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潘律师笔记：核对法庭笔录，也是真功夫

      “这个话对方当事人说了，就得记录下来！”2017年12月某天，我在成都市新都区人民法院开庭完毕核对笔录时，提出了这个要求。随后，法庭书记员带我和双方当事人到法官办公室，记录下了这个问题和回答。今天，该法院对我当事人做出的胜诉判决，对方未上诉，已经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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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案是一起劳动争议纠纷：罗甲与罗乙是父子关系。罗甲开办有机械租赁设备经营部。2008年，我的当事人杨某到这个经营部去工作。2016年，杨某在施工过程中受伤。出院后，罗乙意见是按民事雇佣关系赔偿，而非劳动关系赔偿。杨某不同意，因为前者赔偿款项较低。协商无果，遂委托我们，向成都市新都区仲裁委员会提起劳动仲裁，请求确认劳动关系。仲裁时，对方经营部说：这个经营部是父子二人之间分开经营的。其父亲罗甲登记为业主，儿子罗乙未进行工商注册登记。事发时的租赁器具，虽然登记在父亲罗甲名下，但父子二人之间具有内部的租赁合同。由此，罗乙雇佣了杨某，不应由罗甲承担责任。新都区仲裁委员会对该理由未予以采纳。对方又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确认不存在劳动关系。于是，就有了开篇的一幕。

      开庭时，我们询问了对方什么问题呢？因为从法律角度而言，罗甲与罗乙是共同经营。去年我国实施的《民法总则》第五十六条有一个新增加的“无法区分”规则，这个规则就指向家庭经营：“无法区分的，以家庭财产承担。”这里，就包含行为无法区分和财产无法区分，均由家庭共同承担责任问题。当然，从这样的原则出发，我们就在法庭上询问了罗乙：“你有无与杨某直接讲，你与你父亲是分开经营的，他是受你直接雇佣的。”罗乙说：“没有，但大家都知道。”

      这个问话和回答在法律上意味什么呢？实际上，法律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与平常人思维是有区别的。因为法律人是以规范性视角展开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一种抽象关系。由此，其只能依据于明确的外化意思表示行为。如果没有明确意思表示行为，从一般生活经验常识，对外部人员而言，就无法感知到这种家庭内部关系。显然，这个时候，法律上就只能做出对原告不利的法律推定了。对此，我们也不得不要求法庭记录在案。

      当然，客观评价，法官工作蛮辛苦。当天上午，蒋园园法官要开两个庭。我们案件排在后面。由此，法官可能由于太过于疲惫，加之审理完毕，已经中午12点过，下午1点钟还有其他庭要开，真心不易。最初，可能也没仔细思考。但是，此后我提交的第一份代理词，充分予以论证前面的观点，这引起了法官充分注意和重视。由此，第二次开庭，又在查明了罗甲与罗乙对外使用经营部时，统一印章、业务混同、统一发票三个基本事实时，作出如是认定：原告实为家庭经营，被告实为家庭经营主体所雇佣，原告所主张杨某仅系罗乙个人聘用，管理不是事实。

      本案至此胜诉！

      那么，这个小案件，给我感动在哪呢？蒋法官有句话很生动：“法理上我们可能认识不同，但是，我们会对每个案件认真负责。”这话，我高度点赞。法律人，追求细节，必然是使命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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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本案是一般民事纠纷，故当事人姓名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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