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孩子在刷抖音快手时,他们在刷什么?

日前发布的《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做好预防中小学生沉迷网络教育引导工作的紧急通知》,要求各地教育行政部门组织中小学迅速开展一次全面排查,了解掌握中小学生使用网络基本情况,重点排查学生沉迷游戏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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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前,安迪·沃霍尔曾经有两个预言:“在未来,每个人都能出名15分钟。”“每个人都可能在15分钟内出名。”

快手、抖音等短视频平台的出现,让这个度量尺骤然缩短到了15秒。抖音、快手已然成为一、二线城市“90后”“00后”一代独有的年轻生态。

前不久,有关“00后怀孕私奔”的话题引起了各方注意。一些未成年人在直播和视频中多次提及未婚生子、出轨等话题,甚至争当“全网最小妈妈”。4月6日,国家网信办发布消息,要求“快手”“火山小视频”暂停有关算法推荐功能,并将涉及的违规网络主播纳入跨平台禁播黑名单。

算法是在“作恶”还是“偷懒”?

“算法是有价值观的,因为算法的背后是人,算法的价值观就是人的价值观,算法的缺陷是价值观上的缺陷。”

4月3日,针对央视批评短视频平台出现大量未成年妈妈视频等低俗内容,快手CEO宿华在其官方微信公众号发表文章《接受批评,重整前行》进行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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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同一时间段,中国最大的两个短视频产品快手和抖音,世界最大的社交网络 Facebook,都来到了舆论风波的正中心。他们的创始人为了算法向公众鞠躬致歉,有趣的是,强大的推荐算法曾经是他们引以为傲的立身之本。

去年年底,各大媒体掀起了对于儿童“邪典视频”的讨伐战。近日,一位家长投书《中国青年报》,称邪典视频再现视频APP客户端。所谓的下架只是不能在搜索框中搜索出来,但这些视频仍然藏匿在一个连着一个的“推荐视频”中。

一种比较无害的解释是,现阶段机器对视频的识别程度还有待提高,对用户兴趣的识别往往不分“好坏”。这些不惜以猎奇、出位来获取流量的视频,一旦进入用户的视野,便会随着智能推送,如滚雪球般越来越热门。

对于笃信技术无罪的“算法乐观派”来说,只要有足够强大的人工审核,就能弥补算法的不足,堵住这个窟窿。

事实是否真的如此?媒体人端木异在《“艾莎门”与“邪典儿童视频”始末》中还原了“邪典儿童视频”发端的ElsaGate(艾莎门,又称“艾莎公主门”)系列视频在YouTube网站上的传播路径,或许可以从中窥出一些门道。

2015年2月,YouTube宣布推出专门为儿童打造的YouTube Kids APP。这款APP可以从YouTube主站的海量视频中筛选出对孩子合适的内容,让父母可以放心地休息一会儿,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孩子浏览YouTube视频时看到不好的内容。YouTube的产品经理非常自豪地称,这是一大创举。然而不久后,以艾莎公主为主角的猎奇视频就大肆流行。

为什么这样的视频能够成为漏网之鱼,而且会出现爆发式的增长?端木异介绍了目前视频网站的两种推荐算法,一种是“和这个视频类似的,还有这些推荐给您”(基于内容的推荐),另一种是“喜欢这个视频的人,同时还喜欢这些视频”(基于用户行为偏好的推荐)。

但是不管哪一种,都可以被利用和操纵。比如只要是同一类型的视频,不管质量如何,只要数量够多、网撒得够大,得到的推荐机会就越多——如果出格一点,能红的机会则更大,这也直接导致了后来儿童邪典视频的滥觞。

他打了个比方,YouTube的产品等于在三岁小孩面前摆上了一条传送带,任何人都可以从另一头把自制的食物放在传送带上——天知道哪些能吃。YouTube宣称自己可以为孩子们筛选出安全的食物,直到有一天家长发现,自己的娃塞了一嘴巴烂糊糊,大概还很开心,而YouTube算法根据吃烂糊糊的偏好或行为,把更多的烂糊糊摆在了你家娃的面前。

“这是视频网站的黑镜时刻。”端木异说。

同样,在快手中打开一位17岁妈妈的主页,点开一个小三角就会出现一栏“你可能感兴趣的人”。随机点开一个,出现了一位18岁妈妈。在她的主页中再点一下推荐,又会看到一群小妈妈。算法,就是系统可以源源不断地推荐相似内容的原因。

