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在我的字典里,从没有吃回头草的经历,分手就是分手,不论谁提,绝不拖泥带水,即使对方如果死缠烂打,用尽招数,我都不会有任何的回头可能。我就是这样一个倔强又傻逼的人,有时候明知自己不舍得,咬牙切齿也放下,妈蛋,自己选择的路,疼到死也要h住自尊的走完。
现在想想那些狗屁自尊除了让你错过真心爱的人,根本没什么卵用。你那高冷的头颅昂的再高,就特么的较这个劲,图个毛呢?回家以后还不是哭成傻逼?
在这个话题上以前的我或许跟茶sir一个态度,吃屎都特么不吃回头草,但是如今看来,回头草要不要吃,关键得看你遇到的是什么草。
今天说说自己的故事。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 庾澄庆的情非得已在那年因为流星花园火了很长一段时间,如今偶尔去ktv,若有朋友唱起,我依然清晰的可以记得L弹起吉他时好看的手指,还有他在深夜的宿舍楼下为我唱起的清澈嗓音。
在我的回忆里我跟L的故事,让我倍感珍惜的不是那双温暖的手套,不是那只戴到掉色的戒指,也不是平安夜洒满蜡烛的学生会办公室,不是那只我们在街边一起买的龙猫,不是我们曾彼此为对方做过的所有一切,而是在那段时光里,我们曾炙热而纯粹的爱过。他在我的心里明亮又美好,是我青春里无法磨灭的记忆。
L是我学弟,大二那年,我因是舞蹈团团长,一不小心把他招募进了舞蹈团,成了我的团员。那时的我在学校里有些名气,虽然板寸二逼范儿,但抵不住青春无敌啊,加上一直颇有姿色,还是有不少追求者。那时的L有着所有女生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技能,当然他黑,也可以叫黑马王子,T球前卫永远都是进球最多的那个,篮球分分钟轻松灌篮,唱起歌来嗓音绝不输给张雨生,跳舞就不用说了,那会儿全学校的人只有他一个人会跳机械舞,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队男生帅的都有主了还是我自命清高,反正同届男生竟然没把我搞定,我在L层层机关设计下,成了他女朋友。
军校里不让谈恋爱,我们的恋爱谈的惊险又暗藏玄机,这些只有在军营里呆过的人才能真切感知。每天中午晚上下课各个区队方阵齐刷刷的往食堂吃饭的路上,两个方阵喊着口号相遇,我俩相视一笑都是甜蜜,我现在想,那时候被压制的荷尔蒙真是特么的无处安放,但那会儿却无比的享受着这种甜蜜又压抑的变态。是的,和大多数相爱的情侣一样,很多清新浪漫的桥段都曾上演,很多暗藏功和名的承诺曾信誓旦旦的存在过,当然,一样曾经存在的也有那些莫名的争吵,无奈的误会,还有可笑的分手。
我在某年的4月2日提了分手,原因其实很傻逼,但是那时我无比坚定,我觉得L已经不爱我了,因为后来每天下课后的课外活动他永远都在打球,我给他写了一封分手信,我还记得开头,意思说刻意避开4月1日,因为我要表达我的分手是坚定和认真的。我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说白了就是小女生找存在感,作一下而已。那个年纪的女生谁不作呢?当然,在这个分手之前,我们吵过无数次架,也冷战过多次,这些也是导火索。然后很快第二天L回信了,内容大体就是,“林鹿,我特么再也不想忍你了,你那个小姐脾气这个世界上也就我能忍的了你,你想好了分手以后不会再有人像我这么疼你,让着你。。。分就分,我正好解脱了。”
回信的那天正好是周五,看完我哭成狗,心想,我就知道,丫就是不爱我了,果然,我提分手,他立刻就同意了。他果然变心了。我哭着收拾东西,周末回了北京的家。那个周末过的无比痛苦,以泪洗面,闭上眼都是我俩甜蜜的画面,睁开眼全是他存在的影子,我在开头说过我不会回头草,既然自己提的分手,死也要坚持,可我真的难受啊,难受到全身无力,吃不下东西,走不了路,像死了一样,怎么他特么就不爱我了呢,我要不提分手,是不是永远都不知道他不爱我了。妈的,那时候的智商估计负的吧,跳不出来也消化不了,就这么折磨自己,两天没睡觉。
