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幻想小说》白衣乌鸦 第一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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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乌鸦 主要人物

关耳 雨城医学联合大学中西医结合专业学生,  白衣乌鸦。

鹿三 雨城大学中文系学生,象牙塔里的人。

钟陌 雨城医学联合大学西医系学生,竹。

周简川 雨城医学联合大学中医系学生,战犬。

红瞳少女

钟止水 雨城医学联合大学心理系副教授,浅催眠的高手,绰号不动止水。

邱瑞 雨城医学联合大学西医系学生会主席,路西法制药公司董事会委员。

游戏 路西法制药公司区域代表,路西法制药公司执行委员会委员。

简西宁 雨城医学联合大学西医系教授,光子刀神。

程门雪 雨城医学联合大学中医系教授,医门四天王

楚炎夏 雨城医学联合大学中医系教授,医门四天王

乌子虚 雨城医学联合大学中医系教授,医门四天王

胡百川 雨城医学联合大学中医系教授,医门四天王

白鹰 雨城医学联合大学中西医结合系学生,塔罗师。

顾深秋 雨城医学联合大学心理系学生,释梦师。

杜伯仲 雨城医学联合大学副校长。

南宫羽 落魄的老道士,除妖师。

冷宁 雨城医学联合大学中西医结合系学生,中医学院学生会主席。

第一章 启程

破碎的记忆,火车站。被巨灵神簇拥的神像。

温柔的竹,残忍凶恶的战犬。

皇妃对乌鸦说,你要从天上去。

        老乌鸦说,我从小便不一样,的确如此。

我是在繁华市中心的最中央长大的孩子。

陪伴我长大的,是钢筋水泥,被雾霾污染了的模糊夜空,没有星星的夜晚。到了现在我游走在故乡的街巷,也不认得绝大多数花鸟草木,辨认不出植物的名字。

我的童年没有青碧鸟鸣,恰恰相反,我喜欢收集各种了无生命的人偶,把他们收藏在橱窗之中,做他们的国王。

我不喜欢动态的吵嚷,人群的喧嚣,而钟情于灰尘点缀的卷卷旧书,抽象晦涩的文字,压抑扭曲的符号。

我不喜欢与楼下顽皮无知的孩子玩耍,我喜欢爬上书架,听书中一个个白须老人讲述陈年旧事。

在许多故事里,有一个我尤其钟情。

这个故事已经讲了五千年,但还没讲完,并且会一直讲下去。

这故事,就是华夏的故事。

父亲从小就对我说,那个故事也是你的故事。你不但要把那个五千年的故事记住,你以后还要说给别人听。

当后来这个念头流淌过我的思绪的时候,有许多次我却没有把这个故事说出来。

关耳,关耳。

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是清晰而懵懂的两声震动,滑过我手机单薄的机身。通讯软件顶端的提示框闪烁其词,我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的头像闪动,头像一旁是干柴烈火一般的的小火苗。那火苗说明我和她已经连续聊了好多天。

我想去仔细辨认那聊天记录,头部震震眩晕却不时侵袭。我感到我的脾胃翻江倒海,喉咙仿佛即将脱轨的列车喷薄欲出,于是我急忙把手机塞回口袋,环顾四周。

我听到火车站里的人声汹涌,广播提醒高铁即将进展的频频催促。想辨认方向身躯却不由自主被四周的人流簇拥驱使,像木偶剧里的傀儡一样被推向未知的方向。

我留意到四周推搡我的人群步履纷乱,身上穿着的灰白长袍却整齐划一。长袍之上,胸口位置佩带着一个精致的徽章,是一根黑色木杖之上缠绕着吐信的绿蛇。

我忽然发现自己也穿上和他们同样的灰白长袍,长袍轻薄且致密,用手触之能感觉到极其细致的纹理。但我胸口却佩带了着与他们不同的徽章,一根玉杖之上缠绕着一条红蛇。

“那个,要和我们一起等车吗?”是异常温柔的声音,如最后一滴细雨,融化我的肩头。

人群混乱中,一只手握住了我,拉着我的胳膊温柔地加以指引。那只手白皙,消瘦且暴露青筋,透露着丝丝疲惫。我就这样被她一直牵引,随着喧嚷的人潮来回穿梭。就好像一个慌不择路的孩子被自己的姐姐领着一样。

