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儿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这样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题记

小段儿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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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漆黑,有淡淡的眉,脸也皎洁。她一边走手一开一合,钥匙链在她面前跃动。金属刺眼的反光转映成她瞳孔中微微通透筛网状的柠檬黄。

她长得可真好看。

然后下一秒钥匙链就砸到我脸上来了。命运总是这么让人猝不及防“疼疼疼.....”。她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啊啊...对不起对不起”。突然的一下安静下来了,她看看我,我盯着她。小尴尬。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笑起来的了,反正后面就是越笑越凶。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彼时是初夏,清风鸣蝉,雨过初晴,嫩黄的梧桐叶上有碎乱的阳光在轻捷的乱跳,她就在那样的阳光下告诉我,她叫安殊,安静的安,殊遇的殊。

那天下午,顺路一起去音乐教室,正巧有风穿过梧桐的声音,细碎而轻小,她的低喃也是。

她说:“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我说。

不假思索的就这么答上来了。她愣愣,咯咯的笑了,惺忪的鬈发散乱地挨着她的耳朵,好似云的留痕,浪的柔波。“你也爱读顾城的诗”“嗯”。因为这次寒暄,我们逐渐熟络起来了。

我们一起看书,一起笑,一起去偷偷取快件,一起追剧。去奶茶店,要同种口味的茶,同种口味的糕点;去书店,漫无目的的游荡,心仪的物品拿起来玩吧一下又放回去,因为没钱。多少次的相视而笑,多少次想,时光停滞在这里,让我们永远留在这里,该多好,多好。我生日的那天,清晨的时候偷溜到宿舍的天台上去看日出,远方的楼房无限延伸,一栋栋巨石的森林,沉浸在湿润的泛出淡淡灰白的天空中。她站着,我坐在褪白泛黄瓷砖上,她说,手伸出来。我把手伸出去了。她笑个不停,说,好像狗狗啊,真乖,来汪两声。我气的急忙把手收回来又被她抓住,往我手里塞了个亮亮晶晶的东西。是一个钥匙链,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做的。上面刻有歪歪扭扭的名字,那是我的名字。

某个临近期末考试的星期,我们一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走着走着身边的人儿就不见了,蓦然回首,她在树影阑珊的地方停了下来。支支吾吾。她告诉我她要搬回老家念书了,然后就开始哭,我也跟着哭了起来,一般安慰着对方“不伤心不伤心”一边你自己涕泗横流。

第一次,我才知道离别的滋味这么凄凉,说声再见要那么坚强。

没过多久她就走了,教室里多了一张空桌椅。就像一阵带有花香的风,风儿早已远去,我却记住了花香。此后她便杳无音讯。

直到两年后,久久不用的旧座机突然响起来了。急忙丢开了手头的事情接了电话“喂喂,哪位?”果然是这个座机太旧了,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那一头也在不停地“喂喂喂...”。霎时间安静了,我顿了顿正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喂,你记得我吗,我是安殊......”就像在放电视剧一样,听到那谙熟的声音的瞬间,记忆海绵遇水般涨大,主题曲响起。

季节转过好多个春好多个秋,又回到了那个夏季。清风鸣蝉,雨过初晴,我去车站接她。

她穿着发皱宽大的连衣裙,剪了到耳根的短发,在浑浊人潮的角落了,还是喜欢像以前一样那么喜欢抛钥匙链。

她看见我了,穿过人群走过来用力的拥抱我,说,林映,林映,你来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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