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令之捕快|猫九

第一章:猫鼠游戏

      六月十六,凉州。

     一个皮肤白静的胖子高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眼前的队伍,手拿银票的汉子从大厅排到了大门外,他们都是来给这胖子上贡的,这胖子就是他们口中的紫金大人。

         紫金大人摸一把腿上美人的屁股收一份贡银,这美人的屁股都快被摸烂了的时候紫金大人才停了手。

          “他娘的,数数一共多少”?紫金大人扔下腿上的美人后吼道。

             “八……八万两”。一旁的人小心地答道。

          “几个八?他娘的,说清楚”。紫金大人已一把拿起了银票。

            “一……一个”。

           “他娘的,要是耽搁了九司大人的月圆之约,老子宰了你们”。

            紫金大人边咆哮边出了门,直奔城中鼓楼方向,刚上完贡尚未走远的汉子急忙闪到一边让出一条路来。

            戌时将近。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十六的猫九特别闲,特别闲便把脑门弹,脑门弹就想收点钱……”

         这歌声仿佛是从皎洁的月光里洒出来的,洒的紫金大人满头满脸都是,直洒进了紫金大人的心窝里。

           紫金大人的心咯噔了一下,停住了脚步,抬头往歌声的方向看去,只见两束蓝绿相间的光从鼓楼顶上直射下来,停在自已的身上,寒气逼人。

        “紫金鼠。你若不紧走几步怕是要误了时辰,你若误了时辰就等着找人给你收尸吧,你若死了你的婆娘怕是要变成别人的婆娘”。

        这声音忽近忽远,忽喜忽悲,一时间让人琢磨不透。

        紫金大人已上到了鼓楼顶上,他看见其它十一人早己排好了队,于是他排在了第十二位——也是最后一位。

        “咚”的一声锣响划破了这静默的夜。

          “各位小老鼠们,好久不见,我实在想你们的很”。一个更夫模样的青年人提着锣出现了。

        在月光下看去,他身形消瘦,面容俊朗,嘴角挂着坏笑。这些都没什么,最令人惊奇的是他双眼泛着蓝绿相间的光。

          “你想我们手里的银票才是真的”。紫金大人小声地嘀咕道。

            “不错,我刚刚骗了你们,我确实是想你们手中的银票啊,我向来是一个不爱撒谎的人”。

         紫金大人心里一紧,赶紧把左袖里的银      票往右袖子里放了一万两,右袖里现在一共两万两。

      “那废话咱就不多说了,开始上贡吧,红鼠,从你开始”。

      “九司大人您过目”。红鼠边说边递上了银票。

       “多少”?

      “回大人,五万米,不多不少。”红鼠陪着笑脸道。

      “听起来是不少,可也不多呀,你趁鹰打盹搬了人家的窝,运回了十五万白米,可你只拿五万米来孝敬我,这合适吗”?九司大人笑着问道。

      “大人饶命,实在是手下几只鼠被鹰啄了眼,那十万米全做了给他们的安家费”。

       “这么说,你还倒成了好人?我是不是该赏你五万米?啊!”九司大人说完后挥了挥手让红鼠更靠近自己一些。

      “小的不敢”。

     “你红鼠连我定的规矩都不放在眼里,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九司大人边说己拿起了红鼠的手。

       “啊!”红鼠一声惨叫。

     “我猫九说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方圆难以过年。运米可以,运命不行。运人米面,留人水源。你还记得吗”?猫九一边把玩红鼠的手一边问。

         “记得”。红鼠痛苦地答道。

        “既然记得,那为何断人水源?你知不知道那伙鹰要走大漠?他们现在都走到阎王那儿去了”!猫九面无表情地问道。

        “小人知错了,九司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红鼠全身早被汗水浸透。

          “当真”?

