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那么空，记忆却汹涌——上海

一时多巴胺冲昏了脑门，就和小妹、姨夫一家子来到了上海过春节。上海给人的印象，是金宇澄《繁花》里绵软短促的上海腔，是张爱丽笔下的爱恨缠绵，亦或是黑头发蓝眼睛的混血儿，是穿着旗袍啜着咖啡的丽人，是灯红酒绿的十里洋场。

这是我第四次去上海。前几次，上海只是个中转站，如今，它成了终点。这五次的孤岛记忆，却勾连起了匆匆那些年。

N.1

2010年7月，中国上海举办世博会。我十八岁，等待着录取通知书，在人生的第一个十字路口，不知道会遇上一个怎样的未来。沃、飞和我，初中以来的死党，相约去了上海看世博会，算是一次小规模的毕业旅行。

当时用的还是诺基亚，拍照像素低，拍的照片也不知去了哪里。时间吞噬了记忆，进过哪些馆，看过哪些照片，像是块玻璃被磨了一层砂。

虽然走在另一个城市的街头，我的心里却依然惦记着我所填报的那些高校。之前，我从不曾游历过任何一所学校，可它们是我的“金阁寺”。我一边踩着法国梧桐叶投下的绿荫，一边畅想自由无边的大学生活。夏天的空气都被滤去了酷热，知了声也变得软和。这会是我生命中最凉爽的夏日吗？

N.2

2013年9月，大三开始，就有了隐秘的焦虑。大学这突如其来的自由反而让我堕入无边的空寂与虚无。这一次不必高考，选择是有限的，道路是明确的。如今面对的是鲁迅笔下的“无阵之阵”。未知的可怕不在于你会面临很多困难，而在于没有如果，并且要对选择负责。有人说，不忘初心就好。可是，谁能告诉我自己的初心是什么？（如今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又不自觉地开始同情我的学生，那样的痛苦，早在他们高中时就要面对。然而他们中的大部分并不具备相应的觉察和判断，他们的试错之旅或许更加艰难……）

于是我参加了第一份实习——绿色浙江，一个省内小有名气的NGO。有一次跟着boss去出差，地点在崇明岛。这里很荒凉，如萧红笔下的呼兰河般，孤立于黄金时代。可是我又莫名地喜欢，因为它身上异样的气质——冷冷清清的风风火火。

N.3

2015年7月，我工作一年了，依然拥有暑假。和小伙伴一起去了趟青海，返程时在上海中转。中转的路线是我定的，之所以在上海而非杭州，是因为某人。两天短暂的逗留，我逛了上海的几座公园，我也第一次知道休闲空间对一座城市的重要，然而上海太挤，太小，为什么那么多的人还往这儿挤？

N.4

2017年1月30日，因为姨夫的几晚免费星级酒店，在上海过了三天春节。或许路过才能称之为“旅行”，一旦落脚成为终点，就沦为“旅游”。我们循着旅游团的路数，逛了田子坊，走过外滩和老街，去了文艺范十足的泰晤士小镇，三天的行程安排虽不仓促，着实疲惫。我越来越困惑打开一个陌生城市的方式，或许身临其境未必好过虽不能至心向往之的憧憬。那旅行的意义呢？

上海地铁站

田子坊 商业街

上海老街

空荡荡的街

外滩

城隍庙

泰晤士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