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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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起初只是一种地域观念,清代学者包世臣曾说:出吴淞口,迤南由浙及闽粤,皆为南洋,迤北通海山东,直隶及关东,皆为“北洋”。

后来,只要提及“北洋”,大家自然会想到,1912年—1928年中华民国前期袁世觊为首的北洋军阀占政局主导的北洋政府。

崇祯十七年(清顺治元年,1644年),清旗兵“从龙入关“,经历康、雍、乾的鼎盛之后,吏治逐渐腐败,国力开始衰落,陆续爆发民变。到嘉庆新政后,仍难以解决弊端。道光年间,买官售爵,营务废驰,社会凋敝。

鸦片战争之后,中国进入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社会混乱黑暗,地主兼并土地,农村经济受到严重破坏,多地纷纷起事,波及广影响深的有捻军叛乱、苗民回民造反,更有声势浩大的1851年洪秀全率农民起义金田,太平军一路挥师北上,逼近京津,京师震动,咸丰帝仓皇出逃承德避兵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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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旗兵与绿营:                                                八旗兵是满族入关前建立的,从旗民16岁以上男丁中按兵种挑补,逐发展为:亲军、骁骑、前锋、护军、步军五兵种,是满洲贵族的基本力量,曾经是平扫天下统一全国的主力。

八旗兵大部分集中在北京,称为“京营”,在各省的称为“驻防兵”,因长年怠于操练,昔日马上征天下的气概早已荡然无存,已朽不可用。

绿营兵是清入关后,为补八旗兵力不足,于顺治年间按照明代军制改编和新招募的汉人部队,用绿旗,故称为绿营或绿旗兵。

按标、协、营、汛编组,有马、步、水师等兵种。绿营在清朝统一全国的过程中发挥过重要作用,但因长年训练松弛,纪律涣散,早已溃不成军。在内交外患之际不堪一击,唯有曾国藩组织的湘军,李鸿章编练的淮军支撑局面。

湘军:                                                                咸丰三年(1853年)初,曾国藩奉命从湘乡到长沙办理团练,依明朝戚继光军制组织湘军。

湘军以营为单位。营500人,营辖四哨,哨辖八队,队设什长、正勇、伙勇十二或二十四名。

营兵另有直辖亲兵六队,每营设有长夫180名,担任运物杂役,减轻正兵体力负担而增强了战斗力。

湘军以募兵制代替绿营的世兵制,主要招募湘乡人。曾国藩办湘军的指导思想,摒斥行伍出身,物色“血性忠义”的儒生为各级将弁。

由曾国藩直接物色水陆各军将领,各将领利用宗族,师生,亲友,同乡各自物色所属“营官”,营官物色百长,百长物色什长,什长物色部卒,层层隶属如家兵,由“兵为国有”成了“兵为将有”。

但湘军军饷不由户部拨付,而是自筹,主要途径是捐纳,厘金。厘金制度是咸丰三年由江北大营帮办大臣雷以诚所创立,在各通码头设卡抽厘。

淮军:                                                                咸丰十一年(1861年),李鸿章到安徽举办团练。

同治元年(1862年),李鸿章按湘军营制改编,组成另一支地主武装,淮军。淮军是由国际资产阶级出钱,中国军阀、买办出人,是中国近代第一支买办化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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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制改革,编练新军刻不容缓,朝野上下一致认为:“治国之道,在于自强,而审时度势,则自强以练兵为要。”

北方“定武军”和南方“自强军”的编练是清末练新军之始。

定武军:                                                            光绪二十年(1894年)十二月,胡燏棻受命在山东,河南、口外、朝阳及京津附近招募兵勇开始试练定武军时,屯驻马厂。编新军3营,虽是规模小,但步、骑、炮、工俱全。得督军办批准,又扩充为10营5000人,步队3000人,炮队1000人,马队250人,工程队500人,实际人数为共4750人。

光绪二十一年九月初,定武军因马厂营房不敷应而移驻小站,开始了所谓“小站练兵”。

“小站”,是距天津东南70里的一个小镇———新农镇。

自强军:                                                            光绪二十一年十一月十二日(1895年12月27日),张之洞在南京上奏,准在南京创练一支照洋法的自强军。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正月,自强军开始招兵,二月,在南京成立。

自强军的营制饷章,设步队8营,每营250人,一营5哨,马队2营,每营180骑,一营分3哨,炮队2营,每营200人,一营分4哨,工程队1营,为100人。共13营,勇丁2860人。

自强军与湘、淮军有所不同,张之洞不在自己的故乡河北南皮招募士兵,不具有湘、淮军那种浓厚的乡土气。但士兵必须声明情愿效力十年,只准开革,不准辞退,凡城市油滑充营者一概不收。

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初,张之洞由两江总督调任湖广总督,自强军由新任两江总督刘坤一续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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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1859年9月16日-1916年6月6日),字慰亭,河南省项城人,被称为袁项城,出身大官僚地主世家。

