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以怎样的心态面对这个满是恶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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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选自插画师 Philipp Zurmöhle 作品

文 | 蚂蚁先生

Mathilda:Is life always this hard,or is it just when you're a kid?

Leon:Always like this.

——《这个杀手不太冷》

毛姆说,我尚未明白人性是多么的错综复杂,现在我清楚地认识到,卑鄙和高尚,凶恶和仁慈,憎恨和爱恋是能够并存与同一人类的心灵的。每当读此,心里也会有很多释然,我们并不完美,外表的浮华纵使有多绚烂,终究也只是浮于表面,那么在这件模糊的外衣之下,隐藏的内部人格又是什么样子?

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对乞丐这个群体都会产生怜悯和同情,但凡遇到,下意识都会看看兜里有没有零花钱,给个几块。这样的行为源于父亲从小到大对我的言传身教,他说在路上看到那些身体残疾的人能给就给几块,就当是做好事给自己积德,佛家讲,行善积德,福有攸归!

我的大学很长时间以来,校园都是对外开放的,所以校园里每天都有很多校外人员随意进出,以至于大家都自嘲“大学四年要是没丢过几辆自行车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学生”。在我大一刚入学的那段时间,有一天中午我在去食堂的路上遇到两个人。对方是一对看起来50多岁的老夫妻,在路上把我拦住,就开始诉说自己的悲惨经历——老两口儿子儿媳在外地打工,留下孙子在家由老人照顾,可孙子调皮,赌气从家里跑了出来,他们从某偏远山区来成都找孙子,没有文化不识字,结果孙子找不到,行李和钱都在火车站被人偷了,老两口已经饿了三天了,但没钱吃饭。所以,希望我给他们十块钱去买点吃的。讲道理,在那个当下,两位老人眼里泛泪,说得情真意切,对于一个离家千里异地求学,刚入大学校门的年轻人来说,是很容易被感动。所以我当时脑海里就一个念头,要不给他们点?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我准备掏钱包的时候,我的逻辑开始逆袭了。不对啊,火车站离学校这么远,身无分文是怎么来到学校里的?我再看一眼这对老夫妻虽然穿的比较寒酸,但起色却很红润,怎么看也不像是饿了三天的人啊!我开始意识到对方有可能是骗子了。于是我改变了对话的逻辑。

“你们是让我给你们点钱去买吃的是吧?”

“是的,你给个十块钱就好,我们去买包泡面。”

“那你们现在跟我去食堂,我帮你们付钱,管你们吃饱,然后再帮你联系派出所,想办法帮你找到孙子。”

“不用这么麻烦,你给个十块钱就好,我们自己去买几个馒头就好了。”

“那也行,我带你们去买,你们是外地人,我是这学校的学生,这里我比你们熟。”

“真的不用,你给几块钱不就好了吗?”(开始表现出不耐烦)

“你们不是说饿了三天吗?给你们钱不如先带你们填饱肚子啊。”

“我说你个瓜娃子,咋就听不明白呢?给十块钱不就完了吗?我们只要钱。”(旁边的老太太开始按耐不住,抢了老头的话说)

到这里,我基本已经断定他们是骗子了,我说要么让他们赶紧离开,要么我就打电话给保卫处。看着气急败坏的老太太,一边对我骂骂咧咧一边被老头带走了。我苦笑,走了几步之后下意识回头,发现他们开始寻找新的目标,看到他们拦住一个学生,复制着同样的套路戏码……

我给保卫处打了电话,直到我看到保安大叔们带着他们离开,我才觉得这事儿有了个交代。

刚开始我还会为自己的机智感到沾沾自喜,可是,后来这样的事情遇到的多了,加之网上各种职业乞丐的报道,心里也渐渐麻木,基本都是直接无视。恍然,我发现我错了,我开始变得基本不会去相信别人了,以至于到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感动底线被拉得很高,任何悲天悯人的乞讨故事在我耳边诉说,任何揪人心窝的老弱病残在我面前乞讨,我都很难再被轻易感动。

二狗,你渴望力量吗?不,我渴望奶子。

拖着哭成狗的二狗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很尴尬的。第一次和男人看电影这事儿,不管怎么说都会让人觉得gay gay的,看的片子还是虐狗烂片《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而硬拖着让我作陪的这个男人,还是个“不喜欢女人”的货。

后来每回在一起喝酒,他总是一个人喝断片儿,然后抱着学校路边的银杏树不撒手,涕泪横流,一边唱着“爱我别走”,一边说着燕子和猪头的爱情讲的就是香菜和二狗。

很久以前二狗就和我说,他的心里有人。二狗和我同届,当我还在搞不懂微积分夹逼定理的时候,二狗拿着四川省大学生数学竞赛一等奖的奖状说要请我吃饭的,我心里暗暗地告诉自己,为了及格向学霸低头,为了锅包肉向恶势力低头。

香菜小姐是二狗在社团认识的文科妹子,从大一狂追到大三,无果。二狗和我说,他向香菜表白的次数比他撸过的管还多。我不解,那到底是多还是少?哪个多哪个少?他回我一个字:滚!

