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讲坛》大家都很熟悉,是中央电视台一档非常著名的讲座式栏目。这里曾邀请过易中天、阎崇年、于丹、王立群等一大批著名学者,给百姓普及历史文化知识,引发了全国性的收视热潮!
7月26日,《百家讲坛》的主讲嘉宾是:浙江省语文特级教师、杭州师范大学教授王崧舟。
王老师主讲的是:《爱上语文》。
这档著名栏目开播19年来,这是第一次邀请一位语文老师来讲语文!
目前,《爱上语文》已经播出三期!今天,中教君为大家带来了新鲜出炉的王老师前三期的视频!话不多说,快来看看吧!
百家讲坛系列节目《爱上语文》
第一集《语文中的文化美》
语文太重要了!
语文的重要性无论怎么说都不为过。
第一,对广大中小学学生来说,语文是学好其它各门学科的基础,是基础的基础,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第二,对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语文是我们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交际工具,没有语文,我们可能寸步难行;
第三,对我们这个民族来说,语文是三千年中华文化最重要的载体,而语文本身又是三千年中华文化最重要的结晶;
第四,对每个中国人来说,语文是我们的母语,是每个中国人的精神家园。
无论怎么说,我们都没有理由不爱语文。
在我们的语文中,最中国、最有文化含量的当然是流传千年的经典;在流传千年的经典中,最美丽、最有魅力的当然是中国古典诗词。他们就是我们语文皇冠上最璀璨的明珠。
中国古典诗词究竟应该怎么去读呢?为什么我们读了那么多诗词还是没有文化呢?又有哪些古典诗词可能一直被我们误读着而我们却浑然不觉?为什么魅力无穷的古典诗词在我们读来却索然无味?我们读古典诗词只是为了读古典诗词吗、最终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让我们一起带着这样的思考和期待,爱上诗词、爱上经典、爱上语文、爱上中国文化。
每一个中国人都要学语文。从小学到中学,每一个中国人至少要学十二年的语文。如果按照课时来算,每一个中国人学语文的时间一般都不会少于2500个课时。
不得不说,在中小学的所有学科中,语文占的时间一定是最多的,我们学语文花的时间也一定是最多的。
但是,占了最多的课时,花了最多的精力,我们的语文又学得如何呢?
早在1978年,语文教育大家吕叔湘先生就指出:“十年时间,2700多课时,用来学本国语文,却是大多数不过关,岂非咄咄怪事!”
吕先生所讲的这件咄咄怪事,究竟该如何破解呢?现在,我们用十二年时间,2500多课时,学本国语文,怎样才能让大多数过关呢?不仅能让大多数过关,而且能不能让更多的人爱上语文呢?
我们从一首家喻户晓的古诗说起。
这首古诗就在统编本小学语文第一册,统编本是目前全国唯一通用的语文书。也就是说,你只要读过小学一年级,你就一定知道这首古诗:
画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
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很多人以为这首古诗的作者是唐朝的王维。这是因为,苏轼曾经这样评价过王维的诗与画,他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这首诗,无论从内容还是从风格的角度看,似乎都应该出自王维之手。
很多人以为这首古诗的内容就是在写一幅画。你看,诗的题目就叫《画》;你看,诗的内容,如果第一句“远看山有色”还不太明显;那么,第二句,“近听水无声”,就有画的味道了;到了三、四两句,“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写画的意图就非常明显了。
其实,我们全搞错了!
那么,我们应该如何读懂一首诗?当孩子们对于诗歌产生疑问,老师又该如何正确引导呢?
点击下方视频即可收看《爱上语文》第一集《语文中的文化美》。
百家讲坛系列节目《爱上语文》
第二集《诗歌中的人与情》
有一年,我给学生上古诗《枫桥夜泊》,这是唐朝诗人张继的代表作。张继流传下来的作品很少,总共不到50首吧。在星光灿烂的唐代诗人中,张继既算不上大家,恐怕也算不上名家。但正是《枫桥夜泊》这首千年绝唱,让我们知道了张继,知道了枫桥,知道了寒山寺的千年钟声。
张继的《枫桥夜泊》是这样写的: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我上课讲完这首诗,现场听课的一位语文老师向我提问,说我教这首诗有两个地方教错了。哪两个地方教错了呢?
