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振宇:我来教你们读书人该怎么活,卖知识焦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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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20岁的罗振宇,带着北京广播学院电视系的硕士录取通知书,拖着大包小包都经过安检的行李独自行走在北京朝阳门桥上,从老家坐火车一路颠簸,到达北京站时已经凌晨五点,来自安徽芜湖小城的他,面对庞大繁华的大北京,感到自己无比的渺小。桥下开着头灯的各种汽车车水马龙。附近的居民楼里,透着万家灯火。

用他自己的话说,“特别的绝望,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庞然大物。”

这个小伙子心想要在北京奋斗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在这无数经过的小汽车中拥有自己的一辆,万家灯火里能够有属于一盏自己的灯。

尽管面对大城市有强烈的无力感,渺小感,但这个年轻人还是信心十足地想在这个城市找到他的立足之地。

陈奕迅那首周星驰喜剧般的歌《谢谢侬》,以滑稽的形式刻画主人公的辛酸。“他能够让我感动,谁管他红不红。 他知道自己有用,谁管穷不穷,到底他的过去,他的未来成功不成功,没人懂。”

或许能够描述这个小伙子二十多年前的心境。

但再多口号,决心都是没用的,当下的问题是,走到朝阳门桥,距离自己报到的学校还有十多公里。当时北京的面的十块钱拉一趟,即便这样,这个穷小子也没钱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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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年后的今天,他的自媒体节目在各个平台上的播放次数超过十亿次,成为现象级的网络视频节目。

他自己称自己是“每天坚持60秒的胖子”,能这样描述自己的人,就算再坦诚,都不会怎么受姑娘们喜欢吧。就只能坚持60秒,还是个胖子,哪个姑娘会喜欢这种人。但可恨的是,保守估计,这个只能坚持60秒的胖子微信公众号的用户已经超过八百万,尤其受到大都市白领青年们的拥戴。曾经,不在朋友圈转发一下这个坚持60秒的罗胖子的文章分享,都不好意说自己是一个坚持自我学习的人。当然了,是在这个碎片化的时代,吸收碎片化信息的那种学习。

通常,在中国应试教育下出来的学生或多或少会对学习充满了厌恶感或恐惧感。但或许,少年清苦的罗振宇在父母的唠叨中感受到了通过知识改变自己命运这唯一途径的紧迫性。

罗胖子的爷爷是地主,自然在那个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全家都被划做了成分不好分子。父母发展自然受到了诸多限制。但罗振宇父母甚至读书对于孩子未来发展的重要性。

其实,罗振宇父亲训诫他读书的方式和其它中国父母并无二致。“看,瞧见那个扫大街的没有,你不好好读书,今后就像他一样扫大街。”

可是若干年后,当罗振宇想别人大肆宣扬他的U盘化生存的时候后,就拿了在大城市打工的月嫂们举例。一个北京月嫂的收入早就能碾压普通接受了十多年学校教育在格子间玩命工作的白领们。而月嫂不过是当年罗振宇父亲,甚至他眼里的的底层劳动人员。

为了让罗振宇玩命读书,考进理想的大学,拜托在老家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各处托关系找一份大家认为的安稳的体制内的工作的命运。罗振宇的母亲甚至撂下狠话:只要你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小破城,我们母子俩今生不在相见都可以。

许多年后,罗振宇才感受到这句话的分量。它承载了一个八十年代小城父母急摆脱自己生活状态,希冀自己孩子逃离自己命运的迫切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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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也算如愿,1990年,17岁的小罗胖来到了大武汉,被华中科技大学入取,成为了武汉市洪山区治下的“一介子民”。这个人人自称老子,人人个斑马的城市,调教了少年罗胖的胃口。更重要的是使他对读书和知识的敬畏或者渴望更加深了一层。

华中科技大学有一位教授《离骚》老先生,郑在瀛。老先生浓重的湖北南部口音实在让学生们难以集中注意力地听下去。但罗振宇却至今记得老先生自我陶醉地介绍离骚:“离骚啊,好哇,写得真是好哇! 痛饮酒,熟读离骚方可为真名士!”

罗振宇顿时感到:握草,不读离骚还是人吗?

