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累蹄子,种猪累腰

孬蛋君一辈子打杂端水、拾垃圾通马桶,活得久了,发现有一个挺有意思的现象:

不管在帝都,还是在乡村,文人都是当地社会中文化素质最高的群体。但文人圈往往是谩骂、怼架最多的群体。一言不合吹胡子瞪杏眼,骂起来用词之精准、字眼之狠辣、波及之广阔、时效之长远,常让一众泼辣街坊老娘们看的傻了眼,叹为观止,再三膜拜。

修行人是当地社会中最洒脱自在、最放得下的群体,但修行人圈子往往是对错、争执最多的群体。圣贤像下争的脸红脖子粗,要理清楚你的愚痴、我的清正;大雄宝殿里谈的火冒三丈,要证一证你修的法门是外道、我修的法门直印佛心;老君面前拉扯的衣衫不整,要盘一盘香火进账是你吞了,还是狗黑了心。

为什么会这样呢?

文人,累在这个“文”字上。因为笔杆子流利,肚子里的墨水老是能被人看到,于是父老乡亲们抬爱,一堆“才华横溢、才高八斗”,甚至“满腹经纶、学富五车”云云的帽子统统往上扣,熏的久了,很容易有自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的感觉。

当一众“最亮的星”凑在一起,互相闪的眨了眼,难免有的星更亮一点,有的星光被挡住了点光。文人的心,何其敏感啊,难免有的眨了心,进而歪了嘴。言语略有偏斜,被对方听到,难免回上几句,一滴滴水扔进憋着气的油锅,乒、乓,炸了锅。

修行人,累在这个“修”字上。因为长期追求绝对宇宙真相、绝对真理,修的牛的高手,自有自己一套的认知体系;修的不太牛的哥们,也自然能抓住孔子的某句话、释迦牟尼的某片莲花、老子庄子的某根拂尘毛。围坐一圈,茶杯一烫,茶汁一入口,开始谈道,你说“道”是尖的,是老君青牛的牛角,他说“道”是圆的,是孔子的圆额头,我说“道”是棒槌样的,是释迦牟尼的手指头。

唉,大家越说越对印不上,“道”是绝对真理啊,怎么能不说清楚个对错是非来?越说越着急,一句撵着一句追,就像仓鼠踩着圆轮转,转啊转。说到最后,纷纷顿悟对方“我执”、“愚痴”太重,自己一曲“高山流水”弹给了牛头听,陆续拱手告退,一拍几散。

文人,累在这个“文”字上;修行人,累在这个“修”字上。其实又何止如此呢?

好勇斗狠的混混累在这个“狠”字上,吃香喝辣也是它,断胳膊断腿也是它;

财主们累在这个“财”字上,神气活现也是它,无限拖累也是它;

浪子们累在这个“浪”字上,花丛里快乐也是它,情丝粘缠至死也是它;

大佬们累在这个“权”字上,叱咤风云也是它,家破人亡也是它;

美女帅哥们累在这个“色”字上,四面八方吃得开也是它,无数风波也源自它;

……

马累蹄子,种猪累腰。

骏马活得好,是因为这双蹄子有用,可最让它受累的也是这双蹄子;

种猪吃得好,是因为这对腰子有用,可最让它受累的也是这对腰子。

文章做的好,是你有这个才,多读了几本书;

生意做的大,是你有这个能力,多做了一些事;

修行修的好,是你有这个根器,投入的多;

长相的漂亮,是你有这个好基因,打扮的恰当;

……

马跑的快,是它有那个好身体,锻炼的多;

种猪力拔山兮,是它有那个好根器,工作时间长;

……

别太当回事。

有那个时间、精力去争一争,还不如持樽尝美酒,微醺乾坤大。白天那么忙,晚上弄两杯,酒入豪肠,身心两放松,天地无限广阔,眼前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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