自幼过继袁保庆为嗣子,少年时随嗣父先后到济南、南京等地读书。

同治十二年(1873年),随袁保恒(官至刑部侍郎)到北京,一面读书,一面帮其办事,谙熟了清末官场的虚伪与奸诈的作风。

1876年和1879年,袁世凯两次乡试都未考中,遂弃文就武,于1881年5月,至山东登州,投靠袁保庆的结拜兄弟吴长庆幕下,任“庆军”营务处会办。次年,朝鲜发生“壬午政变”,袁随军赴朝鲜,负责前敌营务处。

留朝期间,敌前冲锋奋勇坚毅,协助朝鲜训练新军并控制税务,粉碎了日本谋权朝鲜的企图,受到李鸿章的重视,光绪十一年(1885年)十月,李鸿章保举年仅26岁的袁世觊担任驻扎朝总理交涉通商事宜专员,办理中朝交涉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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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建陆军:                                                        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中日甲午战争失败,清廷朝野上下痛感绿营不可救药,防练军也不可靠,清政府不得不再一次从事军制改革,另练新军。

袁世觊投机逢迎,争献练兵之良策,把编写的练军文字遍向当朝显贵散发,博取“知兵”虚名,得到张之洞、刘坤一的力荐。

同时,督办军务处奕劻会同军机大臣李鸿章、翁同龢、荣禄等联名奏请变通兵制,保荐袁世凯编练新军。

所谓新军和八旗、绿营、练勇,湘军、淮军等旧军不同,新军完全照西方国家的营制编成,以洋人为教习,洋操为训练内容,使用洋枪洋炮。

光绪二十一年十一月初一日(1895年12月16日),新建陆军成立,袁世凯正式接练新军。

将原定武军步队3000人,炮队1000人,马队250人,工程队500人,共4750人进行扩编至7300人,续聘洋员至十余人,正式奠定了北洋军阀的基础。

编制:营制分为左翼、右翼(翼相当于旅),翼设统领二人管辖。统领下设分统一人,分统训步、炮、马队、工程各营。营设统带(相当于营长)一人,帮统一人,转辖约束。左翼步兵二营,炮兵一营;右翼步兵三营,骑兵一营,共七营,骑兵每营4队,炮兵3队。营下设队(相当于连),队下设哨,队设领官一人,哨设哨官或哨长(相当于排),哨下设棚,棚设正副头目(相当于班)。

计每营官弁46员,头目兵丁1008名,文案、委员各6员,正副医生各一员,书识12名,护勇96名,号兵24名,伙夫72名,长夫282名。最高处设“总统一人”,督全军,就是袁世凯。

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九月添募新兵2000人,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三月增编辎重兵一营。仿德国陆军建制。按镇、协、标、营、队排编成俱有步、骑、炮、工各兵种,有完整的后勤体制,附设有粮饷局、军械局、转运局、洋务局、军医局、教习处,是中国近代新式陆军的开端。

从1895年至1899年袁世凯在小站督练新军,是北洋军阀的胚胎时期,主要核心人物是北洋武备学堂的学生,如段祺瑞、王士珍、冯国璋。新建陆军又与湘、淮一脉相承,录用部分淮军将佐僚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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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战争的失败,使中国面临瓜分豆剖的危机,光绪皇帝赞同通过变法使国家强盛。二十四年(1898年)四月二十三日,光绪下诏,推行若干新政,史称“戊戌变法”。

袁世觊插足维新运动,又以叛变手段博得慈禧太后的赏识,导致变法者被杀害,而光绪被终身囚禁,慈禧重出主政。

戊戌政变以后,慈禧对荣禄与袁世觊酬功,荣禄被任命为军机大臣,补授裕禄为直隶总督,兼充办理通商事务北洋大臣。

袁世觊进一步投靠荣禄以谋更大的欲念,遂以驻直隶的毅、甘、武毅、新建陆军四军互不统属,不能联络一气为理由,建议合编为武卫军,由荣禄统领。

武卫军:                                                            武卫军分前、后、左、右、中五个军。

中军:招募八旗旗丁1万人,驻北京南郊南苑,荣禄兼领。

前军:直隶提督聂士成的武毅军,驻扎天津附近芦台,兼顾大沽、北塘、扼守北洋门户,约1.3万人。

后军:甘肃提督董福祥的甘军,多数为回民,约1万人,驻扎蓟州,担任通州一带防务。

左军:四川提督宋庆的毅军,有万人,驻扎山海关以内,以防东路。

右军:袁世凯的新建陆军编入“武卫右军”,7000人已由荣禄增募至万人,驻防小站,扼西南要道。

袁世凯的武卫右军是五支军队中最好的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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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山东地区爆发义和团运动,清政府任命袁世觊署理山东巡抚(次年1900年3月14日被实授),袁世凯率武卫右军自天津开往出东德州,主要任务是对山东义和团进行镇压。

