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5-07

向荣街的小姑娘

文/二强

暮春的蜀州暮色慢慢降临，旭儿在叶小贵家吃了回锅肉，今天的回锅肉唯一的调料就是盐，味道给妈妈炒的回锅肉相比就不用提了。后院的邻居端着大碗，碗里盛满饭菜东走西走的，是两个中年妇女咕噜咕噜的说着话。我们崇庆县的“淑女贤妻”都喜欢吃饭时候端着大斗碗拉家长。哎呀那家的媳妇给人跑啦，那家的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啦，等等，，，看来也是给宣传部长乌鸦嘴是一个广播学校毕业的。她们嘀嘀咕咕的小声说话，一个头发短大圆脸的女人先说着，，哎哟叶小贵这块小伙子有本事哦，家里穷的这么凶，年龄这么小居然还把“新迎子”拖回来了，港港港，，，那个妇女一边坚大拇指一边点头，别一个矮个子扎麻花辫的妇女说，这叫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斗量。人家叫缘分到仙女都能为他下凡来，走走走我们把叶小贵家去看看那块女娃娃长的怎么样。两个妇女原来是叶小贵的婶婶，她们嘀嘀咕咕的说着又端着大斗碗来到叶小贵家徒四壁的家，天色还没有黑，今天的太阳很大，余辉在西边化作美丽的晚霞。小贵看见婶婶来他家，连忙招呼着婶婶又进屋提了两把竹椅子出来请婶婶坐，两个婶婶虽然在吃饭但两双眼睛紧紧落在旭儿身上，看看叶小贵的新迎子怎么样，，旭儿被她们不同寻常的眼睛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旭儿感觉特别尴尬心里也不高兴。旭儿都十一岁了她也明白两位婶婶在想什么，旭儿就说你们慢慢耍哈，我进屋看电视了，好平常一句话但在叶小贵家说也把两个婶婶逗笑了，哦她们在笑旭儿还不知小贵家情况吗，别说看电视了小贵家已经没用电灯了，因为家里实在太困难，奶奶交不起电费，去年冬天就被崇庆县的“活雷锋李电工”剪断了电线至今没有通电，小贵听说旭儿想看电视，心里面特别内疚特别难过。家家户户都有的电视机，哎，，

天色渐渐黑了，两个婶婶也要回家休息了，大圆脸婶婶问叶小贵说到，好久办酒大碗的我们吃哦，我们等到你吃你的酒大碗哦。叶小贵说等我长大挣到大钱了我就请你们吃酒大碗，送走两位婶婶独自站在柴门口看着黑了的天。

