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二」乌合之众:他们渴望融入群体

法国著名社会心理学家古斯塔夫・勒庞 Gustave Le Bon(1841-1931)的《乌合之众》极为精致地描述了集体心态,对人们理解集体行为的作用以及对社会心理学的思考发挥了巨大影响。

《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在西方已印至第29版,其观点新颖,语言生动,是群体行为的研究者不可不读的佳作。跟时光君一起来读吧。

一、群体是靠不住的

群众认为:“他们的一切行为是神圣的,是为了给这些被他们以最残暴的手段屠杀的人们谋取福祉,是不得已而为之。”

任何长相丑陋或行为古怪的人都会受到怀疑。富人、残疾人和犹太人极容易受到攻击,迫害接踵而至。

在群体之中,绝对不存在理性的人,因为正如我们前面所说,群体能够消灭个人的独立意识,独立的思考能力。

群体中的个人思想与情感的变化是如此的彻底而深刻,带给人一种无法相信的绝对效果:

拥有独立意识时的守财奴,在群体中会表现得挥霍无度。拥有独立意识的怀疑论者,在群体中会成为最虔诚的信徒,甚至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怀疑。

拥有独立意识时的老实人,在群体中会表现得蔑视法律,我行我素。拥有独立意识时的胆小鬼,在群体中会变成一个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人。

所谓群体,不过是外界刺激因素的奴隶而已。

而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或是愿意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而追求它的纯洁性。一个群体之中,一个孤零零的个人愿意为了某一教义而付出一切的事物,在现实中是很难见到的。

如同十字军东征时代的悲情旧事,欧洲的骑士们漂洋过海远赴他国,在全部粮草和装备,甚至看不到救兵的情况下向穆斯林讨还基督的墓地。这种英雄主义,毫无疑问地是建立在无意识心里层次上的。

假使群体总是表现的像个体那样冷静而功利,那么,世界历史将会表现得乏味很多。

这一观点认为——群体是靠不住的!群体最主要的特点表现为冲动、急躁、缺乏理性、没有判断力和批判力,以及夸大情感等等。

现代心理学认为——群体的特点与表现,只有在低级进化形态的生命中才有可能看到。

类似于群体表现的低级进化形态的生命,主要是以女性、野蛮的原始人以及儿童为主。

对于一个群体来说,它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人类历史上的任何一次起义,都不乏群体慷慨悲歌,从容就义的场面,群体,处于冲动状态之中时从不吝惜自己的生命。

二、数量就是真理?

群体的多变性使得它们变得难以驾驭。但最极端的,还是当权力落到他们手中的时候,情形就更加无法控制。群体就意味着约束的解除——因为数量就是正义,群体对此看法是没有任何质疑的。

一旦日常生活中各种必要的事情不再对群体构成隐性的约束,群体所追求的目标便无法持久。无法持久——这是群体最为明显的特征。

群体!是一种注定了处于无法也无能为力做任何长远打算或思考的状态之中。

他们都不承认障碍。然而,人们还是认为,疾病与死亡是由于对上苍不虔诚而受到的惩罚。群体根本没有能力来理解这种障碍的存在。群体就是优势,数量上的强大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势不可挡。

希帕蒂娅的遭遇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一位古希腊的数学家和哲学家,有着出众的美貌和学识。然而在当时的亚历山大城生活,对于一位受过教育的女性而言,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因为早期的基督徒认为哲学和科学研究都是异教徒的活动,应该被禁止。

希帕蒂娅则成了基督徒与非基督徒之间血腥骚动的牺牲品。一天晚上,在回家的途中,她乘坐的马车遭到了一群基督徒的袭击。她被从马车里拖了出来,剥光了衣服,被石块殴打至死。临死前,她的眼睛被挖了出来,尸体也被肢解,残缺的遗体则被扔进亚历山大图书馆的火堆上焚烧。很显然,在这些暴徒看来,希帕蒂娅的博学,已经构成了对他们信仰的障碍,粉碎这个障碍,就成为了群体的当务之急。

对于独立的个人显而易见的世事常理,对于群体来说却是无法接受的敌对行为。所以群体的表现往往充满了暴戾的成分。

独立的个人时决没有勇气去洗劫一家商店的。也不会纵火焚烧宫殿,因为他知道这种做法毫无意义。

群体没有负罪意识,群体天然合理,他们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合乎正义的,因为他们的数量决定了这一点。

数量就是真理——当群体中的任何一个人融入其中的时候,他就会感觉到自己的天然正确与合法,并意识到这种群体的绝对数量赋予他的力量。这种力量足以让他生出杀人劫掠的念头,并且立即会让这种想法付诸实施——数量同时还赋予他一种正义的错觉,在杀人劫掠的时候他并不认为自己是邪恶的,心中反而为一种悲怆的情绪所笼罩。任何障碍都会被群体所推倒!