第一,“江枫”教错了。他说,“江枫”不是江边的枫树,“江枫”是苏州段运河上两座桥的合称,一座叫“江村桥”,一座就是“枫桥”,合称“江枫”。他特别强调,现在去寒山寺景区,还能见到这两座既精致又古朴的石拱桥。
第二,“愁眠”也教错了。“愁眠”不是写人的,因愁失眠的人,不是的。“愁眠”是写山的,对着寒山寺不远处,就有一座山,叫“愁眠山”,又叫“孤山”,这座山现在也还在呢。
我说,您说的这两点我都知道。这就是最近几年对《枫桥夜泊》提出的所谓新解吧。如果,把这首诗当做地理课、考古课来上,也许,我就照着您刚才讲的这个意思上了。但是,不好意思,我现在上的是诗,是古诗,是中国古诗,是流传千年的中国古诗,那我一定不能这么上。
照您这么上,不知会有多少美丽的古诗因为“科学考据”之名而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比如杜牧的《江南春》,第一句就漏洞百出了,“千里莺啼绿映红”。千里莺啼,您怎么听得到?难不成您长了一对传说中的“顺风耳”?千里绿映红,您怎么看得见?难不成您还长了一双神话中的“千里眼”?
明朝一个叫杨慎的人,就是《三国演义》开篇引用那首《临江仙》词的作者: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写《临江仙》的杨慎就觉得“千里”不对,应该是“十里”才说得通。好吧,就算是“十里”,我看也悬。十里之外,莺啼声声,您听得到吗?方圆十里,桃红柳绿,您看得见吗?如果照着这种“科学考据”的思路继续分析下去,“十里”还不行,顶多“三里”,前提是诗人自己还不能是那种老眼昏花、又聋又哑的人。
于是,《江南春》第一句就得改写成——“三里莺啼绿映红”。请问,这还算是诗吗?倒可以算是科学考察笔记,又严谨又仔细。
再比如,孟浩然的《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既然自己都说春夜酣睡、不觉天晓了,你咋能听到鸟鸣声声呢?莫不是自己在梦中相闻?
所以,照这样科学考据似地剖析下去,这首诗同样漏洞百出。如果要说得通,那么,“眠”应该是“不眠”,“不觉”应该是“觉”。因为,不眠才能觉,觉才能闻啼鸟,觉才能知风雨,觉才能感花落。而且,这个春夜还得从头到尾不能睡觉。完了,孟浩然为了写出这首诗,得熬上一个通宵才行。
对此,作家刘金发出这样的感慨:
这样的“新解”,把一字一词都落实到具体事物上,结果就会使诗的意境全失,兴味索然。这样的考证、新解,即使不是牵强附会,也是以牺牲诗的艺术为代价的。
我觉得关键还不在这里。那在哪里呢?这样的新解,人不见了,人没有了。人没有了,要诗还有何用?人不见了,诗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回到《枫桥夜泊》。
“江枫”如何解呢?虽说“诗无达诂”,但毕竟还是“多元有界”。这个界,就是“以诗解诗”。
什么叫做“以诗解诗”?古典诗词中“枫”这个意象承载着怎样的情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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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讲坛系列节目《爱上语文》
第三集《读诗中的“厚”与“薄”》
经常有人问我,读诗词到底有没有具体的方法。我只能说:读诗有法,但无定法。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我说说自己是怎么读诗的吧。比如,清朝有一位大诗人叫纳兰性德,他写过一首词,叫《长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词很短,不算词牌和标点,总共才36个字。词很浅显,真正的生字就是一个——“聒”,“聒碎”的“聒”,声音嘈杂的意思。你看这个字的字形,就很有意思,左边耳朵右边舌头,一个劲儿地在耳边嚼舌头,能不吵能不烦吗?而真正的新词也就是一个——“榆关”,榆关就是山海关。其它所有的字眼儿,一看就懂,一读就通,感觉真没什么好读的。
那么,这样一首貌似简单浅显的词,我是怎么读的呢?
