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贫道杀生了

 这世间的一切残酷刑罚和实验,灵感大多来源于厨房吧,既要取它的真,又要了它的命。

上海的雨,下的有段时间了,别指望它停了会有好心情,内心的平静再无波涛。

走在菜市场,东挑西捡,从来不在乎价格。提一二食材,是厨房小生,抑或无聊艺术,总得冲动接触厨房。不为了讨好一个女人,诉求轻奢的生活品质。像写毛笔字一样,挥洒菜肴的创造,亦是修身养性的好选择。

第一次下厨,期待也无所顾忌。把几种食材放进一个盘子里,的确是省麻烦的好办法。例如,虾仁+鸡蛋+韭菜+辣椒,肉丝+鸡蛋+辣椒...荤素搭配,营养得宜,均衡。往后就是黑暗料理,例如玉米+排骨+蜜枣煲汤,被人说笑,自乐其中。

一边伪善,一边创造美味的荤菜,无可避免的要杀生。不经手的杀戮绝对是麻木不仁的慈善!麻烦摊主处理好泥鳅。为什么是处理?不是屠杀?几十条泥鳅从颈部被抹杀,肠子被抽出,僵僵的身体在短暂的时间风里抽搐,无力的生命感召真像死乞白赖的施舍,却丝毫感觉不到自尊的践踏,比人诚实。倘若人意识到了喘息的脆弱和价值的弱不禁风,更会谦卑和问好物介。大概在一个月前,夜跑看见一只发色鲜亮的猫咪横尸路中间,害怕又怜悯的矛盾心里迫使我用粗鄙的提拉姿势将其放在路边的野地,以免她受到更多的伤害,毕竟死者更让我们敬畏。所幸,马路的对面是一个寺庙,愿香火超度她。

人的思想真是没有边界,在每一种生灵的脑袋上砸开一个洞,美其名曰——脑洞大开。呜呼哀哉!“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对象终究是人,其外的都是生产资料。愚蠢的笔者,以为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是“物质”这个词,首次没有偏差的概全了生灵的构成结构,绝对平等。问题来了,像笔者这般胡思乱想的人,何以活到今日?哪来的勇气继续生活?对于无解的方程式,kiki一般写一个“解”字,撂笔观花,闲庭游风。

所有的影视剧中,宗教信仰者遇到死亡或伤害的事件,唯有感慨方能回应,例如“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阿门,愿主...”,这种例子繁不盛举。谁会过问,往者不可追,来者不可谏的灵魂方位?在第六空间吗?答案揭晓之前,暂且把自己放在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之间,哪一只脚移动半步都是不会错的。之前浅尝辄止的写过一篇关于命数的文章,对命数的兴趣缘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概一年级的时候,在朋友家的露天阳台玩游戏,头朝下摔在一楼,脑袋嵌着沙子,支撑起来拍拍屁股。如果不是一摊沙子,命休矣。至于到以后的独立思考后,都会以另一种视角观察身边的什物,也许不是阻碍,说不定是一种拯救。六年级,和小伙伴去山上冒险,跑过豺狼洞口,走人烟罕至的林道。当追着山鹰过一个山头几十秒后,身后的山头一声炸响,飞石在空中怒发冲冠,解体在茂密的山体。之后的时间里,再次经过时,心心念念的想再次邂逅山鹰,可惜再也没有出现!有些人的出现是早有安排的。

泥鳅在锅里再也没能翻身,我失望的看着锅里菜,兴奋的夹持着。原来怜悯之心。慈悲之心如此短暂。在那个时刻,我是偏离的初我?还是靠近了初我?不太敢使用弗洛伊德的“本我”,它的形容精确到人性的恐怖,在严严实实的捂时代,真怕接近真相,又孜孜不倦的求索,也许这正是生存的秘密所在。很抱歉,我杀生了!将它们的尸体放在油锅里炸,加水焖出黄色的汤。想想,这世间的一切残酷刑罚和实验,灵感大多来源于厨房吧,既要取它的真,又要了它的命。

对于人,有天堂和地狱的规格。对于人之外的生命,他们的死亡规格在哪里?

人类在无穷的物质创造的丰盈的同时,讽刺也与日俱增。倘若死亡规格是成立的,那么马革裹尸和金银棺冢有什么区别呢?灰撒河海和沉木土葬有什么区别呢?生前糟蹋,死后更是糟蹋。草原,在丘陵长大的人,对之认识有限,无非是书里和短暂的旅行。保留一份萨满教的神秘,一份天葬的敬重。一辆板车拉着棉被覆盖的尸体,推放在群狼群鹰之处,喂之。皮肉胫骨所剩极少,灵魂越发走远,干净,自由。这样的归属仪式养育了一个彪悍的民族。可惜在看了《狼腾图》之后,对汉族的印象不再滋生优越感,更不知从何而来。本是无知的孩童做起,并没有什么天生赋予的才能,若是有,那也是多余。

泥鳅早已在身体里消化,它们的尸骨在某处垃圾处理站。我既不感到羞耻,也不感到无力。“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一天生存的平衡被打破,我亦如此。一想到自己的结局,面对人生,为何不该坦然?

你可能感兴趣的:(施主,贫道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