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换我追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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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个故事有多长,但我能确定的是,这个故事没有后续。

1、初一的学霸和学渣

老师更新座次那天,北遥哭了。下课后,她一路小跑着去追老师:“我不想跟袁景坐。”

“跟谁坐都一样,老师这么安排。也是想让你带带袁景。作为我们班的尖子生,帮扶成绩不好的同学也是你的责任嘛,对不对?”

北遥倔强地盯着老师:“我就是不想跟袁景坐!”

老师也有些愠色,“你上次考试退步那么多,这么安排也是给你提个醒,下次进步了再说。”老师拿着书进了隔壁教室,北遥在走廊站了好久,直到上课铃响,她才狠狠地擦掉眼泪,低着头进了教室,后面那节课,无论老师说什么,北遥都没搭过话。

北遥不喜欢袁景,不仅因为她当班长时,袁景常常不配合她工作,还因为他烂泥扶不上墙的学习态度,外加性格孤僻。

北遥她多骄傲啊,成绩好,人缘好,还是协助老师工作的一把好手。老师重视她,同学围着她转,凭什么袁景可以无视她?她看不起他,作为一个学生,一天到晚不学习,考试倒数,他有什么资格待在这个全校最好的班里?

北遥心里憋着气,和袁景隔三差五地发生小摩擦。

他说:“你胳膊别超我桌子啊。”北遥正认真写作业,胳膊被猛得一推,作业本上一张纸被划得起了皱。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往边儿上挪了挪。

他说:“你脚别踩我桌子。”不等她放下脚,他便一脚踢过去。

他还说:“你能不能把黑板擦干净点啊,上边儿有那么多字迹,你看不见吗?”北遥忍无可忍,一甩手,黑板擦直直地向最后一排飞去,桌子上留下一层白灰。北遥甩着高高的马尾,趾高气扬地准备坐下,凳子却被瞬间抽走。她从地上起来,眼睛能喷出火,但最终什么也没说。那节课,北遥始终侧着身子,袁景看不见她的脸。

初一下半学期时,袁景仿佛良心发现,不再故意找茬,偶尔还一声不吭地帮北遥打扫卫生、倒垃圾。只不过和平日子没过几天,老师就重新调了座位。

北遥还是那个优秀的北遥,袁景还是那个孤僻的袁景。

2、初三的脸红和羞耻

初中生懵懵懂懂,不知道什么叫爱,但热衷于八卦谁喜欢谁。关于袁景喜欢北遥这一传闻,从初一下半学期开始到初三就没断过。北遥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挺满足的,女孩子虚荣心作祟,那时候,有人喜欢自己似乎是很有面子的事儿。

北遥私下里问袁景为什么那么不爱学习,袁景说因为座位太靠后,没人管自己。于是她跑去跟老师反映情况,以为就此能改变他。老师毫不犹豫地把袁景换成了她同桌,教室第二排。

如果时光能剪辑成电影,这段日子一定要慢镜头回放。她侧头看他盖着薄如蝉翼的阳光的侧脸,他抬头看她在黑板抄写时的娉婷清瘦的背影。她悄悄掩起脸上的红霞,他偷偷藏起画着她的画。有个词叫情窦初开,大概是形容青春刚刚好。

不过还有个词叫好景不长。

那个年纪,感情多一分是逾距,少一分是无知,有人选择深埋心底,也有人选择表达。北遥选择前者,而袁景选了后者。如果他没有在那个停电的晚上从背后抱过北遥,如果他没有在她耳边悄声说“我喜欢你”,如果同学们没有起哄,如果北遥自尊心没有那么强……只是没有如果。当她哭着跑出去那一瞬间,他们之间的故事注定告一段落。

北遥蹲在楼梯拐角处哭得喘不过气,她觉得受了屈辱,觉得袁景冒犯了她,还被同学们看了笑话。她那么骄傲,清高,好像一下子被袁景全毁了。

从那天起,一直到高二,北遥都没再开口跟袁景说过任何话。

3、高二的重逢和初吻

中考过后,袁景辍学,北遥毫无悬念地上了市重点。她到底还是没能成为他的救世主。

初中班主任组织同学聚会,时隔两年,再次见面,北遥抑制住有些颤抖的声音,小声说了句好久不见。在班主任的怂恿下,同学们都或多或少地喝了些酒。

北遥从卫生间出来,抬头正好撞见袁景的眼睛。她朝他笑了笑,一步还未跨出,就被袁景的吻堵了回去。北遥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用力推开他,踉踉跄跄地出了饭店大门。

袁景追出来时,北遥正坐在长椅上,抱着膝,脸深埋在双臂间,有些瘦弱的肩膀不时抽动。

袁景小心翼翼地坐在她身边,叹了口气,“我很想你。”北遥依然在抽泣。

“嫁给我好不好,北遥,这辈子我非你不娶。”

“你总是这样,”北遥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伤的兔子,“看见我哭你很开心是不是?你从来都不知道我需要什么。”

袁景伸手想抱她,犹豫了一下,在她灼灼的目光中又放弃了。

“你想上学就上,没钱告诉我我打给你,等哪天想要家了就回来,我会一直等你。”

时隔多年,北遥依然记得袁景说这些话时,眼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情愫,也正是因为他的感情太深太重,那个年纪的北遥承受不起,所以她才一直逃避。

后来怎么断了联系呢?

好像是因为某个深夜,袁景给北遥打电话,刚说完“我好想你”便醉得不省人事。北遥有些心疼,想着他一个人在外地打工受苦,醉了也没人照顾。正要挂断,电话里传来女声:“你就是北遥吧?”

那天,北遥躲在被子里哭得枕巾湿透,捂着胸口删除了所有联系方式。

女生说:“不管袁景以前有多喜欢你,他现在是躺在我怀里。你要真像他说得那么好,早就该自己滚了。他生病、受伤是我在照顾,孤单了是我陪他,喝醉了也是我,而你呢?你什么都做不了,可就算他躺在我身边,却还是叫你的名字,凭什么?”

4、大二的祝福和再见

这一晃,又是三年。

袁景结婚的消息是同学的同学传出来的,那天是2017年1月1日。同学小心翼翼地问:“初中、高中那会儿,你虽然不说,但我看得出来,现在后悔吗?”

北遥哈哈大笑:“年轻的时候谁懂感情啊,从初一他抽走凳子把我弄哭开始,我们俩这辈子都没可能。”

北遥握着手机,死死地咬着嘴唇,她拉起被子盖过头,眼泪成串成串地往下掉。

封藏许久的记忆被眼泪冲出来,带着初一那年雨季微凉的湿气。袁景说,你看星星,那颗最亮的是你,旁边最暗的是我。她那时生气拦腰撕成两半的习题册,被他捡起来,一页一页对齐粘好。就是那时候,北遥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忽然动了一下,骄傲的眼睛里揉进了别的东西。

她给他发短信,输入的是袁景三年前用的号码。

“谢谢你,贯穿我青春里最好的八年时光。这一次先说再见,如果有下一次,换我追你好不好?”

袁景点了短信全部删除,把手机放回原处。他起身抱着新娘,眼睛里升腾起水雾,声音有些哽咽,他说:“瑶瑶,你真美。”


文:权当欢喜

讲故事也讲道理,说理想也说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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