首先,把《长相思》这首词读厚。
接着,把《长相思》这首词读薄。
最后,把《长相思》这首词读活。
读厚是基础,读薄是关键,读活是最终目的。
我们先说把这首词读厚。
如果,你只是傻傻地盯着这首词读,“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行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我看,读上一万遍可能都不会有多少感觉。而且,可能会越读越找不到感觉,最后的感觉是什么呢?没有感觉。
有人说,不对呀,你们语文老师不是常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吗?那我盯着这首词,专心致志、聚精会神、心无旁骛、全神贯注地读上一万遍,其义不就都自见了吗?
我说,您要是这么机械地理解“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我也就无话可说了,要不,您试试?一万遍!
这个“书读百遍”大有讲究、大有门道、大有奥妙。它不仅是个数量上的问题,还是一个层次上的问题,更是一个质量上的问题。
就层次来讲,书读百遍的第一个层次,就是把书读厚。
我们现在读《长相思》,不能局限在《长相思》的字面本身,以为读《长相思》就是读这36个字,再也没有其它可读的了。这是典型的画地为牢、作茧自缚。所谓读厚,就是要把这首词生发开去、拓展开去、扩充开去、链接开去。比如——
你可以读一读人家是怎么读《长相思》的;
你可以读一读纳兰性德还写过哪些词;
你可以读一读其它诗人写的词牌都是《长相思》的词;
你可以读一读纳兰性德的生平故事;
你可以读一读写故园写乡愁的各种诗词;
……
这样读,有点像滚雪球。这个球心就是纳兰性德的这首《长相思》,然后,你在“书的雪地”上滚啊滚,这个雪球就越滚越大、越滚越厚。
人家怎么读《长相思》呢,我找来这一篇细细地读:
“山一程,水一程”,一种含而不露的循环句式,形成“行行复行行”的远离动作,动作的方向是榆关,与“故园”遥遥相对,随着行程的越来越远,造成空间上的巨大张力,产生对“故园”的依恋、渴望。“夜深千丈灯”,夜色深沉,千帐灯燃,然而这不是熟悉的家园的夜晚,怎能不惹起作者强烈的思归之情?
他这样读,用的显然是对比的思维策略。拿榆关跟故园对比,空间上的张力就出现了;拿征途的夜晚跟家园的夜晚对比,情感上的张力就出现了。这样读,带给我们的启发就比较大。那么,他会不会继续使用对比的思维策略解读《长相思》的下片呢?我们不妨接着看: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作者多么希望能在梦中返回故园,但是帐外风雪交加的呼啸声使他难以入睡,这小小的愿望也无法实现。辗转反侧的他怎能不埋怨这聒耳的风雪声呢?“故园无此声”,故园有什么声呢?是母亲的亲切嘱托,还是妻子的浅笑低语,或者……
果然,他使用的策略还是对比。这一次,是拿征途的风雪声跟故园的无此声进行对比。征途的风雪声是确定的,而故园的无此声则有着巨大的想象空间,但这个空间又是有一定边界的,那就是没有这样聒噪的风雪声。显然,这里讲的声音绝非一般意义上自然的声音,而是饱含着亲情、爱情、友情的声音。读了这篇解读《长相思》的文字,你的思维就慢慢地开阔起来,这就是一种读厚的表现。
要读厚,光这么看一篇,无论是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是远远不够的。
我们再来看一篇:
词以“山一程,水一程”六字叠韵发端,是此调正体,而全用口语组织,予人自然奔放之感,为下文“夜深千帐灯”五字拓开地步。此五字粗看亦寻常,细味之则朴素中兼有气象万千,为他人累千百字所刻画不到。所以王国维《人间词话》对此深致推奖云:“‘明月照积雪’、‘大江流日夜’、‘中天悬明月’、‘长河落日圆’,此种境界,可谓千古壮观。求之于词,唯纳兰容若塞上之作,如《长相思》之‘夜深千帐灯’、《如梦令》之‘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差近之。”体味甚是,也足见纳兰此句之地位。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的开篇这样说:“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我们发现,这一篇的解读就是按照王国维的核心理念来的。他既从境界这个大处着眼,说《长相思》给人一种自然奔放之感;又从名句这个小处入手,挑出“夜深千帐灯”,细细品味,深致推奖。这种读法,显得很古典,又很经典。他接着说:
下片作者情绪陡转。在“千帐灯”下,词人倾听着一更又一更的风雪之声,不禁想起“故园”,唤起“乡心”,从而辗转难寐了。此数句字面亦寻常,意思却很不一般。所谓“天涯行役苦”,大家都容易理解,可是纳兰现在乃是扈从皇帝“巡幸”途中,本该踌躇满志、意气风发才是。他却偏偏作此小儿女态,恋起家来!其深心视此等荣耀为何如即可想见矣。按其底里,真正是“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孟子说:“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我们发现,对于《长相思》下片的解读,作者就是照着孟子的“知人论世、以意逆志”的理论来的。你看,联系纳兰性德的生平境况,矛盾就暴露出来了。你明明应该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呀,现在却偏偏说“聒碎乡心梦不成”,给人一种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就要知其人了。而我发现,自己对纳兰性德这个人的了解远远不够。于是,我产生了一种新的阅读期待,这也是一种读厚的表现。
非常有趣的是,在读厚的过程中,我还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解读,有的解读甚至跟前面的还有矛盾。
我们参考他人的诗词解读时,如果遇到不同的、甚至对立的观点,我们该怎么办呢?