            “当真”。

           “那你走吧”。

             “小的告辞”。

           红鼠走过紫金鼠旁时,紫金鼠看到了他胳膊上滴下的血像个影子一样跟着他。紫金鼠又往右袖子里放了一张两万两的银票。

          红鼠走了,只是他的手还在猫九的手上。

       “猫耳朵,快出来,有肉吃喽”!猫九欢快地唤道,并把红鼠的那只手随手一抛,扔下了鼓楼。

         应着叫声,从巷子里飞奔出一只灰色大狗,准确无误地张开大口接住了那只手,嘎嘣地嚼了起来。仔细一看这只狗背上竟然背着一口乌木古剑,泛着淡淡的光。


第二章:月圆之约

      “咚”的一声锣响又将紫金鼠的视线吸引回了鼓楼之顶。

         “下一个,橘子鼠。”

         “小人在”。一橙衣男子随着应答之声出列上前。

“你刚才的贡歌唱的与上月为什么不一样”?

  “不会呀!小人刚才唱的贡歌与上月只字不差”。

           “当真”?猫九笑着问道。

  ‘又来一个送死的’。紫金鼠在心里想道,他看见了猫九的笑脸。

  “千真万确”。橘子鼠道。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小老鼠们,你们说是不是”?猫九笑的更开心了。

        “是”。其他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想必我猫九的脑袋又能换来大把大把的银子了,我的脑袋值多少人银子?啊,橘子鼠”?猫九边说已边向橘子鼠走来。

          橘子鼠原本如干枯的橘皮一般的脸更扭曲了。

 “你已是将死之人,说说你的来历。在你死后我好给你立碑,写上你的名字。我猫九向来可是一个讲究的人”。

            “金针门大弟子沈真,再说谁死还不一定”。

            “听你的意思,你的金针很厉害”?猫九距沈真只有三步。

            “当今天下,能躲过这金针的人一手可数。但你不配死在我的金针下,杀你,铜针足够了”。

         “哈哈,太好笑了,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话,好一句我不配”。猫九已笑弯了腰。

   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遮住了鼓楼。

           强大的杀气如同严冬里的风习卷着众人,站在队伍最后的紫金鼠感到脸如刀割一般。

          沈真知道这一刻的黑暗有多短暂,一但失去这次机会就不会再有机会,为了这一刻,他与师兄弟们演练了成百上千回。

            现在的他已疯狂,他用尽了身上所有的潜能,拼命地打出了九九八十一针。这八十一针如同一张网,向猫九网了过去。如果猫九身后有一面墙,猫九会被这铜针钉在墙上。

            精心设计的黑暗已经过去,洁白的月光重新洒在了鼓楼之顶。

            猫九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沈真也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你就这两下子?你这飞针功力实在不怎么样。回家去绣花吧,不然就算我不杀你,你早晚得饿死”。猫九的脸上仍旧带着笑容。

           “不……可……能”。

           “噢,对了,你以后若还有机会吹牛,就改一改你的开场白。你应该说:天底人能接住你飞针的人除了一手可数外,还有一只猫和一条狗”。猫九说这话的时候,众人才发现他身边多了一只灰色大狗,那只狗正张大嘴往外吐飞针。没人知道这狗是如何来到鼓楼之顶的,难道在黑暗来临的那一刻,它长了翅膀飞了上来?

             “噗”的一声,一口鲜红的血液从沈真口中涌出,他的人已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一个人想伪装成一个哑巴,最好管紧自己的嘴,说大话的人往往容易死的早。这个绣花匠不知道真正的橘子鼠早己没了舌头么”?猫九说完后一脚将沈真的尸体踢下了鼓楼。

