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 the mountains echoed群山回响》阅读笔记3-1

【自己的话】 我翻译复述了故事,前面写了两篇,一边看一边想,下一篇怎么写。故事人物很多,变化起伏太大,突然感觉翻译的工作不容易,我只是概括,如果是一字一句地翻译,要传神地反映作者的语言,语气,传达故事精神,哪怕一个标点符号都要慎重,那是何等繁琐。还是老话说得好啊,干什么都不容易,都要忍耐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一遍又一遍地自我要求。忍耐,是多么复杂的词语,预示着必须有开头,有结果,还要有美好的过程,一定是美好的吗?也许远没有那么美好。

        之所以做这件事,也许为了更好的记住吧。

【故事继续】

        那年冬天如期而至,父亲是Saboor给Abdullah买了厚实的外套,虽然是二手的,也买了新炉子,没有人提起妹妹Pari, 继母没有提,邻居没有提,好像Pari从来没有存在过。

        父亲找了人手把院子里那棵百年老橡树给砍了,这棵伴随着父亲童年、Abdullah和妹妹pari的童年的老橡树,秋千架先取下来,几个人用了一下午才把这棵树砍倒。

        冬天的大雪把整个村庄淹没,只露出轮廓,Abdullah穿着那件厚外套走出门外,手里拿着妹妹Pari的茶叶盒子,里面有妹妹珍藏的羽毛,有鸽子的,有雉鸡的,还有那支Abdullah用唯一一双脚上的鞋跟邻村小孩换来的孔雀羽毛。

          Abdullah耳边回想着父亲的话 “I won't have any crying”, 他跪下来,手里握着一把雪,他每天计算着日子,想着父亲在去Kabul路上讲得关于巨人div与小男孩qais父亲的故事。终有一天,过了这个冬天的一天,他一定会在一个清晨走出家门,朝着一个方向,走出这些山,走出沙漠,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如果在那一天,他看到一个羽毛从天空飞下来,他一定会跟着风追过去,他将睁大眼睛,继续前行。

          离开

          消失

          没有什么留下

          没有人说

          “很抱歉,必须是她,Abdullah”继母说,“她必须是那一个”。

          手指被砍掉是为了保全手掌。


【故事继续,关于继母Parwana,这本书就是讲着一个个人,围绕着一个故事】

〔1949春天〕Parwana打开被褥之前就闻到一股味道,污物沾满Masooma的大腿,床单,被子。Masooma抬起头,面露羞耻,仍旧羞耻,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多次。

        “对不起” Masooma低声说到。

        Parwana想发狂,但还是强迫自己露出一丝微笑。每次都要花出力气来让自己记得:这是你的工作,这些凌乱污秽。这是她应该做的,这是她的报应,Parwana叹息着,“我会把你弄干净”

        Masooma开始无声地哭起来,甚至没有转换表情,只有泪珠无声滚下。

        屋外,是一个清冷的早晨。Parwana开始生火。当火苗串起,Parwana水注入盆里,开始加热起来,她把手放在火上烤着,哈着气,从这里她可以看见磨坊,看到乡村教堂,那里Mullah Shekib教她跟Masooma读书认字。太阳升起,Parwana注视着天空的星星,褪色,发白,向着她,与往日不同地闪耀,消失。

        屋内,Parwana转向Masooma,她把湿布放在水中,开始清洗Masooma臀部,后背,大腿。

        “为什么用温水?”Masooma把头埋在枕头上 ,“干嘛这么麻烦,你不必如此,我根本感受不到区别。”

        “也许,但是我能,”Parwana边伸展边说,“现在,不要说了,让我完成”。

        到这里,Parwana的一天才真正打开,这样日复一日已经四年,自从她们的父母去世以后。她喂鸡,劈材,到井里来回挑水,她在她们的泥房子外面做饭或烤面包,她打扫地面。下午,她来到河边,跟村里的妇女一样在石头上洗衣服。到了周五,她会拜访父母的坟墓,做一些简单的祈祷。所有的活计之间,她找空搬动Masooma的身体,从一边到另一边,从头到脚。