周日晚上回到学校,我在宿舍里躲在被窝里哭到深夜,累到睡着,第二天早上出操就有人来告诉我,L跟他们队的一个女生好了,还让我中午吃饭注意一下,他们会一起吃饭。这么狗血的剧情怎么能在我的世界里出现呢,我如此骄傲又倔强,我的男朋友竟然在我提出分手后第二天就找了个女朋友,而且还要在我眼皮子底下秀恩爱。当天我就请了病假,回家了。中午吃你妹的饭,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想见到L,这辈子我不会原谅L。我就这么发着毒誓在家呆了一周,备受折磨的日子想想心脏都会颤动的乱了节奏。你说我要面子也好,还是不敢面对也好,反正当时除了躲在家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再到学校的时候,我被告知他们分手了,因为L第二天就跟那个姑娘说是为了气我才这样的,据说那个姑娘在很多人面前大力扇了L一巴掌,这事儿算是翻篇。可我怎么可能翻篇,且不说当时这事儿无法判定真假,在我的世界里本来就没有回头草一说,何况还出了这种幺蛾子,论自尊,论颜面,论底线,论特么什么都不可能回去了。L开始找我,各种纠缠,希望能和好。甚至他搬出了救兵,他的妈妈,他的舅舅,他的奶奶,都来找我说情。而我坚硬的像块石头,百毒不侵,坚决不原谅。可是每晚我都哭醒,每天我都在不断的催眠自己,不原谅不原谅。
于是,我们就这么分了手。幼稚到傻逼的剧情,但是这特么就是赤果果的现实。很快,我要毕业了。毕业前那个暑假,我跟沓沓、娜娜准备考职称,那个夏天我们仨就住在沓沓固安的家安静的准备考试,考完试当天我们仨都很兴奋,跑出去唱歌,准备庆祝一下,我接到L的电话,因为我坚持不原谅他,我们已经有很久没有联系过,在嘈杂的KTV我接起了电话。
“喂,怎么了”
“大宝子,你猜我在哪儿,嘻嘻”
“我怎么知道你在哪儿,你有什么事,说”
“我在你的家乡,你不是暑假回家乡了吗?”
“什么?你在我家乡?你现在在哪儿”我急了。
“我拿着你给我的一张照片,后面是座桥,我就到处问,我觉得我应该找到了,想给你一个惊喜,嘻嘻,你现在到你家这个桥这里来找我呗。”
“你特么是傻逼吗?你去之前不会给我打电话嘛?我现在在固安!”
“。。。”
“你现在马上回北京,马上!”我在电话里喊了起来。
电话断了。
我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再打一样关机。我赶紧给我妈妈打电话,让我妈去找看看他还在不在那里。我妈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我太混蛋了,再怎样也得让人到家里来,怎么能这么处理这个事情呢。可是我妈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可是电话断了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第二天我接着打,通了,我刚想说话,听见L冷静又悲凉的语气,林鹿,你知道么,我第一次出北京,第一次坐这么久的火车,第一次在火车上被人敲诈,第一次为了一个女生如此不要尊严,就是因为我爱你,但是你呢,太狠心了,这次我也想明白了,我已经在回北京的路上,回去以后我特么就算是死也不会再跟你联系。
电话又断了。
之后,我给L的妈妈打电话,L妈妈跟我聊了很多,L妈妈真的是一个大气又坚强的女人,L爸爸在他大二那年因病去世,L妈妈独立撑起这个家,从来都是面带笑容,充满正能量,她偶然落寞时的伤感也很快掩藏起来,L妈妈说,我特别喜欢你,你性格好可爱又聪明,真想让你当我的儿媳妇,可是L幼稚,伤害到你,我也不能因为他是我儿子,而说服你原谅他,他对你是真心用全力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那时候我纠结又不安,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坚硬图什么,可是就觉得怎么能回去呢,我们真的可以回去么?回去了真的还能像以前那样么?
