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途记

  1.  此小说献于六百年前迁移的八百八十一姓家族。历史永垂不朽。

  明1372年春,作为帝国统治者朱元璋在俯视自己打下的万里山河,成王败寇,做王不过如此。

  然而涌上心头的是想到自己十五岁时饿死的险无葬身之地的爹娘。遂决定在当初安葬爹娘的地方修皇陵。

  作为普天之下的统治者要想修皇陵只需一言既出就能办到,可是要在短时间内就修好皇陵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及财力。

  物力财力天下都是朕的拨款就行可以忽略不计,可是朕也知道凤阳没有这么多劳力呀,当初就是因为天灾爹娘才被饿死,因为没有粮食朕才去当和尚乞讨,因为元王朝懒政迂腐还遭陷害朕才弃裟而反的,现在那哪有什么人嘛。为此他在第二天退朝之后召见了开国第一谋臣刘基。

  “朕已令御膳房备爱卿喜欢吃的菜了,一会爱卿就别推辞在此用膳了”

  “臣遵旨!”刘基在说出这三字之前就知道皇上肯定有要事商议。

  “你等切完茶后现行退下到午时到御膳房送膳到此便是”

  “奴婢领旨。”宫女们应到。

  “爱卿可知朕传你何事”朱元璋说着右手抓着自己的胡须上下微动。

  “臣昨晚夜观星象时,见轩辕十四星西南角有一星忽由暗转亮,莫非圣上要商议之事与此稀奇之像有关?”刘基迷惑的问道以此同时双手作揖等待朱元璋解他观星之惑。

  “哈哈哈,爱卿果然神机妙算呀!”朱元璋说着右手再次抓住他的胡须会意的点了点头眼睛里露着欣赏的神情。

  “皇上神明吾等不敢固步自封,还请皇上明示。”刘基再次作揖求解心中之惑。

  “爱卿可否陪朕到后花园散散心待用膳之后再商议此事。”

  “臣领旨!”刘基感觉到朱元璋要说的这件事与自己没有太多瓜葛,但是与帝王建设肯定有很大的关系。而他作为臣子也只能遵从圣意。

  “备轿。”

  “皇上有旨,备轿后花园。”门外的太监传话给轿夫。

  由于刘基的轿夫不能进宫内,而朱元璋只有一顶轿子,作为开国功臣加上言官之首不能让刘基走路陪行,勉为其难让他挤一挤。平时坐朱元璋身边的有他的孙子朱允炆或其他孙子孙女。今天只有四个桥夫,还好天气不热,不然以平时中午的现象,轿夫们抬到御花园就得先避开帝王找凉水喝。

  刚进御花园,色彩鲜艳的牡丹花,扑鼻而来的菊花,被风吹出簌簌的的响声的那是傲竹。假山上白鸟搭窝,人工湖里万物畅游,分不清是鱼是蛙是虫是虾。

  翻过一座假山后是不能大面积种植的只能盆栽的异地植被,到这里朱元璋在前东找西瞧刘基在后细看一些花之后紧跟着他的脚步。

  “爱卿可知此为何花?”朱元璋刁难问着刘基。因为这盆花是夏季开的,单看树叶是很难分辨的。

  “名花冠满开不败,呼羽鸣声已醉人。羽遇细雨崖下避,它逢甘露云中升。”说着刘基挥舞着右手像枝芽生长一样往头顶上伸。

  “爱卿不亏为我大明第一谋士呀,即懂战争谋略,又知诗文歌赋。”朱元璋也知道刘基的才能让其作为言官之首也是无可厚非,现在如果他解决了朕之心意赏赐是应该的。他作为言官的首领,在这个位置上嘛,自然在其位就得谋其事啦。

  “从皇上给臣此花的暗示,臣大概对此次皇上召臣谋的事略知一二了。”刘基半猜半疑的说。

  “哦,爱卿倒是说说。”朱元璋不信刘基能那么快猜到。

  “臣只是猜测,如有错词望皇上赎罪”刘基先按照伴君如伴虎的谨慎跟朱元璋打了个“免死金牌”。

  “但说无妨,恕爱卿畅谈无罪。”

  “臣昨晚夜观星象轩辕十四星西南角有一星忽由暗转亮但轩辕星处未曾变暗,说明此事与皇上的家事有关,今有幸得皇上带参御花园,皇上问臣此花花名,略知皇上思念故土亲故,莫非皇上要修建祖陵。”刘基像犯错一样低头说出此话。

  “曾有伯乐识千里马而马日行千里,今有伯温知朕心必解朕万日之急呀!”

  “来人,传御膳房话,备与朕的膳食送到御花园酒上苏州小瓶,朕要与爱卿伯温一醉方休。”朱元璋说着随即挥手打发太监传话。

  “圣上有旨,圣上今日午食改为御花园酒上苏州小瓶........”说着,此话像是回音在不远处回荡,越飘越远。

  “爱卿入座便是。”

  “谢主隆恩”说着刘基先礼让朱元璋朝东坐,朱元璋示意刘基朝南坐。在等待膳食的时候君臣二人有说有笑,谈到宋濂对太子朱标的教育,君臣二人都是赞不绝口,当然谈继承皇权这个问题还为之尚早。不到一刻钟,朱元璋清点的菜都到齐了。

  “皇上提倡节俭,终是一代明君呀!”刘基看着那碗白菜豆腐汤说道。

  “朕在灭元开国之前也与众爱卿们说过喜欢食此物在备军粮时也叫炊事兵多备此粮。”

  “臣知道此物随求欲得,所以皇上多备也是...”

  “非也”朱元璋打断刘基的话接着说

  “乞讨为生时,要非得此物,朕早就上黄泉见我早逝父皇母后,哪有今大明洪武朱元璋。”

  “哦,此菜令皇上历历在目,可否把此事与臣分享。”

  “爱卿当真想知道”

  “臣洗耳恭听。”

  “哎,朕虽披袈裟为僧,但终日不能在寺庙里分食香火钱,且前元乱世造就生灵涂炭饿殍广野哪来那么多香火钱就为僧多粥少。在万般无奈下方丈准许一部分僧人到外乞讨,以朕当时的代辈只能下山乞讨。在朕为期三年的乞讨之路上唯一历历在目的就是这碗汤。”

  “难道此汤曾保住皇上龙体?”

  “正是。”朱元璋肯定的回答了之后接着说。

  “那天黄昏十分,我走到一大户人家,看到主人家外围墙用石灰涂抹而成,墙上并无半点裂迹,门外灯笼灯高挂,整村就此户人家可见灯下身影,里屋有马夫给马喂草,马匹群从马圈发出嘶叫的声音在外音色辨。”

  “门里栓有高头马,而且还是很多匹,想必是大户人家,而此汤是主人家施舍的。”

  “并非如此。”在朱元璋边说脑中浮现了当年流街乞讨的画面。

  此时的朱重八左手拿着一个土粗烧的碗,碗的里外漆都掉得所剩无几,唯有几个可见的漆斑点。右手先扶了一下主人家门前的柳树腰,然后息喘了几口气,用所剩的几分力气敲了主人家的门栓。

  “咚,咚咚咚咚...”

  “此时男主人也在家院子树下纳凉,敲门的第一声因为没太注意也没听见,倒是后面那四声连敲倒是听得很认真。”

  “快开门,难道我舅爷去世了,前几天才听说他卧病在床。”

  “是,老爷!”管家也匆匆忙忙的放下手里的活计跑去拿门捎,打开门一看是个陌生的乞丐。管家先皱眉看了朱重八一眼然后给东家回了句话

  “老爷,不是舅爷家的人来报丧,是个要饭的乞丐。”

  “呵,这时男主人扯过丫鬟的扇子自己拿着扇胸口向门口走来一看究竟。”此时的朱元璋以为这个富贵人家会向以前一样施舍一两个馒头给他或者调一碗稀米粥,又或许说家里存粮糊不上口然后赶他走。

  主人家看了一眼朱重八然后惊讶的说了句“哎呦,还是个和尚呀。”

  此时的朱重八早已没有力气回应他的惊讶低声回了句“哎!”

  主人家一想到他刚才报丧似的敲门声,扇扇子的频率由两下变成了六下然后带着拷打型的语气对朱重八说

  “我说和尚,你不好好在寺庙念经,跑我这来干啥,还学给我报丧,是不是盼我早死。”

  朱重八此时解释到

  “施主误会了,我本放牛娃一个,爹娘因天灾早逝,地主家也因人祸经营不善把牛卖了我无牛可放,遂在寺庙里当扫地僧,而寺庙僧多粥少香火欠旺所以才出来乞食为生。

  “望施主大恩..”

  “哎呦,我怎么说你呢。你爹娘生你,你克死他们,到地主家把牛放没了,到寺庙把香火吃衰了,到我家乞讨你不得把我讨穷了。”

  朱重八懂主人家此语是不施此恩还造此孽遂不在继续向他家讨要了。只是饿了喘气发出粗狂的鼻声然后旁边离主人家第五个台阶大概有十五、六米的地方坐下休息,打算今晚就暂且挨饿睡下吧。

  主人家也关上宅门懒得管他。以为他休息一会离去便是。

  主人家男主人继续吃他的甜果继续享受人工造风。

  一个时辰后,管家告诉男主人朱重八还没走,在门外的那个块草地上睡着了。

  女主人也在旁边嗑瓜子,听到这件事后问男主人你为啥不施舍几个馒头给他,让他离开此处便是。

  “哪个乞丐来乞讨我都会给,就是他我不给。”

  “为啥?”女主人吐了口中的瓜子壳疑惑的问了他,以为自己的丈夫以前跟这个乞丐有仇。

  “因为他诅咒我舅早点死。”男主人不情愿的吐出这句。

  “嘿,一个臭要饭的,还想逆天了不成。”女主人说着从躺椅上跳了起来两手插在腰间瞬间做出河东狮吼的样式。

  “小丫鬟”

  “在”主人家最小的丫鬟站了出来。

  “把我们家的两条犬牵出门外,给这位下咒者点教训。”

  “是”说着小丫鬟连忙去把那两只看家犬牵到门口,左手拉着两条犬绳,右手食指指着朱重八。

  “旺财,富贵,咬...”说时迟那时快,当他放下犬绳的那一刻,两只犬瞬间冲到朱重八的旁边,两只都是咬了他的左小腿。

  “啊...”朱重八在反应过来之后迅速双手护着自己的后脑勺,人成侧立卧卷缩状。

  愤怒的朱重八怒气似乎烧燃了自己的眼珠,瞪大眼睛“孽畜休想取我性命”。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两只犬蹲坐在那里,像是请罪的眼神,一直看朱重八许久。朱重八也起来正襟危坐,等着这两条犬,然后顺手捡起旁边的一块石头向犬砸去,说来也巧,刚好砸在大那只犬的前脚掌上。

  小丫鬟见状遂呼了一句“旺财,富贵,回...”然后两只家犬像逃了命似的往自己的狗窝跑去。

  朱重八借此时机迅速像没有被咬过似的向东边跑去。

  他跑到一个平顶感觉无力,再加上饥饿于是昏了过去。

  晨光刺醒了朱重八的眼,当他睁开眼睛时发现一位接近六十来岁的老者在拿一种刚揉碎的绿色药汁放在他腿上,感觉小腿附近的肌肉都是疼痛的。

  “你醒了。”那位老者注意力没有集中看他醒来的事情上继续为他换药。

  “我以为你熬不过昨晚了呢!”说着老者嬉笑了一下又低眯着眼最后又恢复原先的常态继续包扎。

  “感谢前辈不计我乞讨之命出手相救。”

