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本书火了,就是吴秀波“忽悠”小姑娘的《金刚经》。
呵,真讽刺!
欲望、道德、禁忌,这三个词就像是一枚首尾相接的莫比乌斯环,成为人性中难以逃避的轮回和劫难。
说起这个,我就想起了个很爱拍这类片的导演——金基德。
作为从亚洲走向世界的「情色片」导演,他的作品一直充满了「禁忌」。
《坏小子》以妓女为题材。《撒玛利亚女孩》讲的是援交少女。在《漂流欲室》里,哑女为了男友,把鱼钩放进下体。在《弓》里,花甲老人把少女囚禁了十年。
还有那部让他拿下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导演的《空房间》。
但是,金基德的电影中,情色始终只是表面,是配角。他擅长通过猎奇的故事剖析爱情和人性的本质。
他的电影就像一枚炸弹,总能看得人魂飞魄散,一身冷汗。
今天要介绍的这部,是我个人最喜欢的一部金基德作品。
有情色,有欲望,更有的是对人性和人生的反省。
春夏秋冬又一春
豆瓣评分8.5。
IMDb8.1。
本片用「春、夏、秋、冬」一年四季,象征了一个人的一生。
电影也通过这四个段落展开。
开篇就是「春」。
「春」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
故事的主角就是老和尚、小和尚,他们生活在深山中的一个寺庙里。
春天,万物生长,湖水上涨。
寺庙处于湖水中央,与世隔绝。
出入都要靠小船。
小和尚好动,上山爬树, 下水摸鱼,这就是他的娱乐活动。
他最近又开发了新的恶作剧。
小和尚用棉线给小鱼绑上石头,再放回到水里。
看着小鱼怎么用力都游不动的样子,他开心地笑了。
如法炮制,小和尚给青蛙、蛇都绑上了石头。
这一切,都被跟在身后的老和尚看在眼里。
这天晚上,趁着小和尚熟睡,老和尚也给他绑上了一块大石头。
你觉得难受吗?你不是也对鱼儿、青蛙做了同样的事情吗?
站起来,走一圈。
小和尚走了一步就摔倒在地。
你自己走不动,那你认为其他动物就走得动了?
老和尚说,如果那些动物死了的话,在你今后的生命里,心中都会背负着这颗大石头。
有人说,这是对小和尚杀生的惩罚。但这何尝不是老和尚在教会他,什么叫感同身受,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最重要的一点,什么是救赎。
人都会犯错,错误已经酿下,后果已经无法挽回,那么灵魂如何获得救赎呢?这可能是要想一辈子的问题。
春天,人类处于儿童时期,就自带杀欲。
到底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小和尚成长在与世隔绝的深山之中,却在人生的春天,纯粹为了好玩,害死了生灵,从此背上了石头。
「夏」
小和尚已经长成青年男子,到了血气方刚的年纪。
一天,他看见两条蛇在交配,这无疑让他动了欲望。不管在东方还是西方的宗教中,蛇始终代表了引诱人的欲望。
正巧有一对母女来寺庙拜访。因为女儿重病,母亲便把她留在这里静心修养,期待信仰和自然的力量能够治愈她。
第一面,小和尚就被少女迷住了。这是来自人类最原始的吸引力——性。
下雨时为她遮风挡雨,很浪漫。
偶然撞见少女换衣服,小和尚心里小鹿乱撞,但又忍不住凝神多看几眼。
佛前,少女睡着了,他盖上了被子,却忍不住把手伸了进去。
少女醒后,给了小和尚一个耳光。
他自知犯了戒律,跪在佛祖面前不敢抬头。
两人划着船去深山小河里玩,小和尚又动了念。
手摸着她的脸,又往下游走。结果被少女一把推进了水里,她第二次拒绝了他。
第三次,小和尚恶作剧一般,把少女拽进了河里。
两个湿身的人,划着小船走出了庙门。
天地之间,就地野合。
初尝禁果,了解了性欲的滋味,就再也无法收住。
晚上老和尚睡着之后,小和尚和少女也没闲着。
房间内满足不了他们。
就划着船出去睡。
结果第二天一早,被老和尚发现了。
少女的病也彻底好了,被老和尚赶出了这里。
老和尚此时说了一句话,日后却一语成谶。
淫欲唤醒了占有的欲望,这会导致杀身之祸的。