近日,快手在某招聘网站发布的招聘信息显示,为了加强审核能力与内容上传量的匹配,扩招3000名审核人员。

依靠人工审核能够堵住漏洞?答案似乎也不乐观。端木异说,平均每分钟就能有400小时时长的视频上传到YouTube,人们光是一天在YouTube上观看的视频总时长,就有大约10亿个小时。这些视频组成了一头极为庞大的数字时代的怪兽,而人类已经无法驾驭它。“要在这些视频中找出不适宜内容,等于大海捞针。”YouTube儿童和家庭内容的全球总负责人Malik Ducard如是说。

再重新回到快手、抖音的问题,到底是因为价值中立、监管失当,还是通过算法,直抵人心,绕过价值观,放大感官刺激和依赖?算法到底是在“作恶”还是在“偷懒”?这似乎并不是一个被放进黑箱里的问题。没有人愿意公布自己的算法,在黑箱两端,批判者与资本之间隔岸观火。貌似中性的算法,实则充满算计。

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新闻与传播学院讲师董晨宇说,技术从不会在社会中自行生长,尤其是今天,它一定会夹带着资本的利益,一路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于是,这就变成了“劣币驱逐良币”的过程,未婚生子等劣质内容被反复打捞起来,优质内容则被层层叠叠压在下面,平台的惰性也将使之难以及时止损。

董晨宇发问:“人们真的会因此生活在自己的‘信息茧房’中,沦落为低俗至死的一代吗?”

董晨宇说的“信息茧房”是指,人们受困于自己热爱的信息,“失去了探索未知、创造不同可能性的机会”。换句话讲,严肃内容太累,不如我们一起让算法帮我们享受各自的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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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孩子在刷抖音快手时,他们在刷什么?

躺在床上,我点开抖音,心里默念刷完这一条就睡觉,一条条滑下去,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过去了。第二天,再看看身边的朋友,一个个也是顶着黑眼圈。地铁里,便利店,超市排队结账……随处都能看到人在“抖”,插着耳机,手指划来划去,看得不亦乐乎。

抖音、快手已然成为青少年独有的一、二线城市的生态。甚至不少小朋友都成了抖音粉丝,不亦乐乎地配合着音乐对口型和动作。

移动互联网时代,谁能占据人的碎片化时间,谁就能从市场中脱颖而出。而短视频行业瞄准的就是人们的无聊时光,尽管“重复荒诞无意义的画面也能满足人们的窥探和围观欲望”,但是它并不能让人们从无聊中获得慰藉。用户是因为无聊刷抖音、看直播,但结果正如很多人所说,越刷越无聊。

易观数据《2017年第四季度中国短视频市场季度盘点分析》报告称,2017年12月中国短视频综合平台人均使用情况达到单日使用时长56.90分钟。

尽管之前我一直对这种泛娱乐化的短视频保持警惕,但也很快成为“豆芽”(抖音粉丝的称呼)的一员,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管家长还是孩子都无意识地跌进了上瘾的“陷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些视频足够“无脑”,不需要思考,只需要被动接受信息、旋律、图像的轰炸。

在单薄、动感的剧情、画面、音乐渲染下,15秒的视频给受众提供了一种碎片化且强烈的刺激,这是一种不需要铺垫、“直给”的刺激。这种直接作用于大脑皮层的愉悦感比电子游戏、电视和图书给人带来的刺激更加直接。

正如赫胥黎在《美丽新世界》中所写的:“人们会渐渐爱上那些使他们丧失思考能力的工业技术。”

就像贪嘴的孩子遇到了一台无须投币的贩售机,拉下把手,里面会掉出一块糖果,塞进嘴里,浓郁甜味充盈口腔。不过这15秒的“甜味”很快消散,于是一次次拉动把手。更为“贴心”的是,为了防止用户看腻,抖音快手的算法不断推荐其他口味的糖果。

对于孩子来说,“糖果”的诱惑显得更加无法抵挡,在抖音软件自带的特殊滤镜和剪辑之下,现实被蒙上一层迷离、魔幻的质感。事实上这种营造出的精致虚幻的美好并非现实,而是一种波普化的拟真现实。不如让我们再看看抖音的宣传口号,从“让崇拜从这里开始”,演化到“记录美好生活”,它看重的是“崇拜”和“美好”。

“甜食效应”似乎能从一定程度上解开儿童沉迷短视频的心理机制。尽管我们知道甜食会发胖还会生蛀牙,但是它对孩子却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从这个角度去理解儿童邪典片对儿童的吸引,儿童并非被凶杀、怀孕这样的主题吸引,也不全是爱莎公主、蜘蛛侠们的偶像吸引力,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该类视频经常使用鲜艳的红、蓝、绿、黄、粉红等颜色。这些色彩强烈地刺激儿童大脑,加深不良行为的印象,甚至导致成瘾。

