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文：川页

                                                                                                  公众号：寐善

一场没有硝烟的征战，火花满天飞，然后一殆而尽，无踪无迹。将军和士兵四处走散，各自为家。勋章戴满肩膀，记忆挂在心头，只好怀念。

六月是场告别，是相遇的最终章。后头能否重逢，都不再重要。多年前，我拖着一张看似平静的脸，以及莫名的轻松感，走出了考场。警戒线被纷纷拉下，试卷集被护送离去，门外的人潮逐渐散去，周遭的喧嚣被夜色所代替。从倒计时一百天到全场结束，没有多余的等待，就将目送一切落入灰暗的时间里。那个夜晚，有人把酒言欢，有人通宵沉迷网络，还有的人就静静地待在屋檐上凝想，等着新一轮暖日的加冕。而我，不停地滑动着朋友圈中的一张张笑脸，接着双眼渐渐疲惫，然后睡去。直到被清晨的阳光叫醒，我才意识到故事已经到了头。结尾过于匆匆，没有荡气回肠的情节，没有轰轰烈烈的相忘，甚至没有眼泪的装饰来增添一丝的感伤。也许，最为常见的散场就是这样。

结果在些许时日后公布出来，原本狂欢雀跃的场面瞬间换了剧本。患得患失的心理让人倍感烦恼，但也欣显出了我们的青涩与稚嫩。有人背起行囊启程远方，时差成了爱情里的致命伤；有人从南到北看遍了风景，可依然想念着操场旁的那棵老榕树；还有的人哪儿都不去，就守护着记忆的始源，但也遗失了奔跑的力量。在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每个人的命运开始改变，开始转动，即便我们都不曾承认过。人们常说，高考是场决定命运的比试。或许，他们所想表达出口的决定性，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越过这道坎后，就将面对世间的冷漠和猜忌，迎来自身的最终形态。在成王败寇的世界里，胜负在一定程度上掌控了优劣大权，即便高考也如此。但始终无法定论一个人的全部，以及那未来的路。而亲身经历过那场庞然大物的洗礼后，内心的得失变得尤为重要。也许从此以后沉沦沮丧、虚度年华，一发不可收拾；也许此去经年后反思领悟、发奋图强，枯草也变瑰宝。我想，这些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决定命运。

多年后，我依然仰望着那片写满未知的天空，看着一个个擦身而去的人，不经意间想起成长里的所有聚散分离，似乎都是在那场庞然大物后开始的。记起电影小时代4曾有过这么的一句宣传语，大概是“和你一起观看小时代4的人，是否还是当年一同观看小时代1的人呢”。说到这儿，我就想起了在电影院中落泪的奈何，她就是被宣传语触动的人群之一。从电影小时代1上映至小时代4的落幕，其实也就三年的时间。但就是这般的光阴，足以使我们由里到外的成长，历经一场又一场的颠沛流离。而身边的人，又有何等的理由不会离去与走散呢。也正是在那场庞然大物后，时间的玄关被打开，周遭的一切以十倍的速度在消逝。相遇和重逢变得短暂，告别更是一去不复返。而我们后知后觉中明白到，熬夜的能力在下降，失眠的次数在增多，就连感情也无法经住时间的折磨，从而失去坚定、没了信仰。我想，这才是高考所带来的真正改变。也许，它只是恰好赶上了人生转变的那个节点，却承受了世人多少的骂名。

距离亲赴战场的往事，已有不少时日。或许正是那样的惊心动魄，才使我们成为了更好的自己。也令我开始相信着，每个人都会因际遇的不同而开始改变，或许变好，或许变坏，却都是我们逃不开的宿命。而奔跑时的起点都是一样的，就是记忆中的那场高考。愿后来的我们拥有光亮，无畏任何远方；也愿后来的我们不管身处何地，是否孤身一人，都会比当初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