实际上,多少次他翻开《离骚》,却从来没能看完过。但他知道了一个读书人对知识的一声吆喝赞叹可以引来多少的注目。而他自己也再这样宣传自己所做的。自己所有的节目内容没有他自己的任何创见,全都是自己看来转述给观众的。很多东西,他的了解连皮毛都算不上。但或许就是他自己的这么一声赞叹却可以激发对知识渴望的人们的兴趣。

多少人会因为他的一声赞叹而走上学术研究之路吗?我想也不会。其实,罗胖本人自己也知道,人类的本性就是懒,如果可以通过图片获取信息,人们绝不会去阅读文字,如果可以通过听获取知识,人们绝不会去阅读文字。但是懒惰的人们又对自己不积极进取的生活状态感到十分烦躁。

于是,罗胖就卖知识给这些看似饥渴的人们,他是一个生意人,这个生意人完全了解你我的知识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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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在自媒体届风光无限,自称要在下一年的跨年演讲上减肥成功并穿正装演讲的大咖,像很多牛逼的人物一样,当年也是受尽穷酸的折磨。学生时代的罗胖子穷得绝望。

我知道,你肯定喜欢大人物当年落魄的故事。因为人们总喜欢在这种故事里找到精神慰藉,别看他现在这么牛逼,他当年还不如我呢!又或者你看呀,那马云,那王健林,那谁谁谁,当年不是比我还苦逼,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也会像他们现在一样牛逼的!

可惜呀,有这样想法的人太多了,最后能像自己梦想一样牛逼的又少之又少了。

尽管这样,我们还是要自慰,来看看罗胖子当年的穷酸程度。

我们前面说过,这个穷罗胖当年去北京广播学院报到时,为了省十块钱打面的的车费,愣是从北京站拎着大包小包徒步走到了东二环的朝阳门桥。

后来,在北京师范大学谋得一份教职,和于丹做了同事,可是当时于丹已经是北师大教授,而罗胖只能睡在青年教师宿舍里。搬过去的第二天晚上,睡后被一声惨烈且极具穿透性的嘶喊吓醒。隔壁宿舍的一个学生耳朵里钻进了蟑螂。在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里,罗胖开始怀疑认人生,他妈的,这是人间还是地狱。虽然已经在武汉生活了四年,但武汉人民的口头禅他依旧没能习得,或许太过不堪入耳。但这句他妈的,却成了他多年后的口头禅。

学生时代或许大家都一致面临的一个共同的问题:穷。尽管罗胖同寝室的几个室友一个月的生活费有那么几块十几块的差距,但大家在晚上唯一的焦虑是不是要匀出一块钱来买碗面吃。

刚毕业后的罗胖,和一个同学去北京回龙观看房,面对当时三千一平的回龙观房价,罗胖当时的反应是: 我靠,他妈的黑心房地产商。而现在的回龙观已经是六万一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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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有心的年轻人总不会忘记时时刻刻要学习的。罗胖子进入在研究生阶段狂写论文,拿到可以让他进入央视实习的“三台”奖学金。后来,成为央视财经频道《对话》栏目的制片人。

做制片人期间,深刻认识到电视节目中心越来越往主持人转移了,前互联网脱口秀节目时代,央视的《百家讲坛》与于丹、易中天们实现了相互成就,可离开了于丹、易中天《百家讲坛》就什么都不是了,就像离开了崔永元的《实话实说》收视率遭受断崖式下滑。

所以罗胖子觉得不管以后在哪家电视台工作,首先一定要把自己那张胖脸露出来。果然,“大个子不嗫是个宝”,在之后做节目主持人的时候,罗胖把本来几句话的节目总结不断延长,最终延长到长达六分钟。这六分钟的陈述不能有任何的口误,不能有任何的逻辑不连贯,不能留给编辑下剪子的功夫。为了追去高语速,清晰的逻辑,一段话不得不练习数十遍才能够说的连贯。

后来,罗胖子做《罗辑思维》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发送60秒不多不少的语音,这样不间断的啰嗦,得益于数年练习的死磕。

