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吧,苏良。”
未婚妻陈雪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刚下夜班。
我有些意外:“为什么?”
“为什么?”电话另一端的她似乎有些愤怒:“你都二十七八岁了,没车没房,难道裸婚?我早就受够了!对不起,我等不起。”
“其实……”
“嘟……嘟……”
她挂了。
1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苏良才离开公司。
虽是炎炎夏日,但昏黄的路灯下竟然没有蚊子的踪影,两边都望不见尽头的路都是静悄悄的,这让苏良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每天晚上苏良都会在公司加班到深夜,走西面的大路回家。而这一次,他选择从东面的小路走回去,因为可以近很多。
苏良看了看紧紧地捏在手里的卡,里面是今天刚下来的贷款——他打算用这笔贷款买房娶陈雪。他很怕失去陈雪,就像在这条寂静的回家的路上很怕失去路灯一样,陈雪就是他的路灯。
东面的小路比西面的崎岖了很多,苏良走了不知道多远发现两旁的路灯竟然越来越暗了,前方已经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往家里跑,路两边的灯却“啪”的一声灭了。
他慌忙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的灯由近及远“啪”“啪”地都灭掉了。
苏良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无边的夜色中。他拍了拍脑袋,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照亮路,往前走去。
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处拐角,有光亮,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处加油站。
他不经意地一瞥,看到加油站只有一个女人——深红色短期配上深黑色长腿丝袜,极具诱惑,倒很像《七公主驾到》里面的几个女主。
苏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个女人却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帅哥,买车吗?我可以陪您转一圈的哦——”
“车?”苏良愣了愣,往女人身后看去,这才发现加油站旁边有个不太显眼的车库,他想到陈雪说的“没车没房”,下定主意今晚先看车签了合同回去给她个惊喜哄哄她,然后再想房子的事,于是他点了点头:“好啊,不过还真奇怪,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
2
苏良觉得好像在做梦,看车过程中女人好像有意无意地在触碰苏良的身体,这让他有些害羞了,而且看了一圈他发现这里的车竟然出奇的便宜,他决定今晚就签合同。
女人靠在车门上咬了咬嘴唇,娇嗔道:“你真的不试试么?”
苏良说好,就上了车,让女人坐在副驾驶。他启动车子才发现如果带走了女人这个加油站不就空无一人了?女人看了他一眼,好像读懂了他的内心,莞尔一笑:“放心,你只管开车,这里有很多人呢。”
女人的话让苏良头皮有些发麻,但又找不出什么想要质疑的,只好继续开车,奇怪的是路灯又亮了,而且都比刚刚的还要亮,天上挂着一轮圆圆的月亮,却忽明忽暗的。
不知道开了多久,旁边的女人突然一头倒在了苏良的肩膀上,苏良刚想开头,却发现她只是睡着了。苏良笑了笑,心想也是不容易,这样一个女人在这样的夜里卖力工作,还要陪男人试车,还好是碰到了我,万一碰到了坏人呢?
苏良想着想着,想到了陈雪。陈雪跟她相恋三年,她很漂亮——虽然不如副驾驶上的这个女人,陈雪一直觉得苏良很配不上她,而且觉得拖累了她。但陈雪从没有努力工作过,一直在打工,而且基本半年换一次工作。如果陈雪能有这么努力,哪怕只有一半,是不是他们也不会这样累,走到要分手的地步?
路灯开始闪烁了,好像随时要灭掉一样,苏良皱了皱眉,想要调头,他往前方看去,不禁吸了口凉气——又绕回来了,加油站就在不远处。
可是他就没有转弯过!
3
这时候,副驾驶的女人醒了,一副慵懒的样子,苏良第一次觉得妖娆跟妩媚可以并存在一个女人身上。
他把车子停在加油站旁边,温柔地问道:“睡醒啦?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殷红。”
苏良还打算说什么,自称殷红的女人却一下子做到了他的双腿上,然后趴在了他身上,开始抽泣:“呜……我命真苦……”
苏良本想一把推开她,看到她哭了便作罢了。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殷红没有往下说去,一抬头亲上了苏良,双手环抱住苏良的身子,双腿缠在苏良的腰间,好像一条蛇要把自己的猎物掐死然后吃掉一样。
苏良刚开始打算推开她,却发现此时的殷红力气出奇地大,而且当苏良触碰到殷红弹性十足的臀部后他的身体反应战胜了心里迟疑,他开始激烈地回应。两个人很快都脱光了,随着车子的上下起伏汗如雨下地运动着。苏良没发现,前面的灯又亮了。
当殷红再一次把嘴巴贴上来的时候前后的路灯都灭了,苏良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车外的四周似乎起风了,沙沙作响的。
路灯再次亮了起来,苏良突然发觉不对,觉得嘴唇上有些凉,鼻子不透气了,嘴巴被吻住根本喘不过气来。他猛地一睁眼,哪有什么殷红,发现跟自己在接吻的竟然是一个空的骷髅头!
苏良想要把骷髅头从自己脸上推下去,却发现好像中了邪一样,怎么都推不下去,苏良的鼻子依旧不透气,他想要呼救都叫不出来,他想要用力地拍打车窗,却发现车子竟然窗子都消失了,他的耳边回荡着“把孩子救出来”,声音很凄惨。他有些痛苦,五官开始扭曲,渐渐失去了意识……
4
第二天白天,警方在苏良公司东面的不远处发现了苏良嘴角上扬却瞳孔放大的尸体——在一个坏掉了破旧的、不知搁置了多久的车子里,车子是变形的,车窗车门都是坏的,而此时他的尸体已经冰凉了。警察在车子下面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
“帅哥,买车吗?我可以陪您转一圈的哦——”
车子旁边是一个依旧荒废半年多的加油站跟车库,据说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火灾,烧掉了一切。在未荒废的时候这里有个陪顾客试车的女人叫殷红。
有一天殷红的丈夫方小樊来买车,点名要自己的妻子殷红陪自己试车,而那一天殷红恰好带了自己跟方小樊的女儿来加油站玩,她本来想带上女儿试车,但是方小樊却百万阻拦,还说“放心,你只管陪我试车,这里有很多人呢”。试车途中车子出了车祸,副驾驶的殷红没有系安全带受伤过重被送去医院抢救,就在那天车祸发生的同时,加油站发生了祸端,一场爆炸引发了火灾,死伤无数——而死亡的人中就包括殷红的女儿,殷红在这个世界听到的最后一个消息就是自己的女儿死了……方小樊虽然活了下来却也住了很久的医院……
陈雪很快就结婚了,丈夫的名字很有意思:
方小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