二狗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喜欢香菜,香菜身边的人也知道二狗喜欢她。两拨人都为二狗的痴情感动,可是唯独香菜不为所动。二狗也够执着,对香菜一直特别好,似乎是受猪头和燕子爱情故事的影响,他追的更起劲了。前不久两个人终于在一起了,二狗才知道,香菜一直迟迟不肯答应,是因为她也曾如此这般喜欢过一个男生,可是却被对方残忍拒绝,语言极尽嘲讽。在花儿一样的年纪,一颗单纯的少女心被狠狠地摔碎。后来香菜开始变得不再相信爱情,认为所有的付出换回的往往都是冰冷刺骨的伤害,两情相悦永远都是小概率事件,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就像顾城的那首诗一样,为了避免结束,香菜拒绝了一切开始。

我们很多人在爱情里遭受了一些挫折之后,就感觉失望了,觉得已经看透了爱情,决心要刻薄地对待这个世人口中最美好的事情,觉得“世界上没有一个好男(女)人”,然后自抱自泣,最后自暴自弃。认为自己一夜之间成熟了,因为以前都没见过的渣男绿茶如今都被自己遇到了。

同样的,还有友情、职场、以及自身对某一群体的看法......

事实上,失望和难过只是你对自身不愉快经历的态度和情绪,和成熟没有多大关系。回头看看那些喜欢说“要对别人自私一点”的人,亲戚也好、朋友也罢,得到的是自己不会被轻易伤害的自我保护,但对应地,也需要为此直面自我庞大的孤独感。

实习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同事,极尽职场圆滑之能事,对领导溜须拍马,对同事阳奉阴违。在我看清他的为人之前,我从来没想过人心险恶这种字眼儿能落到我头上。作为同时期入职的新人,我们被分到同一个部门,分属不同的老大,每天上班都会有工作交叉,每天下班了也会一起聊聊天,分享彼此工作的想法,后来团队在赶一个项目的时候,需要一个新的产品设计方案,我花了一周的时间,做好了demo,写好了方案,心想着搞定之后给老大看。同事在和我某个午休间隙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说想和我交流一下彼此的想法,主动把他的文档发给我。我没想那么多,就把自己的文档打包也发给了他,当我看着他寥寥几页单薄的PPT,我还在暗自高兴,心想我的方案比他好太多。结果,第二天,我就在公司的内部信里看到部门主管的邮件,表扬我的同事工作尽责,上报的方案非常值得肯定,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在做,公司决定采用该方案。说真的,那一瞬间,我确实被恶心到了。

中国有句古话:吃亏是福。从小父母就告诉你,不要怕吃亏,吃亏是福,大丈夫能屈能伸。以前在跟人交往之时,你经常吃亏,你总是暗暗发誓,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想和这样的小人嘴脸接触了。可是你总是会时不时地就遇到这样的人。对人也好,对待生活也罢,你消极地对待他,他就消极地对待你,最后你会过得很痛苦。因为少数穆斯林耍流氓,于是你恨透了穆斯林群体;因为被女生伤害过,你就告诉自己“女人都不是好东西”;因为遇见过贪官,你就觉得无官不贪,公务员群体都是一群国家蛀虫。

我们深知人品修养是交友的第一标准,无论是朋友还是恋人。紧随其后的,是志同道合,兴趣爱好,家庭背景、收入水平等等因素。全都加在一起的话,能碰到个好朋友、好恋人的要求就太多了,不管怎么想,这都是一个非常渺小的小概率的事件。那么,凭什么做事情就允许失败?打游戏就可以输?而交朋友、谈恋爱就不可以?没有这种道理。

你被人伤害过,于是你对所有的后来者都封锁了心门,对他带上虚伪的面具,你对他们不再热情如过去,你变得自私、刻薄、冷漠。你以为这是自我保护,可事实上这是对后来者的不公平甚至说是残忍,这只能说明你其实是个很脆弱的人。我特别喜欢罗曼·罗兰说的那句“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这才是真正的善良和成熟,你见过那么多的人,你被人伤害过、你被人欺骗过、你遭人利用过、你被人嘲讽过......你甚至见过无数人性的阴暗面。而当下一个陌生人出现在你面前时,你依旧能公平对待,不去恶意揣测对方,而是释放出自己的善意,这才叫成熟。因为你知道,做人和做事都一样,要想遇到真正的朋友和恋人,都像大浪淘沙一般,可遇不可求。

面对这个满是恶意的世界,我不知道正确的心态该是什么样的,但我知道以恶意回敬恶意绝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的社会,人都想一蹴而就,不论是做人,还是做事,于是每个人都想走捷径,目的性太强。你刚开始会发现,走捷径是最快的,但是走到最后你会发现,其实没什么捷径可走,脚踏实地地走好每一步,才是最好的捷径。就拿那个盗取我劳动成果的同事来说,他可以短期内通过盗取我的心血获得领导的认同,可是那份方案终究不是他自己的,方案落地的时候他是驾驭不了的。

见过的渣男绿茶多了,越容易哀莫大于心死;遇到的骗子职业乞丐多了,越容易耗尽自己的同情和怜悯。所以更需要让自己能继续去相信,去期待美好的事情一定会发生,心怀赤子之心的人,能够对每个人都保持热情,刚开始会走得很艰难,走到后面,就会是坦途了,你需要的仅仅是比别人更坚强一点儿,更坚持一会儿,而已。

我在让自己努力保持温暖,不丢赤子心,希望,你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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