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飞雪悲歌
(一)警报!警报!
“起了,起了,今日我们甲伍巡夜,快起,别叫乙伍笑话我们迟到。”伍长狠捶大门,把手下一个个从床上叫起。
巡夜是每个初至飞雪关的兵丁必须要经历的磨难,尤其在这初冬时节,寒风早已浸润了这座边塞,进出期间的人们,骨子中都感受到丝丝寒意。
不过这天气再冷,城防巡视的惯例都未曾废堕一日。五人一伍,组间轮替,今日轮到的正是甲伍。伍长是个当兵十年的老兵油子,对于这些新兵爱偷懒、怕苦怕累的毛病一清二楚,他一手持鞭,一鞭一个,卷起盖在小兵身上的薄被,催促着他们赶紧起床。在这北风依旧卷雪的日子,少了被子的小兵们自然睡不着,怀着对伍长的腹诽,紧赶慢赶地快跑至城楼上。
此时城楼岗哨上,站了一夜的士兵们,已经三三两两都开始准备换岗。人们走来走去,说话时嘴里还不停地吐出白烟。一时间,城墙上也热闹起来了。
对于刚到此处的吴林来说,仍旧颇不习惯。虽说自己已非新兵,但随大哥北上来到此处,没曾想飞雪关的冬天居然如此之冷。他刚站了一宿,搓了搓微微有些发僵的双手,正准备和乙伍的弟兄们一起回去休息。刚升了伍长的大哥正巧并行一旁,低头不语,他用手肘碰了碰对方,“常大哥,你说的真不错,这飞雪关真是冰天雪地,想想小爷大好青春都要耗费在这里,真不值。”
“哼,来这之前,你又不是没快活过一把。”常施依然抿嘴不语,一旁同行大个子的赵成倒开始反唇相讥。
“唉,唉,你们听说了吗?南方打得不可开交,公族的王子公子都站在王子奚一方与新君打起来了。”站在身后的常立赶忙打岔道。
“南方战事如何,自有南方人担心,反正我们这里岿然不动。”
“啥意思?”
“笨,没听这儿老兵们唱:
何不归,
守边关,
……
什么不杀一敌,
不得回,呃,之类的话,嗨,我也记不清了。”
“你小子,也就拿拿刀子,劈劈柴火,干些体力活能行,还背诗呢”赵成双手环抱胸前,瞥了方才努力背诗的吴林一眼。
“呵,那你能背?看你的样子听都没听过吧。”吴林不甘示弱,回击道。
“我也听过,大致听懂了,”一旁一个有些清秀的小兵插话道,“大概是说来这飞雪关,没几人能回去的,而且常年都没仗打。”
“对,对,对,就这意思,真够憋气的。你们听说过吗?据说在这里呆了五年的兵,都没砍死过一个敌人。”
“兔崽子,都在嘟囔些什么呢?”卒长巡城经过,见小兵们交头接耳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巡城交接还没完呢,你们当这儿路边酒水摊子呢?把眼睛睁大一点,盯紧一点,别开小差。常施,你是伍长,好好管教你的手下。”
常施抱拳称是。
“卒长,”一个胆大一点的兵,依旧不依不饶抬头问道,“您常年在飞雪关,见过敌人么?”
“废话,我是老兵,当初他们十几个兵围着我,硬是给我左一刀右一刀的,全都砍翻在地,不然能给你们这群兔崽子当卒长么?”他往地上吐了口痰,擤了擤有些冻僵的鼻子道,“你们好好干,以后也能这样,让敌人看到你们就怕,逃得远远的,还伍长卒长旅长的噌噌噌往上窜。”
见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又强调道,“还记得入关第一日,柴将军如何说的?”