1967年,法国学者居伊·德波出版了《景观社会》一书,这是一本带有预言和隐喻性质的书,尤其在被商品、技术、传媒、影像、互联网、新媒体、资本无孔不入包围着的今天,处处都能看到有意识的表演、作秀,“整个社会生活显示为一种巨大的景观的堆积”。

德波笔下的被动的接受,接受景观的支配和殖民的社会生活正在出现,“少数人演出,多数人默默观赏某种表演”,沉溺于一种“痴迷与惊诧的全神贯注中”,这样一种“看”在德波看来意味着控制和默认,意味着分离和孤独。“景象叠映景象,人就生活在这光怪陆离的虚假幻象之中,悲情地依靠幻象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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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中的“茧儿”如何破茧成蝶

“我们更希望快手是这个世界的一面镜子,照出这个世界最完整和最准确的样子。”在一次采访中,快手CEO宿华道出了他创办快手的初心——平等真实记录每一个人。

另一个问题随之而来——是否足够真实的世界就可以无限制地向儿童敞开?

实际上,“儿童”是一个被建构起的概念。在中世纪,小孩子穿着缩小版的成人服装,开着成人的玩笑,家长也并没有把他们当作儿童看待,成人世界无差别地向他们敞开怀抱。德国哲学家本雅明曾经做过儿童玩具的研究,他发现中世纪的儿童玩具乏善可陈甚至粗制滥造,理由显而易见。

胡适说过:“你看一个国家的文明,只需考察三件事:第一,他们怎么对待小孩子;第二,他们怎么对待女人;第三,他们怎么利用闲暇的时间。”

从未成年怀孕视频有着不少拥趸和模仿者到儿童邪典片的流行不难看出,在海量的信息和刺激中,儿童被吸引,进而产生模仿行为。

美国著名心理学家班杜拉曾经做过一个叫“波波玩偶”的实验:将48个孩子分成A、B两组,在A组面前,成人会表演殴打、侮辱、锤击波波玩偶;B组则没有观看这些。而当孩子们进入一个有同样玩偶的房间,A组的孩子会非常开心地按照成人的样子殴打这个玩偶,B组则很少会有攻击性行为。

当然,父母的陪伴是一个办法。据媒体报道,美国儿科学会于2016年提出建议,2至5岁儿童可以从数字媒体中学习知识,但不应过度依赖。除了限制儿童观看视频的时间外,建议父母或看护人与孩子一起观看,帮助孩子理解视频中的内容。

《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表明,目前中国青少年网民已有1.7亿人,8岁以前第一次接触互联网的未成年人超过五成。在学校教育、家庭教育以外,网络已经成为获取知识、认知世界的重要渠道。

网络已经如空气和水一样影响着我们的生活,总有家长监控不到的死角。更为有效的方法是建立覆盖网络的儿童视听分级制度。

中科院脑科学博士陆宇斐曾建议对儿童影视剧进行分级,按适宜观看幼儿的年龄,及片中有无暴力行为、脏话等内容,将儿童影视剧分为5级。据此标准,《喜羊羊与灰太狼》适合7岁及以上儿童观看,《熊出没》则适合10岁以上儿童观看.

在今年全国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海尔集团总裁周云杰向大会提交了《关于促进少年儿童网络视听内容绿色发展的建议》。

他建议,从政策上扶持少年儿童健康视听内容评价体系的建立及完善,鼓励各平台建立独立的少年儿童视听收视率计算体系,指导各平台建立少年儿童视听内容分级机制;从政策上扶持垂直少年儿童健康视听内容的平台的发展,鼓励优秀的集体企业、民营企业加入少年儿童健康视听内容平台的建设;设立少年儿童网络文化内容发展专项基金,加大对优秀视听内容的支持,鼓励各类企业积极参与优秀少年儿童网络视听内容制作及传播。

日前发布的《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做好预防中小学生沉迷网络教育引导工作的紧急通知》,要求各地教育行政部门组织中小学迅速开展一次全面排查,了解掌握中小学生使用网络基本情况,重点排查学生沉迷游戏等问题。

写到这里,我想起之前一个网友的留言:“虽然现在学校都明令禁止带手机上学,但还是很难做到令行禁止。我们可以谴责抖音,可以抨击‘王者荣耀’,但不可能禁止社交、视频软件的推出,家长们能做的只是管好自己和孩子。”

在第四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互联网之光”博览会中,一组能发光、会说话的名叫“网络茧儿”的塑像儿童引起关注,他们被光纤以类似蚕丝的形状团团围住,与外界分割开来,形象地展现了少年儿童身处网络空间、面对多种网络风险的处境。

