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世再爱(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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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凉只因世态薄

难得清醒

盘根错生芽

障碍隔断强出头

磨尽年轮云冲天。

似幻似梦扑撩着云的迷蒙，灯光烛影，一对对舞伴踩着节拍。柳绳儿看着他们，触动内心深处的记忆，无数重复过的日子，拂去时空，立在她面前。

柳绳儿记得，青春期的一个夏季，她穿件粉红绣有翠绿花叶的连衫裙，辫子盘在头上，利索凉爽，阁楼里，支起的天窗洒进明亮的阳光，天空辽远，她屏住呼吸，按住蹦出胸膛的心，羞涩不安，她的十八岁，读不懂的泪水飞出双眸，初恋的激情罩住她，她激动的双手紧抱，生怕一不小心他会消失。

初恋，柔软迷人，无限娇憨，温馨贪婪，柳绳儿突然说：你发誓，永远爱我。

初恋举起手，我若负于柳绳儿，当遭雷劈电打，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柳绳儿用食指止住他的唇：谁让你赌毒咒。

和他经历过如胶似漆三年的爱情，最终没有结果，他也许明白他对柳绳儿的占有终究一场空，是没有结局的游戏，柳绳儿哭了，哭的很伤心，令人心碎，这是初恋啊，她嘤嘤抹泪，初恋曾经令她燃烧，幸福狂野，绽放出绚丽，好像这个世唯有她和幸福。

舞曲换了，节奏强烈，架子鼓敲打节奏，舞者们激烈欢跳，电光灯下，噼噼啪啪的蹦迪。陶天翔拉着柳绳儿的手向舞池走去，双脚踏着鼓点，乐声震耳欲聋，她从初恋的记忆拉到陶天翔身边，她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刺激，陶天翔把久违的温暖传给她，她随他又跳起摇摆迪斯科，晃动的疯狂，她想看清陶天翔的脸，有几回光捉住他的目光，很快被黑暗吞没，陶天翔的舞技发挥出色，他们拉手跳舞，柳绳儿精力充沛，灵活动感，全然不象积郁满心事的孤独者，提前进入老气横秋的群体，她踏着鼓点，与陶天翔默契配合，时而旋转又风样飘走，时而共舞又雾般离散，她的脸上漾出笑笑，两条辫子因旋转飞扬，划出黑色的光弧。此时，陶天翔猛然把她拥入怀里，柳绳儿顺势翩然起舞，他们感觉出彼此渴望的期盼。

一曲终了，陶天翔拥她来到沙发上，柳绳儿发现，都市所有的恋人在这约会，黑暗里，柳绳儿不愿多思想，她好累，他们看别人跳舞，一样激动兴奋。

舞厅的灯光变幻出流星雨，歌手唱出是：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大屏幕上风光旖旋，光华靓丽的女子，她们百媚千娇，柔情似水，柳绳儿熟悉这首歌，跟着哼唱，她为初恋不知唱过多少遍，屏幕上出现邓丽君专辑歌曲，柳绳儿的热血涌向脑海，她丢下陶天翔抢麦克风，这是柳绳儿热情崇拜追过的星。

柳绳儿唱道：美酒加咖啡，我只要这一杯，想起了过去，再喝上第二杯------我并没有醉，我只是心儿碎，开放的花蕊你怎么也流泪；

她唱的声情并茂如泣如诉，与气氛融合一体，激起阵阵掌声。

是的，她无法忘记她的初恋，她以为时间流逝，过去化为抽刀流水，流星无痕。她为初恋怀上小生命，她幸福满满，她偷偷躲在宿舍里，撕条衬裤，剪成尿布，把它们整整齐齐掖在枕头里，她去找初恋，初恋吓坏了，他怕的浑身哆嗦，在阁楼上转圈：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的双脚在方寸之地徘徊，每一步象踏踩柳绳儿的心尖，柳绳儿充满鄙夷：懦夫，我自己想办法。

冰冷的手术床上，柳绳儿呻吟着，搅动内脏的龟裂，她痛的嘴张的大大的，粗粗喘气，即使疲累至极不曾这样呼吸，她痛彻肺腑，她想一头撞进飞转的车轮，把初恋撕成一缕缕，她的拳头紧攥，当年攥的半只铅笔也是这样的么？流产后，柳绳儿象从水里捞出来，她挣扎着软软的身体从手术床爬下，一片血渍，淋漓着刀绞的痛，柳绳儿用双手梳理头发，看到扔进垃圾桶内的-----血淋淋肉团。

都过去了，那天天特别特别蓝，让柳绳儿觉的奇怪。

至今那痛依然光顾她，而更可怕的是她的心不停流血，即使历经与老集的婚姻，与陶天翔品评新生活，她依然有这种感觉。陶天翔见她脸色不好，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说，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