“守边关,
战外敌。
不得胜,
誓不回。”
众人齐声答道,卒长看这群新兵信心满满的样子,非常满意,转而去了城楼的另一边。刚离开了这群小兵娃子,卒长却在心里默念刚才士兵提到的那首诗:
胡不归,
守边关,
雪纷飞。
寒风披战甲,
未曾战一敌,
不得回。
深夜,万籁俱寂。“似乎不对,”手持崭新兵刃的陈平边说边看着远方,他一入伍,便被分到飞雪关,今日正是他所在的甲伍轮值,“伍长,远处好像有马蹄声。”
“你小子有病是吧,这里天寒地冻的,哪有什么马?”伍长有些不屑,才几日,他便知道这小子是因为老想着打仗才参的军,不过飞雪关将士常年只有和冰天雪地打仗,从没见过什么人,听他现在这么说,就知道这是新兵的打仗瘾上来了,作为一个过来者,他也只好这样骂骂他,但愿这小子早点清醒吧。
“你看,那边是不是火光?”陈平指着远方,有点兴奋,握着兵器的手也在不停地晃。
受不了手下的唠叨,他象征性地望了一下陈平所指之处,却依稀在天际之间,瞥到闪动着的星星火光,不多时,火光越聚越多,越聚越亮,连成一片,在地上快速蔓延开来,快速移动间似乎正在向他们所在的飞雪关靠近。
“这是?”伍长眼睛都直了,“外敌入侵?陈平,警报警报,快拉警报,外敌入侵,外——”
“——咻”一枚羽箭飞至,直插伍长咽喉,顿时他口中涌出汩汩血水,倒在地上,双目却死死盯着远处已亮作一片的火光,久久不曾瞑目。
“铛铛铛铛——”警铃急促,警报阵阵,小警钟连着大警钟,钟声此起彼伏,终于,城楼上最大的一口警钟也被拉响了。
“弓箭手准备,十节,放箭。” 关外敌军之中,前队指挥官高喊道,“齐射三次,把城楼上那群兔崽子给灭了。”
箭矢齐飞,倾盆而至,城楼上的人们顿时慌忙逃窜。没有准备的飞雪守军,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给弄懵了,不少人都是听到警报后才从睡梦中勉强爬起,依旧睡眼惺忪。箭如雨至,一些站在城墙中间的新兵娃子被射成了箭垛子。倒是一些头脑灵活的小兵,跟着老兵们往有遮蔽物的地方后面一躲,逃过一劫。偶尔有几个人好奇地探出头去,却被后两轮箭雨给逮了个正着。
“将军,敌、敌袭。”当值卒长连爬带滚地来到飞雪守军最高将领柴牧的屋中,“敌方来源不明,人数众多,城墙上,敌人弓箭偷袭,我军死伤惨重。”
“快,把那些伤兵撤下,飞师全员全副武装,一定要顶住敌人进攻,千万不能让敌军上城墙。”飞师是飞雪两师之首,由富有经验的老兵组成,其装备与战斗力自然与单纯由新兵组成的雪师不可同日而语。
“三轮箭雨扫荡,飞雪城头守军倒下一大片,淳于祭酒试探之策,倒也为我军减少了不少损失,看来这易守难攻的飞雪关也是指日可下。”敌军阵前,统军副将见麾下士兵如此砍瓜切菜般的进攻,竟使得飞雪守军不敢上城墙反击,心情不由大好,便向淳于仲吾称赞道。
“弱敌之策而已,若要下城池攻关隘,还需将士多多努力。”仲吾拱手应道。
徐王主帐,太子孟璋刚从阵前巡视回来,亦道,“试探之策,成效卓著,看来父王不日便可率军入关。到时孩儿再陷阵杀敌,一展我徐军威武。”
“切莫轻敌。”说话者是端坐一旁的一位女子,她一袭银甲,柳叶眉丹凤眼,面容清秀,那眼神却极似徐王。只见她双目凝视手中配剑,边擦拭佩剑边悠悠说道,“飞雪守军多年不战,临危自乱阵脚而已,吾辈不可轻敌,两军再度交战恐无此易事了。”
孟璋有些气馁地叹了口气,此人正是其长姐,徐王长女昭宁公主孟清,年方十五,徐王颇为宠爱,时常带着出入军营,对于军政大事倒也略知一二。