  “你一定还饿着把,我一会把带的干粮再配些野白菜给你食用。”老者没有直接应答他的客套话,而是先解决朱重八“职业病”常饶的问题。

  “好吧。”朱重八也没有在说什么,而是心怀感激之恩看着眼前这位快年迈六十的老者。

  老者束发里已明显可见数数颗白发,胡须长到胸脯而半白,额头上的皱纹不像是年衰的特征,更像是智慧的烙印。眼睛小而而迷人,观人时细致而慎思。身着蓑衣,草帽则放在篮筐里,身材被蓑衣遮挡了看不出来是完美还是廋小。脚着一双茅草鞋,看脚上的老茧,他应该是在下雨的时候不穿草鞋把他放在篮筐里。

  正在朱重八打量之际老者用镰刀砍了颗叉枝树递给他。

  “用他应该可以走动吧,我带你去我搭建的住所。”老者把叉棍子递在了朱重八左手中,然后搀扶着他的右手扶他站起来。

  然后老者左手把自己的物品摆放至篮筐里拿起左手拿起镰刀带着朱重八向旁边的小山林里走去。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老者带朱重八到了一个简搭的屋子里。屋里除了一个火塘一张用粽叶铺出来的床铺其其它都是照里面的光或流进里面的空气。

  “你先躺在那张床上休息,待我附件挖几颗野菜来熬汤。”说着老者拿着把挖药的铲子向屋外走去。

  “好的。”

  朱重八躺在粽叶床上,心里想我当初怎么没想到做个猎人呢。做猎人至少不用上街挨家挨户的乞讨,也不用担心主人家放狗撵人呢。、

  虽然打猎死亡的风险更大,但是因为为食猎肉而死,总比被元消减土地而亡的药好吧。

  想到这两年要饭的越来越多,产粮食的不但不多,反而拦路抢粮食的会越来越多。

  还没太多领悟时老者就带着一筐野菜回来,菜品是一样的,其实就是一种菜。

  老者扒开捂火的那颗柴。碳灰里出现了两三个木炭。老者也是就用细芽枝把火碳变成火苗,也是老者把锅吊在三角铁丝上。

  老者把野菜根去了,然后把野菜菜根丢在外面林地里,然后把菜叶和要的菜根洗了一遍。

  然后老者往锅里放了点油汤,然后倒进冷水。在水快沸腾之前把野菜放锅里然后待水开了把自制的豆腐丸子绕圈分别丢进锅里面。

  老者思索一会后又出去了,他回来时拿着四五片似荷叶状的叶子,然后用颗细棍子熟练的一串连,一个绿色环保的树叶碗就这样诞生了。

  老者往树碗里多加了豆腐丸子,野菜一人分了一半,然后往那个树碗里放了适量的盐递给了朱重八。

  “老朽由于外出时日算至今日,只剩这点盘缠了。”老者很带有歉意的对朱重八说。

  “谢前辈救命之恩,他日这天灾人祸烽火硝烟过去了定当回报前辈。”朱重八边狼吞虎咽的吃着答谢着老者。

  “哈哈哈,老朽有生之年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老者边说着把他碗里的汤喝得干净。

  “此屋是我半月来时所盖,屋子周围有好多野菜,一会我教你识别之后可在此食了充饥。”

  “多谢前辈。”朱重八再次谢过老者之后又说

  “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老朽祖辈世代铃医,在当今这种事态下,地位还不及你行乞”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老者回答到“....”

  “皇上可知此人是谁?”刘基听了朱元璋的亲身经历之后立即问道。

  “朕不知道,难道爱卿知道恩人之名?”朱元璋连忙回问道。

  “臣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湖北蕲春县李氏一家。”

2.    “来人,传朕口谕,令户部尚书赵勉查蕲春县李式一家,并画其年长者肖像呈奏折于朕”

  “奴才遵旨”太监听了朱元璋的命令之后立刻向户部奔去。

  “爱卿在没有解决朕的心思之前先找到了朕思念的救命恩人,可是大功一件,若是真有此人,朕重重有赏。”

  “臣先谢主隆恩!”对于刘基而言,查李式一家是皇上恩人只是时间问题,他有预感,接下来朱元璋说的事才是重要之事。

  “爱卿且看,朕若不是当年恩人施舍此汤,恐怕灭元之劳要他他人取而代之也。”

  “那此汤可有名字?”刘基知道皇家每道菜都有美名,于是提出了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此汤为珍珠翡翠白玉汤。”

  朱元璋说了之后接着说“朕今得天下献宝之珍珠不如此珍珠,得之天下之白玉翡翠不及可食之玉翡。”

  刘基听了朱元璋的“朱式论道”之后连忙点头称赞。之后提到“臣知皇上刚才带臣逛御花园是为今日之大事做铺垫,臣斗胆请皇上但说无妨。”

  朱元璋看到他亲自根据刘基的喜好选的食谱,刘基不但毫无垂涎之意,看他刚才帮自己解决报恩之意,也就开门见山的直言。

  “朕想迁国都于凤阳。爱卿可有帮朕解决心中之急。”

  “皇上乃一国之君,天下之权掌握你的手中,但迁都也是国之大事,望明日早朝,皇上与众臣商议。若群臣与圣心一致臣再献策无妨。”

  “那依照爱卿的意思?”

  “臣乃皇上之臣,得圣上之恩,食百姓之粮,望明日之朝时,皇上如盛唐之太宗,开贞观之治。”

  “臣爱妾之母昨日体气不支感染风寒,能否先行告退。”朱元璋知道自己是个孝子但不能尽孝,刘基这般说法,怎好拒绝。

  “准爱卿先行告退”朱元璋看似迁都无助的心然后让刘基先行告退。

  只见刘基先稳步离开了朱元璋,然后从皇家御花园门开始改为大步挥舞着衣袖由太监带他到朝门坐自己的轿子向岳母家走去。

  此时的朱元璋心中只想明天上朝说迁都的胜算,没考虑群臣之私心。

  第二章早朝群臣抗迁都,朱元璋初知皇权受威胁

  朱元璋翻了个身,睁开了眼,只见太监宫女们已经准备好洗脸器具等待着他。只见他招手就有一个太监把黄袍拿来向他走来,他张开双手手掌向两个袖口伸去。另一个太监立刻把他的衣带绑活结。一个宫女拿着盛有盐水的银器,朱元璋低着头喝了一口咕噜咕噜五六下然后吐在了另外一个装痰的铁器里面。重复三次之后,刚才穿衣的两位太监又拿一样的银器里面装的是清水,朱元璋又含清水把盐水漱去又吐在另外一个陶器罐里。两宫女一人给朱元璋梳头一人给他照着两个铜镜给朱元璋看他后脑勺发束的样子。此时两个太监又一个抬起他的左脚,一个给他穿蚕丝做的袜子,然后有套上鞋,换另一只脚,重复这个动作,穿好鞋之后,两太监又到盛满半盆水的黄金做的金盆边等待着主子过来。宫女梳好头后遂行了一个蹲腰礼,朱元璋于是招手示好,两宫女站在了房屋一角等主子吩咐。

  朱元璋从皇榻上走到了专属洗脸盆边,他先伸手到盆里,两个太监一个洗他的左手一个洗他的右手。然后一个太监洗了他做半边脸又接着洗他右半边脸。另外一个太监又擦了他右半边脸又擦了他左半边脸。

  两个宫女拿着扇柄太监拿着装饰品跟随着朱元璋太和殿走去。

  “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皇上。”

  “众爱卿有事先奏,朕后有要事商议。”

  “启奏皇上,臣有事启奏。”

  “爱卿请讲。”只见户部尚书赵勉向朝中央移一步。

  “臣已依照皇上口谕拟令蕲春县户部查李式年长之人。”

  “爱卿辛苦了,若找到此人必当重重有赏。”

  “谢主隆恩!”然后赵勉又向左平挪了一步站回原来的位置上。此刻的宰相李善长也知道此事,因为六部是他只管,昨天晚上赵勉也派密报向他汇报,他也点头今日朝廷直报圣上。

  “启奏皇上,臣有要事启奏”

  “爱卿请讲!”吏部尚书锲厮走到朝轴线中间说

  “臣自皇上接八百里加急黄河断流之事,现河南区域正是水稻灌溉之时,若错过灌溉良期必至来秋时节五谷颗粒无收。”

  “众卿家可有妙计。”朱元璋看着朝野上的五十多人文武大臣。

  “臣到有一计。”朱元璋看着此人走到朝轴线备感惊讶。而在朝的文武大臣也倍感惊讶,但又不得不怕他,因为他就是开国第四功臣宋国公冯胜(当然,此时他还没有此封号)。

  此时常遇春在扭过头对冯胜说“冯老弟,你我都是带兵打仗的莽夫,冲锋陷阵倒是有一套,但是春耕夏芒灌溉之事岂是你我能掌控之事,莫非你想带着士兵养桑织布不成?”

  “哈哈哈...”满朝文武听了常遇春对冯胜的这翻评价之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还有人脑海里浮现出冯胜将军在田埂摘桑叶喂蚕的样子。朱元璋也笑了,但是他知道冯胜肯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但还不是完全解决问题的根源。

  “臣觉得可以把年轻力壮之男丁招于军营,年稍老者有厨艺者做为火夫,为大明江山社稷考良必可北压元孽党羽,南牵野蛮之族类”

  “爱卿可以招多少兵士?”

  “按往年征战之经验,臣认为可招三四成壮士强大明战斗力。”

  “臣认为,若要解决常年断流之患,必先使用徭役进行黄河引流。”此人说话一般没人感不从,就算朱元璋也得让他三分,此人正是开国第一武将徐达,文臣见了他言语得慎重,因为他曾经冲锋陷阵救过他们的命,部分武将更不用说了,徐达往后一瞄心想“喝,这满朝上下,大多数武将都是老子带出的将。”

  犹如韩信那句“你们是带兵的,我是带你们的。”

  “爱卿可知人祸可用兵,天灾用何。”

  “臣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众爱卿可知用何啊?”

  武将们当然不知道该什么,上战场远攻用箭,近攻用长矛,围歼用火,俯攻投石...要不就是拿刀砍,脑袋没了还能追封个“文忠”等谥号什么的。

  言官们不敢说话,因为他们的首席发言官还没暗示他们说话的,于是在等待着那个人的声音。

  “刘爱卿可知该用何呀?”

  “回皇上,邹国孟子说过: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

  “爱卿的意思是不违反百姓的生存之道,做到民以食为天?”“爱卿的意思是不违反百姓的生存之道,做到民以食为天?”