点击下方视频即可收看《爱上语文》第三集《读诗中的“厚”与“薄”》。
为什么是《爱上语文》?
如何爱上语文?
王崧舟老师又是如何理解这一主题的呢?
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总编导李伟宏老师是选题策划的灵魂人物。
第一次构思选题时,我定位在“被误读的语文”上,李老师说,这个角度有新意,但容易引发争议;
我调整为“语文的魅力”,李老师说,讲魅力固然充满正能量,但似乎又少了一点冲击力;
我又改为“揭秘语文”,李老师说,揭秘倒是能夺人眼球,但难免有故弄玄虚的嫌疑;
我重新定位成“语文的文化品格”,李老师说,从文化的角度讲语文,跟“百家”的栏目宗旨相吻合,也跟整个时代大潮相呼应,但会不会有点学究气?
在北京面谈,李老师说,我们这个选题的定位,是不是应该考虑三个维度:
第一,要有让人亲近的温度;
第二,要有超越学科的高度;
第三,要有扎根文化的厚度。
李老师最后建议,是否将选题定位为“爱上语文”。正是这个定位,奠定了我的创作基调,锚定了我的思考重心,确定了我的研究主线,厘定了我的搜索范围。
爱上语文,应该是“超越学生”的语文。不光要让现在的学生爱上语文,也要让曾经的学生爱上语文,对象不能囿于在校学生,应该是全社会的,要让全社会都来重视语文,促进公民语文素养的提升。
爱上语文,应该是“超越学校”的语文。学校的语文,常常跟刷题、跟考试连在一起,某种程度上切断了语文跟生命之间的联结。这档节目,就要让广大观众重新看见语文背后的人,让语文丰盈精神、启迪智慧、净化心灵、成全生命。
爱上语文,应该是“超越学科”的语文。语文,不只是教科书上的语文,也不只是课堂上的语文。生活的外延有多宽,语文的外延就有多宽;文化的内涵有多深,语文的内涵就有多深。这档节目,应该反映大语文、全语文的传统精髓和时代精神。
在《爱上语文》不断深入的过程中,
王崧舟老师,遇到了哪些难题?
如何克服这些难题呢?
从中又得出了哪些关于语文的感悟呢?