             “猫耳朵,这个人的肉就别去吃了。一个人的心若坏掉了,他的肉一定难吃的要死。你看见那个白胖子没?他的肉一定很香”。猫九边说边指着紫金鼠。

          紫金鼠感觉自己像生病了一样,身上忽冷忽热。现在紫金鼠右袖子里已有六万两银票。

          “咚”又一声锣响。

        “下一个,黑铁鼠”。

        “大人,你要为小人做主呀”!一黑衣男子带着哭腔与一黄衣男子拉扯着向前走了几步。

         “怎么了?做什么主?有人调戏你?那这人一定瞎了眼”。猫九的心情似乎又变好了。

         “小人辛辛苦苦攒的八万米被黄铜老道给偷了”。黑铁鼠边说边指向了黄铜鼠。

          “大人明鉴,吾乃得道修真之人,怎会干那苟且之事”。黄衣老道辨道。

         “大人,小人有证据证明那八万两银票是我的”。

         “什么证据”?猫九好奇地看着黑铁鼠问道。

        “小人前几日闹肚子,曾用那八张银票擦过勾子(方言:屁股),那银票上现在还可以闻到屎臭味”。黑铁鼠刚说完,黄铜鼠下意识地捏住了鼻子。

          “那银票上的屎是我擦的”。

          “是我”。

          “是我”。

          “够了!这么美的月圆之夜,听两个大男人在这又是勾子又是屎的吵个不停,真煞风景。若是能有个美人光着勾子出现在这月光下,那该多美好。我有个法子可以分辨出这银票到底是谁的,两只小老鼠可愿意”?猫九的嘴角若隐若现地挂着坏笑。


第三章:阴晴圆缺

            “愿意”。

            “身正不怕影子斜”。

       “银票拿出来放地上,我让猫耳朵一闻便知”。

       “九司大人英明”。黑铁鼠边说边盯着黄铜鼠。

       黄铜鼠极不乐意地将银票放在了猫耳朵旁边。

       “猫耳朵,去闻一下,看银票到底是谁的”。猫九说完后懒洋洋地坐在了一旁。

       猫耳朵应声懒懒地伸了一下腰,围着银票开始转圈,边转边闻。

       所有人的目光也随着猫耳朵开始转圈,直到猫耳朵转到第十八圈才停下。

     就在众人觉得猫耳朵己分清银票是谁的的时候,它突然一屁股坐在了银票上。

       面对这一变故,黑铁鼠与黄铜顿时傻了眼。

“九司大人,这……”?黑铁鼠苦笑着问道。

     “小老鼠,你不懂”?

    “小的不懂”。

“你们也不懂”?猫九又问其它的人道。

     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个人说一个字。

    “猫耳朵己告诉你们结果了,这银票既不是黑铁鼠的,也不是黄铜鼠的,而是猫耳朵自己的”。猫九笑着道。

       “啊……,这……,这”。黑铁鼠与黄铜鼠一时语塞。

       “银子己判清,你俩赶紧拿贡银来,不然……”。猫九的嘴角又浮起了坏笑。

        “小的……”。

        “这……”

       两只小老鼠战战兢兢的不知如何应答。

       “如果没有贡银,只怕你俩今夜回不到……”。猫九故意没把话说完。

      “九司大人饶命,再给小人一次机会”。黑铁鼠哭丧着脸道。

       “哎,谁让我是个好人呢!看在猫耳朵开心的份上,你俩玩个游戏吧。赢的小老鼠回洞,输了的就留下来陪我玩,怎样?”

       “全凭大人做主,小人愿意”。

      “你俩玩石头剪刀布吧,一次机会,若是平手,谁都回不去,所以你俩只有一次机会”。

       “就这么简单”?

     “玩法当然要变一变,不然多没意思”。

     “怎么玩”?

      猫九如此这般地讲清了玩法,游戏便开始了。

“先出一只手”。应着猫九的命令,黑铁鼠出了石头,黄铜鼠出了布。

     黄铜鼠心中暗喜,自己离活着离开不远了。

     “再出一只手”。应着猫九的命令,黑铁鼠的另一只手出了剪刀,黄铜鼠另一只手出了石头。

     黄铜鼠大喜,布包石头,石头克剪刀,自已两只手都赢了。

“情况不妙收回一只手”。这游戏有趣就在于你明明知道对手出了什么,却不知道他要收回什么?

