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荒诞的伪科幻冒险故事因一次神秘的调查事件而展开,我们是真实的,还是铁幕之下虚妄的存在?我希望在不断深入的调查中找到答案。
新纪元 15年, NAD 15
地球与火星开垦地政府之间爆发战争,双方同时使用毁灭级致命武器,火星坍塌,地球80%浅表无法供任何生命体生存,幸存人类包括火星难民全部转入地下生活,人类从此告别"太阳时代"进入"大黑暗时代"。
新纪元 16年,NAD 16
"大黑暗时代"第一代新生儿降临。
新纪元 38年,NAD 38
沉睡的我,在逐渐大声的虫鸣鸟叫里醒来,迷糊中瞥到床头的闹钟闪动着红色的 7:00,又到了工作时间了。一出生便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过着模拟曾经地球时代阴晴圆缺的生活,很多人都向委员会提出过抗议,每天重复着过去而无法真正向前看,不过委员会不置可否。
说到这个委员会,全称是"人类复存计划筹备实施暨审查委员会"。我不知道是谁想出这又臭又长的名字来,不过委员会权利极大,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在他的监控与管理之下,或许类似旧纪元的联合国吧。
委员会全面接管了我们生活,每天7点我们就会被闹铃统一叫醒,然后大家按部就班的在各自的岗位上班,我是委员会网络部的,每天就是一遍又一遍的巡查检修线路,确保委员会的所有通讯,以及能够准时准确的传达指令给每个人。这项工作单调无聊,不过有很大机会接触一些其他人无法获知的消息,这算是我枯燥生活中的一点小乐趣吧。
每天工作8小时后,就是自由休息时间,大家会相约到常去的几个酒吧或餐馆聚会,讲起来是聚会,不过就是扯淡闲聊罢了,毕竟在公共的场合,如果不小心扯到委员会禁忌的话题,随时可能会被请去"喝茶",据说"喝茶"这个词源于旧纪元的网络用语,泛指发布涉密信息,被政府安全部门找去谈话。
刷完牙,在镜子上的交互界面选好早餐,我穿好制服准备出门了,来到公寓楼下的取餐点带上我预定的早餐,边吃边走向不远处的"胶囊快铁",这是地下世界里最快的交通方式之一,这个形似胶囊的列车,四通八达的涵盖了所有的居民点和工作地,我们的城市结构类似蜂巢,胶囊快铁就是其连接线。
站台上的时钟显示 7:44:48 ,最近一趟快线还有12秒就到了,没容我多想,1节胶囊列车已经停在眼前,一阵密封泄气声后,车门左右滑动打开,我赶紧收起手里剩下的早餐快步走到最近的一个位置坐好并扣好安全带,我可不想在这样公共场合献丑,小时候第一次坐车从胃里喷射出牛奶的尴尬场景,至今还让当年的同学和邻居说笑起来意犹未尽。
摇摇脑袋将这些不愉快的回忆赶快赶走,列车也到了我的目的地------委员会网络部东一站。委员会网络部共有东南西北中五个核心管理站,每个核心管理站又下辖十二个分站,每个分站一共七人,每人轮班一天,其余时间机动待命,一般没有特殊情况时就相当于我们每周可以休息六天,不过上班的那一天并不轻松,除了日常的管线排查维护,你还得随时应对委员会的特别信息传输,这些特别信息的传输是独立信息管道,对维护的要求特别严格,保密级别也是最高,听说早几年有个维护员就是因为没有处理好当天的特别信息传输,导致小范围信息泄露,最终被委员会的安全部给抓走了,从此杳无音讯,虽然是个内部谣传的段子,但严格的规定在那,总是令人感觉脑子里时刻绷着一根随时会断的弦,而我所在的东一站,恰好又是承上启下的关键节点站,真是郁闷,当然与委员会之外的工种比起来,我们待遇好,个人空间和时间也多,简直是天堂之职,这也多亏了我家老头子留给我的这个肥缺了。
说起我父亲,一晃十年了,至今杳无音讯,我只知道在我十岁那年,他参加一次外派工作就此消失,我妈苦熬了很久,在我上了通讯专校之后,终于也撒手人寰,用她的话说,只是到黄泉路找我爸要个说法给个交代罢了。
从此孤零零的我读完书也顺利的顶了我爸的空缺,至今也还算过得挺好,只是孤独从我父母离开的两个瞬间彻底将我包裹,我抗拒集体活动,我只愿意活在我自己的小世界里自得其乐。
8:00:01,我赶到了东一站办公室,通过虹膜和指纹识别后,我赶忙刷卡先彻底检查了下委员会的特别信息传输总机箱,还好一切正常,看着一排排不时闪动的绿色指示灯,紧张的心情得以缓解。
8:29:45,我打开视频接口,收听来自东部总站的当日指令。很奇怪今天居然没有总站的任何信息或人在镜头前出现,正当我郁闷时,站内响起了门铃声,透过摄像头发现居然是东部总站的副站长刘先,这个刘先原是我父亲至交,我父亲消失后对我们家也颇多照顾,我能从通讯专校毕业直接顶岗入职网络部也是得益于他的帮助,他是我在这世界唯一亲近的人了,私下里我很少称呼他为刘叔,更喜欢叫他老刘头,他也乐呵呵的应下来,或许这是我缺失父爱后的某种孩子气的表现吧!