她带我去了一处站台,目之所及全是披着灰白长袍的等车人。他们或严肃或嬉笑,或低头看着自己的行李,却无一例外在胸前佩戴着一样的徽章。

徽章上是,一根黑色木杖之上,咄咄逼人的绿色毒蛇。

而我的徽章却是一根玉杖之上和善的一条红蛇,就连牵着我的手引我行至站台的她,也一样胸前绿蛇狰狞。我忽然发现自己是如此孤立,渐渐周围的人都把目光向我投来。

“没关系,先和我们一起上车,不要紧的呀。”她仍然这样对我说,目光清澈而温润,直勾勾凝视着我。她的发型十分简单,清润的黑发披落肩膀,毫无染色的痕迹。她的眼睛并不算大,却显得无比亲和。她脸上有淡淡的雀斑,右眼眼底略带黑色的小点,我知道那叫泪痣。她远远不是第一眼就能够在人群中夺目的女生,我却依然记得她那浅浅的笑容。

她的语气十分温柔,温柔中掩盖隐藏了许多东西。她的语调轻盈,声音繁杂憔悴与无奈。她单薄的肩膀不知道背负了多少难于启齿的悲苦,我却只能在此刻感受到我对她的依赖。

她是如此纤瘦单薄,以至于路边偶遇的风都好像可以把她吹倒。

我想起这姑娘,我叫她竹。我在手机上的通讯软件上和她聊了许多天,好几个月我都在她的声音陪伴之下沉沉睡去。

“你莫非觉得,这里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吗,乌鸦。”

        低沉精致的声音打断了竹的温柔,我看到一只修长而轮廓精美的手揽住竹的肩头,一个人影横断在我的面前。

        “你的眼睛并不近视,但你却连胸前学院的徽章都视而不见。但是这样也好,像你这样的人,就像你身上那些五千年前的杂碎一样,迟早要被扫进历史的垃圾桶里。”

        我看到他满怀敌意的眼神,但其实我心中并不不快。也或许是早已习惯。

        他高大,英俊,又显得孔武有力。他身穿一袭特别洁净齐整的灰白长袍,佩带绿色蛇杖的徽章。他的皮肤白皙,他的眼睛精致;他的身躯挺拔,他的鬓发卷曲。他就像神话故事里希腊神殿里的神像一样,仿佛是众神带给人间的福祉。但他的眼睛却也像雕像一样,生冷孤漠,冰冻苍白。

        神像仿佛从天庭向下俯瞰,满目不屑地注视着我这个罪孽深重的凡人。神像紧紧搂住了竹,我看到竹的面颊微红,但更多的是无奈和矛盾。

        “如果你还不知悔改的话,我会用这个世界上最新潮的搏击术告诉你,你走错了地方,乌鸦。”又有两个魁梧粗胖的人拥上前来,同样的灰白长袍和绿蛇徽章。一个寸头,一个平头。但他俩笨拙丑陋,好像孙悟空大闹天宫之时不堪一击的巨灵神。

        “走错了路又如何?新潮的东西未必有用,就像五千年的一把石刀,一样可以送你们几个下地狱一样。”

        我看到一个黑影如猎豹一般档在我的面前,双拳紧握。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发间混杂盐粒。他皮肤黝黑,身材中等。但他的肌肉锋芒毕露,块块隆起而不粗苯。他的笑容爽朗,有五千年以来的英姿勃发,也有五千年以来的偏执残忍。 他的身形半蹲,但跃跃欲试,仿佛一只战无不胜的战犬。