奶奶点燃一盏微弱的煤油灯，装油灯是一个红岩牌墨水瓶，可能是小贵用过的也可能是小贵在向荣街中心小学捡回来的，小贵平常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今天也一样，小贵把秋壶里有一点点温的水倒在瓷盆里，给旭儿端去说你先洗脚吧余旭旭，旭儿说脸还没洗呢 咋个先洗脚呢，小贵说我家连张像样的洗脸帕都没有，你将就委屈一下吧，，旭儿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姑娘，好吧好吧，，旭儿把鞋和袜子脱了，小脚丫在水盆里噗通噗通的洗了一会儿，，旭儿又穿上自己的白色小胶鞋，因为小贵家也没拖鞋，突然一个问题来了。我今晚怎么睡啊，，小贵家虽有三间房间，但自从他爸爸不在家后，那间屋子就空起来了，现在还只剩两间，一间是奶奶的一间是小贵的，旭儿问叶小贵我今晚在那里睡呢，，叶小贵说你可以睡我的房间，旭儿说那你睡那间呢，叶小贵居然低头不说话。旭儿有些生气的说，叶小贵你不会想，你也在你的房间睡吧，啊我才发现你告诉我大鼻子偷李大爷的自行车被抓进衙门，说他可能把卖我大电缆的事供出来，然后叫我把你家来避避风头，居然居然，，，叶小贵你这块瓜娃子居然，，，，，哎我不说了，，小贵连忙给旭儿解释，说我房间晚上有很多大老鼠。我担心你会害怕所以想保护你，，我虽然在学校经常被同学打，都是你在保护我帮助我，但我还是个小男子汉我不怕耗子，哦我房间里还有蛇，我才没多久看见一条多结巴大的菜花蛇从后面的麻柳树林里梭进来。我本想打死它，但听大人说过家里的蛇是不能乱打的，，这种蛇是祖先人转世来的，所以我就把它撵跑了。说着小贵把旭儿带到他的寝室里，推开这扇陈旧的门屋子里邋遢的让旭儿感到不能住人，，漆黑的屋子在一盏煤油灯的照映下，叶小贵的被子都被睡的黑黢黢的，哎哟不想说了，，旭儿严厉的对叶小贵说今晚你到给你奶奶一堆，，男女有别知道吗瓜娃子，，小贵点点头说好，小贵说我给你撑灯，你上床休息了吧，，我马上就到奶奶那里去，，，旭儿说不须要了你回去休息吧，，小贵拿着煤油灯离开旭儿的房间回奶奶那里了，，旭儿在漆黑的屋子里轻轻的上床休息了，哎叶小贵的枕头可能有两三年没洗了，吧，嗯可能拿回来就没洗过 好大的汗臭味  被子也是那么脏那么臭，，旭儿独自躺在这张破床上，，想起妈妈了，虽然和小贵的家只有两三里路，但叶小贵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而且常常在学校被同学欺负，炒菜唯一的调料是盐巴，，旭儿想起叶小贵的奶奶那么大的年龄 本来该别人来照顾她 结果现在她还在撑这个艰难困苦的家，，或许是小贵的房间太不舒服了吧，旭儿在黑黢黢的房间里睁开大眼睛，想妈妈了，，旭儿回想起五六岁的时候，也是在一个大雪纷纷的下午，看见大沟边的凝冰好玩，她想取来玩结果不小心掉进冰水里，，自己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全身湿透，冻的全身很痛，，被妈妈看见急忙抱回家，，丢进暖暖的被里，，依偎在妈妈的怀里，，旭儿今晚怎么了，，她伤心的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投进妈妈的怀抱 幸福那里找”眼泪随着眼角像真珠般的滚落下去。旭儿才离开妈妈一夜，，就这么伤心难过，小贵还担心旭儿害怕老鼠，因为他房间里的耗子是我们崇庆县最大的最狡猾的最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小贵的担心果然如期而来，，一群体形硕大的耗子在房间开始动起来，，哧哧哧 哧哧哧  耗子啃木头的声音  一会儿这群大耗子  开始翻箱倒柜，，`旭儿根本就没睡，，突然一个巨大的耗子从她脸上踩过，在旭儿的脸上似乎还留下几个脚印，，吓的旭儿啊的叫一声，叶小贵叶小贵你家里怎么这么多耗子哦，，怪不得你说你家粮食不够吃，原来养这么多又肥又大的吃货。吓死我了，，小贵在门外喊余旭旭余旭旭，你别害怕我在外门呢，，旭儿责问到你家咋这么多耗子呢非讨厌，刚才还有一只从我脸上踩过，咋个办哦，，小贵又撑着那盏煤油灯轻轻的推门而入。昏暗的灯光让房间里而一丝温暖，旭儿躲在小贵邋里邋遢的木床上。心里一阵阵的委屈说又说不出来，旭儿害怕的其实不是耗子，而是耗子克星菜花蛇。小贵说如果你害怕我就在这陪你保护你。旭儿惊讶的问你怎么保护我，难道你不睡觉吗，难道你，，，，叶小贵你这块瓜娃子，，，小贵说你误会了，我去拉几捆干谷草来，我打地铺睡觉，你看行不行，，万一菜花蛇来呢，我好帮你把它赶跑。旭儿一想小贵说你有道理，，快快快去把干谷草拉来，，勉的我一个人在你这像动物乐园的房间里害怕

小贵把煤油灯放在柜子上，跑出去拉了几把干谷草来铺在地上，嗡嗡嗡的蚊子咬了旭儿脸上几个包，小贵用过的蚊帐破了好几个小洞。旭儿把蚊帐放下来，这几天温度升高蚊子开始活跃起来，旭儿一个人躲在蚊帐里，小贵则躺在谷草上，，旭儿突然说小贵小贵你想你妈妈不，，小贵带着生气的语气说，“我不想”她都两年没回来看我了，我想她干嘛，然后小贵反问到，，余旭旭你妈那么爱你，你现在肯定想妈妈了吧，，旭儿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不知怎么了我今晚特别想妈妈。旭儿又唱着刚才唱过那首歌，，世上只有妈妈好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投进妈妈的怀抱  幸福那里找  旭儿的歌声 把小贵这个没有妈妈疼爱的孩子也唱哭了，，小贵抽泣着说，余旭旭你知道吗，我上次到你们家，，我好羡慕你有那么爱你的妈妈哦，天天给你做那么好吃的菜，你的身体才长的那么好 个子才那么高，旭儿接过话来说，身体好是吃的好，个子高是因为我爸爸的个子高，有一个词语叫基因你懂吗 小贵说基因是哈嘛我不懂，我现在沒有爸爸妈妈了，只有奶奶我其实都算孤儿了 ，我天天都活的好累哦。我在向荣街小学常常挨黑打，就连老师校长都讨厌我，说我是流忙犯叶风留的娃娃，长大世不是好东西，我好想快点长大挣点钱，让奶奶也过几天好日子。两个小朋友聊天聊的泪满面，透过房间的间隙看见今晚的月光分外皎洁，月光洒满蜀州大地，小贵在地上的谷草上睡着啦，旭儿在小贵邋遢的床上也入梦。妈妈今晚旭儿在梦里陪伴你哟，你要给旭儿卖刘德华的磁带哦，我知道正东街在卖刘德华的磁带，我喜欢听刘德华唱的歌，特别是忘情水和今天这两首歌最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