没想到今天他突然来我这,这倒是颇令人寻味,毕竟总站那边他是每天要坐镇指挥的,因为委员会最重要的特别信息传输管道就是他全权负责的,往常工作时间他都会通过视频方式将东部十二个站点的维护员集中起来开会,并单独布置当天任务,他的到来,不知为何却让我的心脏有点发闷的感觉,整个身体发紧,嘴巴也不自觉的干了。
我赶忙起身准备收拾办公室,刚找到一块抹布,正四处扫视哪里合适抹哪里时,
小汎,先把手头事放下,跟你说件事。
突然在我身后传来老刘头的声音。
哦,嗯。老~呃,刘站长,您说。
我忽然结巴了起来,猛地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这样的情形很多人应该都有过吧,就算你准备再充分,一旦节奏被打乱,所有的计划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来,咱们坐下说
老刘头边说边拉开身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我悄悄瞥了他的脸色,感觉挺轻松,嗯,应该没什么事吧,我安慰了下自己,便也拉起监控系统附近的转椅坐了下来,当然坐姿还是要注意的,毕竟这是工作时间。
小汎,在东一站,你也干了快3年了吧?
嗯。
有什么打算没有啊?
打算?
我心里悄悄嘀咕起来,上班时间来跟我扯人生,看来这次要说的事应该比较大,究竟是什么事呢?正想着,老刘头还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我们爷俩最近一直没什么时间碰头,都忙,所以我今天趁着检查工作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点什么?
本来闲聊就觉得奇怪,突然来一句需要他做点什么,我原本并不平静的心再次漾起了涟漪。面对老刘头抛出的如此莫名其妙又略感生分的话,我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于是沉默在我们爷俩间蔓延,眼前无声跳动着的红色时间显示器,此刻却仿佛鼓槌,一下一下的在我心头敲起。
当你越不知道该如何说时,越发会显得尴尬,也就越不容易继续话题。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老刘头率先打破沉闷,转换成站长这一工作模式直截了当的说明了他的来意。
小汎,这次来,是站里有个紧急特派任务要来征求你的意见。我们东站这么多人里,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不论是言行品质,还是工作能力,都没话说,去年也是获得了骨干嘉奖,
老刘头一堆赞扬我的话,顿时让我想起一个词"捧杀",以前听到这个词没太感触,今天在如此境地之下,我嗖嗖得就理解了个中深意,紧张之余居然我的内心还有一丝小得意。不过老刘头下面的话题立即就打断了我的思绪。
......站,作为特别巡查员,
等等,刚才只顾沉浸在我的小世界了,老刘头的话没太入耳,不过特别巡查员这个词却猛地惊醒了我,这个职位可是非常重要的,不是一般人就能胜任的,准确的说这个职位一般不会轻易派出,必然是发生A级警报才会启用,对于委员会来说警报分为ABC三级,C级是指日常运维发生影响居民工作生活的事件启用,B级是指影响委员会日常的事件,这A级则是发生无法探知或危害委员会及居民生存的事件,前面两级警报事件虽然偶有发生,不过都还在委员会掌控范围,唯独这个A级是令委员会最头疼的,这也让我不由得想起我爸消失也是因为当时发生的一起神秘 A 级事件,时至今日这件事还一直没有解密,这也是我妈当年最遗憾也最恨的事。
话说凡是能被选任巡查员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背景和能力审查,我得慎重的确认下,别是因为我走神而听岔了。
站长。
我是副站长,别总是叫站长,会引起别人误会的。怎么了?
是,我就想确认下,您是让我做巡查员吗?
你刚才走神了?
没,我就是想确认下,毕竟这事涉及到A级了
经过与老刘头的再次确认,我才知道,原来上周三东十二站有人神秘失踪,与我父亲当年如出一辙,就是因为委员会特别信息传输时发生偏差,维护员正常检修作业时失踪,二派人员不仅没寻找到人,连自己也弄丢了,这事让委员会高层和东部涌现大为震动,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商议各个相关部门调派人手组成调查组进行秘密深入调查,安全部已经派了三人先锋小组出发了,政治部派出一人为各部门提供协调服务,我们网络部老刘头则力荐了我,或许他觉得我也想通过这件事了却当年我妈的遗憾吧,而这也是我最终决定的理由之一,其实我同意去还因为,我无意中在一次特别信息传输故障维护中发现的一个小秘密,这个不能说的秘密一直让我对现在的一切产生很多疑惑,我希望可以有机会无限接近它的核心,也许能找出我爸消失的原因。
临别,老刘头又叮嘱了我一些安全和技术上的事便离开了,而我则因为参加巡查工作而得以提前回去准备。
一个人的好处是,做什么都能来去自如了无牵挂。回到家草草收拾完换洗衣物,我便开始检查我的全套维护设备,确保明天出发一切正常。
正当我准备关电脑时,突然收到一封匿名乱码邮件,我无法弄清邮件内容,不清楚这与我这次的巡查是否有关联,还只是单纯的收到了一封垃圾邮件而已,盯着屏幕许久,我最后还是决定删掉这封邮件不去瞎想乱联系,我想在调查还没开始前,一切最好都别乱,我需要冷静处理好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最后一次检查了行李和装备,熄了灯,在期待与兴奋中沉沉睡去,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尽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