        一天两次,她观察Saboor(还记得他吗?男孩Abdullah 和女孩pari的父亲,那个会说故事的人)

        她发现他在他的小泥房子外面,生火做吃食,眯着被浓烟呛着的眼睛,和男孩Abdullah,就在他的旁边。后来她发现,他跟一些跟他一样年纪的男人说话,这些跟他一样有了小家庭,之前都是一起放风筝,追狗,玩躲迷藏的伙伴。Saboor是个不幸的男人,刚死了妻子,留下两个没妈的孩子。他现在说话带着疲惫,几乎听不清的嗓音。他是这个村里过得比较残破的版本。

        Parwana只老远观察着他,她每次避免跟他视线相会,如果不期然碰面了,他朝她点点头,而血液冲红Parwana的脸。

        晚上,Parwana躺下来,几乎不会抬起她的胳膊,她筋疲力尽,她躺在她的小床上,等待睡眠的降临。

      黑暗中

      “Parwana?”

        “在”

        “你还记得那一次我们一起骑自行车吗”

        “呣”

          “我们骑得多块啊!从山顶冲下来,那些狗追着我们”

          “我记得”

        “我们俩都尖叫着。最后我们撞在石头上。。。”Parwana几乎在黑暗中可以听到姐姐的微笑。“妈妈对我们非常生气,还有Nabi,我们毁坏了他的自行车”。

          Parwana闭上眼睛。

        “Parwana”

          “在”

          “今晚你可以跟我睡吗?”

        Parwana踢开被子,来到Masooma身边躺下来。Masooma将脸颊靠在Parwana的肩头,一只胳膊搭在妹妹的胸前。

      Masooma耳语,“你应该值得比我得到更好”

        “不要开始说这些,”Parwana开始拍着姐姐的头发,她知道她喜欢这样。

        她们低声交谈,一个人的呼吸温暖着另一个人的脸,这是Parwana最享受的时刻。这让她想起她们两个小时候在毯子下,鼻子碰着鼻子,低声交流秘密,无声地嬉笑着。

        很快Masooma坠入梦乡,她呓语着,Parwana开始望着漆黑的窗外。她的头脑中不停着闪着一个又一个念头,就像一只手在她的胸中握紧。她深呼吸,她尝试想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到Saboor身上,反而让她想到村子里正在谣传他正在找一位新妻子。她迫使自己将他的脸挤出大脑。她掐灭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Parwana是一个surprise(惊喜,惊奇,无从说起)。

          Masooma已经出来,安静地躺在中妇的胳膊上,而她的妈妈还在嘶喊,为着另一个头把她第二次劈开。

        Masooma的到来是不寻常的,她自己把自己生出来,是个天使,那个中妇后来说到。Parwana的到来是拉长了母亲的痛苦,加剧了婴孩的悲剧。中妇拉开缠在Parwana脖子的脐带,把她给释放出来。

        Masooma按点吃奶,按点睡眠。她只有饥饿或者要清洗时才会啼哭。当她清醒的时候,她会玩,会好脾气,会被轻易逗笑,发出快乐的咯咯笑声。

        多乖的孩子啊,人们赞道。

        Parwana像个暴君。她不停地迫使她们的母亲屈服,他们的爸爸不得不回忆她哥哥Nabi的婴儿史,跑到哥哥的房间睡觉。晚上将是他们母亲的噩梦,她抱着Parwana,整晚在房间里走着,摇晃着,给她唱歌。

        Masooma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她们的妈妈,很无奈,仿佛在同情着她。

        “Nabi都不像她这样,”她们的妈妈对着父亲说到。

        “每个孩子都不同”

        “她在杀死我,这一个”

        “都会过去的”他说,“就像坏天气一样”。

        确实,是过去了。但是太晚了,Parwana已经被众所周知。

        当这对双胞胎十个月大的时候,村子里的人聚在一起参加一个婚礼。女人们在忙碌着,切面包,做米饭,摊蛋饼,一盘一盘传递到桌子上。Nabi在外面跟男孩玩,女孩们的母亲坐在橡树下,跟相熟的女人聊天,一只眼睛还看着正在树荫下睡觉的两个女孩。