        我注意到他身上佩带了和我一样的徽章。那是一只玉杖之上,缠绕着一条红蛇。

        “真是令人感动啊,乌鸦的狗及时赶到,这是神犬救主吗?我要不要买张电影票?”神像下意识把竹推向身后,他的嘴唇微微抽搐。两个巨灵神向战犬靠拢,而竹不安地瞥向我,一个劲地摇头。

        “黑色木杖,绿色灵蛇。这是西医学院的徽章。绿色玉杖,红色灵蛇。这是中西医结合学院的徽章。瞪大你们的眼睛看看,校规校纪有哪一条规定,两个学院的学生不能在一个车站上车的?”战犬的声音张扬而高亢,四面八方的灰色长袍都把目光向这里投来。

        “那或许你们可以就在这里上车,前往学校。整整三天的车程,你们没有床位,没有座位,没有配餐。也许你们还没你们学院门口,就已经因为饥饿而休克倒地了。”神像的语调渐渐提高,他的身躯微微后退,而他的手正倚靠着竹的肩膀。

        “那如果我们要硬闯呢?”挡在我眼前的战犬头颅高昂,放肆活动着手腕。而神像旁边的两个巨灵神抬起手腕,笨拙的身影渐渐向前逼近。而四周的灰白长袍渐渐聚拢,我看到他们胸前一个个绿色灵蛇徽章闪烁着接近,窃窃私语和怀疑的眼神向我射来。

        我望着神像那只揽住竹肩膀的手,想象着战犬一跃而起,锋利的爪牙撕裂巨灵神宽厚的面皮,咬碎神像的眼睛......

        “乌鸦,现在还不是时候。”

        伴随着妩媚的声音,一双玉手抚摸我的肩膀。所有的幻想在刹那停止,消散无形。

        “邱瑞同学,你身为西医学院学生会的一员,是想在这里搞个大新闻吗?”

        那个声音凌空飘来,空气中顿时氤氲着一丝寒意。

        我望向她,她的身材高挑,灰白长袍遮盖不住她浑身散发香草味道的体香。宽松长袍仿佛披风,包裹着她一身月白色旗袍。她的一双长腿伴随着漆黑高跟鞋向前迎去,周围不时有男性学生暗暗惊叹,吞口水的声音暗中交错。

        “身为西医学院学生会的成员,却在列车进站口教唆自己的同学同外院学生打架斗殴。如果这则消息在校报刊登,那请问开学之时,西医学院学生会主席,将会花落谁家呢?”她的声音轻柔而深沉,附带着超越她年龄的妩媚和笃定。我眼睁睁看着她闲庭信步一般走向巨灵神和神像,把两个巨灵神高高昂起的拳头放下。而竹已经不敢和她对视,只是瑟缩在神像身后,缓缓低下了头。

        “冷宁,这是我邱瑞的个人恩怨,不关你的事。”

        “或许是,或许不是。但我现在也只是在陈述事实。聪明的你还是看看你的周围吧,一旦动手,形势对你很不利哦。”她的披肩长发有轻轻染过的痕迹,那发梢吹拂我的脸颊,令我觉得似曾相识。我忽然留意到四周,多了几个佩带红色灵蛇徽章的学生。他们手中握着手机,手指暗暗在快门键就位。

        “冷宁,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有想到你也会和这乌鸦和狗一样,沆瀣一气。”神像的五官仿佛渐渐被冰冻,僵硬而扭曲。我看到神像握着竹的手不甘心地转身离去,两个巨灵神紧随其后。而被称作“冷宁”的女生搭住我的肩头,呵气如兰。她的身姿是如此孤高独立,浑身散发的气息仿佛能够把一切浮躁都冷却。

        我感到她就像深宫里的皇妃,她高挑,华贵,气质卓尔不凡。她有皇宫之中的女子对权力和向往和身居高位的笃定。和温柔腼腆的竹相比,她是如此显赫夺目。但此刻她却浑身冰冷,了无生气。她有帝王妃子的魅力,身上却也有重重宫殿的束缚和压抑,我却不知道压抑着她的究竟是什么。

