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听过许飞唱的《父亲写的散文诗》,再去看董玉方的原诗,我的心绪仿佛轻烟,从旧屋的烟囱里飘了出去,回忆也借着空隙涌入了脑海。

记忆中的父亲,总是好严肃。我小学四年级开始住校,他周末的时候总是最忙。因而我们很少相处,很少聊天,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心事。

小时候,每到周末,父亲都会骑着车带我到河边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长大后,我们几乎不说话了,他从来没有称赞过我,我也没有说过我爱他。

那天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在阳台上,把奶奶的病号卡反射出闪烁的亮影。父亲在病房里,弯着腰帮奶奶擦拭漏在病床上的排泄物,并换好纸尿裤。他的衬衫也沾到了粪便。可他必须马上赶去诊所,不能让那里的病人等太久。我帮忙盖好奶奶的被子,听到他心疼地对我说:“你一个人在外念书可千万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照顾奶奶真的很累,以后我可不敢生这么严重的病,怕你照顾不来啊。”我点点头,转过身,偷偷拂去眼角的泪,目送父亲走出病房。

曾经的我以为,我和父亲差了四十岁,隔着十个代沟,我恐怕没办法成为他心中称职的贴心小棉袄,也没办法战胜那些由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光建立起来的魔障。可就在那天晚上,父亲举着酒杯,红着脸对我说:“孩子,我一直觉得昨天你还是那个在河边开怀大笑的小娃娃,今天你居然就已经是个可以照顾奶奶的大人了。本来你在我身边待着的时间就不长,现在我怎么觉得你明天就要出嫁了呢?”说着说着父亲竟哭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我慢慢地了解到,原来父亲和我一样也因为那个魔障而惆怅,而担心。他害怕我因为缺少陪伴而憎恨他,因为年纪差距太大而疏远他。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走进我的世界,于是只能站在门外看着我。

我慢慢地体会到,就算父亲年龄的分针转了半圈,就算他的皱纹沉浮在眼角眉间,就算魔障隆起我只能想起他的背影,也藏不住他对我的爱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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