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我的班

我的兄弟我的班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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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9点,完成任务后我们乘车返回营区,天冷,路黑,寂静。新兵战士们一个个都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只听得到平静的呼吸声。

“唱首歌暖暖身子吧。”十二班班长站了起来,打破了沉默,“今晚我们不唱军歌,唱流行歌曲。”十二班班长笑着脸继续说道。

“那就先让十一班唱一下他们的班歌吧。在一开始,预备唱。”

“在一开始,当初我还是,一个天真而又爱哭的孩子······奔跑吧,骄傲的少年,胜利的歌我要再唱一遍。”

《骄傲的少年》,是十一班的班歌;十一班,是我的班。

两个月前,他们一个个怀揣着绿色军营梦,从地方到部队,从学校到军营,接受冰与火的淬炼。那时候的他们,还只是个孩子,是个穿着军装的社会小青年,稚嫩的肌肤,娇小的身躯,和他们身上的军装相比,格格不入。

刚入营那会儿,分发被装、统计信息、填写档案、整日整日的整理军容风纪,忙到深夜总是常态。他们年轻的脸庞躺着汗水,年轻的身躯接受着考验,却乐此不疲,第二天依旧精神亢奋,像打了鸡血一样继续训练、工作。

作为班长,兵头将尾,基础一线带兵人,训练场上要严格标准、严肃认真;作风上要时刻严谨,恪守“两条红线”和“双四不”;生活中要关心体贴,无微不至,陪吃、陪睡、陪练,简称“三陪”先生,是班主任和家长的结合体。我就是一夜之间多了八个“儿子”,喜当爹。

“班长,我衣服找不到了”,“班长,我要上厕所但是没纸了”,“班长,我想家了”,“班长,这个东西怎么放”,“班长,我被子还是不会叠”,“班长,衣服要怎么洗”·······这些是他们刚来时问我最多的问题,我心里充满无奈,却也一一耐心解答。

“你会不会拖地啊”,“指甲不能留白,再剪”,“水杯放到位了吗”,“地还没扫干净,用抹布抹”·······这些是他们刚来时我说的最多的话。

到目前,他们已经接受两个月多训练,熬过了最艰苦、最枯燥的生活,两个月的时间和人的一辈子相比也许算不上什么,但在新兵营的两个月却是他们脱胎换骨、凤凰涅槃的时刻。

新兵期间让我久久无法释怀的事是副班长病退回家,当时留下的眼泪都是真的。

由于身体原因,副班长不能继续留在部队服役,没能等到授衔的那一刻。尽管我们只在一起训练了两个月,但大家的感情很深厚,这种情感的牵绊没有经历过的人真的不会懂。根据上级指示精神,消息要封锁,避免扰乱军心。前一天晚上,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我让他们买了零食,开个小小的茶话会,大家坐在一起聊得很开心,还时不时说下连后的情况,以及新兵连结束后如何如何庆祝,我坐在一边,只顾自己嗑瓜子,没有理会他们,不知道是太压抑,还是太难过,我突然说了一句:“副班长明天……”话说到一半我就哽咽了,眼泪开始往外流,大家明白的我的意思也开始偷偷抹眼泪。那场景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我转身开门离去,想给他们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那天晚上,我们坐在一张床上,聊了很久很久……

悲伤并没能改变什么,离别总是要来。第二天我给他拎包,就像第一天接他来时一样,两个人并排走着,谁都没有多说话,生怕情绪太多会控制不住。简单的拥抱送别,“走吧,以后常联系。”“班长再见。”说罢,他朝我敬礼,这是他最后给我的敬礼,也许也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敬礼。下一次不知道会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们再聚。

生活还在继续,日子照常进行,送别了一个战友,接下来的日子我会更加珍惜。

某次战术训练,第一次摸枪的小战士们异常激动。10米低姿、10米侧姿、10米高姿、15米屈身前进,30秒及格。第一次测试及格的只有一两个。我拿着枪,给他们示范,并且就怎么爬快,什么时机换姿势等进行了详细解答。然后让他们两人一组开始进行加强训练,有几个爬的慢,我索性直接跟在后面连踢带踹,嘴里还不停的训斥着。那天让他们不间断整整爬了一个半小时,膝盖磕肿了,手上都是口子。我很心疼,但我只能看着、忍着,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我知道这是他们成长的一部分,也是他们要成为一名合格军人的必经之路。后两节课的队列训练,天开始下雨,我故意挑积水多的地方让他们进行爬战术训练,无一幸免。我想我带的兵就是要让他们走走我曾经走过的路。突然排头打了报告,我以为他要打退堂鼓,结果他却说:这才是我想要的军旅生活!我很欣慰,不愧是我的班,我的兄弟。

还有他们的授衔日、第一次打紧急集合、第一次重装出动……他们每天都在睡不饱觉,计时吃饭、入厕的紧张生活中煎熬着。可是这些最痛苦煎熬的日子一定会成为他们这辈子最最珍贵的回忆。

新兵训练进入尾声,昨天我们已经进行完了队列考核、体能考核、战术考核,只剩下最后的野营拉练,徒步行军。不过新兵营还没结束,十一班还没解散,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一起的时间只剩下半个月,以后的日子,靠你们自己去开拓。

“不要问我走了多远,路在前方。”这句话送给我的兄弟们,与你们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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