“石头”。不知谁低声喊道。

人在犹豫不决时,任何细小的消息都会影响人的下意识。

  黑铁鼠收回了剪刀,黄铜鼠收回了布。他俩都剩下了石头,于是他俩都死了。

    “咚”地一声锣又响了。

     “九郎,不用你叫,我自己个知道到我了”。一青衣女子媚笑着道。

     “青青鼠,一月不见,你更迷人了”。

     “人家才不要迷其它的臭男人,我只想∵九郎一个人,适才九郎不是说想看女人的光屁股么?青青现在就脱与周郎看,好不辜负这良辰美景”。青青鼠说罢便伸手去解自己的裙带。

    “你若不怕其它老鼠偷看,就尽管脱吧”。

“还是九郎心疼我,他们几个若偷看,就挖了他们的鼠眼,喂与猫耳朵吃”。

 “这个法子好,猫耳朵若听见了,准得高兴的跳起来”。猫九边说边搂住了青青鼠的腰,眼睛直盯着那两只正欲从平原上飞起的白鸽。

“你这负心的猫儿,一个月才见人家一次,没人陪的日子好苦呦”。青青鼠说着双手己搂住了猫九的脖子。

      “你的贡银还按老办法”?猫九坏笑着问道。

      “九郎若肯收留我,我可比那贡银有趣多了,可惜九郎心里早有了别的女人”。青青鼠说着说着竟小声哭了起来。

      “莫哭,莫哭,哭花了妆就不美了”。猫九边说边在青青鼠的屁股上拧了一下。

      “九郎,你好坏”。青青鼠噗嗤一声又笑了。

    “你若交不上贡银,只怕那时你要说我坏死了”。猫九说罢拂起青青鼠的乌发深吸了一口气。

      “我倒要看看九郎坏死了能有多坏”?青青鼠娇笑道。

      “坏死了就是坏……到……让……你……死”。

    听到猫九这话,青青鼠立刻抽出了搂在猫九脖子上的双手。

    前一刻她似蛇那样柔情地缠住了猫九,后一到她似触到蛇那样利索地收回了手。

    “还似从前,口中一红货加二十白货代替贡银”?

   “当然如从前,你也知道,我还如从前那样宠溺美人”。猫九说这话时眼中已起了雾。

    再没一句多余的话,青青鼠已向身后的男子攻出了十六招,她那双富有弹性的腿在任何地方都能要命。没人有多余地功夫在月光下欣赏那双修长如玉般的腿。


第四章:刺上开花

    美丽的花朵大多带刺,颜色鲜艳的蘑菇往往有毒。

    在青青鼠与猫九眉来眼去,你浓我浓的时候。剩下的小老鼠们一点都没敢松懈,只因他们心理十分清楚青青鼠在打什么算盘。

      排在队伍最末的紫金鼠右手中已握了八万两银票。

     打紫金鼠这里往前看去,只见已有一人倒在青青鼠裙下。

他是被青青鼠的美迷倒了吗?只怕他的魂也被勾了去。

然后是第二个倒下,接着倒下第三个。待到第四个倒下时猫九的嘴动了:“够了,青青鼠,你把我九司大人放在眼里了吗”?

青青鼠见状方停住了身子,摆弄了一下乱了的裙子遮住了腿,然后缓缓走向了猫九。

“属下见九司大人兴致不错,故想多替大人效力”。青青鼠站定身形后道。

“你是替我效力?我还真没看出来,原本两人便够,你却多杀两个,你是想把下月的贡银也一并上交了,然后好去私会你那个赌徒情郎是不是?啊……!”猫九的笑中带怒地问道。

“这……属下知错,望九司大人饶命”。青青鼠惊恐地道。

“罢了,今夜死的小老鼠够多了。你们若死光了,谁来陪我这只猫儿玩耍呢?再说了,你们若死光了,我这只猫儿就没有什么用了。取下这四只鼠嘴中的红白货后,你就走吧”。猫九说完后无奈地朝青青鼠摆摆手。

青青鼠听罢,紧张的神情缓和了许多,赶忙去取四只鼠口中的红白货。

红货是舌头,白货是牙齿。

青青鼠已取了三人口中的红白货,在向第四人走去的过程中,脑海里满是情郎的身影,她现在只希望自己能早点离开这儿,早点见到自己的情郎。

站在紫金鼠前面的人只剩两人,故而视线便好了许多,他瞅着青青鼠的手己伸入第四人口中有半柱香功夫,仍不见拔出,整个人似定在那里一般,一动不动。紫金鼠心中感到十分疑惑,却也不敢多嘴。

猫九早已注意到了这一变故,一开始他以为是青青鼠又在耍什么新花样,及至眼前,他立马意识到出了什么变故。一个箭步上前,拉起了青青鼠,顿时愕然   。

只见刚才妩媚动人的青青鼠早己没了气息,美丽的脸上挂着从眼鼻中流出的黑血,去取红货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溃烂……