此次出征前夕,徐王原想只带孟清一人,让太子守国,孟璋却坚持要为父征战,若不是姐姐为其恳求,他怕是早已失了这个沙场建功的机会了。
“璋儿,此时不过就‘待敌之可胜’而已。但愿如此一来不要引得飞雪守军万众一心,抱死一战才好。”她放下手中佩剑,脸庞上略显不安。
“姐姐不用担心,就算他们拼死一战,在我铁军面前也不堪一击,关内细作消息,他们许久不练兵,战又能如何呢,到时弟弟身先士卒,不怕它飞雪关不下。”孟璋在父亲与长姐面前,永远是那么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孟清看着弟弟,宠溺一笑,不做声了。
“大王,登城梯准备完毕,部队准备登楼,请指示。”
“登楼。”徐王简短地命令道,看向自己的一子一女,“清儿、璋儿,同去看看。”
“敌军十五臂,弓箭手准备。”城墙上,飞师指挥官注视城下敌军。
“射——”话音刚落,羽箭齐刷刷地飞向最前排的徐军。
“举盾。”面对对手还击,徐军指挥官十分镇定,“持盾继续前进。”在阵地指挥官的沉稳指挥与士兵们默契配合之下,徐军几近毫无损伤地来到飞雪关下。
“弓箭手继续,前锋扛住,架梯。”
面对对方的拼死架梯,飞雪弓箭手唯有不断改变角度,向越靠越近的敌方部队射出尽可能多的羽箭,希望能借此暂缓敌军前进的步伐。
眼见弓箭手的还击效果不佳,敌军虽陆陆续续有人中箭落梯,但凭借着大量的兵员,敌人的先锋已经能把手搭向城头了。
“弓箭手左右后撤,剑士准备近身作战。”飞雪守军兵种设置很简单,除了适合中长距离防守之用的弓箭手外,其余皆为剑士,上马可作骑兵巡边,持剑亦可近身搏斗,颇为省事。指挥官一声令下,飞师剑士全都抽出自己的配刀配剑,平时虽缺少上阵杀敌的机会,但将士的剑术也不是吃素的。大家屏息凝神,只见徐军先头步卒才爬上城头,还没站稳,头颅就被几个飞雪剑士齐刃砍下,未及眨眼的功夫,尸身就从墙头落下,成为身后部队进攻的垫脚石。
不过砍下一个人的脑袋显然不够,更多的人爬了上来。
“杀——”常施怒吼一声,带着手下弟兄向前冲去。一旁的常立早已高举长剑向徐军士兵的脑袋狠狠劈了过去,吴林身材矮小,手握剑柄,横持兵刃,用剑尖向对方腹部拼命猛刺,鲜血瞬间染红了整柄长剑。“嘿哈——”赵成人高马大,一手挥剑,一手抡拳,只见他右手刚斩断一人的手臂,左手捏着一个小兵的脖子,他用力咬牙,只听“咔嚓”一声,那小兵如同那失了架子的杨柳一般,被扔在了地上。
此时飞雪城墙之上,杀声震天,兵戈之声不断,整个城头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浓浓血腥气。
敌军依旧一阵一阵如潮水般涌来,此时守城士兵明白再好的剑术和体力都是没有用,能做的也只有紧握兵刃,挥动双臂,不停地杀戮。砍,劈,刺,捅,众多敌军环绕之下,毫无生机可言,唯有用最简单的动作才能在周围环绕的杀机中寻找到自己的生路。没有生路?拿起刀剑,继续砍杀,不是别人死、就是自己死。干净的盔甲战袍上浸染上了敌人的鲜血,也顾不得擦,继续向前砍,被杀死的士兵溅起三丈热血,洒向正在热战的双方,年轻的生命正随着这满天腥红快速流逝,但战友、敌人、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生死,每个人都将所有的精力集中于手上握着的三尺兵刃,继续砍,继续杀,用最简单的动作回应自己内心对于生的渴望。没过多久,城墙上的拉锯战就开始了,两军阵前,血水残肢正不断堆积,战士们踩着同袍的残肢继续忘我地厮杀。