后来,我工作了。每个月都要出差,刚毕业那一年有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外面出差采访,而我们,也就真的没有再联系。
按日子算,应该是他快要毕业的时候,他给我打了电话,约我见面。其实那会儿我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可是我说出的话,却冷漠又无情。我说,见面就算了,有事电话说吧。
“我要去中软工作了,一个月四千,我们真的不能和好嘛,我觉得一个月四千能养得起你,我想照顾你,可以嘛”
“不行”
“你还没有原谅我”
“都过去了,我们也回不去了”
“你有男朋友了嘛”
“没有”
“那为什么不行”
你们知道么,其实我很想说行,很想说好,可是我就是像被下了咒语一样。
“别再找我了”
“林鹿,这一年我特么的尝试过跟各种姑娘在一起,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她们靠近我我就觉得恶心,怎么办”L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我也哭成了狗。“我们和好吧”就要被我脱口而出。可又被我生生的咽了下去。我想,也许那时候我心里想的是,我们已经错过,各自已经有了不同的生活轨迹,回去真的可以么,我不知道。。。也许就是因为自己的不确定,才会如此吧。谁特么又知道呢。
我换了手机号码,并且要求我们共同的朋友不要透露我的事情。我想既然回不去,就不要再纠缠下去,不打扰彼此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吧。
时间过的很快,我换了工作,交了男朋友,也失了恋,直到某年,上映了一部叫《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我跟同事一起看,从开场哭到结束。我想起了太多我们的曾经,那部电影唤醒了我内心最真实又丰满的感触,那时候我才真的明白,他在我内心是怎样的一个位置。
回到家,我开始找他的电话,问了第一个人就找到了。
“喂”
“大宝子,是你嘛”
“嗯”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号码都换了”
“你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忘记”
“噢,不好意思,我不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我今天看了部电影,想跟你说会话。。。”
“你结婚了嘛”
“还没”
我话音刚落,我清楚的听见他的声音在抖。
“你没结婚啊,可是他们怎么说你结婚了,我以为没办法再跟你在一起,我刚结婚5个月,你为什么不早点打给我。。。”
“你结婚了?很好啊,恭喜你”
“。。。我想跟你见个面,你方便嘛”
“好”我答应了。我想,我们应该有个好好的告别。
我们分手后有8年没有见过面,再见面的时候在我公司楼下的金湖茶餐厅,L已经略有发福,头发也已长长,但是还是那个样子,帅气阳光乐观,笑起来牙还是那么白。
他看见我,有点羞涩,你看起来还是那么好看,那么能干,你能见我真好。那天我特别忙,因为第二天一早公司的发布会活动现场就要搭建,全部门的人都在赶活动进度,我们匆匆吃了个午饭,聊了一些老朋友的家长里短,吃完午饭L坚持要等我下班后一起去看那部让我哭了稀里哗啦的《那些年》。
我们去看了。
在影院里,他抓着我的手,在黑暗中,我们俩都泪流满面,我能感受到他无声的抽搐。我们就这样紧紧的握着彼此的手,伴随着电影,我们曾经经历的一切像幻灯片一样从眼前闪过。
如果,在我幼稚又任性的年少时期不那么作,不用分手来试探,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L在幼稚又傻逼的成长期,不用极端的方式来刺激我,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或许,我不那么倔强和坚硬;
或许,我可以做到诚实的面对自己内心;
或许,我早点明白自尊在相爱面前应该适时靠边站;
或许结局真的会不一样吧。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没有如果,也没有或许。
自己选择的路,哭着笑着都要自己走完。
出了影院,我们站在路口很久没有说话。
许久,L过来抱了抱我。
我说,以后各自安好,希望你婚姻幸福。
L说,希望你早点找到你愿意让他照顾你的人。
嗯。
我上了自己的车,眼泪又下来了,我没有回头。
互道珍重,彼此不再打扰。
我想,这也许是我们最好的告别方式。
有些回头草,嚼起来不仅清新酣畅,而且回味良久;
有些回头草,吃完或许你再也跑不掉,就是一辈子。
有些感悟,只有自己经历过才懂。
有些回头草,只有在回头看的时候才知道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