猫九搂着怀中的青青鼠,神情恍惚,喃喃自语,早没了适才的逼人气势。

“青青,你说你何苦呢?你交不上贡银己不是一月两月了,我何曾想过要为难你,还不是让你月月应付差事,保得性命。谁曾想,你自从识了那赌徒情郎,个人也变成了一个女赌。你难道不知,一个人决定拿自已的性命当赌注时,便已经把命交到了别人手上”。猫九对着青青鼠的尸体道。

紫金鼠见状,赶忙悄悄从靴子中又取出了五万两的银票放在了右袖中。

         “紫金鼠,你在干什么?动来动去的,是不是站不住了?要不要我帮帮你。我想若将两条腿锯掉,势必会稳当一些,你看呢”?猫九盯着紫金鼠问道。

        紫金鼠被这一问吓得呆住了,不知如何回笑。他原以为猫九正在为青青鼠的死而伤心,无暇顾及自己,不曾想,自已的一举一动全在猫九的眼里。

      “如今青青鼠己死,我顿觉没了意思,以后你们不用来赴月圆之约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只需记住一点,别拿我猫九的规矩不当回事,不然或有性命之忧”。猫九说罢后摆手示意三人自行离去。

那两人见状喜笑颜开,上前向猫九施了一礼后各自离开了。现在只剩紫金鼠还站在那里。

猫九见紫金鼠并未离开,便问道:“你留下来要干什么,年关尚远,我养着你可是预备过年时给猫耳朵吃肉的,现在你若死了,我的猫耳朵怎么安心过年?正因为如此,你更要好好爱护自己,不得损伤”!

听了九司大人这样说,紫金鼠有些哭笑不得,便道:“属下遭命”。

紫金鼠本已打算走了,又停下了脚步,拱手道:“九司大人,这里是在下的贡银,请九司大人笑纳”。猫九说罢自右袖之中拿出银票恭敬地递上。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一共多少呀”?猫九接过银票后问道。

“十三万两,不多不少,请九司大人过目”。紫金鼠小心地说道。

“你当真?十三万两吗?”猫九的视线从青青鼠的身上移到了紫金鼠身上问道。

“千真万确”。紫金鼠有点摸不着头脑地答道。

“噢!可你本月只搬回了八万两,怎会多出五万两?你给我老实交待,不然……”。猫九冷冷地道。

紫金鼠心中一惊,边看倒在不远处的几人边擦着额头的冷汗。


第五章:鬼七客栈

“这……”紫金鼠一时语塞。

“哈哈,逗你呢,事既然已经过去便不提了,你走吧”!

紫金鼠听见了猫九的笑声,却不见猫九脸上有笑容。

于是胆战心惊地向后退去。

“等一下,紫金鼠”。猫九似忽然想起什么而道。

正欲转身的猫九见状急忙上前数步道:“不知九司大人有何吩咐”?

“近来可有鼠八的消息”?猫九盯着紫金鼠问道。

“丝毫没有,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紫金鼠恭敬地答道。

“噢,知道了,你走吧!哎!差点忘了,谢谢你送的鱼,我很喜欢”!猫九说罢后抱着青青鼠起了身。

 紫金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孤傲的九司太人竟然对自己说谢谢,不免心中大喜。

 “小的斗胆问一句,九司大人打算去哪”?紫金鼠低声问道。

  “送青青去一个安魂处”。猫九说完后便抱起青青掠下了鼓楼。

 紫金鼠见猫九走远了,便打算离开。忽然自夜色中飘来声音道:“你且等两刻钟,待到子时敲一下钟”。

子时,飘渺的钟声若有若无,显得这夜更寂静。

 比寂静的夜更静的应该是墓地,猫九现在就穿梭在这墓地,怀中抱着青青。

然而这墓地并不同于别的墓地,墓地中按理只有死人。而这里却有许多活人,只是他们行色匆匆,或来或往,自顾自地忙着自己的事,没有一个人在意猫九的到来。

 只见猫九如同回自己家那样熟悉,东绕西拐,全心赶路,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家客栈前。只见客栈门上方木板上隐隐写着“鬼七客栈”几个字,门两旁挂着白色灯笼,灯笼里的烛光淡淡地衬出“鬼七”“三婆”字样,灯笼下的对联上写着:“拿人钱财予人安魂”“喝我药汤保你福康”。

