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如冬

      小时候记忆中的冬天总是穿着厚厚的棉裤，围着长长的围巾，戴着帽子，唔得严严实实，即便是这样，还是会生出几分寒意，要么是冻手要么是冻脚，那时候害怕过冬天，至今都会想起那凉入骨髓的寒冷，总觉得冬天漫长的像是一个世纪。这是我印象中的农村的冬天，每到晨光熹微，家家户户都开始生炉子，烧炕，催烟从每户的烟囱中袅袅升起，太阳也从山顶蹦了出来，孩子们穿的厚厚的开始成群结伴的奔奔跳跳的走向学堂，尤其是雪后初晴的日子，明晃晃的光打在雪上，白的刺眼，随手就抓起一把雪向同伴扔去，一场雪仗就此而起，小脸呀，小手呀，都冻得通红，奔跑着大口喘着气，在眼前，青烟一般。这样的场景在儿时的记忆中特别的鲜活，是漫长冬日里最开心的时刻，仿佛这样的时刻也随着冬天长久起来。记忆中的冬天总是要有这样的大雪纷飞，那时候没有节气没有时间的概念，该是怎么欢愉就怎么过活。最好玩的还有在教室的炉火旁，每到课间休息的时候，孩子们就蜂拥过来，围成一圈，一双双小手生出来，慢慢靠近炉子，来取暖，一圈一圈的人排排分布开来，瞬间就觉得温暖起来，这时候最不能少的就是我们自创的美食啦，小卖部里最畅销当属果丹皮和辣片了，一角一张，生意火得不得了，每个人仿佛都有份，排着队把果丹皮和辣片放在擦拭的干净的炉盘上烤，一会的时间呲拉呲拉的小泡泡就从果丹皮中窜出来，刹那，整张枣红色的果丹皮上就布满了烤的糊糊的泡泡，颜色也由红变的黄了，质地也由软变的干瘪生硬起来，这时候排在后边的人就会喊一嗓子，“某某，你的果丹皮烤好了，赶紧来拿”，说时迟那时快，冲到炉盘也不管烫不烫，就揭起那张散发香气的果丹皮，小心翼翼的一边轻轻吹着，一边试着用牙齿咬一点，来满足自己的味蕾。那时候，一整天下来，教室里都弥漫着果丹皮的香气。有时候火旺的时候也会冒出几个烤土豆，你一口我一口，追逐着抢食。后来再也没有吃过烤果丹皮，再也没有闻过那种火烤的香气。

     那时候得冬天，才够味道。前几天跟周先生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冬雪上来，说到故乡的冬才是够味的，仿佛不回家一趟，冬天就没有来过一样。是呀，好多年都没有在老家过过冬天，那刺骨的寒冷，凛冽的长了翅膀似的风，那漫天的鹅毛大雪都只是记忆中的影子，也只有看看天气预报，才能身感梦回故里一般。

现在的冬天，只要躲在屋里不出去，跟春天又有何异，尤其是没有雪的冬，这么怕冷的人都对这样的冬生出几分失望来。

只是，生活总有转折，惊喜也是如此。小雪已至，冬就来了。

虽然这样的雪俨然没有那么厚实，飘洒下来，就化成水，路面是湿漉漉的，但是好喜欢这种感觉，冬的感觉，冰侧肌肤。空气也跟着清新起来，冬的味道渐渐浓烈起来。

小雪如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