  “皇..上..圣..明”满朝文武都作揖对朱元璋的理解表示认可。

  朱元璋上眼皮向上抬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心里想到他酝酿已久的迁都凤阳之事。“朕倒是是有一计。”

  “愿听圣上玉言”满朝文武接着做样,即是不想听,也得这么说。

  “黄河之水在隋唐以来,每十年一难,非旱即涝,每对此地中央拨款赈灾的银两都是杯水车薪,何不把国都搬于凤阳县,让天子之龙镇住地下蛟龙。”

  “皇上迁都不必常人搬家,往皇上三思。”此人刚说之前先看了下刘基,刘基也没有什么然他收回提议的意思,所以他站到了朝轴线中央说了这番话。此人正是胡惟庸。

  “众爱卿还对迁都之事有何高见。”

  在语音刚落之后徐达站出来继续发言“回皇上,臣从用兵角度观察,如果把都迁移至凤阳,那无意于自毁长城,分半壁山河给北方游牧。若北方失守则百姓遭殃,虽可用财力化干戈为玉帛,若百姓粮食欠收,那么百姓会另择二主,造反之人不在少数啊。”

  本来朱元璋认为他今天在朝堂上只是宣布他要迁都凤阳,然后退朝后文武百官协调的协调,该带上的带上。但是万万没想到,文武百官变了,真的变了,不像之前那样。我们打陈友谅吧一呼百应的叫好,然后你准备抢船仿造,他准备用火烧船,他准备堵住逃亡的路线。说我们灭元吧,又都呼好,然后他准备火铳远攻,另外一个准备马匹,还有人顺便处理好后勤及安抚工作。但是今天他们怎么了,我就迁都到我土生土长的地方。现在徐达代表武官用战略的角度否定了自己的“远见”,而胡惟庸作为文官集团的二把手,一把手昨天已经问过了打恍惚叫我今天来朝廷上商量一下。

  朕本来以为只是宣布一下迁都之事,但是确是收到了常住令,而且还是居住面积固定,起居时间段有规律外到配兵打仗,内到衣物嗜好。

  “朕本意只是回乡孝敬早逝父母,怎会有如此之难。”在内心想这句之后心里忽然想起了刘基跟他说的轩辕星旁有其它颗星忽亮其它星没有变暗。这说明迁都之事化为泡影了。

  “朕作为一国之君,连回乡给父母守灵,让百姓安居乐业之法都不能要皇位有何用。”

  “从应天到凤阳虽然相比大明江山的地大物博之气此迁移路途相对国土的面积较短,但是此时彼一时此一时。”李善长说了之后朱元璋用半信半疑的眼光看着李善长。

  “好比这御寒之衣,寒时衣物披于身上可防寒保暖,但在三伏天穿着却易中暑。”

  明知有御寒之衣,不在寒冬穿,却在三伏天披,这使他在寒冬之时不穿御寒衣而知冻,在三伏天穿而中暑,热可脱衣减带来凉气,但是若冷,上何处买寒衣。

3.    朱元璋想到自己的爹娘也是因为天灾饿死的,就觉得迁都与畏民相比,不值一提。迁都虽说事大只要在大明的管辖之内建起护城河加入锦衣卫还有东厂,不怕防不了的外敌。如果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正常的生活习俗受到破坏,五谷无一物可收,百姓没有食物可以充饥,蚕无桑可喂,麻采了用不了,也没有人去采,百姓也上不了赋税,无衣可穿,又揭竿而起,到时候再弄个李明璋,赵明璋,那可了得。算了,还是不迁了。

  “朕与众卿家建立大明王朝时说过,百姓犹如种下的新苗,不可摘其枝,诺其叶,毁之长式。时至今日,朕不能看当日种下之新苗才会结果实就被狂风吹落花蕊。”

  “众卿家有何高见?”

  “启奏皇上,臣对此有事要奏。”此人又是吏部尚书锲厮。

  “爱卿请讲。”

  “臣征用徭役时发现,各省上报徭役时发现十三个省中,山西省内,可用吏人数是其它省的三四倍之多,而山西之内架桥凿渠劳不烦多,用之不尽,公事完成较快,而如陕西之地,可用徭役较少,开埂修路却要计划之时日数被甚至更久。”

  “户部可有此事?”朱元璋立刻把目光转向了户部尚书赵勉身上。

  “启禀皇上,臣在年底审查百姓户口时也有发现,全国在册百姓加上官员有四千万人,但是山西就占了四百万之多,而云南、山东等地在册人口足五十万之多。”

  “为何出现此类现象?”

  “云南之地多以猎物为生,若不是该省有朝廷铜业可以养家谋生,造为南蛮辛存之地。而山西煤铁发达,此地人家族观念慎重,家家户户四世同堂凡是灯火明亮之处都可见,更是有皇恩浩荡,六世同堂。”

  “那一姓家族大概多少人口?”

  “一姓之村香火衰者一二十人,旺者达一二百人。”

  “朕不是为了削弱家族聚众谋反而要求成年人或者取妻之人进行分家立户吗?”

  “回皇上,分户只是增加户税及徭役,分户不是出族,唯女孩出嫁改为他姓,没有娶妻妾进族门用他族之姓。”

  “传祖宗香火固然是好,可是大明这万里山河若外敌入侵,北可修长城拒瓦刺鞑靼,若南有千姓家族造反,岂不众人齐声就能震倒山海关门,百姓齐脚就能踢翻山海关墙”

  “皇上爱民如子,相信在皇上的明治之下,必能国盛民富。”

  “若移黄河断流附近百姓到常流小溪旁生产,岂是不美载。”

  “皇上,臣还有一虑,把黄河之民移到小溪之地固然是妙计。但是如果把山西省境内某县的百姓移到陕西省,那么山西省内该县的赋税、徭役降大幅度减少。该如何是好?”李善长走到了朝轴线中央提出了这个疑问,因为他只管兵部。

  “徭役无非就是用来建造国防工事,赋税无非就是拿来给官兵发军饷,若此地移民他处,那么北方鞑靼瓦刺能找到百姓抢财粮吗?部分官兵是为了管理百姓,给百姓防御山匪外敌的同时也享受百姓的税务。若官民一起迁走,路途也方便管理一些不听话的刁民,也可以保护百姓沿途的安全,找一片开阔的土地重新开疆扩土,延续祖宗香火,岂不是上策。”

  此时刘基缓步走在朝轴线中间说“依臣之见,搬一方水土,到别姓家族里进行生产生活。若人文化差异较大,定会器纷争,或被原族撵走,或原族百姓受到伤害。迁一方百姓,还不如全国百姓移民,官兵带着,这样今后在一起聚合就不会有异意。二来也可以开疆扩土。”

  “寻常百姓即有扶徭役,也有被征兵之,若把军民都迁移扩散,移民就是移动军,若民开荒耕种,上缴的粮食就是国库搬运的军饷,哈哈哈,妙哉妙哉。”

  “皇上圣明,大明王朝必将千秋万代,永盛不衰。”

  “中书省听令。”

  “臣在。”

  “草拟迁移方案,门下省审核过后呈奏折给朕。”

  “爱卿可有事否。”

  “先已到午时,除重大事情,呈奏折左右丞相批阅,再呈给朕查阅。”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4.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为解决百姓耕地问题,朕玉诏山西省内,开始迁移屯军。先有耕无耕者百姓,到新移地点,除军占之地以外,其余田地,标记可得。以大槐树为聚集点,愿意迁者,有军护送,中带国政补贴,不愿迁者,但有亲者迁者,可来此送行。凡移民者,免税三年,徭役减半。迁移之日截止清明。钦此。”

  在山西省的大槐树附近,*千户长每家每户的跑去传皇上御昭,因为中央及地方都对千户长下达人员指标,如果迁三分之二晋升万户长,如果迁三分之一为完成指标。

  有的千户长认为可以总体动员,所以干完农耕之后召集户主进行思想开导。寻常百姓不识文字只能通过自己族人亲戚熟悉的书生口头解释意思。书生意气风发,遂深情的解释天子御昭。

  家族成员由于受元灭明建过渡战争的影响,男丁已经不兴旺了,而家族成员里有百人的,由于要缴地租、人口税、户税等方面的考虑,认为移一部分人口,多分点田地,扩大耕种面积,提高粮食产量,从家族成员能吃饱到多耕种点粮食卖了换点新衣布料。这还是有发展眼光的角度考虑。

  有的因为长辈间年轻时候闹下矛盾,结下世仇,子女间再因为无关紧要的小矛盾升华了之前长辈间的世仇,谁也不让谁。本来分家的时候,两头牛与两只羊应当一人一头牛一只羊,但占势已婚的哥哥却给弟弟分了两只羊,自己独占两头牛。父母留下的土地总为十亩应当好坏均分各占五亩,但是占势的哥哥却七三开,而且还把坏的三亩分给弟弟,才八九岁的弟弟只能把地租给他人到城里做杂工获得生存。两家都成婚后少有来往,但祭奠先祖或者佳节也到祠堂进行礼拜。有的虽然父母去世了,哥哥欺压弟弟,但是有德高望重的长辈在中间把控矛盾,使弟弟分到应得的家产,识事的便忘了此事,记仇的便把此事牢记在心,日后得势不晚十年之仇。

  有书香门第之家称谓的便舍不得这种迁移方式,都互相鼓励考取功名,有求达官显贵,有求得道升仙。每逢佳节,总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邻里邻外登门拜访。有借此机会拉进关系畅谈感情的,有借此机会拜师学艺的。此家姓在方圆十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田地自己也不用耕种,租与别人或借与亲朋好友耕种。以文笔为生,每当佳节,富商登门上访,拜一些佳联绝句,收一些润笔之费,或村里屯里族里族外,有人先驾鹤西去,只需挥笔写挽联或墓志铭,得一些财礼想送,自不在话下。每逢千户长缴租时也对此户人家礼让有加。更有求学好问之人,不管刮风下雨,若遇到经书长久不能解惑,就跑一二十里相问,长者用所学知识,所见之事,逐步一一解答。

  曾传有一姓宋学子,不畏雪路风寒,不远十里来问圣贤之理,解人生之道。当深夜家族年幼之童都睡着了,织布机里内人们都放下织布机快两三个时辰时,该名学子还与长者高谈阔论。长者也不厌倦此人的所提出的问题。每当遇到与之年相近的侄儿或者不思进取的晚辈,总是劝导他们多向此人学习。

  有一年天降大雪,老者已更上睡衣,准备卧榻休息之时,听见门外有敲门声,此声音清亮清脆,老者便知道他不远千里,来问圣贤之惑。老者劳累现行休息,遂叫他家长子先安排到客房休息。长子与他也有读书投缘之好。虽是两姓之人,家族观念有很大差异,但是因书投缘,长子之家,不求达官显贵,每每考上秀才或进士就开堂收徒。学堂之上只要缴纳很少的学费就能坐着听学。学堂之后,凡是有疑惑的,都耐心讲解,分文不取。当有贫农家里有人去世,需写家书相告的,该家族里的任何成员都会奋笔疾书,一夜与人奔走相告。

  长子常受邀到官商之家作诗赴宴,也刚回来不久,当他看见这个熟悉的朋友时,像往常一样,互相行了个礼。看到天寒地冻,又是大雪纷飞,长子赶快去拿柴火烧了一壶开水倒入木盆当中。给脚巾与他,只见这宋姓学子把脚伸在木盆中,木盆里的沸水原本热气腾腾,一刹那间,原来沸腾的水变成了与夏日中冷水一样温度。长子又提来第二壶开水,然后告知待温和了再放脚。姓宋学子微微一笑,点头称是。说着长子吩咐妻子铺的床已经铺好。正常人从雪地里走回来的冻脚在热水里这么一放,估计满脚掌上会起大大小小的水泡,可是这名宋姓学子却如神人似的脚依然安好无样。乍一看,他是经常奔走与田地与书房之间,白天帮家里松土挑肥,晚上夕阳快西下时总拿着圣贤之书重温复习。

  长子之妻是达官之家,家教有方,其妻之父与老者皆是儿时交好,只是老者不愿为元朝之官。但无论学识修养都在亲家之上。遂指腹为婚,而今已成良缘十年之久。长者之妻知今天寒地冻,访客也是丈夫好友,于是乎未请示丈夫自己到机房多拿了床被褥给姓宋学子,丈夫也没有怪罪其妻,而是事后称赞有加。

  姓宋学子礼貌有加,多次谢了老者长子长妻二人。在一番洗漱之后便脱衣睡下,闭眼中心无杂念,不到一刻钟,就见于周公去了。

 5.    “贾老师该醒了吧。”宋学子在外等了许久之后问了刚好路过的贾明善。

  “宋兄十里冒风雪而来,想必有什么大事与我伯父商议。”贾明善对姓宋学子恭敬有加,接着他解释道。

  “伯父昨晚受农伯长之邀,到他家做良辰证婚之人,所以昨晚即兴喝多了。”

  “多谢贾弟路过相告,我先去客房等他便是。”

  “如果宋兄不嫌弃,可到到在下内室先行歇息,到伯父醒来的时候,你再请教也不迟。”

  “那就劳烦贾弟了。”

  “哪里,哪里宋兄前来,必使我的屋子蓬荜生辉。”

  “贾弟过奖了,我乃一介书生,谈何蓬荜生辉。”

  “轮学识天赋,我家兄妹几人都在宋兄之上,但轮勤学好问,哲学慧根,只有伯父与之可比呀。”

  “我今日前来,怎不见兄长明德呀?”

