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恋 第三十三章 毁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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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白条囚服上沾染了血迹。饱受心灵上的打击和肉体上的摧残的海伦娜蜷缩着身子,迈着沉重的脚步,在雪地上艰难地行走着,这段不过三、四百米的路程简直和一个月前从特切夫徒步走回华沙的路程一样漫长。凛冽的寒风在耳边呼啸着,乌鸦在空中盘旋着,发出刺耳的叫声。

总算走到了那扇木门前,海伦娜一个踉跄,身子靠在了木门上,她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靠着木门休息一下,这时,她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赫尔曼大叔顺着小路走了过来,看见有人瘫倒在门前,他赶忙跑了过来。

“你怎么啦?”赫尔曼大叔抓住海伦娜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是你,孩子!你这样会冻病的!天啊!你受伤了!来,我扶你进去。”说着,他左手搂着海伦娜的腰,右手把海伦娜的胳膊搭在他的右肩膀上,扶她站稳了,然后腾出右手敲了敲门。

门上抠开了一个长方形的窟窿,一双眼睛出现在窟窿后面。

门开了,又是那名哨兵。

赫尔曼大叔扶着海伦娜迈过门槛,然后站在她身前,蹲下身子,把她背起来。

哨兵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赫尔曼大叔转过身,把海伦娜放在一张木板床上,把她的两条腿放平,头放在枕头上,鞋脱掉。

哈沙·韦斯曼抱来两床厚被子,盖在海伦娜身上。

“哈沙,你有酒精、碘酒、纱布什么的吗?”赫尔曼大叔问。

“什么都没有,只有点儿止疼药。”哈沙一边把被子给海伦娜盖好,一边回答。

“她怀孕了,什么药都不能吃。”

“那怎么办?她会感染的!”

“那,我们带她去找大夫吧。”

“哼!你初来乍到,赫尔曼,你还不了解奥斯维辛。”

“怎么?”

“这儿的大夫都是穿着白大褂、戴着听诊器的刽子手,他们张口闭口希波克拉底誓言,可是他们一只手拿着手术刀,另一只手拿着屠刀。有好几个病号被送到医务室去看病,直到现在,都两个星期了,一个都没回来。”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海伦娜躺在床上,痛苦地哭泣着、呻吟着。

“看来,只好用替代品了,效果不会太好,可总比没有强。”赫尔曼大叔不忍心再看海伦娜血迹斑斑的左脸颊,把头低了下去。

哈沙·韦斯曼推门进来,把一块干净的手帕平铺在床头柜上,把手里的一块湿毛巾放在手帕上,又从兜里掏出一把剪子、一大块棉花和一卷白胶布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转身出去。

赫尔曼大叔拿起棉花,撕下来一小块,把其余的放在床上,用手里的棉花擦拭海伦娜脸上的血迹,把沾满了血迹的棉花扔在地上。重复了几次之后,血迹总算基本上擦干净了。他又撕下一小块棉花,拿在手里,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银色酒瓶,打开瓶盖,贪婪地闻了闻酒的清香,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哼!这下能彻底戒酒了!上好的波兰伏特加,我都舍不得喝。”然后,他把瓶里剩下的酒全都倒在棉花上,把空瓶子装进兜里,手拿着蘸上了酒的棉花去擦海伦娜脸上的伤口。

就在棉花刚刚接触到伤口的一刹那,海伦娜大叫了起来:“啊!别碰我!走开!”

“孩子,听话!必须得给你消毒,懂吗?”

“疼!”

“要不想疼得更厉害,就得忍着点儿。”

“不!你走开!”

“你要是感染了,会疼死的,明白吗?你要坚强些,一咬牙就挺过去了。”

“出去。”这声音很微弱并不能掩盖海伦娜激动的情绪。

“你是犹太之花,是我们心目当中的女英雄,不要让我失望,来吧。”

或许是受到了这句话的鼓舞,海伦娜鼻子抽搐了一下,把牙关咬得紧紧的,不再哭泣了,也不再呻吟了。

赫尔曼大叔一边细心地擦拭着海伦娜的伤口,一边鼓励她:“真是好样的!你不用担心,姑娘,坚持住,一会儿就不疼了。”

消毒的工作完成之后,赫尔曼大叔从床头柜上拿起手帕,把它整齐地叠成一团,放在海伦娜的伤口上,然后拿起剪子和胶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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