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S」命缘「第五章」／玖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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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个特别的人

策划：箫凌「from Overture Studio  /角一文化」

笔名：玖蓝

生日：1992年4月13日

星座：白羊座

overture工作室签约原创创作者

“行，等下。”老妈妈把鱼身完整地翻转过来，又注入了一碗清水，盖上锅盖，将双手在围裙上蹭了两下后，这才跟着可儿往房门走去。

作品：命缘「第五章」

文案：玖蓝「from Overture Studio  /角一文化」

老妈妈一病就是半个多月，虽然心里急切地想要迅速康复，但身体似乎并不能如愿。好久没生病了。她半躺在床上，看着面前的墙壁叹气，许是劳碌的命，这样的悠闲反倒是难以适从。

以前大宅院虽然也是封闭的，但面积比起如今这小屋，堪比是大海与池塘。大宅院里回廊绕着回廊，房间挨着房间，有时走在一条小路上，以为必定是通向某个冷僻处，往往在穿过一个门洞或是折弯后，豁然看见一个小小院落。更何况昔日大宅院里仆人众多，一天里数不清要见到多少人，也不知道一个人一天能遇到多少次。

许是因为步入暮年，这一年来，老妈妈总是陷入莫名的哀愁里，像落叶被北风无情地裹挟至远方，像夕阳跳动着眷恋这地平线，仿佛稍有空闲的时候，思绪就不能自已地飘向过去，或是不能企及的未来，身体被一点点抽空的感觉，自己都能感受到衰老的气息在身体里蔓延。如果是孑然一身，或许也不会为这样的无力感叹息，反倒是因为对可儿的牵挂，所以对生命必将前往的终点有了些恨意。

可儿甚是乖巧，这半个多月来总是用近乎哀愁的目光注视着老妈妈，她不许老妈妈下床，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家务。虽然她平日里爱围着老妈妈转悠，看老妈妈做这做那，也学会了一点半点，无奈个子还没长成，洗衣打扫也便罢了，做饭这事实在难为，生火还算容易，用火柴点燃晒干的稻草，只要小心地护住开始的点点火苗，后面便不算太难。往日也有天气潮湿，使得存储的干草和木柴受潮而致不易点燃的时候，不过近来天干物燥，所以生火变得格外容易。可是烧饭确是难事，可儿勉强和灶台一般高，向锅中倒米或是菜都需额外搬一个凳子，又得提防着不能太靠近灶台，以免凳子着火或是烧伤了自己，二来可儿对飞溅的热油很是惧怕，所以这半个多月来可儿做的主食都是放了各种材料的粥，此外再无其他。

即便如此，当可儿第一次端着热气腾腾还忘记放盐的菜粥给老妈妈的时候，老妈妈依然感动得热泪盈眶。此后老妈妈也是满怀欣慰地喝着粥，并没有什么怨言，但想到可儿还在长身体，不能只吃这些，老妈妈便要下床去厨房帮忙，谁想这样的举动却让小小的可儿内心受了伤，以为老妈妈不喜欢自己烧的粥，暗自躲在角落里落泪。至此，老妈妈和可儿达成了一个无声的协议，在老妈妈身体完全康复之前，厨房是可儿一个人的领地，由不得老妈妈的帮忙。

老妈妈一度觉得自己的病许是好不了了，谁知在冬天到来之时，竟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经过可儿慎重的许可后，老妈妈终于可以重新掌控家里的大小事宜了。可儿特别兴奋地跟着老妈妈去买菜，一会跑在老妈妈前头，一会又远远地落在后头，更多的时候，可儿和老妈妈一起拿着菜篮，把菜篮甩得几乎要和天一般高。可儿已经差不多长到老妈妈的胸口高了，像茁壮的树苗般每天都在向上生长。

沿路有些屋舍房檐上已经挂起了鸡鸭鱼肉为新年做准备，可儿此前从没见过，便问老妈妈那是在做什么。老妈妈便将新年的习俗一并告诉给可儿。可儿一路观察着沿途的屋舍，变得些许安静了下来。

到了集市之后可儿执意要买红辣椒，老妈妈不许：“你和我都不吃辣，买什么辣椒？”可儿却拽着老妈妈的衣角不让她离开，用哀求的目光紧紧巴望着她：“就买一点。”毕竟可儿此前从未提过什么要求，无需可儿多加撒娇，老妈妈便默许了。可儿不让摊主随意抓取，而是自己蹲在摊位前，一颗颗地仔细检取。

返家后，可儿将菜篮里的其他菜全部倾倒在厨房桌子上，拎着只剩辣椒的菜篮兴冲冲地往房间里跑。老妈妈不知可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想着要做一桌营养丰富的大餐。当老妈妈正忙着将鱼完整地翻转过来，可儿像一阵旋风般地冲进了厨房，她两手各举着一串红辣椒对着老妈妈喊：“你看！”老妈妈看了眼：“不错，真好看。”“你帮我把它挂到门上，我够不到。”可儿扯着老妈妈的衣袖就往外拽。

“行，等下。”老妈妈把鱼身完整地翻转过来，又注入了一碗清水，盖上锅盖，将双手在围裙上蹭了两下后，这才跟着可儿往房门走去。

将两串红辣椒挂在门口后，似乎确实平添了很多生气，可儿问：“好看吗？”老妈妈只是默默点头，忧虑又消无声息地侵占了老妈妈的头脑，过了新年后的那个秋天，可儿就得上学堂念书了。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