  “明德兄长自中举人以后,接伯父之意,教书育人。嫂子罗氏在教大用桑养蚕之术。”

  “贾老师教导有方呀。”

  “宋兄过奖了。”

  “宋兄前来有什么事请教我伯父呀?”

  “敢问贾兄可愿致仕?”

  “伯父曾告诉我,我为人正直,不会对他人故意讨好,若致仕必将被政敌诬陷,命终于牢房中。”

  “贾弟,不止于此吧。”

  “伯父所言虽然带有悲观厌世之语,但是,我也了解自己的短处,所以以后教书育人,坐而论道,兄长明德善于文学,我擅长于棋画,若收勤学好学问者,即可衣食无忧,何必求步步青云梦,过言行不一之举。”

  “贾兄言只有理,但我乃贫困之家,祖辈需耕耘养家糊口,到我父亲和我这辈才有幸求学问道,为了使父母过上好日子,自己的理想抱负得以实现,所以向贾老师询问是否可以出仕,求一官半职,得以光宗耀祖。”

  畅聊间听见烧水的水壶嗡嗡作响,贾明善向厨房走去,提来水壶倒入盛热水的瓷壶中,然后端来盘子,在里面放了两个瓷杯,放入生毛尖,然后往瓷杯里倒水,倒满一半,放下热水壶,晃三下茶杯,把水倒入废水桶中,重复做第二杯,再重新倒入占杯身八分的水量,然后用盘子端着让宋学子任意拿一杯,宋学子随即拿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杯。

  “一世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还望宋兄为自己的大业多饮几杯。”

  “多谢贾弟把此好茶拿来分享。”

  只见宋学子右手持杯底,右手拿茶盖把茶轻轻往嘴边一送。感觉冬季干燥的喉咙得到滋润。背心间有汗流出。不知何原因,但是感觉劳累之躯感觉轻松了许多。

  由于该处贾姓之家涵养有加,不请丫鬟,凡事亲生恭维,所以今早的午饭是贾明善的姐姐贾专与罗氏做的。当做好早餐之后盛于碗中,分别交与家中男丁。

  姐姐见宋学子一表人才,但是又有羞涩之意,不能只说,遂叫老父亲做媒。

  “宋侄儿你来了?”

  “给贾老师请安。”

  “宋学子,免礼。”

  “老朽先洗一把脸,在解宋学子心中之惑。”

  “贾老师莫要着急,晚辈自等片刻便是。”

  只见儿媳妇罗氏把老人的洗脸木盆准备好,爱女贾专把热水提来附上毛巾。

  老者带着防寒帽,先在热水盆中洗了手,再把毛巾打湿,扭半干,之后往脸上反复搓洗。洗完脸之后把毛巾再次放木盆中,搓洗一次扭干,之后把水倒入废水桶里,把毛巾凉在木盆边上。

  于是贾老师请宋学子走到自己书房。二人在老者的书房里对席开始了这段对话。

  “让我猜猜宋学子是在四书五经上有疑惑,还是在唐诗宋词上有疑惑。嗯,应该是在宋词上。”

  “贾老师,都不是,我想出仕。敢问老师能否?”

  “孔子曰:学而优则仕。宋学仕在学识上知识累积方面都比我家明善明德有可胜之处。但侄儿与我儿都受我不图达官显贵所致。做圣贤之道何必求这四五斗米,折尽半身腰躯呢。”

  “古有商鞅变法,前朝有王安石司马光改革。虽然受君王的支持影响过程各不相同,但是也有造福黎明百姓之道呀。”

  “元朝不比他朝,把人分三六九等,而我等教书匠,却定的地位如此低贱,若不是此处是江浙地区,自古以来重文礼之学,不受统治者歧视思想的影响,恐怕我贾姓一家早已沦为街头巷尾唾弃之类呀。”

  “那依照宋老师的意思?”

  “诸葛亮知汉虽名存实亡,遂等天下大势乱清以后才出山帮刘备完成三分天下之举,宋侄不必着急,安心求学问,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是宋侄能等待时机到来之前结交一些高能学士,必将实现你辈的理想抱负。”

  这里他们谈了很久,而最终两家也喜结连理。当然他们不是迁走的,而是接纳迁进来的人。

  6.    原本该元宵佳节才会热闹的大槐树庙会,今天早上就满了人。昨日绵绵细雨,把街道都冲刷了一遍。

  有的家里部分人来了,有的全家人都来了。而在这里面部分家里头有的是送行的,有的是分安家费的。

  这里面有能工巧匠也有,画师秀才,有听信谣言的,也有卜卦半仙,看其打扮装束,大多为耕田农民,有的带着妇女带着镰刀,男丁带着锄头。

  买锅的路过巷东,唱戏的走到街尾,打铁的拎着铁锤。上香的带着年迈七旬的老父老母到庙里进香,进香过程中念叨着盼咱家子女健康长寿,春耕秧苗,夏能结果,秋能丰收。

  有的受千户长造谣诱惑,遂半信半疑的跟来,来的路上右眼皮老跳,但是知皇命难违,所以在来之前分好了谁搬迁,谁留下,如果都留下,不做做样子,户部下查户口,有财之家用银两贿赂千户长,总能骗过户部的眼目,但是长久违反大明法律也不是办法,钱多的胆子大,直接给知县送钱财物品,但是钱少的,刚好能养家糊口的,听到免三年税负,徭役减半自然也跟着搬吧,邻里邻外族里族外一起搬,今后有个照应。

  不到两个时辰,大槐树下,挤满了人,有坐地上休息等待的,习惯站着蹲着的。带孩子的给孩子喂奶,没孩子的跟父母道别,父母也交代到另外一处需捎信回乡。

  在这群人里面有三分之二的人是不愿意迁走的,只是昭告上说愿意迁走的在庙门最后一个台阶处报名,不愿意迁走的也来看看迁民的政策。

  只见那先到报名处报名的人领到了二十俩银子,二十俩银子相当于普通耕种百姓家八九口人五年的生活费用,包括上完赋税。

  于是附近的居民回去叫家里亲戚哥哥姐姐前来观望。因为官兵谎称到,先报名的就优先分到附近村庄,普通百姓前呼后拥争相报名,也有赖皮之人,报假姓假名拿到安抚费用后到人群中偷偷开心,但不知道自己只能开心这一阵子。

  等百姓都在报名处挤得不可开交时,没人发现,四条巷道已经布满了官兵,只是官兵没有像往常一样走路威风凛凛。今日反倒是像打突击战一样,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用长矛围起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圈。

  正当大家在纸上写上自己的姓氏字辈时,突然不远处有熟悉的声音。

  “三哥,不好了我们被官兵骗了,赶快逃!”

  等刘氏老三回过头来发现已经上来官家的套了,而此人是家族里考上有点苗头的秀才。

  然后只见官老爷带着四个人来,都是拿刀的男丁。

  以前老爷出门在街上游走出行,牌匾上总写着“肃静,回避”两个词,也有人会在路边窃窃私语讨论官老爷的丈势。而今天不用抬这两个牌匾也开始显得极为安静。因为,现在到架在百姓的脖子上,是死是活都由他说了算。

  “相亲们呐,相亲们,接洪武帝之命,受平阳王府之托,我大明中原地区田地荒芜人烟稀少,而山西省境内却人满为患,皇恩浩荡,决定四口之家留一,六口之家留二,八口之家留三。请各家家族商议该如何分配。”

  顿时千家千户都是泪,只有哭声不见笑。哭得最厉害的也是六口之家八口之家,有的商议好了,待那边安定好了,好在了,也就以探亲的方式搬过去,但是六口之家,四个孩子两个老人的是几乎不可能在走动的了,八口之家还可以留一个下来尽孝,但是六口之家,四个孩子全部都得走。老人已经年迈七旬,有的半身都入土之人,突然到这个时候,想到无儿女赡养,痛哭流涕,儿女怎么劝也不听,因为官兵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从。有的老人甚至哭晕了过去。

7.    哭声在三里之外震耳欲聋,知道的是迁移声音,不知道的以为是哪家死了人进行奔丧。

  “敢问官老爷,我们兄弟三人去的时候能否在安置在一起。”

  “按照圣上御昭,一户成员必须分到各县各地,有的可以分配到一县,但是不能分配到同一支水上。”

  顶着锅的大哥把刚补好的锅摔碎在地上,摔了七八块,大哥捡起了最大相连的三块。

  “二弟,三弟,今我兄弟三人即将分别,不知他日何时才能相见,若今生不能相见,兄弟三人各分一块碎片,今后家门相遇,以此锅片为证,让后辈重逢。”

  “大哥,你为长子,应拿最大的一块,三弟你拿小的这块。”

  “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受元末战乱的影响,万户家族好不容易得了安生之所,恢复耕田养桑糊口。本人丁兴旺,但是中央却以人满为患为由,进行迁移。张养浩有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文正天开廷,勇若德朝诚,椿柏万世再,碧玉红长云。”

  只见一年老的长兄给年轻的小弟写了这份家谱,挥笔有力,墨水与泪水皆滴在宣纸上。

  今日本来一个家族老小来庙上香拜神,哪知成了迁移之囚。刚好买了宣纸,索性就成了留写家谱的念想了。

  官老爷在安慰一些年长的老人之后,跟官兵总管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始行令。

  “众兵听令,上绳结。”

  在官兵总管一声令下后,只见众兵士把准备好的绳子向男丁走去。士兵把男丁手拉向后背,配合的就顺势打了一个活结,然后绑的稍微松一点。不配合的,官兵就狠狠的踹他一脚,把这大胆“刁民”踹倒在地。另外一个官兵过来又踹他一脚,然后男丁蜷缩着,连叫官爷饶命,士兵听到之后又占势再踹他一脚,另外一个给了他一棍子。在这种脚踢棍棒的教训下,男丁再喊求饶。于是士兵把脚压在男丁背上,把绳子狠狠的绕了三圈,绑牢之后打了个结。

  将军本来规定一人绑二十个男丁,但是人数早已超过了这个数,每绑三个男丁,就连带一个妇女与小孩。有的两口子的孩子才在襁褓之中,就参与了这次迁移。

  官老爷交代,不绑妇女、小孩。看似人性化的管理,实际是迁移绑架。妇女丈夫被绑走了,有的女人裹着小脚,穿三寸金莲鞋,就算放她跑,也跑不过一个六岁的儿童。小孩更是不用说,父母不忍心抛弃,孩子抛弃了也不能生存,官兵再恨也不能做出此伤天害理之事。

  午时刚过,百姓已知无力回天,遂认命,跪在地上向寺庙里的释迦牟尼佛救济。知皇命难违,但求天命相助,然而还是物竞天择。

  士兵们听长官的命令把之前的家族成员再打散分到各个队伍当中。虽然都是朝凤阳的路上,但是还是把他们打散,然后分批分路走,不是洪洞出城的路太窄,路是被绑的一部分百姓出徭役修的,而是怕他们亲兄弟在行走的途中暗中串通,勾结造反。官兵心中不怕百姓挨饿就怕百姓造反。

  “即刻出发。”

  一个士兵牵着将军的马往前走,另外一个士兵拿着旗帜往前走。后面的百姓紧随其后。

  最后面的士兵拿着长矛在高举着示威,有的百姓扭头侧身往后看,后面的士兵拿着长矛指着他,

  “看什么看,还不走。”