        “列车想必就要进站,请各个学院诸位迅速就绪,回到自己的位置吧。这里发生的事情,各位就请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纪检部的同学,待会请给我来一下。”

        我就这样呆呆望着她对周围的同学往来指挥,言语之间没有丝毫纷乱。而战犬唇边挂着诙谐的微笑,有些尴尬地站在我旁边。我很习惯他孔武的身躯在我身边守卫,却对皇妃不知所措。

        终于,所有身穿灰白长袍的同学都一一散去,列车轰鸣之声渐渐逼近。我不安地翻出钱包中的蓝色车票,开始寻找自己学院的站台。

        而皇妃轻轻叹了口气,背对着我,缓缓说道。

        “乌鸦,你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准备,我准备好了开学,准备好了厚厚的书本,准备去学习新的医学知识,中医或者西医。也准备和你们所有人重逢,在我们的学校,我们的学院。”

        “不,乌鸦,这一次,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依然乘坐火车,但你不同。”

        “那,难道我去的地方和你们不一样?”我有些不知所措,在我眼中,被称作皇妃的那个女生,如今更加冰冷,更加神秘。

        “恐怕只能如此,在你前往学校之前,校长说他老人家想见你一面。”

        “可是,每次开学,校长不都是在学校迎接我们吗?这一次,又有什么不同?”

        “很多事情,都已经不一样了。也许学校会再也不是以前的学校,更或许学校里的所有人都会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但是,乌鸦,你还记得我们的学校吗?”

        “有话直说,别兜圈子!女人,即使你身为雨城医学联合大学中西医结合学院学生会副主席,也不能在这故弄玄虚浪费时间吧!”我看到战犬双手叉腰,敏捷的双眼渐渐退去耐心的光芒。

        听到战犬渐渐抬高的声调,皇妃无奈苦笑。

        “你会去学校的,乌鸦。那是我们的学校,我们的象牙塔和乌托邦。我们的堡垒和宫殿。我们在那里相识,相知,在医学的洋流中一同探险。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同舟共济。但这次前往的方式有所不同,校长要见你,他正在搭乘飞机翱翔于天际。所以,乌鸦,我们会搭乘火车从地上启程,而你,要从天上去。”

        皇妃的手指指向半空,我渐渐听到了遥远的声响。此时天空晦暗,夺走了这八月末尾即将逝去的盛夏光芒。我逐渐辨认出,那穹顶之上的震动声响属于一架飞机,那压抑沉闷的声音,和周围逼近的火车有所不同。

        我依旧不知所措,记忆的碎片化身疼痛,继续在我颅脑中冲撞。身边响起了战犬高亢的音调,但我已听不清楚他的对白。

        “皇妃,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我望着冷宁,我知道她的绰号叫做皇妃,我喜欢用绰号来标记他人,甚至往往忘记身边之人的真实姓名。

        “为什么,这里所有等待校车的学生,都穿着灰白色的长袍呢?”

        “乌鸦,你果然忘记了。因为我们的学校,坐落在雨城市的一片海岛之上。雨城一年四季几乎都是无尽的雨季,就像你眉间的哀愁一样,挥之不去。”

        “说白了,这灰白长袍,就是拿来挡雨的。”战犬说道。

        我眼中的记忆深海于是慢慢退潮,我想起那所学校,雨城医学联合大学。

        那里四面皆海,包围着那座孤岛。孤岛之上,古旧的宿舍被安置在曾经殖民者的堡垒之中。  狭窄的教室坐落于曾经中世纪的宫殿以内。那孤岛之上海风习习,时常被遮天蔽日的浓雾所包裹。那座孤岛之上有僻静的古寺,陈旧的道观和宏伟的教堂。那所学校就这样傲立于孤岛之上,睥睨蓝海,历经暴雨,俯瞰四方。那所医学院如此孤独,却被海洋上最澄澈的天空所笼罩。

        就好像没有皇冠的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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