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贵玛:草原母亲,大爱无疆 | 功勋

“性骚扰跟性别,

真的没什么关系”


BBC去年的一部纪录片《男性性侵:打破沉默》中有这样两组触目惊心的数据:


每小时,约有8名男性遭到性侵;


1/6的男性都曾在一生中的不同阶段

遭受过不同程度的性侵;


相较于女性受害者而言,遭受过性骚扰的男性往往更难诉说内心的创伤、赶走阴影。数据背后,这些男性受害者案发当时、过后会如何看待自己的遭遇呢?来看看他们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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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玮玮,25岁


五、六岁的时候记得我爸跟我说:在外人面前不能把“小弟弟”露出来。那时候小孩子家,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他说这话的用意,只隐约感到那是个私密的部位。

八岁那年的春节,我们一家照例回老家过年,年前几天,爸妈为准备年货那些忙得不可开交,顾不上管我。我年纪小,呆不住,跑到村里几个离得不远的邻居家串门玩儿。

其中一户是个六十出头的奶奶带个比我小几岁的孙女,那天我去的时候小女孩儿正好不在,她奶奶一见我就热情地招呼上了,边把家里的零食、糖果端出来边跟我唠嗑,印象中她问了句:“你爸妈这会儿不过来吧?”便顺手把门掩上了。

聊了没多久便开始夸我的新衣服新裤子好看,刚开始只是用手摸一摸面料,见我没什么反应便借口说想看裤子的牌子,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褪下了我的好几层裤子……飞快地朝内裤里扫了一眼后,又“一本正经”地一层层把外面的裤子提好。

“小家伙长得蛮好……”我隐约听到她嘴里念叨着这句,耳朵一片嗡嗡作响,什么也说不出。

呆站了两三分钟后,我直奔门口的方向……没敢回家,也没再去其他家串门,外面北风刮得呼呼响,我只感到自己脸上烧得火辣辣的……

不记得在外游荡了多久才回的家,这件事也至今没跟父母开过口,而且好像是越大越难以启齿了。起初只是觉得这事情不对,青春期发育过后才意识到这就是赤裸裸的性骚扰,还是对孩子下的手……

前几年跟父母回老家的时候有次在路上撞见她,她苍老了许多,手里提着不少东西,背更驼了,习惯性地冲我们笑着,爸妈寒暄的当口,我刻意掏出手机,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她大概早就不记得了吧,但这段童年记忆可能还要伴随我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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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23岁


关于男性遭遇性骚扰,我最讨厌听到的一种指责是:“你不是也反应?”

我可以用我的真实经历回应那些想当然的人:我是有反应,但那不代表我愿意。

初三那年,我在省里一所重点中学寄宿,因为不在一座城市,一个月回家一次。事情发生在从A市回B市的长途客车上,那次我买了张后排靠窗的座位,上了车如往常一样塞上耳机准备睡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在我旁边坐下了。

我稍微打量了他几眼,穿白色T恤和深色中裤,看着像是正常的上班族,他放好行李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搭话。十多分钟后,他余光扫到夹在我双脚中间的篮球,像是来了兴趣。

“你平时打球很多吗?”

“之前打挺多,现在学业忙起来了,这不准备带回家了。”

又随便胡侃了一会儿,他突然说经常运动的人肌肉容易酸痛,表示可以给我按摩一下,没等我同意手就伸过来了……

起初还只是在我上半身活动,没一会儿便试探性地下移,从大腿摸到了那里……那是我第一次被除自己以外的人摸那个部位,还是被男人,当时心里挺矛盾的,潜意识里我当然知道他这样是不对的,但整个身子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软,力气一点点消失……

缓过神后我使劲拍了一下,他缩回去了,但眼神中满是不怀好意的笑,之后的车程里他“识趣”地不再说话,在停靠的第一站便拿起东西下了车,只留我在原位呆坐到了终点。

后来,我尝试跟几个亲近的朋友以“转述”的方式讲起这件事,但都被他们“调侃”过去了:“被男的摸这么大反应,这人连自己是gay都不知道吗?”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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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24岁