片中对老和尚的过往并没有过多交代,但应该是经历沧桑后隐居在此的高人,男女之事,他再明白不过。
少女走了,小和尚哭了。
夜晚,他思念成疾,怎么都睡不着觉。
第二天清晨,背上佛祖,离开了这里。
可是,他此时还不懂的是,心里无佛,背着佛祖也没有用。佛在心里,不在身外之物上。
夏天,小和尚初尝禁果,犯了色戒,终究没有抵得住诱惑。
「秋」
秋天,又过了十几年。
老和尚已经成了拄着拐杖的白发老头。
小和尚已经成了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他又回来了。
他这次回来,是避难。
小和尚还俗后,在世俗世界里成了家。
多年以后,妻子出轨。一怒之下,他挥刀杀了妻子。
他怒气冲冲地对师傅说,你看不出来我很痛苦吗,爱就是我唯一的罪恶。
老和尚说,这就是世俗的生活,有时候我们必须放弃一些我们喜欢的东西,你喜欢的,别人也喜欢的东西。
杀人之后,他的痛苦有增无减。
甚至尝试过自杀来逃避痛苦。
老和尚用猫尾巴当毛笔蘸墨水,写了一地的《心经》。
师傅让小和尚用刀在地上刻字,每刻一个字,心里的愤怒就会少一点。
警察也是在这时候找上了门。
老和尚请求,让他刻完再走,先恢复内心的平静。
这么刻下去,就不分白天黑夜。
小和尚刻完就昏睡在了地板上。
上色的工作,由老和尚和两位警察一起完成,没有人去吵醒睡着的小和尚。
当《心经》完成,小和尚跪谢了师傅,跟着警察安静地离开了。
自知是最后一次见了,老和尚珍重地挥了挥手,看着船儿走远。
最终,在冬日来临前,老和尚自焚圆寂。他结束了自己的循环。
「冬」
服完刑的小和尚出狱了。
他挖出了师傅的几块遗骸,包在红布里,放进了冰雕的佛祖额头中间。
一天庙里却来了一个神秘的女人,包着头巾,不露面容,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晚上,趁着他人熟睡,她想把孩子留下,一个人逃走。
结果,却掉进了和尚之前挖来用作洗脸的冰窟窿当中。一个人犯下了恶,终究会带来惩罚,或早或晚,或眼前或明日。
她掉进冰里,于她,是丢下孩子的惩罚。
于小和尚,也是种惩罚。
一个生命逝去了,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都与小和尚相关。
为了救赎,他赤裸上身,背上石头,手举佛像爬山。这是他的修行和赎罪。
「又一春」
四季轮回,因果循环。
又到了一年春天。
死掉的女人留下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五六岁的小和尚。
当初的小和尚,现在也已经成了老和尚。
小男孩与男主小时候没有任何不同,喜欢搞恶作剧,捉弄动物。
他抓住鱼,往它的嘴里放石子。
看着鱼儿因为重量失衡而无法自由游走的样子,他放声大笑。
一切都是个轮回。
人生就如同四季更替,春夏秋冬,最终回归原点。
金基德痴迷于欲望、救赎、轮回、因果等的讲述。在每部片子中讲了又讲。在这部《春夏秋冬又一春》中,则讲到了极致。
一边犯罪,一边赎罪。一边作孽,一边祈祷。没人能逃得了这轮回和因果。一切都是循环。每个人的一生大概都是这样,要犯的错误一个不会少犯,不管前辈怎么教诲,总归是会走自己的弯路。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人世间走一遭,人生七苦都要体会个遍。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片中深山湖泊中的寺庙,就是我们纷繁复杂的社会,就是我们永远没有平静的内心。这个湖中的寺庙,放着我们的身体,住着我们的灵魂。
我们的肉身和灵魂,始终要经历四季轮回。到临了,也许能换来一个觉悟。
如此通透的影片,你应该看看。
今天说说:你因欲望做过什么“坏事”?
作者:张宝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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