  男子瞬间被吓了像做贼一样把头扭了回去。

  走到城边,有十三四岁的孩子,带上,有的男丁看了这种情形,以为是官兵拉押逃犯路过,呆呆的看戏,然后几个跑得较快的步兵跑到他身边才知道是抓劳力,也被带上。第二天人没回来,家人不知情的还去官府报失踪案,知情的也就以泪洗面一整子。有的老妇以为孩子跟自己闹脾气离家出走了,于是在方圆三里内到处找,只发现了大路上有很多马蹄印和脚印都踏在了麦田里了。

  有一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自己被这些带刀的陌生面孔绑着自己,还比别人多了一根绳子拴在一个陌生的百姓旁边。他们不用拴着绳子也能听话的往前走。小孩把自己的左脚脚尖垫在右脚跟上,右脚往上一抬踮起脚尖,然后鞋子掉落,右脚再往鞋子上使劲往旁边一踹,鞋子飞落在麦田里。第二天母亲跟姥姥在田地里找到这只鞋子都哭红了眼。

 8.     傍晚十分,夕阳无限好,可是无人欣赏。男丁们不感觉饿,但是小孩已经累了喊不动话了,父亲背着他慢慢缓行。转了一山有一水,一水转过又一山,山山重叠人走乏,不知何处是新家。

  “令号角兵吹作息号角,安营扎寨,今夜就在此过夜。”

  “将军有令,今日迁民行路到此,原地安营扎寨。”

  只见官兵们在平地上挖壕沟,把帐篷放置低脚放置在壕沟里面,用石头压在帐篷脚上。

  一部分士兵把找来一些柴火,一个士兵拿着两个石头互相来回撮动,一颗火心掉落在干枯的树叶上,树叶起了火光,先冒了一些烟,然后火光渐渐变大,火就燃了起来,一堆柴火带着温和的光就这样着了,百姓们的脚穿着小号的鞋时脚都被鞋子磨了酸疼,大号的鞋没有磨到脚但是脚踝由于长时间拖着鞋走也有麻木感。双手被绑在后背上,不能直接脱鞋让脚放松放松,有妻子孩子的叫妻子或孩子帮自己把鞋脱掉,没有成家的男丁自己左右脚相互脱鞋。一股臭味扑鼻而来,但是这种臭味也不能使分离之苦得到解脱。正所谓“人在曹营,心在汉。”但是这个曹营是把自己发配的,不是坐吃等死的。

  一个士兵往火堆里一根烧得正旺的柴火,往另外一个火堆里扎,另外一个火堆也燃了起来,像点狼烟一样,其它火堆也是先有点树叶发霉烧出来黑烟,然后火尖火跟清晰可辨。

  跟随将军的那一个士兵把带来的鸡肉串在一他的铁抢上,附近砍了两个树叉插在火堆的两旁,又加了两根粗的柴火,等到柴火都烧成木炭时把串在铁抢上的鸡肉搭在树叉上翻烤。

  士兵翻厌了,就拉下午绑的那个孩子过来,一只手解开翻烤鸡肉,另外一只手绑在左脚大腿上,左脚捆右脚,左手捆左脚,真正想逃-没门。

  这一切都被做在旁边的移民看到心底里,今夜伙夫们把士兵早晨的干粮一一分给被绑的百姓,男丁一个半馒头,妇女有带婴儿的或在孕的两个包子带荤陷的,年轻的妇女或者老妇给一个半带素陷的,儿童任意给一个包子。当然给了不一定就是必须这样吃,小孩吃不完的大人吃了,身体较瘦的分一点给沾亲带故的胖子。

  士兵们又到处拿锅煮了今天伙夫在街市买的牛肉,当然这是士兵们用自己的军饷凑钱买的,不是将军的意思。

  坐在烤鸡旁边的一个穿粗衣麻布的男子看着这只烤鸡眼睛愣着,然后叹息了一声。因为这只鸡脚有一只脚因为与其它只鸡斗雄的时候被啄掉了一个脚趾,昨天他还拿去街市上卖,今晚他还有幸见到这只鸡是如何经过一个孩童之手变成美味的烤鸡的。当然,也学了做原味烤鸡的方法,不是他说勤奋好学,而是这只烤鸡在这种环境下考出来谁看了部历历在目呀。只见半生半熟时士兵把盐和胡椒拿来均匀的撒在鸡肉身上。又用手轻轻一挥示意那个绑着一手两脚的孩子继续翻烤。

  伙夫们也没有闲着,他们烧了几锅水,把苦菜放在随身携带的木板上,用菜刀剁了又剁,生怕有人得会儿在分汤的时候分到整片菜叶。水开了之后往一部分的锅里面丢进去,撒了一些盐,水煮了几分钟,然后端起离开火堆,待汤可以直接喝不烫嘴后百姓每人给一碗。

  “这是公家的碗,弄碎了要陪。”

  还真有人过于激动把碗喝碎了。然后一个碗赔了二俩银子。喝碎碗的这个还是早上分到银子的幸运儿。要是后面来的那得拿命陪。

  士兵来看烤鸡已成了,就带起来,喊上自己的直属上司往将军军营里面去。

  “将军,请与兄弟们享用美味。”

  “小旗有心了。”

  “把酒倒上。”

  “是。”

  “你我兄弟曾经出生入死,要不是亏了徐帅援兵相救,恐怕现在早就成了刀下鬼了,哪有这人间美味。”说着就往口里送了口酒。

  “啊,好酒啊”

  “此酒是我路过酒庄时看一老者拿麦子放置天锅中考制而成,呈一盅递与我,喝了第一口就知道将军肯定喜欢,所以就高价买了一壶。”

  “来,尽情吃喝。”

  只听见将军与亲近的士兵聊起随征往事,有说有笑,然后听见将军连连听了一句建议之后说“好,好,哈哈哈。”

  火烧着柴也少了碳火也多了起来,士兵们又加了些柴火,待烧了差不多时,士兵们连碳带灰一起铺开,当然部分火堆继续加柴火。哨兵接着观察周边环境,怕有盗匪强盗前来杀人抢劫。需要休息的士兵则就地上那层暖和的“地铺”进入了梦乡。

  百姓们围火成圈,渐渐的也睡去了,因为将军向士兵们下达命令,不准百姓私自讲话,免得影响民心扰乱秩序。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本来在村庄里的话是要打更的,但是在荒山野岭的路上,也就没必要打更了。

   将士们都困了,只有轮流占岗的哨兵还在占在岗哨上。一个男子觉得这是对命运的屈辱,他想摆脱命运的不公。于是他悄悄的往火堆旁边挪。

  他找到了一个火炭,然后轻轻的靠近那个火炭,让绳子在火炭上点断。火炭的上的火星如果遇到绳子会把炭表面的火光弄灭了,他找了好几个火炭才把绳子弄断。

  正当他弄断绳子往山顶上跑时,一个哨兵已经拿着长抢在那里等着他了。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于是他跪下求饶到:

  “军爷饶命。”

  “谁给你的胆子。”

  “你放了我,这些银子都是你的。”说着他把今天拿到的那二十俩银子从袋子里拿了出来。

  哨兵拿了银子,逃跑的那个人心里暗暗自喜以为他买得了自己的人身自由。

  拿知道哨兵把银子装在自己的口袋里面,然后把他一脚踢在地上。

  “你以为我经不起你这般贿赂。入川资费充公”

  说着,他严肃的看着逃跑者,就当没有二十俩银子这回事。

  “官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打歪主意逃跑了。”

  “耐你也不敢!”说着他把那个人重新好好的绑了一遍,但是肋的有点紧。

  9.  第二天天刚可见光,在官兵收拾东西准备带被绑百姓启程时,发现有人旁边有被用炭火烧断的绳子,而且还是全套留在哪里。像一条龙状的绳子绑在那里,像是在嘲笑官兵们就这点能耐。

  管看这几个被绑百姓的士兵倒是一点也不慌张,因为沿途路上可以再抓几个充工便是。而且将军也鼓励半路加劳力。

  今天天气还好,但是接近清明时节,细雨绵绵还是可能有的。

  可能是看见的人胆小不敢跟着他人逃跑,眼睁睁看着他们剪开绳子,轻轻诺步左脚轻右脚稍重,走着走着然后就往山林里逃亡了。而

  他也知道这里方圆百里,荒山野岭,逃走了也只能在山里做个打猎的猎夫。逃亡出去虽然是暂获自由,但是在以猛虎野豹直接打交道,最终都会死在野兽的嘴里。或许他有高超的打猎之技,但是我跟了他,万一他哪天被野怪吃了,我怎么活,好死不如暂且苟活着。

  但是,随着这几天官兵的丈势欺压,心里面开始后悔没跟他们一起走,但是他现在想明白了,他准备逃,他要逃到平原地带,就是逃走,也要做一个庄稼人。

  又是到半夜三更的时候,他开始像别人一样,在坚硬的石刀上磨绳子,学得还不错,他磨断了绳子,把这些绳子就像百姓过年杀猪翻肠子一样,把绳子厌恶至极的往后一扔。

  旁边的单族男丁看他这样也照做,断开了自己的绳子,三四个人救这样没有目的的往前跑,但是他们运气不好。

  前几天人家跑的时候没有月光,而且还是山路上,哨兵也不长千里眼,往小山堆方向冲刺几百步再慢慢决定逃往哪就是了。巧就巧在他们几个不仅选错了时间逃跑,还选错了逃跑路线。他们跑到了将军营帐旁边。

  拿长枪的一个侍卫站在将军营帐门口,见五六个人向将军营帐跑来,而且还是年轻力壮的男丁。于是下意识的大喊“快来人呀,有人行刺将军!”

  只见旁边刚轮流下来休息的士兵拿着长抢来,第一个士兵把跑前面的那个逃犯一脚喘倒在地。

  “大胆刁民,敢伤我将军性命。”其它逃命的见这番阵势,而且还莫名其妙的被附上行刺之罪。吓得跪倒在地,推都软了。逃跑成功了那就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逃跑被逮到了,也就说自己去方便不想劳烦士兵解手,也就暴打一顿就没事了,但是行刺之罪,头脑稍微正常点的都知道,这是杀头之罪。

  将军听到行刺的提醒后,以为是带着的百姓都揭杆而反了,立刻慌张的穿上战甲。等他穿上战甲出来时,看见是五个跪在地上浑身打寒颤的逃刁民。

  “将军,此五人准备行刺将军,刚好被我们兄弟几人拿下,听你发落。”

  “先把他们重新绑起来,到明天我要事告诉百姓。他们的刑杖到了凤阳在打也不迟,现在打了好费体力还要人搀扶。”

  “将军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刺客?”

  “是刺客听到被发现早就闻风丧胆或咬舌自尽,或者有计划的分散逃跑,他们没有这样做,这肯定是自己解了绑然后准备逃跑的百姓。不信你看这。”将军说着把其中一个百姓的衣服扒开,直见后背上有勒痕。众兵看见这样查找证据证明连忙称赞道

  “将军圣明!”

  “好了,各司其职。”说完将军又会大营里接着睡觉。

  第二天准备出发时,百姓只见五个普通百姓绑在木桩上。

  百姓不用问都知道,他们肯定是犯错了,然后要么被将军杀头,要么被行杖,可是好戏还在后头。

  将军威风凛凛的走到了绑那五个人的中间,然后站在中间那个位置的前面。

  “乡亲们呐,本将受皇上御昭之托,带百姓迁移。皇恩浩荡,皇上在接见我等商议迁移之事时还特别交代,千万不要误伤黎民百姓。”

  百姓们听着尤为感动,知道皇上不会忘记他的黎民百姓的。然后又听将军接着说。

  “皇上为此还特地发川资,但是偶有刁民骗取圣上川资,试图迁移途中趁机逃跑。”

  “百姓们遇到此番异类,教唆其他良民百姓纷纷效仿,乱我大明纲纪,毁我大明江山社稷如何是好。”

  有点见识的听出了将军要进行整治措施,不知道的甚是感动。以为将军爱民如子。

  “为控制此类事件的发生,本将军按照皇上御昭,帮大家管住贵重财务,凡是金银珠宝不得擅自携带,交由粮运处统一看管,日后还与众百姓,本将军分文不取。”说着众官兵拿了个袋子把百姓的金银财宝都装在麻袋里面。

  部分百姓其实已经知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有多远的路,心里没有底。部分人都知道去了水土可以不服,所以抓了把土装在袋子里面,带着金银财宝如果走在路途中可能会死在路上,这样财产也会落到官兵手里。除了部分商人有点财力之外,其他普通百姓都只有二三俩碎银子。交就交嘛,百姓要的是肥沃的土地,能种出粮食有饱饭吃。

  突然有个官兵问了将军这么一句。

  “要是他们不怕死的再逃了怎么办?”

