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少女自杀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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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阴历三月十九,距离她的三月初四,已经过去十五天了。十五天的时间,足够满一轮月。

尽管是周末,微机课设实验还是要继续。没有考研人民忙着去信远楼上课的忙碌与焦急,玻琳还是得早早地起了床,甚至,比平时上课,还要更早些。醒的时候,双眼皮肿得厉害,眼皮间的距离比平时更宽。没有一天,比今天更加嗜睡,更加生无可恋。

一整天的时间都在实验室里泡着。军电这个男多女少的高校,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大把的雄性激素。唯一庆幸的是,运动会的时候,据说可以看到几乎全校的妹子,只因为有一个高校女生组成的健美操开场秀。最近几天,北操都是人潮涌动,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运动会筹备周。男多的高校也不是没有好处,比如说,实验的时候,四五个人一个队伍,你只需要和男生说:“组长,据说这种实验都是男生做,女生只要在旁边玩玩手机就好了的呦。”基本上,除了签到,就没有女生什么事。负责项目的时候,也是这样,女生呢,只要负责沟通鼓劲,再另加一个报告撰写就好了。

出实验室的时候,全天的倦怠都写在了脸上,连自己都不愿在镜子里多看自己一眼。不遮盖雀斑、不涂抹痘印的时候,大概连自己都瞧不上自己。

清明过后的暖阳把万物渲染地七彩斑斓,如今起了风,大概是明天要下雨的前奏。

她听见大风从实验室的窗里喷涌出来,愤怒地扣上了实验老师刚打开的铁门。吹着风,向窗外看了一眼,高高的树正喝着彩呢。只有低矮的灌木丛不说话,大概是前几天受了修剪的伤,如今只有乖巧地归于平静吧。

顺手将耳机的两只耳朵塞进自己的耳朵里,点开了王菲的空灵歌单。脚板压着方形条纹砖,就随着风把头发吹得散散地,全当它们是在欢呼雀跃,庆祝大风的胜利,战胜了恼人的燥阳。

礼仪广场上,有一条深蓝色条纹的巨型风筝,风筝是蓝黑条纹相间的,每一抹颜色,都那么浓稠,像是要从画布里跳出来,风筝的尾巴,有惊人的五六米长。风筝静静地趴在地上,有风的季节里,它并不能随风展翅,只能在干燥的地砖上苟延残喘。她离它越走越近。仔细看,原来风筝的细线,被一个不怎么高却很壮的男人牵扯着,旁边还有两个抱着两三岁孩子的年轻女人,都锁着眉头。举家踏青的好日子被大风筝扫了兴。

广场两侧有一些小园林,园林一点都不含蓄,敞对着马路,就种满了一排樱花。

今年的樱花,生的不是时候。刚开的时候,就下了一场大雨,活生生地把它们的颜色冲刷掉了一个度。等到天放晴,它们已经成了一张张褪色的旧手绢了。

现在的它们,又被大风侵扰,算了罢,今年春天,只好凄厉地告别了。这花期,两周都不到。

叠层的花瓣大面积地飘洒,玻琳刻意地走在树下,想听听花树会不会哭泣。

空气里,只有长尾巴的一只鹊飞到了高高的枝头,尖叫了一声,扑着翅膀就躲藏到别处了。风这么大,连鹊拍打翅膀的次数,都依稀可数。

她走过拐角,风愈发大了。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自己的衣服,嘴唇里却泯出了一点邪恶的笑。

看这樱花,终于和紫叶李一个下场了。

园林的小径里,铺满了一片一片的花瓣,轻压过她们,抬起脚,一些还会旋着转,跟着鞋反复。

如果风再大一些,再猛一些,再带上些大海的腥味,天空里再多一点色彩,不再是这种单调的深蓝加灰黑,而是多一些血染的红云,一块一块地烙印在天上。除此之外,能不能再多加一些背景音乐?不止是大风穿林打叶的声音,不仅是一只鹊的委婉独鸣,而是来些惊蛰的冲动与不屑——雷声夺耳的轰鸣。最好,还有闪电燃爆天空的炸裂,短短几秒内能量的瞬间迸发,那是生命的慨叹颂歌!就在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崖壁之上,纵身而跃,是什么感觉呢?会被闪电击中吗?会挂在峭壁上多事的树枝上吗?会掉进一片深蓝海洋里,点缀成一抹红色鲸鱼吗?还是……会和雷电暴雨融为一体?!真正意义上的拥抱大自然!

……

她站在四楼的阳台上往下看,悄悄垫着脚尖,默默地闭着眼,任由脑袋里天马行空的碰撞,直到最后巨大的火花从眼球里喷涌出来!

睁开眼,双手还扶着蓝色的栅栏,眼前的大风还是这么索然无味,还是在平淡地调戏着每一株生物。要是樱花树有四层楼高,趁着风大,卷着花瓣,坠落的血色会不会和粉色的花朵揉杂在一起呢?可这樱花树偏偏那么不争气!它只有两层楼都不到的高度,路人稍微伸一伸手,就可以够到它的花瓣!甚至它,还点头哈腰地把自己的花瓣低垂,都快侵犯到青绿色地砖了!

她企图的梦,被不争气的樱花搅碎。

她二十岁,想象未遂,自杀无果。

她的梦,毫无端倪,毫无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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