到了地上,然后用脚踩灭了它。

“哥们,”梁永仁重新抬起头看着我说,“你上次向我打听周月爱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对劲了。”

这时,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好让他继续说:

“那天晚上回家后,我就问了我女友关于周月爱的事情,她有男朋友的,算了吧,雨果。”

我连忙说道:“我知道她有男朋友啊。”

“我女友说她并不是周月爱的朋友,所以,我女友和班里的其他人一样,都无法理解周月爱找了这样的一个男的。”

虽然我已经查过Justin Bartha的脸书,但我还是想听听别人的看法:“他是怎么样的一个男的?”

“别人去卡尔顿大学读书都钓了高富帅,她却钓了一个矮挫,不知道富不富。”

“也许他很富呢,是吧?”

“有可能,因为他是被领养的,老外家庭长大的。”

“被领养的?”说实话,我挺吃惊的,不过,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周月爱男友的名字是全英文的。但在加拿大的中国人也有会孤儿?能来加拿大的中国人不都挺有钱的吗?这确实是个谜团,但我自己也没想到,到了最后,我还是知道答案了。

“我女友和闺蜜有时候都会在开玩笑说,周月爱和男友是怎么在床上运动的,而周月爱又是怎么样亲得下去嘴的,哈哈。”

我不想听下去了,我便和梁永仁说:“咱们要不换个话题吧。”

“你先听我说完最后一句,”梁永仁伸手搭着我的肩膀,然后继续说,“雨果,你还是远离她吧,她傻,你不能被她也把你变傻了。”

“我没有,怎么会呢?而且她一点也不傻,她挺聪明的。”

“是啊,她挺聪明的,所以开始找下家了,这不最近和你暧昧着吗?”

被梁永仁说得我是周月爱的备胎,我开始有一点点的不爽,但我也知道这是事实,所以才刺痛了我的神经:哪个男生乐意当备胎,而且还是给挫逼当备胎。

“够了,咱们换个话题吧,哥们,我喊你来是让你帮我解决我和女友的事情的,不是来讨论周月爱的。”

“我和你讨论清楚了周月爱,你的脑袋才会有空间好好解决你和你女友的事情。”

“我和周月爱没有什么实质的东西。”我想给梁永仁解释清楚。

“我知道啊,所以你就应该趁你们还没有实质东西的情况下,赶紧抽身,让周月爱嫁给她自己眼光挑选的白马王子吧。”

“我都没陷进去,何来抽身?”

虽然梁永仁的手一直搭着我的肩膀,但我觉得我和他快要吵起来了。

“雨果,你很有前途的,你不要当渣男。”

“我没有要当渣男啊。”

“那好,乖乖回国和你女友领个证。”

说罢,梁永仁就站了起来,然后往车门那走过去。

“你走了?”我问道。

“是啊,”他转过头答道,“我女友催我回去了,你别胡思乱想了,做最正确的决定吧,晚安。”

“好吧!那,你开车慢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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