“把前排交给剑士,弓箭手,目标敌军后排。”城墙上的指挥官命令道,此时飞雪守军的弓箭手已经换上了被点燃油布条包裹箭头的箭矢,这些“火”箭是大家临时起意制作的,守军弓箭箭矢不够,用的正是对巡夜守军造成极大伤害的敌军箭矢,不少箭尖上还带着自己战友的血肉,以子之矛还施彼身,他们用力张弓,怀着对敌军的愤恨,誓将敌人带来的伤害加倍还给敌人。
徐国纵使是铁军,也只有一些高级将领才会拥有自己的盔甲,这时候飞雪守军的“火”箭就有用武之地了,随着箭矢飞出的火种点燃了敌军小兵身上的外衣,徐军登城部队的后排引来了不少的混乱,后排部队只顾灭火。原本登城部队的推进就是依靠部队后方给予的推力,如此一来,徐国前锋部队只能驻足不前,飞雪守军更是趁此机会加大了手上的砍伐力度与速度,士兵们早已杀红了眼,此时的他们更是高喊杀声,劈戈斩刃,不求退敌,但求杀戮。
“杀——”随着阵阵喊声,徐军左翼开始溃退,飞雪守军踏着同伴与敌人的尸身,一步一个脚印,在血肉模糊的城墙上挽回一些优势。左翼一溃退,中路军队开始有些支撑不住了,而此时飞雪守军已经消灭城墙上徐军大部分左翼部队,并逐渐开始侧绕迂回包围徐军中路和右翼,此时不知飞雪军中谁高喊了一句“守军必胜,死战不退。”这一句话激起了飞雪男儿热血激战之心,多年未战,但大家都是戍边军人,热血的心不会随着岁月而消失,多年尘封后,终于随着大敌入边之时,那颗蒙尘的心被拭醒了。一边是当世最强的徐国铁军,一边是多年闲置后被唤醒的飞雪守军,狭路相逢,勇者胜。只听见飞雪军的口号越喊越响,越喊越齐,“死战不退”的口号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在飞雪军的喊声中,徐军中路和右翼的士兵也开始被震慑到了,略微有些胆颤。而在这勇气即是士气的关键时刻,谁先丧失信心谁就是败的一方。果不其然,继左翼溃退后,徐军右翼也开始支撑不住了,失去两翼支持的中路也处在孤立无援的境地。而飞雪将士却越战越勇,最终在一片欢呼声中,城墙上最后一个徐军士兵的头颅被奋力斩下。
“哐——”鸣金收兵。徐军众将士都不敢回望徐王,早在登城之役显出颓势之时,站在父亲身旁观战的太子孟璋已经把脸色阴沉下来了,而此时,众人皆不做声,战战噤噤地等待王命的下达,所向披靡的徐军居然也有不胜鸣金的时候。
“回营。”徐王简单吐出两字便转身离开了。
战后四处巡视了一圈后,孟清此时才向主帐走去。一路上两边都架起了一排排架子,上面传来阵阵挥鞭声与一群将士的惨叫声,她瞥了一眼这血淋淋的场面,加快了脚下步伐,向主帐走去。帐内,太子正一脸严肃地站在父王身后,地上跪了七八个将领。
“此役不说了。”见她入帐,徐王也适时收起了训斥,“处罚暂时记在账上,你们先回去想想这仗接下来该怎么打吧。”他挥了挥手,众将领如遇大赦般地快速退出主帐。徐国军队自邹戈整顿以来,奖罚分明,遇到如此大败,惩罚自然人人都逃不了,这就是邹戈所秉持的“畏令甚于惧敌”的治军之法,意在让将士对上级的军令和军法的畏惧更胜于对敌人的恐惧,如此一来,将士们作战时自是人人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见其他人皆已退出主帐,孟清才道:“死战不退,飞雪守军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太子孟璋听到长姐如此一言,忙使眼色,希望姐姐此时不要惹得父王生气。徐王倒也没如孟璋所想那般发怒,叹了口气,道,“本王低估这支军队了。”
“父王没有低估这支军队,只是小看了这群人的求生力量。”
“清儿此话如何讲?”