  将军思索了一下答应道“我有办法。”

  “乡亲们,前宋时为了防止犯人逃跑,所以在脸上进行刺配。但是乡亲们没有犯罪,所以不能在脸上刺字,就用匕首在左右脚小脚趾上从指甲盖中间划一道竖纹。如有刁民再胆敢逃走他处,进城门也得验证左右脚小拇指上的指甲印,若在没有迁移之地发现有此人群,必将严惩不贷。”

  “众兵听令”

  “在!”

  “在让百姓左右脚脱鞋摘袜,把小拇指指甲盖划一个竖纹口,不得划到肉上使其出血。”

  “得令。”

  只见百姓们像脱鞋洗脚一样把脚丫子生出来,然后官兵有的拿刀各百姓自己划个口子,有的捏住脚掌开划,将军也是明白人,有的士兵尝试划其他脚趾头,一般百姓都不剪脚趾甲,所以像大脚趾的脚趾甲硬如铁。小指甲还好,软,所以好划。有的百姓的小脚拇拇头,因为鞋子紧,就这样再怎么长,脚上都有一道竖纹。

  10. 今天烈日当空,百姓只要路过水源,逢水必喜。连跟随在后面的官兵都把长枪或是扛着,或是把抢棍直接当杖在地下支撑着往前走。

  百姓的袜子本来很厚的,但是长时间的捂着,加上白天不间断的徒步前行,还有列日的暴晒,迁移队伍里散发出一股恶臭味。部分官兵也有,但是味道较轻,所以官兵们朝上访风口一边把百姓押着往前走。此时的官兵巴不得百姓们都跑了,跑的越远越好,这样就让他们省了带那么远的路。

  “这位官爷,麻烦你把我手解开一下,我要行个方便。”士兵有的不耐烦的说

  “等到那座山崖下,再给你解开!”

  山崖离他们大约有一公里的路程,这么热的天气至少要走一刻钟,还好这位要行方便老伯身体还行,还能坚持到前面的山崖下面。不是士兵不给他解开绳子,他们之间也没有仇。那么热的天气,他去行方便了,士兵还得站在旁边等他,正值中午,多等一秒就等于多让烈日晒他一秒。无论哪个士兵遇到这样的情况,搁谁都难受。

  到山崖下面,士兵和百姓的灵魂都感觉得到了解脱,士兵一只手熟练解开他的绳子,他解开手之后往隐蔽的阴凉处跑去。

  此时将军身边的一个士兵这样说道

  “眼下烈日当空,以这种行军方法,一日步行十里,要猴年马月才能到凤阳城啊。”

  “虽然说我等错一两天约定的期限只是被杖责,不像陈胜吴广被迫大泽乡起义。”

  “黎民百姓受我等这番折磨,若揭竿而起,也不是我等当百姓之首,更不会接受命令为我等送死。”

  “白日有烈日当空,每当十五前后也有皎月挂在空中。”

  “要不改夜间行走,如果没有月亮挂照明的情况下用火把。”

  “众多百姓要行走六个时辰,哪来那么多火把。”

  “这好办,傍晚让百姓去找火把,每人找三个绑在背上,晚上一个火把照明四个人,每日行五十里不在话下。”

  “要是陈胜吴广当年想出我们这种法子,或许秦帝国还真可千秋万世了。”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啊,秦二世不识民意,总违反百姓生产生存之道,灭亡是迟早的事。”

  “将军言之有理,我等读书甚少,听将军一言胜读十年书啊。”

  “哪里,哪里,小旗言重了,这种暴君之道,后人学圣贤之理,接而唾弃呀。”

  “传令,一会傍晚时,众兵清点好自己所带的百姓数量,在附近找细枝捆成火把,今晚再日行十里,找找山崖休息,夜间行路,白日补睡。”

  “得令!”后面的百姓不知道前面怎么回事,以为天气太热今日提早休息。但是当前面的令传到后面时,心理素质较差,还是精神压力紧绷的百姓都瘫坐在地,此时他们不想吃饭休息,而是想死。

  百姓们坐地休息一会儿,官兵们像往常一样发给他们包子,水半路中要多少有多少。吃过之后,被众官兵带去做集体活动-做火把。

  只见前面的往这座山上找,后面的只能往那边的山上寻。经常出入于山中的百姓或者祖传的打柴为生的,进去不到五分钟,连捆的树皮都找好了,三下五除二,三捆火把一气呵成。而且仔细一看,有些柴里面含有树脂,燃烧时间相对较长,官兵们看了之后都赞不绝口。

  不会找柴,或者从小生活的环境跟柴不沾边的百姓,那就尴尬了。有的对火把这个概念较为模糊,或者就没有学过这个概念,机灵点的远远的看见会打柴已经做好的火把是细树枝,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往刚长一两年的小树上下手。一些小树就这样活得憋屈,好不容易长的有莫有样,被粗鲁的百姓这么一撇,成了秃桩桩。

  不机灵的,叫干的时候也不问问,或者看看别人怎么做,进去不管干的活的,直接去用力掰开。最后不到三四根树,就发现自己带不动了,旁边的官兵就嘲讽“我倒要看看大力士是如何背山移海的。”于是旁边的百姓告诉他找干的细枝。这才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捆绑火把的任务。

  这时用火石那个,从前面依次点着火把,按照之前定的那样,四个人点一个火把,先着的在官兵的带领下往前走。

  夜空中北斗星高挂在那,是那么的醒人入目,会看星像的百姓明白,迁移是必然之兆。所以也没怨天尤人,而且时不时的抬头望天,以缓解内心孤独之感。他的孤独不是怕

  官兵怕当朝者的迁移之策,而是怕自己所算的不好的卦象是真的。

  凉凉的微风吹着,风向根据火把的火焰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今夜是往风刮的方向走的。百姓们也不抱怨让他们夜间多行十里,比起白天,这种算是仁义之道,从今日起,他们的迁移路中,就不需要烈日的威胁了凉凉的风,好多白天提不起劲的百姓也都精神抖擞了许多。

  在过山里中,豹子咆哮的声音,蛐蛐的叫声,猫头鹰的咕嘟声远处清晰可辨。要不是上万人群拿着几千个火把夜里行走,一个人大白天经过这些地方,估计会害怕的打寒碜,晚上更不必说,内心的恐惧自己把自己吓死。

  行走的途中,官兵也不会说快点走了,因为大晚上,不走就会被后面的踩到后脚跟。妇女们有小孩的,都是只用抱小孩往前走,有些妇女因为长时间抱着手酸,孩子体气小一点的也还抱得住,大一点就费了。在这种带着孩子还急需适应徒步速度的环境下,有一个妇女把孩子用背带绑在了后背,其她妇女看这样绑着不累,也纷纷效仿。

  晚上不像白天那样,可以看到沿途的风景,注意力自然也就只集中在脚下的步子上。因为稍微走的慢一步,被后面踩了如果摔倒了,手是被绑着的,所以倒下的那一刻就是肚子或者头先着地。

11.    从洪洞县大槐树到凤阳县的路程已经走了接近三分之一了,部分官兵与百姓也熟悉了起来,有的官兵因为入营之前都是铁匠,看见一老铁匠拿着依依不舍的铁锤。更有人是以打猎为生,猎人平时在山里打猎,不问人间烟火,更少有赋税一说,说白了就是明政府登记下的黑户。

  猎人只是把打的野鸡,崖羊拿来变卖或是为家廷成员买布料做衣裳。哪知那天运气不好,看见人多以为自己打的野味更好卖点,人数较多,供不应求,一会就卖了,可是,钱还没揣热乎,就被官兵堵在那,成了迁移的成员了。没有亲友送信,家里面的人以为他出来被豹子老虎吃了。当然,这家人没哭,因为生的孩子比较多,都是猎人,死于野兽之口很正常。

  在白天找树枝的时候,突然人群中听到嗡嗡的声音,然后再听到有人“啊”的大叫一声。

  好多人都在地上抱着头打滚,有的疼了晕了过去。原来是大黄蜂,不知道是哪个不知花鸟虫类的城中百姓偏偏摇了这颗树叉,大黄蜂成群结队直接往附近的官兵百姓脑袋上盯。

  头皮厚的百姓官兵只是感觉疼痛难忍,而头皮较嫩的直接晕死过去了。

  旁边的官兵束手无策只能往后面或者前面的人群中躲逃。这时猎人点燃两个火把,朝那个蚂蜂窝烧去,刹那间,刚才去追人狂盯的大黄蜂都转移目标来火把上方。只见火把的火焰由大变小,这时猎人大声叫道

  “快给我加一个火把,不然火熄灭了我们就又得被盯。”

  这时一个反应快的百姓一把抓起了自己刚捆的火把,朝猎人的火把凑过去,火把上的火焰又大了起来,大黄蜂一个个被火苗烤短了翅膀落倒在地。不一会儿,蜂窝一个的掉落在地,砸成了二三瓣。

  还未到秋季,这个蚂蜂窝就能做那么大,而且不被破坏,可见此地人烟稀少。

  将军知道有百姓捅了蚂蜂窝之后急忙骑马过来,本想过来踢捅蚂蜂窝的闲手两脚,再治他的罪,哪知道过来时发现,已经被大黄蜂盯了昏死过去了。

  被盯的官兵百姓哇哇的喊疼。将军看见这种场景,士兵被盯死了四个,百姓八九个,还有三四十个负伤。于是着急的向百姓人群中喊

   “谁是郎中,速速来救军民出水火。”说完眼睁睁的看着另外一个百姓被盯了受不住皮肤传给大脑的疼痛信息,一头撞在旁边的石头尖上,结束了自己生不如死的痛苦。

  “这里有个郎中!”众百姓把这个人从人群中举荐出来。

  “这种事该怎么办?”

  “先把被蛰的地方把蜂刺拿出来。”

  “来一部分人,把这些人被蛰的地方把蜂刺拿出来。”

  “准备盐对温水洗一下伤口。”说完,郎中走过去轮流着掐昏过去那几个人的人中。只救活了两个人。这两个人睁开眼,疼了已经说不出话来。

  “唉,天降厄运呀。本将军又少了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和辛劳耕田的百姓了呀。”

  只见那个郎中像父亲照顾生病的孩子那样,望问听切,问被蛰着的状况与表象的对比。有的蛰脑袋的,今晚正常行走几乎不可能了。而蛰到手掌的,可以长久松绑了,而蛰着腿的就靠人搀扶缓慢前行。

  “哎呀,李狼中,我还能活吗?”

  “小辈大可不用担心,我再找些草药给你们擦拭几次,蜂刺只要不蛰眼皮使眼睛暂时看不见,不蛰太阳穴,短暂昏迷,其余都好。”

  “多谢李郎中良方妙药,要不是有你在,可能我等迁移弟兄,要受蜂刺之苦,死于非命。”

  “救死扶伤,乃是先祖留下的家训,怎能忘记祖训呢。”

  “哈哈哈,看来本将抓的百姓中都是技能熟手,多才多艺呀。”将军此时看到医者仁心仁术,遂给予李郎中夸奖。

  “郎中要是都治好受伤的人,到凤阳,肥田丰水,任你挑选。”

  李郎中给所有人擦完药之后起身给将军行了个握拳礼,然后说到

  “草民以治病为家族传下来的家训,采药煮药为每天习惯做的事情,要这肥田丰水有何用?”

