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青岛的一个居民院意外失火,被当地电视台曝光。
本来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社会新闻。
可是,新闻里一位身穿女装、满脸污垢的男人成为了焦点人物。
红头绳,麻花辫,浓妆艳抹的大花脸,喜庆红艳的大红花…
她就是——“大喜哥”。
在整个家被烧成废墟之后,她一直念叨着:“我是灭了火才走的。“
周围的邻居不仅不领情,反而都指责她破烂堆成山、烧柴烤火。
网友更是因为她怪异的打扮、邋遢的模样,疯狂地挖苦、嘲笑。
一时间,这则新闻在网络上疯传。
她成为了奇葩、怪物、变态。
其实,大喜哥只是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人。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失火,她的生活压根就不会被大家注意。
用她自己的话说,
“我跟个蚂蚱似的,甚至比它还小,你们都看不到我。”
她唯一的避难所,被一场火全烧了。
一直以来,大喜哥都靠着低保和拾荒为生。
刘程亮曾说“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
这句话用在大喜哥身上在合适不过了。
当年给母亲治病,她卖掉了唯一的房子。
为了还清因为治病而欠下的债务,她坚持拾荒20多年。
虽然打扮怪异,很多人不能接受,但是她行得端、走得正。
为了能够赢得尊重,她不靠偷,不靠抢,从来不拿别人的一针一线。
有人这样评价大喜哥刘佩麟,他是一个性别及灵魂安放错身体,却又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人。
每天早晨和晚上,她都会坚持看书、读报、写作。
她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出版一本关于自己人生阅历的自传体小说。
大喜哥跟我们没有什么本质区别,都是正常人。
她也是靠着自己的双手来养活自己,根本没有外面传得那般张狂。
如果非要指出一点不同,那就是她最个性的地方:男儿身,却喜欢穿女装。
大喜哥喜欢别人叫她:刘姐、刘阿姨、花姑娘。
在她看来,“自己只是穿女装,从来没有犯过法,也从来没有害过人。”
一炮走红之后,社会上的好心人、企业家都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为了重新融入社会,她舍弃了女装,剪掉头发,恢复“正常”。
但是,她还是被嫌弃了。
一份工作、一间廉租房都变成了虚妄。
不是因为推诿扯皮,就是因为大喜哥这个身份。
“社会不接纳我,我没有办法。”
最后,她重新回归女人装扮,做回了那个我行我素、自由自在的大喜哥。
“我明明没有给任何人添麻烦,只不过因为我是少数派,所有人就轻易地强贱了我的人生。”
大喜哥的人生故事,让我想起了另一位浓妆艳抹、守在街头的人。
她就是——《横滨玛莉》
白色的复古纱裙,煞白浮夸的妆容,长长的白手套,美丽的高跟鞋,白色的太阳伞…
她就像一位落难民间的皇家公主,高贵而优雅。
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年龄。
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叫西冈雪子。
人们都习惯叫她:皇后陛下、横滨玛莉、玛莉小姐…
60多年的时间里,横滨玛莉一直游荡在横滨最繁华的街道。
即便容颜衰老,青春不再,她依旧拖着全部的家当,坚守在那个熟悉的街头。
每当行人看到她白白的面孔,都以为她精神失常,或者是飘荡的幽灵。
殊不知,她把人生演成了戏,整座城市就是她的舞台。
而这厚厚的白色妆容,只是她表演的面具罢了。
白天,她在繁华的街头游荡。
累了的话,她就会在路边休息一会儿。
晚上,她就在一座大楼的过道里睡上一觉。
在大街上,她总是静静地待着,从来不去骚扰任何一个人。
但是,因为煞白的妆容、佝偻的身材,
很多路人还是害怕、嫌弃她,不愿意去了解她,刻意回避她。
用笑脸来迎接悲惨的厄运,用百倍的勇气来应付一切的不幸。
虽然横滨玛莉是被人不齿的站街女,但是她永远清高自傲。
自尊心极强的她从来不讨好、乞求任何人。
她没有自怨自艾,依旧浓妆艳抹,我行我素。
走在横滨的街头,孤独而尊严着活下去。
1995年,横滨玛莉突然销声匿迹,离开了她坚守60多年的横滨。
她的消失,让人们越来越多地记起她,谈起她。
其实,不管横滨玛莉去了哪里。
自尊的她,留下了独特的、不被掩埋的痕迹,带走了横滨的一段回忆和历史。
大喜哥和横滨玛莉是相同的一类人:
永远自尊地活着,用自己的方式活着!
最近,大喜哥三个字突然上了热搜。
我一查才得知,原来网友们正在为她捐衣捐款、众筹出书。
世界很冷也很温暖,我不管他们的初衷是什么,我只希望这次大喜哥能被善待。
食一碗人间烟火,饮几杯人生起落。
人生而不同。
但所有的不同,都值得被尊重。
生而为人,不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