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由内容概括与评论杂谈两部分构成
内容概括
五四之后,在新式思想的激励下,许多青年男女走出旧家庭,自由恋爱,自主结合,追求理想与幸福,涓生和子君就是其中一对。
而如今的涓生,心中只有悔恨与悲哀,他来到曾经的小屋,回想起他和子君同居的那段时光。
子君是旧家庭的女子,她与涓生相识,听涓生谈论新思想,谈男女平等,谈诗谈文学。涓生侃侃而谈时,子君总是微笑点头,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
“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子君这么说,也这么做。她逃离了旧家庭,与涓生同居了。子君深爱涓生,常常回忆起涓生向她求爱的场景,而涓生却觉得当时的场面颇为可笑。
涓生和子君在吉兆胡同的新家,是一间小屋里的两间南屋。家具很简单,却已经用去了涓生的一大半钱,子君还卖掉了她唯一的金戒指和耳环。
子君和曾经的家庭彻底决裂,涓生也因为未婚同居的事和一些朋友绝交了。同居后,不到三个星期,涓生自以为已经清楚地读遍了子君的身体和灵魂,他觉得似乎更加了解子君,但随着了解的加深,他又感到两个人之间有了很大的隔膜。
子君的性情变得活泼起来,但却不爱涓生买来的小花小草,几天不浇水,枯死了。她喜欢小动物,养了小鸡和小狗。子君给小狗取名叫阿随,涓生虽然也这么叫它,但心底里却不喜欢这个名字。
日子过到这里,涓生感叹道:“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子君听了这话,点点头,似乎有所领会。
子君比以前胖了,脸色也变好了。涓生却觉得她总在忙家务,没有时间读书、散步。涓生很怀念他们曾经一起读书讨论时的争论和冲突。
子君和邻居开始闹矛盾,闷闷不乐,却又不肯跟涓生说,总是强颜欢笑,把烦恼都憋在心里。涓生的工作慢慢稳定,每天从家到单位,又从单位到家,两点一线,日复一日。子君终日操劳家务,两只手渐渐粗糙起来。涓生学会了煮饭,但却无法帮子君分担多少家务。
涓生和子君同居的事,被人添油加醋传到单位,涓生因此被开除了。涓生预备做一些抄写和翻译的工作来挣钱。子君嘴上表示支持,心里却因为涓生失去稳定的工作,而感到恐慌和不安。
翻译的工作并不容易,涓生为此大伤脑筋。他觉得子君没有先前那么体贴了,屋子里总是脏乱吵闹,不能让他安心工作。涓生也清楚这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力再单独布置一间书房,可清楚归清楚,这种环境仍然使他难以忍受。
涓生觉得子君变了,每天只知道做家务,做饭,他觉得子君忘掉了先前知道的新知识、新思想。子君催促涓生来吃饭,常常会打断涓生翻译的思路,这使涓生很不开心。
家里收入不多,伙食越来越差,涓生甚至觉得自己吃得还不如小狗阿随好。涓生觉得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低于小狗,仅仅高于小鸡。
后来经过涓生的多次抗议,小鸡也成为了菜肴。虽然饱餐了十多天,家里没有鸡叫也变得清净了,但子君却常觉得凄苦、无聊,不太爱说话了。涓生再次感叹,人是多么容易改变啊!
很快,他们连小狗也养不起了。由涓生把阿随带倒郊外丢掉,他见阿随要追过来,便把它推到了一个土坑里。
涓生回来之后,便发觉子君对他的态度愈发冷淡了,他知道这是因为抛弃阿随的缘故。涓生觉得现在日子过得苦,只是因为子君的拖累,他一旦离开子君,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他把这层意思暗示给子君,子君似乎没有懂,或是懂了却不愿相信。
涓生感觉家里气氛太冷清,不愿在家里待了,他终日泡在图书馆里消磨时间。他觉得自己终于领悟了,人生的第一要义是生活,人必须活着,爱才有所附丽。
涓生想要提出分手,却不敢明说,每当决心要说时,见了子君那孩子般的眼神,涓生只能强作笑容,把话憋回去。
子君也感受到了涓生的冷淡,她的内心愈发不安,她不断求证涓生的爱,不断要求涓生证明他的爱。涓生觉得只有分手,未来才有希望。他终于跟子君挑明了。他不敢继续面对子君,立刻逃到图书馆去了。他希望子君可以离开家,去开始新的生活。
涓生在外面徘徊,很晚才回家,刚一到家便得知,子君的父亲今天来,把她接回去了。子君托房东太太告诉涓生,说她去了,其余什么话也没留。
涓生躺下想睡觉,眼前却浮现出子君的脸庞和她那孩子气的眼睛,涓生心情沉重,睡不着了。他猜想子君回到旧家庭,日子必然不好过,一定会受冷眼对待。
一次,涓生去拜访一位世交,偶然得知子君已经去世了,怎么走的,全无知晓。唯一能确定只有子君确实死了。
一天上午,天气阴沉,涓生睡梦中听到细碎的步声和咻咻的鼻息。他睁眼看去,只见一只小动物趴在地上,瘦弱,半死不活,满身灰土。那是子君曾经养过的小狗——阿随。它回来了。
大概是因为阿随,涓生终于下决心搬离了吉兆胡同。涓生在街上走着,见到送葬的仪式,他放佛见到了子君的葬礼。涓生希望有所谓鬼魂,那样,他就可以找到子君,亲口对她说出悔恨与悲哀,祈求她的饶恕。
以上就是《伤逝》的大致内容。
评论杂谈
《伤逝》是鲁迅写于1925年10月的一篇小说,后收入《彷徨》集。
《伤逝》是鲁迅唯一一篇涉及爱情婚姻的小说,讲述了受五四后,受新思想感染的一对青年男女,逃离旧家庭,自由恋爱,自主结合,却在生活重压下渐行渐远,最后幻灭的爱情悲剧。
但由于鲁迅思想的庞杂,作品蕴藉的深刻,对《伤逝》的解读从来没有局限于爱情。
比较常见的是将涓生与子君看作启蒙者与被启蒙者的关系。那些关于男女平等,自由恋爱等等西方新思想,是涓生教给子君的。子君也欣然接受,并付诸行动。
然而,作为启蒙者的涓生只是告诉子君应追求独立人格,但子君却缺乏争取独立人格的经济基础。没有经济独立的子君,终究无法做到思想独立。
子君永远只是涓生思想的附庸,一旦涓生觉得她“不够进步”了,她就面临被遗弃的命运。
要现在流行的话讲,涓生的行为貌似“渣男”,但如果我们将其形象看作五四时期,知识分子启蒙者的某种象征,同样可以看出鲁迅对思想启蒙的质疑与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