        吃完饭,喝完茶,女孩们醒了,几乎同时,有人马上抱起Masooma,她立即被传送,从一个阿姨到另一个叔叔。她被托着,在他们的腿上、膝盖上弹跳着,许多手摸着她软软的肚子,许多人的鼻子碰着她的小鼻子。当她去抓Mullah Shekib的胡子时,大家哄堂大笑。

        Parwana留在妈妈的腿上。当Masooma在表演的时候,她安静地看着,有点迷惑,现在从一个旁观者角度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们的妈妈低头看着她,温柔地摸着她的小脚,有点抱歉地。当有人惊呼,Masooma长出了两颗新牙齿,妈妈说,Parwana有三颗小牙,但是没有人注意。

        当女孩九岁的时候,他们的家庭聚在Saboor家中庆祝iftar前夜。大人坐在垫子上,围成个圆圈,他们喝茶,聊天,谈笑,老人手捏着念珠,Parwana安静地坐着,享受着跟Saboor呼吸同样的空气,看着他乌黑的眼珠。如果他注意到她正在看他,有那么一次或两次,她就转头看向别处,非常窘迫。她的膝盖开始颤抖,她的嘴非常渴以至于说不出话来。

        Parwana想起那个藏在枕头下的本子。Saboor经常带来故事,关于jinns,仙女,demons和divs,经常村子里的孩子围着他,绝对安静痴迷地听他讲这些故事。Parwana不止一次听到哥哥说Saboor要把这些故事写下来。不久Parwana跟他们的妈妈到集市去,在一个摊上,她看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记事本,里面一行行,外面有黑色的厚厚的皮封面。她拿起这个本子,知道她妈妈根本支付不起,她手里拿了一会儿,趁着摊主没注意,偷偷地把本子放在她的毛衣下面。

        但是六个月过去了,Parwana没有勇气把这个本子送给Saboor。她害怕Saboor会笑她,或者会有负担要拿什么还她。相反地,每晚她都躺在她的小床上,在毯子底下秘密地手攥着这个笔记本,手指摸索着封面,对自己说,明天,她每晚对自己发誓,明天,我一定走到他面前,递给他。

        第二天,到了晚上,Parwana,Masooma,Saboor轮流在Saboor家的橡树底下荡秋千。每次轮到Parwana,Saboor都会忘记推秋千上的她,因为他正忙着讲另一个故事。这一次是关于大橡树的故事,他说它有巨大的魔力。如果,你有一个愿望,你跪在它的前面,小声地说出来,如果橡树同意满足你的愿望,它会摇下十片叶子在你的头上。

        当秋千慢下来,Parwana要提醒Saboor继续推的时候,她喉咙发不出声音来,她发现Masooma和Saboor正微笑地相互对视,而Saboor手里正拿着那个笔记本,她的笔记本。

      “我在屋里发现它,”Masooma后来说,“是你的吗?我一定会付给你钱,我发誓。你不会介意吧?你会吗?我只是认为这个本子特别完美地配他,为着他的故事。你看到他的表情了吗?你看到了吗,Parwana?”

        Parwana说没有,她不介意,但是内心中她崩溃了。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她的姐姐跟Saboor相视一笑的情景,Parwana宁愿像他的故事中的人物一样突然消失,看不到那时的场景。这样刻骨铭心,当天晚上,Parwana无声地哭起来。

        当她跟姐姐十一岁的时候,Parwana开始注意到男孩们围绕女孩的奇怪行为,特别当她跟姐姐放学回家的时候。学校就在小山村的后面,Mullah Shekib让村子里每个男孩女孩都来学习读跟写,背诵诗句。当双胞胎女孩走过,那群坐在墙上的男孩会让她们扔珠子。Parwana经常冲他们喊叫,并以石块回以他们的珠子。Masooma则拉起她的胳膊,低声让她快走。让Parwana生气的不是他们向她们扔珠子,而是他们只扔向Masoo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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