同一年五月(1900年)八国联军侵占大沽,闯入华北,七月二十日,北京被八国联军侵占。清政府多次要袁世觊出兵增援,入京防卫,袁表面上稍作应付,又以训练不足兵力不够为借口压下,不愿他的新军赴京受联军和义和团夹攻而毁灭,相反又与各国领事相勾结。

荣禄的武卫军前、后、左、中四路几乎全部崩溃,军事上已起不了作用,惟有袁世凯武卫右军没有受损而得到发展。

袁世凯逢迎帝国主义的同时,并没有摈弃慈禧太后,对逃亡中的慈禧太后不断供应饷银,当慈禧从西安返回北京,袁派张勋带兵前往护驾,又派姜桂题去迎驾。

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三月初七日,武卫右军改编为“武卫右军先锋队”,设20营,步兵16营,骑兵2营,炮兵2营。

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李鸿章死去,袁世凯继李鸿章署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次年被实授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十月十一日(1901年11月21日),袁世凯离开山东赴新任,十七日(27日)在保定就职视事。

接着,清政府对他赏加太子少保宫衔,赏黄马褂和紫禁城内骑马,赏福寿字以示恩宠。

随后,清政府调自强军赴山东归袁世凯节制操练,后来,袁世凯在编练北洋陆军时将自强军编入北洋陆军第四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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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常备军:                                                    从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到三十年(1904年)袁世凯以武卫军为基础,在保定进行了“北洋常备军”的建设,开始军制改革。

袁世凯制定了《北洋练兵营制饷章》借鉴各国兵制制定,强调在军内另设常备军、续备军、后备军,同时成立粮饷局、军械局、军医局、军乐队等后勤机构。把部队主力,即常备军分为左右两镇,各镇由步兵33营、陆路炮队2营、过山炮队1营、马队4营、工程队1营、辎重队1营,计19120名人员组成。

常备军集训三年后回原籍加入续备军,在续备军服务三年后编入后备军,进而在后备军报务三年方可恢复平民身份。

光绪二十八年五月十六日(1902年6月21日),袁世凯在保定创立军政局,这是北洋军政大本营。

第二年(1903年)九月间,在保定和姚村开办两所陆军小学堂,每年招生100名。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在保定设立军官学堂,速成班一年半,深造班三年。宣统二年(1910年),军官学堂正名为陆军大学堂,迁往北京。入民国后在该校旧址另建陆军军官学校,即保定学校。保定学校从1912年10月正式开办到1923年9月结束历时11年,共招生9期。

光绪二十九年十月十六日(1903年12月4日),北京设立练兵处,练兵处的地位凌驾于兵部。第二年,清政府提出在全国扩编新军三十六镇 的庞大计划。

光绪三十二年九月二十日(1906年11月6日),清政府宣布中央官制改革,其中合兵部、练兵处、与太仆寺为一,设立陆军部,负责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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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北洋集团势力的扩张,对满洲皇室构成严重威胁,被满州亲贵煸动御史屡弹劾,光绪三十三年七月二十七日(1907年9月4日)袁世凯被免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内调为外务部尚书,军机大臣。

光绪二十四年十月二十一、二十二日(1908年11月14、15日)光绪皇帝、慈禧太后相继死去,年幼的溥仪继位,改元“宣统”,由其父,光绪的兄弟载沣摄政当权。

载沣因袁世觊出卖维新派,戊戌政变,光绪遭慈禧太后幽禁至死,痛恨极深。载沣摄政后立即解除袁世觊官职,袁回河南,遁居在彰德北门外洹上村养寿园。

1911年10月10日(清宣统三年八月十九日),武昌起义,辛亥革命爆发,南方各省相继宣告独立,北洋新军成为清政府唯一可抵抗的力量。10月14日,清政府起用袁世凯为湖广总督,督办剿抚事宜。

宣统三年九月十一日(1911年11 月11日),清廷授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大臣。

袁世觊故技重演,一面以武力镇压革命力量,另一面暗中与革命党人谈判,1911年12月17日始至翌年2月5日,与革命党南北议和共五次。

1911年12月25日,孙中山从海外归来,29日被南方十七省,选为中华民国第一任临时大总统,1912年1月1日,在南京宣布民国成立。

南方革命政府与袁世凯的代表达成协议,袁世凯服从共和、清帝退位,革命政府将推举他为临时大总统。

1912年2月12日,清室颁发了退位诏书,至此,统治中国268年的清王朝宣告结束。

孙中山尊守1912年2月15日,南京参议院正式选举袁世觊为临时大总统,3月10日在北京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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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北洋军阀史》、《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北洋军阀》、《新建陆军兵略录存》 、《袁世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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