  “郎中多让了,本将可以将肥沃之地赠予给你,你可拿来撒下药种,不必年年月月爬山涉水,到处采药。有这肥田丰水种的草药,与那山上雪水甘露种出来的差异也不大吧,郎中自可收草药疗效,专心研究医术,不用在外整天风吹雨打,日晒沙吹。在闲坐之余再收些门徒,传承医术,造福迁移百姓,岂不美哉。”

  “将军所言极是,可是医学之术不比读贤求仕,不受人待见。”

  “郎中所言有理,为早除郎中的顾虑。本将就为你做主,挑选后徒。”

  将军说完往人群中每个人都瞄了一眼,然后看见那天绑的那个丢一只鞋的小孩,看小孩面目带善,是施药救人的胚子。于是他走到那个孩子面前,抚摸了那个孩子的头,就拉他到郎中面前。

  “郎中你看此人如何?”孩子眼中坚定的眼神看着郎中。

  “小辈看其面善,若是专心读书问贤,他日可得功名,若是学医,怕是屈才了呀。”郎中识人无数,他有点想把这个孩子收入门下,但是又怕有心教这个孩子医术,又怕这个孩子心在他处,所以婉言推辞了一下。

  “本将要将你定于李郎中门下,可有意愿?”

  “我父亲四年前,也就是在我九岁时突发怪病,我住地没有郎中,于是母亲奔走十里叫来郎中,可当郎中来时,父亲早已在两个时辰前离开人世。今得李郎中相中,晚辈必当行弟子之礼,以亲人对待。”

  “哈哈哈,看来本将军又做一件成人之美的事啦。”

  “来人,给小辈松绑,他有行医向善之意,又被李郎中看中,所以不必继续绑着。”

  “草民先谢将军成人之美,看来李某之学后继有人了。”

  “佛度有缘人,天公甚至作美。此乃天意,天意呀。”

  12.    被蚂蜂蛰死的百姓和士兵,年到五十以上的百姓,就找了好的风水作为坟地土葬。而年龄只有二三十的士兵或年轻百姓,就找了地方用细枝火化了,里面道士看风水的,还专门念了咒语。因为只是有迷信的百姓说,这样莫名的冤死,会阴魂不散,祸害后面的百姓。

  普通老百姓信了,将军更怕,带那么多百姓去修皇陵,如果修皇陵途中有什么闪失,自己官帽不保,可能还会死后被害的阴魂找自己算账。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将军又在这些被绑的人群中挑了几个之前做招魂驱鬼的术士作法。

  在法坛面前,好多百姓看着这生离死别的一切,情不自禁的流泪了。上一个死的是别人,离凤阳城还有三分之二的路程,如果遇到自然灾害,或者疾病,下一个死的就会是自己。

  作为医生怎么李郎中,其实已经司空见惯了,鬼神莫测高深,他自己也有点相信。他行医多年,从他眼前离世的人多不胜数。有寿命圆满归西的;有自己见过疑难杂症未诊断就离世的;有确诊之后或不了几天的;更让他揪心的是,因为争口舌之利而大打出手的,最后送到他那还没抓药就断气的。李郎中见过的太多太多了,他平时也只是见活人怎么死的,或者怎么抢救一些人变回正常人的。至于把死人如何送走,作为一个医者,他是第一次见。

  道士念念有词:以黄纸为钱,以此处为家(一个像家的模具),以此路为黄泉路(他们旁边的一条小路),以此桥为奈何桥,无论孤魂野鬼,还是冤鬼,好生投胎重新做人,不要再回人间祸害百姓。人走人道,鬼走鬼道,各行其路,各行其职……

  将军满意的给了自己一个安慰,总算送走他们了,自己也照常做自己的官。至少,在这里,他说的话最算数。

  刚被将军送拜给李郎中的那个孩子也在那里坐着,但是他对这捉鬼请神之术并不感兴趣,而是手里拿着李郎中给他的学医入门手册。这是李郎中行医这么多年的心血,而他作为家中的第三个孩子不甘心在家里听诊把脉,出来行走江湖,走遍千家万户,施药救命的事例多不胜数。早过了而立之年,但是无心婚嫁媒娶之事。

  看到徒弟津津有味的读着自己的医技本,顿时心中出现后生可畏之心,于是更加对这个弟子产生了更大的培养决心。

  “你叫什么名字?”

  “徒儿还未参加童身试,所以没有记录千户长的学名。”

  “那你可知道你家族姓啥?”

  “我家族原本姓柳,因为爷辈与邻里当权者看法不一,得罪邻里当权者,后爷爷被加罪入狱,长子柳笙带我们家族成员往洪洞县逃亡,后定居在那座小山腰上,后代改名为刘。”

  “那你在家中你母亲或长辈都叫你什么?”

  “因为母亲白天要跟随家亲到山上撒网补猎,或者把猎物拿到很远的街市上卖,换取布匹或者五谷。因为我家没有养狗,母亲就叫我看家护院,如有外敌入侵,到约定地点告诉她们。所以常叫我狗儿。”

  “那你为啥不在家里防备的地方带着,出来作甚?”

  “我从小受父母打猎为生的影响,自己也嘴馋设了几个小缺陷捕个兔子啥的,没想到出来在半路上被官兵给逮到了,要不是这几天的相处熟悉,我还以为我被抓为奴了呢。”

  “自秦王嬴政一统天下之后,在现在汉人所在的地方,就没有奴隶制度了。”

  狗儿聊着看到一个绑在小腿的士兵就转回头来问他的师傅。

  “那个军爷的腿是在哪弄到的?”

  “就是在你家附近。那时候他们一直绑在我,我只能口述怎么绑扎,而其他不懂行的士兵来弄,就弄这样了。那时候路边有滕芪,弄来没有料理好,是本师以后不会留下后遗症,但是,是别人做的,以后他走路就是一瘸一拐的。”

  “这就是他绑师傅的报应。”

  “哈哈,行医者因慈悲为怀,不能故意心生横祸。”

  “徒儿记住了。”

  “你家族本姓柳,现在前朝恩怨已无,定当认祖归宗姓柳,而长辈又叫你狗儿,是让你好生看见,今后为师就叫你柳守怎样?”

  “师傅赐名,乃徒儿有幸,家父不幸离开了人世,我心中有愿成为一名郎中,愿救百姓下良药,求百姓疾病于水火。”

  “你父亲得了什么病?”

  “家父跟随叔伯上山打猎,不慎被野怪抓伤胸脯,有个叔父直接生亡,而家父外伤复原之后,能伤为好,常常全身发热,不到一年时间,也随叔父去了。”

  “野怪常年接触各种生灵,若接触人体,必留下病根,不及时救治,会死于非命。”

  柳守在听了师傅的讲解之后恍然大悟,以前对行医之术,隔行如隔山,现在听师傅这么一说,更是对行医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在一番请神送鬼之后,百姓和官兵继续往凤阳城走。只是,百姓跟官兵渐渐熟悉了起来,百姓也不想逃跑了,走都走那么远了,回去也找不到路,更多的是希望早点走到凤阳城,谁都不希望自己死在半路上。离开亲人自己的灵魂已经死了一半了,而另外一半,只希望好好的留着,到达凤阳城后安家落户,重新的生活。

  而作为这个迁移途中最有用的两批人,一个是李郎中,一个是驱鬼的道士,都被将军夸赞过,其他普通百姓被绑着,被这迁移的两大主流这么出风头,显得黯然失色。但是有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也不敢妄自菲薄。

  郎中,救自己活着时候的命,只要在迁移途中小磕小碰或者中暑之类的,只要他在身边就给自己的脆弱的生命买了份长寿险。

  道士,救自己死了之后的亡魂,有了他们,自己归西之后,无论之前做的什么善的恶的,只要他们烧钱念咒,自己就不用下十八层地狱,即使自己在迁移的路上死了,得到他们的超度,来生投胎在富贵的百姓家,二十年之后又是条好汉。至于这些这些捆绑,这些饥饿算什么,他们心里始终相信,他们捆绑了自己的双手到后背,但是他们捆绑不了自己的灵魂找回家的路。

13.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将军带领士兵跟被绑百姓走来到了宿州,再走几天就到凤阳城了。

  宿州城内太守知道将军带着迁移的士兵及百姓的到来,兴奋不已。

  当初朱元璋造反攻打宿州城时,他两有一面之缘,只是大明得天下之后赵瑞奉命看住宿州城。

  赵瑞看到在城墙上右手扶着城墙找来找去,终于看到了将军在百姓里的具体位置。

  经过长大两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这要画上句号了,根据圣上旨意,分一部分百姓到宿州城管辖范围内,而宿州城连着凤阳城,这些百姓以后大多徭役都是要修皇陵的,所以定居在哪都是一样的。

  将军到护城河下时,赵瑞大声呼到

  “城下可是王茗将军?”

  “正是在下。”

  “可是奉旨迁移修陵的?”

  “正在,我手里有皇上下的御昭,还有登记的名单。”

  “将军莫急,我速速令人打开城门。”

  “来人,赵瑞将军带迁移百姓前来,速速打开城门迎接。”

  “得令!”

  只见守军把城门打开,把护城河上的桥放下去,部分将军身边的亲随跟了将军先进了城里,百姓后面按照之前设定的顺序走了进去,大部分人走到城东,小部分人分到了城西。而柳守跟李郎中无疑分到了城东。

  太守大步豪迈的往王茗将军的方向走去,守兵们站成两排,手里拿着长矛。

  赵瑞走到王茗面前随即行跪拜礼。

  “宿州太守赵瑞叩见将军。”

  “太守免礼!”

  王茗蹲下,扶起了赵瑞,然后赵瑞右手向内城敞开。

  “将军有请。”

  “好。”

  王茗走在前面,赵瑞在后跟随着他,走进了太守接客客厅。

  “将军请上座。”

  王茗拍一拍裤子上的灰,然后坐在了大堂正中间,赵瑞坐在左边第一排,依次下去左边是赵瑞的属下,右边是将军的小将。

  “将军此行,必将为我大明今后开疆拓土传下佳话。”

  “本将奉洪武帝旨意,迁民前来修皇陵,太守可知此事?”

  “我只接到了户部命令,叫我听将军差遣,安抚将军带来的百姓。”

  “很好,户部考虑周全,里面都有难得之才呀。”

  “将军不远千里而来,路途劳累,我叫下人备有客房,可休息几日,待恢复气神,再往凤阳城也不迟。”

  “我等奉洪武帝之命,召集百姓到凤阳城,中途已经使百姓劳苦不堪。需要快速给百姓定居住之所便好。”

  “将军所言正是,我听从将军安排。”

  “众将士及百姓路途遥远,中途没有好酒好肉,赵太守可否犒劳一下?”