我们始终有一种错觉,以为我们的情感源自于我们自己的内心。

种族的基本特点是我们一切情感产生的根本来源。社会学现象:所有的群体都是盲动的、急躁的、冲动易变的。但是不同群体的情绪冲动程度却有着明显的差别。

比如说,英国人不论是群体还是个体,表现得总是那么冷静。他们的冲动情绪在其他种族群体看起来几近于“冷漠”。而法国人的情绪表达却是毫无遮掩,这种差别直接促成了两个民族不同的命运。

法国人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公然对普鲁士宣战,不论是他的人民或是他的政府都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近半数的法国野战军被消灭,普鲁士大军兵临巴黎城下。这次战争之后,又因为谅山一次无足轻重的战争失利的电文,再一次引发了人们的怒火,由此导致了法国政府立刻垮台。

这一次事件仍然是由于法国军队毫无理性的扩张所引起的,法国军队与中国军队展开了旨在于决定越南归属的系列战争,法国军队以绝对的优势占领了中国的基隆,然后攻克了谅山。但是6个星期之后,中国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将军冯子材拿着大刀突然在镇南关对法国军队发起了强攻,法国人于毫无防备之下仓促撤离,丢弃了大量的装备。法国付出了内阁倒台的代价。

法国人与英国人群体意识之差距,由此可窥见一斑。在不管任何一个种族群体之中,女性化的倾向流露却是最为严重的。

但如果把一个民族的命运全部维系于过于本能的情绪表达的话,那无异于在悬崖上漫步,说不定哪一天就回跌入深渊之中。毕竟,这种事情已经发生的太多了。

三、他们渴望融入群体

群体相信一切不可能的事情,相信一切不合逻辑的事情、相信一切不合情理的事情,但唯独——不相信现实生活中的日常逻辑。

群体会相信子虚乌有的一切,诸如:刀枪不入、神怪显灵、语言警语;诸如一切与精神力量相关的事情,但凡这一类事情不合逻辑,总是能够获得他们近乎疯狂的虔信。

群体总是处于一种期待注意的状态之中,所以她们非常容易地被影响与被暗示。

群体易于接受暗示,是因为她们期待着任何形式的暗示。群体期待暗示,是因为他们需要暗示。暗示性的讯息很快就进入了群体中所有人的头脑之中,就如同接到了一道期待已久的命令,群体感情的一致性会在第一时间里成为一个事实。

群体与冷静的个体之间的区别:群体是极端排斥理性与逻辑的。群体永远迷走于无意识的暗黑地带,如同一只被解除了封印的低智商魔灵,随时听命于一切暗示。除了极端的盲目与更为极端的轻信,群体更无别的选择。

与无意识无关的人和理性、思维或者逻辑统统都是不存在的。

即使是在那些身强力壮的男人之中,或是在那些知识渊博的学者里,也会发生同样的事情。这种令群体成为牺牲品的集体幻觉,向来不是择人而就的。

当他们不得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们一致认为,任何人都不要发誓永远不会受到别人的影响,即使是聪明人也不能排除在外。

群体想要的只是能够满足他们需要的,打动他们心灵的伟人。我们知道,对于群体通常是以形象来思维的,这就使得群体的想象力超乎寻常。

无数耳闻异教徒暴行的人们开始踊跃地加入十字军,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是忠诚信徒、冒险者、穷人、酒徒、浪荡子、瘸子、哑巴、老人,甚至还有妇女和儿童。这些人之所以如此忘我地投入到那场战争中去,并不仅仅因为对财富的渴望,更与宗教信仰联系无多。

唯一的原因是他们渴望融入群体。只有身处群体之中,这些傻瓜、低能儿和心怀嫉妒的人,才能摆脱自己轻微无能的感觉。只有身处群体之中,他们才能够会感觉到一种残忍、短暂但又巨大的力量。

(本文整理自:乌合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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