2016年大学毕业后,我如愿找到一份南方某沿海城市的不错工作,部门领导是个三十出头的职场女性,从面试到整个试用期期间,她都表现得十分和善,对我倍加照顾,整个部门当时就我一个应届生,她几乎手把手教我怎么处理业务上的事情。

转正那天,她提出下班后要请我吃饭庆祝一下,因为之前一直把她当姐姐看待,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便答应了。

我们在她预订的餐厅吃到中途,刚好碰到她的两个闺蜜也来吃饭,索性四个人坐一块聊了起来。饭后,她闺蜜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说大家难得凑到一起,第二天又是周末,不用加班,何不去KTV玩个尽兴?

我看她们兴致颇高,又碍于上下级的关系,不好不给面子,便半推半就答应了。去了才发现,哪能光唱歌不点酒的呢?不一会儿,服务员便拎着一篮啤酒进来了……

我本就是不善酒力的人,那天又“醉”地格外快,以至于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女领导给我下的套。

我不知道自己失去了多久的意识,等再次睁开眼时,早已不在那间KTV……我被固定在了宾馆的床上,衣服被扒得精光,目力所及是三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此处省略几万字)

我没有力气去挣扎,恍惚中感到有人拿着手机对着我……

事情发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不是整宿睡不着,就是不断在梦境中重复着那天的情景,我想不通自己怎么会陷入那种境地。

当在网页上浏览到“男性在恐惧、紧张、疼痛的情况下,也有可能勃起,就像女性在被性侵过程中也会湿润一样,只是人的正常生理反应”时,心里的负罪感才稍稍减轻了一点。

我在事发后的一周内办完了离职手续,本想着换一座城市没准可以重新开始,但事情远没有划上句号,下套的人大概从最开始就讹上我了吧。

一个多月后,她找上门来,说自己怀孕了,以当时的视频威胁我跟她一起抚养孩子,否则就把事情闹到不可收场。

我搜索过相关法律条文,但刑法中强制猥亵罪的对象只是“妇女”,言下之意是:大多数情况下,男对女才构成强奸……在拿不出充分证据的情况下,我只能暂时选择妥协。

只是,我才24岁,难道后半生都要耗在这个女人和孩子身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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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28岁


读研究生的最后一年,我在上海的一家公益机构实习,当时的办公地点位于市中心,旁边就是一间大商场,每天早晨尚未开业的时候,商场附近总是“盘踞”着一些流浪的人。

某一天,我向商场的一位保安打听那群流浪汉中一家人的下落,他拿了一大串钥匙,从岗亭出来,准备跟我去辨认下具体的人,我俩一前一后微微错开身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他习惯性甩着圆形钥匙串,像是音乐伴奏似的,我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

过了会儿,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阵一阵地老碰到自己裤裆那里,低头看过去,似乎除了那串时而闪现的钥匙,并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大概是不小心碰到吧”,我在心里说服自己别太敏感。

慢慢的触碰频率越来越高,但还没等我有所避开,拿钥匙串的手就忍不住了,直接伸向了我的裆部……直到结结实实的侵害袭来,我才像被敲了一下似的回过神来,“赶紧走,远离这个人”,脑海里不断滚动播放着这个念头。

那感觉有点像是拥挤地铁车厢里的咸猪手,摸完这一把就结束了,事后,我将当时的情境假设了无数遍,设想了无数种对付那个保安的做法,但又有什么用呢?我永远无法回到当时的情境。

言词制止、用手挡开、甚至给他一拳……一方面我不断谋求那个情境中的所有可能性,另一方面,我却是慢慢连他的脸都想不起了,当时的心情也慢慢丢掉了。

以至于很久之后和朋友聊起这件事,那个性骚扰者本身已经幻化成了一个可怜的符号,“四十多岁要这样发泄自己的欲望,也挺可悲的吧。”

“任何人任何时候看管住

自己的那点龌龊之心,

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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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Holly

受访对象皆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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