  “那是那是,传令下去,命后厨房备好酒好菜犒劳众将士,百姓加一荤一汤。”

  “得令,门口的家仆收到命令之后即可去办。”

  “将军稍作休息,专为将军选的菜品一会上来。”

  “有劳赵太守了。”

  “哪里哪里,你我二人都是为受洪武帝恩赐,得做此此事,为江山社稷开疆拓土,为黎民百姓造福。”

  “哈哈,赵太守所言极是。”

  说着,菜品上来了,王茗就跟赵瑞开始宴席。旁边有仆人端茶倒酒,赵瑞及他的手下还有家人好生招待了将军。

  在东西两处的百姓,有的累了睡着了,有的脚下起泡,用树刺挑破,脚麻的已经没有知觉了。

  刚到半个时辰之后,士兵就把绑着的百姓通通松了绑。而有的被绑了手关节已经错位了。突然把手放在前面感觉有点不舒适,但是感觉身子骨轻松了很多。

  到一个时辰之后,官兵叫几个年轻力壮的百姓跟随官兵厨房去端饭菜,这些年轻的壮士看到了,咽了下口水,然后端着往百姓休息处走去。

  百姓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吃到可口的饭菜了,甚至忘了一些肉的味道,当口里用竹筷送到口里,嚼了第一口,还是以前的味道。肉煮的有点烂,尝起来跟松树的油脂是一个味。多数百姓吃着吃着心眼泪就不挺的往下流,有仍不住哭出了声。

  城东的百姓明天就可以不用再走了,而城西的只用再行两天不到的路程,也可以分到安生之所了。

  晚上将军与太守在客厅里闲聊,一壶茶,一方圆桌。太守出于招待上级的任务肯定是要陪着将军的。而王茗可是有事相求。一杯茶之后王茗问话了。

  “赵太守此城管辖内有多少人口?”

  “按照户部去年登记了,三万人不到。”

  “我带来的还比你多。”

  “将军带了多少人?”

  “加上三千士兵,有四万多人。”

  “将军带来的百姓比宿州城管辖的百姓还多呀。”

  “山西洪洞县人满为患,为解决百姓人多田少的问题,防止天降灾祸而使百姓造反的问题,洪武帝决定把洪洞百姓无论三教九流之人,按要求迁移部分到此地。”

  “皇恩浩荡,武帝此举必使大明天下男丁兴旺,百姓衣食无忧。”

  “不瞒赵太守,本将有事相求。”

  “将军有何事尽管说,在下必能尽犬马之劳。”

  “不瞒你说,我带百姓迁移途中,常遭遇天灾人祸,有被黄蜂蛰死数十人,有之前缺乏锻炼,又是一路奔波,累死二三十人,因为本身带病在途中旧病复发,郎中还没确诊就一命呜呼的。少人也有百来人呀!”

  “途中死亡百姓那是他福寿已尽,如报户部也不会追查,那将军还有何意?”

  “太守管辖权里,虽说百姓衣食无忧,外患已无,但内内忧常有。太守的牢狱里面关押着一些大胆刁民,在牢房里无所事事,有的倒是秋后问斩,长期关押的还不如使其劳有所用。”

  “将军所言及是,宿州城牢狱里面,除了两个是穷凶极恶板上钉钉的死刑犯,剩余五六十人是判十年以上的,其余八九十人是判三年以下的。”

  王茗听到之后心中大喜,便接着说到

  “让其在劳里接受思想改造,不如放到凤阳城出些劳力,免得浪费粮草。”

  “服刑之人除秋后处决那二人,其中十来人是前朝官家,之前洪武帝打下此地之后只是关押在牢里,让其在牢狱中自然老去。”

  “那他家人呢?”

  “这些都是前朝为官者的间接亲人,为官的在义军攻打时就做了刀下鬼了。有的后来起二心了都问斩示威了,而留下的这几人以前都是才学兼备,只是生不逢时,进错家门而成今天这样的。”

  “这么说来,这几个人不但今后不需要分田地,出徭役,都是劳力用到其归西?”

  “都是文人,以书字算数为生,如果让其挖石背土,恐怕是让其早咽气呀。”

  “我可以让他们做计数之事。”

  “将军所言有理,除秋后问斩二人,其余劳犯,划与将军,任凭处置。”

  “那本将就先行谢了。”

  “宿州城内随不富裕,但也有结余,将军可否需要些粮草布匹。”

  “粮草倒是圣上已经答应本将,往各县赋税里面划分给迁移百姓作为来年耕种的稻谷,还有填肚的余粮,至于布匹,百姓行途中为储备在其中。太守高见,能否出手普济。”

  “自洪武建国以来,宿州城养桑种麻,结余较多,丝绸只赠予将军和众官兵,百姓保证每人一匹做体宜的麻布。”

  “哈哈哈,那本将就替众军士及百姓先谢了。”

  “哪里哪里,为将军解决心中顾虑,是在下的荣幸。”本来赵太守是准备单独行贿王茗的,结果被王茗这逢凶化吉之术把行贿变成了为士兵百姓造福的事了。

  “时候不早了,我已吩咐仆人备好上房,将军长期奔波,前去休息才是。”

  “好,本将正有此意。”

  说完,赵太守就吩咐仆人送王茗前去客房休息。

  王茗到走去客房的途中也吹了一口气,迁移百姓之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剩下的秘旨才是他要用百姓花更长的时间完成的。

14.    “起来,起来……”

  城东的百姓在官兵的叫喊之下都从睡着的凉地板上坐着。有的揉了揉眼睛,然后看到的还是熟悉的面孔,只是官兵人数比之前的少了很多。

  “将军昨晚分众百姓到此,可知何意?”

  一个有点学识的百姓好奇的问道“难道我们已经到达发配之地?”

  “正是,众百姓一会喝一碗热粥,一会到郊外进行分田划地。”

  此时百姓沸腾了起来,终于要有安生之所了。

  来的途中被绑在一起的百姓更是开心,因为分田的时候能分到一快做邻居。

  “钱兄,你绑来的时候是做什么为生的?”

  “我承祖业开当铺的,积聚那天我没有去,也对迁他处不感兴趣,但是我家当铺开在大槐树圈内,正在打算盘对账之时,官兵到我家把我兄弟二人都绑着,开始我以为是兄弟二人开当铺遭官府嫉妒,抓了我兄弟二人杀人框财。我与兄长被绑在人群里被分散,到大槐树下看到众百姓都被绑着,农、商、秀才通通有,开始以为是屠城,但是大明洪武以仁道治国,又知道法不责众,就明白我兄弟二人被可能带着被发配了。这块玉佩是去世的父亲在我兄弟二人出生时各给一块,玉佩上面的生肖是根据兄弟二人出生的生肖雕刻的,家中原有姐妹二人,姐姐已嫁为他姓之妻,而妹妹还在待字闺中,被绑时就不关心此事,他日相见,只能报父亲在世时留下的算术绝技。”

  “钱兄今后还能凭此物与兄长相认,我又以何物与家亲相认呀。”说着,这个年迈四十的老伯与他的妻子的默默的用手上的袖子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哦,吴老伯及吴婶之前是做啥的?”钱吉安尊称他为吴老伯是看到他胡子花白才出这样称谓,但是吴老伯这样叫钱吉安实际已经把他当自家兄弟了。

  “我夫妻二人本是洪洞城外的菜农,种菜为生成熟之时卖给收购商人。”

  钱吉安立刻好奇的追问道“那你跟吴婶为啥被一起绑来的,难道官兵上你家强行绑走?”

  “不是你想的这番现象,若是官兵到我家上绑,我还可以带走些可兑换的财务,多分点给我那为出嫁的女儿,但是今日这样我怕他哥哥几人独霸财产,引家门不幸呀。”刚说完吴婶便哭出了声。

  吴老伯接着说“种的白菜,上门收购的商人倒是知生意之道,不敢起码诈骗,所以我们一家子种的白菜都卖给了他。家里面粮食富余,夫妻二人就养了几只鸡,繁殖数量增多也吃不完,变卖换些布匹,收购活鸡的商人阴险狡诈,所以不把鸡卖给他,我们自己徒步二十里到街市上卖,哪知卖了经过大槐树看人出奇的多,又有强壮男丁争先报名又得银两,就多围观了回,哪知这一看,就看到这宿州城来了。哎早知如此也不贪这出脚之利呀。”

  “既来之则安之,吴老伯也不要过于悲伤,今后若有回归之日,既能认祖,也能有两处安生之所,岂不美哉。”

  “我与妻子都年迈四十,都是半身即将入土之人,这个年龄若再不能生一儿半女,谁给我们夫妻二人养老呀……”

  “吴老伯不用担心,四十多岁依然可以老来得子。”

  “我也希望天赐恩德,给我再添一儿半女,老朽死也有人送葬守孝了。”

  “吴老伯,不必担心,会有的。”

  说完厨师带着他的徒弟们拿着轮车推着三大锅粥,粥的香味老远就随风飘来,大家饥饿的肚子咕咕响,而灵敏的鼻子能吻到,这锅里的粥是加了白菜跟腊肉末的。

  “众相亲,不远千里而来,到宿州城管辖内安家”立根,喝了这碗粥,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这是宿州太守,他手高举着碗说了这些,然后把这碗粥喝得干干净净,把碗轻轻的放在木盆里面。这时粥还没有发到众百姓手里,百姓边排队边赞同他的说法,毕竟认同他的说法还有粥喝,反对或者倒彩,大伙都这样还可以捞点好处,若是没有人跟着倒彩,粥可能就变成牢里面顿顿干饼盐水汤了。民以食为天,此时谁都不可能跟专政机关装蒜。人群中一个人大声叫好,众百姓也跟着连声叫好。赵太守也是够意思,叫厨房多放了几碗米,所以今早的粥管够,平民百姓都至少喝了两碗,有的喝了三碗。

  官兵的粥是赵太守单独交代厨房另外做的,粥是纯的,但是咸菜,配菜众多,每官兵都有一个鸡蛋饼,官兵们对这种事习以为常。毕竟,

  战乱时期出生入死,而天下已定下来了,搞点特殊已经习以为常了,官兵们也不浪费这些特殊的待遇。

  喝完粥以后赵太守的家仆又从扛着一箱重重的镖箱往官兵的堆里走去。赵太守打开镖箱按照官兵的身份给他们发了二到五两的碎银子。

  “谢赵太守盛情款待,我等兄弟以后除了将军任听赵太守差遣。”

  “官兵兄弟长途跋涉,一路辛苦,今天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多多关照才是。”

  “一定一定……”

  刚分完银子,又有家仆拿来上等布匹给每个官兵按照等级均分给他们。

  此时年轻力壮的男子,正在准备考秀才教书的童生,把这事看在眼里。巴不得明天就找领军的混个步兵当当,准备考秀才的男子看着自己穿着寒酸的破裳,心里顿生了弃笔从戎的想法。

  站在人堆里未出嫁的姑娘,心中也想做个官夫人。而抱着女婴的夫妻,把不得女儿快快长大,让她们嫁一个官爷,自己在百姓中也不受欺负。而且串门子也有头有脸。

  大多数百姓一开始有这种想法,明知道这是靠权势得到的东西,但是权势是个好东西,做为普通的百姓,谁不想拥有呢?

  正在这种沉思中,家仆又带来麻布分发给百姓。

  “乡亲们,大家千里而来,必定需安家落户,有物遮羞。望百姓不嫌本官家里收入单薄,往众百姓收下。”

  “不要白不要,不能做衣服也能当御寒的辈子,虽然现在还只是到了夏天的时节,但是冬天寒冷的时候肯定有用。”

  百姓拿着手里的麻布,嫉妒之心自然生在心头,这跟坚定了他们跟官兵打交道的心。

  说完,赵瑞牵来几匹马,给自己留了匹,剩下的分给了几位带头官兵。

  马夫把鞭子递给了骑在马背上的官爷,然后鞠了个躬就回到马圈里取了些草放在盆里,让马把草吃完,再喂了些糟糠,不到一刻钟,马也吃完这少量的草和糟糠。

  “众百姓跟随我到城南分地。”

  得了一点恩惠的就卖乖的百姓就大呼“好……”

  其他百姓听了也大呼好。

  赵瑞拿起皮鞭“驾……”一声然后马往城南走去,骑马的官兵跟着他从后面走,其次是百姓,后面还有步兵哪着长矛在后面紧跟着。不过这回士兵不用拿长矛头指着百姓往前走了,稍微慢点,他都跟不上百姓的步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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