“父王大举进攻,造成逼迫之势,如此危急之下,他们也只能拼死一战。”
“那清儿有何良策?”
“等,把他们等得自乱阵脚。”孟清平静地说道。
徐王叹了口气,不做声了,“姐姐有所不知,”孟璋适时插话,“国内发生饥荒,各地也蠢蠢欲动,我们随军的粮食也没法让我们等。”
“饥荒?”孟清眼中闪过一丝灵光,“为何不把那些饥荒平民调至前线,给予许诺,以战功封赏,正好也适时补充一下兵员。”
徐王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把随军文书叫来。”
一轮守城战役结束后,飞雪关最高指挥官一身戎装,拄着自己的长剑来到士兵休息的临时营地。不少士兵一脸疲惫,满脸泥汗,双目无神地望着这个身着戎装须发花白的六旬老人,大家都认识柴牧,在入营第一天就见过这位将军,是什么让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依旧坚持戍边?人们有很多猜测,总之在这些士兵心目中,这个曾经跟随林常将军征战多年的老兵,是士兵们心目中的英雄,来这里的人,或多或少地会用柴将军勉励自己,只可惜,多年闲置边关,大家有心也无力,逐渐初到此处时的热情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不过,对于老将军的敬重之情,依然还是在的。
看着这群已经累得虚脱了的士兵,柴牧也不由地心痛,都是多大的孩子啊,可怜这代国还要依靠这群孩子勉强抵御外敌,虽然这次成功守住飞雪关,但看关外敌军的阵势,对于这飞雪关是志在必得了。飞雪关地域特殊,地处代徐郑三国交界处,但由于前些年代国对郑国战争的胜利以及与徐国的多年相安无事,飞雪关才一直很太平。不过据刚才回来的细作来报,此次进攻飞雪关的正是徐国,多年中原争霸,徐国终于要向岌岌可危的代国下手了,看来这次飞雪关凶多吉少,他看了一眼还在包扎伤口的士兵,咬咬牙,舍去对这群孩子的不忍,登上军令台。
“全体注意,长官训话。”
“士兵们,你们这一战做得很好,我刚接到线报,关外的敌人正是号称天下第一军的徐国军队,而你们,用你们手中的剑、用你们手中的弓,好好教训了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军。去他妈的徐国,还不给我们打得像孙子一样?”见大家哈哈大笑,柴牧顿了顿,然后继续,“据我所知,这次徐军是由徐王亲自率领的,换句话说,你们也狠狠地教训这个所谓的中原霸主,滚你妈的霸主。”大家又是一阵哄笑,原本那沉闷的气氛也就这样被打破了。
“不过,”等着大家安静下来后,他又继续道,“不过,你们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个徐国够无赖的,居然赖在关外不肯走了,看来他们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多,那我们要替他们爹娘好好教训教训这群乖儿子了,你们想不想再教训教训他们?”
“想。”
“有没有信心赶走他们?”
“有。”
“还记得新兵入营的那首军歌吗?”
“守边关,
战外敌。
不得胜,
誓不回。”军歌嘹亮,响彻飞雪。
训话结束后,柴牧让副官下令,封锁飞雪关仅有的南北两处出入口,禁止闲杂人等出入,同时派遣快马向国都平城求援,并报告徐国入侵的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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