其实《罗辑思维》的成功早有预兆,在罗胖做《第一财经》主持人期间,很多观众完全是为了看罗胖节目最后几分钟的总结才看节目的。人们越来越倾向于聆听一个人口若悬河的个人观点陈述而非客观的数据陈述。

罗胖的春天只是等待移动互联网大潮的到来了。2011年,安卓矩阵迅速扩张,3G运用牌照发放,雷军的小米之猪已经在风口起飞。这一年被很多人成为中国移动互联网的元年。

就在一年以后,2012年12月21日,传说中的世界末日这一天,《罗辑思维》第一期节目上线。这期节目是在中关村普天大厦的一家咖啡馆完成录制,设备总共加起来大概有5万块。而之前电视台要录制一期节目的设备高达数百万。

乘着技术的翅膀,罗胖高声呼喊:个人互联网脱口秀的时代到来了。两年后,《罗辑思维》的微信公众号追随者达到了600万,每期视频节目的点击量均值250万。流量已经告诉罗胖子:你丫的成了!

到了2015年,罗胖决定要搞20年的跨年演讲,第一次跨年演讲在北京水立方举行,优酷同步网络直播。拉来了柳传志老爷子来助阵,不得不说罗胖是个精明的商人,在他的话语里时不时出现他的好朋友某某大咖,他深知名人背书效应。能让上万人花大几千坐那里不动听一个人干讲,上一个做到的人应该是郭德纲了。

到了2016年跨年演讲时,深圳卫视押宝成功。各大卫视花上亿元请来各路明星精心打造的跨年晚会被一个胖子干翻在地。当天十一点收视率达到1.6867%,一路碾压其他各大卫视。没有绚丽的舞台灯光,没有明星璀璨,没有衣着华丽的主持人的嘶吼,深圳卫视把赌注压在这个胖子身上,事实证明,两者选择都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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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在想,罗胖的成功到底原因何在?我们可能说是移动互联网的浪潮,罗胖个人的嗜书如命,以及他死磕自己的精神。与其把原因归结于此,到不如说是现代中国人的知识焦虑。

生活在网络技术迅猛发展时代的人们面临着海量信息,但却处于知识稀缺的状态。我们的一切生活都是碎片化的。在任何一家餐厅吃饭,都可以看到连吃饭眼睛都会盯着手机屏幕的年轻人。他们渴望信息,渴望大脑被刺激,丝毫受不了片刻的信息中断。

但是信息越多,却使人越焦虑。人们阅读了无数信息却没有得到丝毫知识。

市场的作用就是解决稀缺性问题。而罗胖恰好迎合了这个时代的知识稀缺。人们渴望知识,渴望自己学富五车,但懒惰确实他们缺乏坐下来了解学习一门知识的耐心与专注。人们渴望一种便捷的方式获取知识,能够通过视频或音频,看听一个胖子叨逼叨,就像一个孩子专注地盯着电视屏幕看动画片一样舒服惬意地接受所谓的知识再好不过了。

人们心甘情愿地每年往罗胖口袋里塞199块,不要888,不要699,只要199,你就能把知识带回家。罗胖子终于实现了他梦寐以求的财务自由。

吴晓波信奉两个人罗斯福与亚里士多德,他把“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你应该有一个不以此为生的职业”这句话经常挂在嘴边。

2003年吴晓波离开了令人歆羡的新华社的工作,给各大企业家著书立传,终于过上了可以把生命浪费在美好事物上的生活。

2013年,吴晓波也开创了自己的自媒体脱口秀《吴晓波频道》。

比起罗振宇,吴晓波更是赤裸裸地把目标群体定位了目前中国知识焦虑,财务焦虑的八零后九零后,甚至连做节目的玩偶都给起名八九灵。

通过贩卖知识焦虑,罗振宇们吴晓波们赚的钵满金满,而像你我一样的观众并没有因为看了他们的节目而建立其完整的知识体系。

只不过像是疼弄难忍的病人吃了阿司匹林,你我的知识焦虑感得到了缓解。

而他们也实现了自己的活法,“我喜欢英美保守主义那种, 安格鲁萨克逊人的那种精神,管好自己的社区,讲什么大道理,奋斗,做最好的自己,对得住自己的家庭,挣钱。”罗胖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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