王崧舟老师这样说——
循着这一定位,我如履薄冰、却又如有神助地开始了痛并快乐着的创作之旅。我先后完成了:
第一集:学语文就是学文化;
第二集:看不见人怎么看得见语文;
第三集:书读百遍真能其义自见吗;
第四集:这样学语文才有味道;
第五集:学语文就是精神返乡;
第六集:学语文需要转化密码;
第七集:推敲语文就是推敲思想;
第八集:未经思辨的语文毫无价值;
第九集:用“三只眼睛”看语文;
第十集:学语文就是学做人;
第十一集:像苏轼那样用语文成全自己;
第十二集:语文学习的三重境界。
随着创作的不断深入,压力渐渐舒缓,自己的内心愈来愈宁静、愈来愈澄明。
在创作“推敲语文就是推敲思想”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不要在推敲的结论上纠缠,那样用力,无异于作茧自缚;要在推敲本身上推敲,要不断敲碎推敲,那样用心,才是思考的胜境。
于是,这一讲的思路变得豁然开朗:敲碎韩愈的结论——敲碎朱光潜的结论——敲碎推翻韩愈的结论——敲碎推翻朱光潜的结论。最终留给观众的,不是结论,而是一条伏延千年的思想轨迹。沿着这条轨迹,观众自己将会踏上一条推敲语文的康庄大道。
《爱上语文》的创作,让我又一次遇见了一个新的自己。
我清醒地意识到,一旦看清焦虑和恐惧不过是一个能量紧缩的自己,那个纯净、空明的觉知才是更真实的自己,那么,所有的挑战和压力,就能马上转化为能量紧缩的自己与纯净空明的自己的对话。创作的激情和灵感,都会像深潜地下的泉水一样汩汩溢出。仿佛不是自己在创作,而是一个更高的智慧在替你思考、替你想象、替你完成一个又一个看似不可能的精彩讲述。
“学语文就是学做人”,是自己创作进程中最具挑战性的话题。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抬高道德、消解语文,沦为一种伪圣化的道德说教,为观众所不齿。我的创作一度陷入僵局,焦虑又一次开始在全身蔓延。
转变的契机,来自平心静气的阅读。
我跟自己说,先停一停,先接受这个僵局,然后放下它,去读书,带着一种空明的觉知去读书。我没有做过精确统计,约摸估算,创作1万字左右的一集讲稿,至少需要100万字左右的阅读量的支撑。正是心无旁骛、聚精会神地高密度、大容量的阅读,将我导向了思接千载、视通万里的语文天地。
僵局不攻自破,有个声音在提醒我:语文就是语文,语文不是语文,语文还是语文。
刹那间,我有一种周身经络被突然打通的感觉。郑板桥的《竹石》诗,自动呈现出三个层次:
第一层次,见竹是竹;
第二层次,移情于竹;
第三层次,人与竹化。
我紧紧抓住板桥笔下“竹”这个意象,从竹的特征讲到人的品格,从人的品格讲到文化的品格,最终达致“心与物化、天人合一”的境界。整个讲述,没有一点道德说教的色彩,但是,做一个什么样的人、怎样做人,却润物无声一般渗透在每一个层次的讲述中。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那个更高的智慧不是神,就是我自己。“那个我”如如不动地烛照着我,又生生不息地滋养着我。
此前,“那个我”被经验压制着、被焦虑遮蔽着,呈现一种萎缩的状态。《爱上语文》的创作体验,让我又一次发现:只有对语文充满敬畏,语文才会以最高的诚意向我敞开她的全部奥秘;而语文的所有奥秘,最终揭示的不过是生命的奥秘。
爱上语文,就是爱上自己。
语文唯一要确证的,也是唯一能确证的,就是“那个我”。
孟子说:“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我们发现,对于《长相思》下片的解读,作者就是照着孟子的“知人论世、以意逆志”的理论来的。你看,联系纳兰性德的生平境况,矛盾就暴露出来了。你明明应该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呀,现在却偏偏说“聒碎乡心梦不成”,给人一种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就要知其人了。而我发现,自己对纳兰性德这个人的了解远远不够。于是,我产生了一种新的阅读期待,这也是一种读厚的表现。
(首播:每天中午12:07;重播:每天晚上24:28)。届时网络同步播出,大家用手机就能观看!
7月29日,中央电视台“科教频道”(第十套)将播出由我主讲的《爱上语文》第四集。
7月30日,中央电视台“科教频道”(第十套)将播出由我主讲的《爱上语文》第五集。
7月31日,中央电视台“科教频道”(第十套)将播出由我主讲的《爱上语文》第六集。
8月1日,中央电视台“科教频道”(第十套)将播出由我主讲的《爱上语文》第七集。
8月2日,中央电视台“科教频道”(第十套)将播出由我主讲的《爱上语文》第八集。
8月3日,中央电视台“科教频道”(第十套)将播出由我主讲的《爱上语文》第九集。
8月4日,中央电视台“科教频道”(第十套)将播出由我主讲的《爱上语文》第十集。
8月5日,中央电视台“科教频道”(第十套)将播出由我主讲的《爱上语文》第十一集。
8月6日,中央电视台“科教频道”(第十套)将播出由我主讲的《爱上语文》第十二集。
文章来源| 中国教育报好老师
责任编辑 | 李心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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