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杯酒:米酒》

“晚了,不如你来我家,我们饮一杯甜酒”

有一个天聊着聊着,阿晴这么跟我讲。那晚她拿出了一大瓶米酒,而我拿来了两小瓶香槟。

结果香槟我自己喝完了,米酒阿晴喝了不少,但比起香槟,其实我更喜欢喝米酒的。

五颜六色的鸡尾酒固然讨人欢喜,但是我已过了孩童向往五彩斑斓的年纪,内心更想有希望做人能够简单、单一一些。

于是乎,反而那些纯色的酿酒更得我的欢心。

还有一点是,米酒是家乡的味道。

小时候过年,总是被明明白白地安排在“小孩子”的那桌上,桌上有着同样的大鱼大肉,九肉一菜说的就是家乡过年的热情,但是往往你最期待的只有两样:一开始上的火腿肠和小朋友争相竞争的“健力宝”。

尽管现在明白火腿肠吃多了胖,而健力宝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里。当你长大了,不用在一个脸盘大小的汤碗里跟十几个同龄的小朋友争闹时,当你长大了,能够独自一人想用1.2L的可乐和健力宝时,那狼吞虎咽下的快乐,也仅仅维持了五分钟。

但小时候,那是过年中除了烟花炮竹,最期待的几个瞬间之一。

小孩子喝健力宝,大人们自然就要喝些有度数的酒。当我还是可以用学生证买半价电影票时,老家都喝着自己酿的米酒,不同的是米酒里没有酒糟,每次都见爷爷将酒从2L装的饮料瓶子里倒向一个铁壶,再将铁壶放在已经烧旺的煤碳炉上。

煤炭在大冬天里烧的很旺,暖和的我们都不愿意挪动步子。而那时大人们总先放下碗筷,各自斟酒,热腾腾的烧米酒从酒壶中倒出慢慢一大杯,不到一会儿就被各自一饮而尽。

那时候,酒桌上是可以吃菜的,但往往是不吃米饭,往往是“酒过三巡“之后,大人们再各自敬酒,到了实在喝不动的时候,才会拿起自己的饭碗,说一声”来碗米饭“,也就是退出这场“敬酒”局。

工作后的我,不小心也成为了大人们的一个,此时喝到了心心念的米酒,亲戚长辈总是一杯又一杯的劝,最多的时候我和在场的叔父阿姨们喝了三轮,将近二十几杯的时候,终于被爸妈救走了。

那个时候我来不及拿起米饭的白旗,因为还有下一场的“酒”要喝。逞能的我,那一天下午昏睡了整整4个小时,虽然酒香,但是贪杯真的是不敢不敢。

那时候父亲见我如此,便跟我讲起他们以前走亲戚的时候,往往一天要走四五家,早早出发,每一家必须吃一块大肉和喝酒,于是他们研究出一个法子,早上先吃一碗炒饭,垫垫肚子,方才能抵御亲戚长辈们的“好酒量”。

上一年回去过年,同样是敬酒的场合,主力军从爷爷辈换成了叔叔辈,但喝着喝着叔叔们总会开始告诫我,注意身体,在家里可以喝多一些,在外总得留心,别喝坏了身体。曾经某爷爷也是酒量很好,自从中风之后,酒就喝少了,也不再跟人杠酒了。

听着这些,不免有了一些悲伤。我们好像总是喜欢“话当年”,而我似乎还没有老去,便已经开始追忆起了青春。

如今,甚少碰到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场合,但每次遇到可以喝“大酒”的朋友,我是格外珍惜,虽说不能放纵,但是酒中放纵的感情,都是真真切切的。

长大了,外露的感情反而收敛,人与人之间反而因为长大而变得陌生,我不想自己变成这样。

酒,是用来敲门的,敲开你的心门。

米酒,是故乡的酒,也是感情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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