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宴的传说

文/马艳秋

早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有个当时比较繁荣的村子,那里有政治中心——镇政府,有经济贸易中心——供销社,我姑和我爷是供销社职工,我爸是老师,虽然是八口之家,但是生活水平也是村上数一数二的,所以我们家杀年猪,烀猪头,屡见不鲜。

一进腊月,爸就安排杀猪,还邀请同事、亲朋好友这天来吃杀猪宴。

杀猪那天早上,我们全家起得特别早,爸和帮忙的乡亲们在猪圈忙碌,我们小孩子不敢出去看,只听得猪“嗷嗷嗷”撕心裂肺地嚎叫过后,才穿过热气腾腾的厨房,跑出去玩。只见喂了一年的大肥猪已经被杀死了,两个前蹄和两个后蹄分别用麻绳绑住,然后在两个蹄子的空隙穿上根结实的木棍,两个健壮的庄稼汉一前一后抬起来,众人簇拥着,抬到厨房的灶台上,用大锅里烧得翻开的水浇到猪身上,然后那个屠夫用一个貌似刀的工具,夸去猪身上的毛,不多时,白净的肥猪就呈现在眼前。大家一边品评着,一边把猪抬到案板上大卸八块,没有人介意那种又臭又腥的气味,如果这时我进了厨房,那顿期望已久的烩菜我也就免谈了。

杀猪必须吃烩菜。乡亲们早已经把酸菜切好,血肠灌好,选最好的五花肉,猪的心、肝、肺洗好,也不知道先煮那个,后煮哪个,反正用最大号的锅煮一锅,要煮好久,闻到香味了,才熟。

饭桌上,手掰肝、酸菜血肠、五花肉蘸蒜酱,熘肥肠,爆炒腰花,油梭子,肘子肉蘸蒜酱……地道的散装纯粮白酒,是一年里最解馋的一顿饭,也是答谢亲朋好友和父老乡亲们最丰盛的饭菜!爸妈不但要招待好来参加杀猪宴的亲朋好友,还要把煮好的肉分成小块,送给平时要好、又没来参加的朋友们,所以一家杀猪,几乎全村人能吃到肉。

晚上,宾朋散去,爸把猪两个后丘、排骨、猪头、几块精肉,放到院子里的案板上,冻一会儿,浇上点水,冻一会儿,浇上点水,冻实了,埋在窗户下的雪堆里,上面在覆盖些草或者花盆之类,掩饰这里没有肉!一听见窗下有响动,爸就会拿着扎枪出去巡视一番,直到二月二,挖出最后的猪头来,爸才会安生睡觉。

无比怀念杀猪宴的年代,那时我不吃肥肉,不吃血肠,不吃油梭子,不吃皮冻,不吃肥肠,不吃苦肠……现在,我什么都吃,可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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