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以利交者，利盡必疏；以勢交者，勢盡必散。――題記

中秋前三天的黃昏，天空布上了雲層，海子正架柴火煮塑料管包他在工地室外鋪貼石板用的膠錘。一點秋風吹來，火爐便紅起來，火焰便燃得可愛，上串下躍，象小醜般玩皮。

天更暗下來，天空仿佛要下雨。

一陣風吹來，海子傷佛沒注意到，他在專注的包他的錘子。

電話鈴聲響起。媳婦把電話給他拿過來，接通，放在他耳旁。他的手有點髒，是管上的煤炭灰。

電話是本家兄弟狼子打來的。他讓海子把卡號發給他，海子夫妻兩跟他在思茅登高做檔土牆的錢才得到。

海子問他合多少一天，他沒有回答海子。

他的這個兄弟，不知葫蘆裏準備買什麽藥。

他繼續包他的錘。

半小時左右，海子手機的微信裏收到了他兄弟狼子轉賬的錢，三仟三佰元，生活費不扣。

海子沒有說什麽，他心裏一股氣冒上來，但又吞了回去。

他放下手中的活。給一同做活的另一個本家兄弟馿子打電話。問清楚他們算帳時的經過。

驢子說合六佰多一日，狼子按人頭算的。另外還東扣西扣的扣了好些，驢子都跟狼子鬧翻，本想揍他的。因為他真的是兄弟。飯都沒吃就離開了。

驢子責怪海子早就該問狼子的了。

但海子從來相信狼子是兄弟，況且狼子也和他做過，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海子收留了他，讓他和自己做他不會做的鋪貼石板。最後無論合多合少，都平攤。在他家吃的生活也沒算，開車用的油錢也沒攤給他。因為海子始終把他當兄弟，從小一同長大的兄弟。

狼子狠狠的給海子吃了一半多。海子氣得半天説不上話來。

人生究竟有多少不可思義的事？他叩問自己。

一個人是不是狠一點好，那德行算什麽？

“朋友滿天下，知心能幾人？”父親的教誨在海子耳邊響起。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父親常常告誡他。

狼子會這樣對他，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因為半年多了，他從沒過問他的錢。他始終相信兄弟。

海子自言自語的說，“我不想變成一只擊狠的狼，但我次不是你吃得下的羊，我從來就想做一個率直自由的人。”

海子的喉嚨硬了，一股氣衝了上來。

海子又給狼子打了電話。狼子已沒把他當兄弟。

他們就這樣鬧翻了。

他恨不得殺了狼子的獨兒子，扭斷狼子的脖子。

他是個理性的人。

他深深的想了很多。這個社會法律有時總不為最底層的人做主。近來的報道他也看了好多，多少人選擇了極端。因為用正義用法律他們的權利始終得不到維護。而一切都是事情造成以後，成為別人話後的笑柄。

現實逼得他喘不過氣來。

三年前朋友的欺騙，他深陷北海傳銷。眼前的一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炫爛得耀眼。

海子是乎很失望。他曾幾次想了結自己。

女兒還讀大學，重點985，211學校。作為農村在城裏打拼的海子，很早就為孩子鋪好了路。找一個恰當的位置為孩子讀書打下基礎。所以孩子是他的希望。很多的委屈他都把氣吞了下去。

那些坑他的人始終逍遙法外。他有些不甘心。

他無數次無耐的低下頭，無語。

正如面對自己的兄弟。

人生有多少不如意？在麒麟路的青石板人行道上，一個人走了多少遍，想了多少回。

兄弟，身體裏流淌著共同的血啊！

他選擇低下了頭。

图片发自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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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的世界他看不清楚。

戊戌年中秋安寧下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