 猫九也不敲门,径直往门走去,极至门前,“吱嘎”一声这门从里面开了,猫九刚好走了进去,一切都恰到好处。猫九走的不快不慢,门开的不早不晚。

 “你来了”?客栈里有声音传来,十分平缓,仿佛他就等在这儿,知道有个人要来一样。

“我来了”。猫九说罢后靠在了柜台上,屋里伸手不见五指,他一靠就靠在了那里,不偏一点。

“你这猫儿果然守信”。黑暗中有个火折子飞快地一闪,绕出一个美丽的弧线,瞬间这屋里的十几根蜡烛都着了,光亮填满了屋子。

        “江湖人皆知我猫九向来守信,从不骗人,那就更不会骗你这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鬼七分了”。猫九笑着道。

         “你这猫儿依旧油嘴滑舌,想是最近又骗了不少姑娘”。不知何时,猫九所在的柜台对面已出现了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奇怪的人。只见这人着半边黑衫半边白衫,左半边脸藏在乌铁面具中,右半边脸极瘦,如同一个骨瘦如柴又病入膏肓的老人。但他与猫九说笑时,又仿佛一个年轻人一般,眼中满是精光。

 “要说骗姑娘,晚辈是远不及前辈的。江湖中哪个不知‘铁打的鬼七流水的婆’这话”!猫九笑着说道。

“你这猫嘴真是找打,若是我那三婆在,定要撕你的嘴”。鬼七的脸上竟露出了笑容。

“撕了我的嘴,谁逗三婆开心”?

“也是,每个月只有你来的这一天三婆和我才会觉得开心。

” “你刚说三婆不在,那到时候谁喂我喝还魂汤”?猫九满脸狐疑地问。

 “这你大可放心,我鬼七的规矩是不会改的,既能叫你安魂,便能为你还魂”。

“那我就放心了”。猫九说完后懒散地靠在了柜台上。

“还按老规矩,这次问些什么”?

“如上月那样,问问鼠八的吉凶”。猫九道。

“只问吉凶?不问所处”?鬼七分道。

     “我猫九不傻,这是两个问题。按你这鬼头的规矩,一个物件不是只能问一个问题吗?我可只有一个稀罕物件,没多余的给你。当然你如果想多送一个问题给我,我是不会拒绝的,我猫九向来是一个很知好歹的人”。

“也只有和你这只猫儿在一起说笑,我才觉得自已像个人。先把那碧玉扳指拿出来让我瞧瞧,说不定会让你多问一个问题呢”?鬼七分兴奋地问道。

“不愧是掌握‘江湖生死薄’的鬼七爷,消息始终那么灵通。”猫九说完后喊了一声“猫耳朵”。

“哪里哪里,只是可惜了红鼠那只胳膊”。鬼七分诡笑道。

“若不是为了那个扳指,我要他那只胳膊有何用。猫耳朵,献宝。”猫九刚说罢,只见从门外闪入一条大狗,后腿一蹬,前腿一抬,也爬在柜台上,打口中吐出一枚通体泛绿光的碧玉扳指。

“果真是个稀罕物件,有年头了”。鬼七分也不顾戒指上的口水,径直拿起放在眼边仔细看了一会儿后道。

“既然东西没问题,那说说我想知道的”。

“鼠八平安。另外这次的安魂丹也算在扳指里了”。鬼七分喜笑颜开地道。

“除此之外,我还想葬个人……”

“没问题,都包在扳指里,我亲自替你去葬”。

“她生前爱美,多放些花陪她”。

“好”。

“我累得很,给我安魂丹吧”。猫九有气无力地道。

鬼七分伸手递了一枚丹药给猫九,猫九毫不迟疑便吞了下去,倾刻间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应着猫九倒地的声音四个大汉抬着一口棺材走了进来,将猫九放入其中,转身抬了出去。走入墓地,埋进了一个事先挖好的墓里。那墓碑上赫然写着:猫九之墓,鼠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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