尽管可能我们并不想承认,但是我们已经生活在了赛博空间中,短视频APP中呈现的“现实”在一定程度上是我们真实世界的折射,而这样的时代中,我们在通过“明令禁止”为孩子搭建起温室的同时,也要教会他们如何认识温室外的粗粝和残酷,帮“茧儿”破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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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短视频我们还能做什么 

三九木 

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以一种病毒式的传播方式,迅速侵占了很多人的日常时间,这在中小学生群体中尤为明显。更令人担忧的是,很多中小学生不仅沉迷于观看这些短视频,还热衷于模仿视频中的低俗内容,有些甚至自开账号,以各种哗众取宠的方式博取眼球,争相“吸粉”成为热门主播。

和所有新兴的网络信息传播一样,这些短视频平台提供给受众大量的碎片化信息,以占领无聊时间的方式吞噬学生们的专注力,让他们的思维变得简单和极端,难以进行复杂的思考;海量信息中掺杂的大量低俗内容对中小学生价值观的形成也会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

令人欣慰的是,相关部门已经出台一些整改管理措施,严控低俗下流内容的传播。但作为成年人和教育者,我们仍有必要进行理性的反思。

中小学生痴迷于观看短视频,从一个侧面表现出的,是成人对孩子们生活情趣和审美能力疏于培养这一事实。毫无疑问,当下的中小学生在“感受生活”这方面几近空白,他们的主要时间和精力用于应付相对沉重的学业,即使是课余时间参加的所谓“素质班”“兴趣爱好班”,多数也变形为以考取各种证书或补习文化课为主要目的的“主流课程”。这种情况下,中小学生很难“脚踏实地”地真正参与生活、感受生活。“唯学业论”的整体社会氛围变相剥夺了孩子参与生活的时间和精力,把所有的生活情趣都变形为各种各样赛场的竞争比拼,孩子们拿什么投入到真正的生活中,去认识和辨别生活的美好与丑陋呢?在疲惫繁忙的学习之余,娱乐至上的网络消遣就成了孩子们的最佳选择,而手机则成了他们了解社会、接触社会最直接的媒介。

草根真实的生活场景,触手可及的氛围和细节,再加上APP基于数据算法有的放矢地大规模定点推送,一切显得比现实生活更容易被接受,当那些垃圾信息轮番轰炸他们脑神经的时候,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们很容易误以为视频中的内容就是生活本来的样子,最初的排斥嘲笑最终极有可能演变成接受直至认同。这个时候,可怕的不单纯是他们对感官的刺激脱敏,而是脑海里的错误价值观不断被固化。当搞怪搞笑卖弄丑陋低俗搭载娱乐之船堂而皇之地呈现到孩子们眼前的时候,阅历尚浅、未经正确引导和培养的中小学生们又怎么会有抵抗力呢?

此外,短视频对信息传播主体的“去中心化”趋势同样令人深思。

过去孩子们获取信息的渠道不外乎家长、老师的教育或是传统媒体的宣传,这些渠道就是中心,孩子们只能被动接收。这些渠道所提供的信息多数是经过修饰筛选的,相对正面健康,但在某种程度上,忽视了孩子们对接收信息的选择权,单向被动的接收方式和单一的内容属性很容易让他们厌倦。

短视频的特殊优势则完全弥补了这些缺陷,快捷便利的获取方式、简短利落的表现形式、低门槛的参与要求都更容易让中小学生接受,海量的信息内容还能提供给他们前所未有的选择权利和空间。也就是说,这些平台提供给用户一种完全平等的互动方式,他们完全可以在平台上自由交流而不再受制于任何人,这种“释放感”比起传统信息传播方式,显然更具诱惑力。

在这些短视频平台上,孩子们可以获得独立表达的权利,有些甚至能在表达中获取无数赞赏,这对于他们来说极具吸引力——在这些平台上,他们终于找到了存在感。

很多人认为中小学生热衷于在短视频平台上发布自创视频最终是为了换取金钱,我看则不然,其实,孩子们更渴望的,是在虚拟世界中获得别人的关注和认可,这比打赏赚钱更容易让他们沉迷。

作为成人的我们,是否该反思,在现实生活中,我们是否忽视了孩子们的这一需求,有没有给他们提供过展示自己的机会,有没有给他们提供过更多元的评价机制,有没有给他们提供过一定的话语权?这是否是我们在对孩子的教育和培养中一直忽视的问题?

实际上这也是在告诉我们,在信息高速发展的今天,教育必须“目中有人”,承认并尊重孩子们在新知识新理念等方面的优势,培养平等意识,从而实现“相互学习,共同成长”的健康沟通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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