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早晨

2016.4.13的早晨5点55分，起风了，我睁开眼，窗外是黑色，我坐起身，路灯还亮着，和我忘关的卧室灯光是同一种颜色，很安静。然后来了一声闷雷，一切的节奏都开始变了。狂风呼啸，大雨将至，闪电划破夜空，前后不过一分钟，我就听见客厅和厨房有东西掉落的声音，迅速跳出被窝，关掉阳台的窗，然后走到厨房，玻璃门被放着碗筷收纳箱的桌子抵着，移掉，门关到一半，一根晾衣杆倒下来挡住了关门的路，我用左手把它沿原路丢回去，也就是在这个瞬间，门狠狠地关了过来，没错，一下子夹到了我正在往外丢衣杆的那只手臂，你问我什么感觉？——“妈的，好痛。”

然后我回到卧室，关上卧室的窗，坐在床上，看着受伤的左手小臂，内侧有两条血印，外侧有一道淤青，我就看着，感受着小臂的变化——发热，肿胀。想必我身体里的小东西们忙坏了吧，就像生活里的消防队员与医生，开着消防车和救护车，直奔事故地点。我盯着伤处，仿佛看到了皮肤下面忙碌的景象。在床上坐了两分钟，我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年前买的未开封的云南白药喷雾，按照说明书处理受伤的左手小臂。完毕之后，看了看时间，六点过六分，睡不着。打开电脑码字吧，外面依旧狂风大作，我想起了前不久看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里的那首歌《Are You Lonesome Tonight》。戴上耳机，旋律响起，世界都安静了。

在我码字之前，我脑海中闪过一些类似主题之类的“素材”。1、我睁眼时看见房间未关的灯，这是我第N次忘记关的灯。2、我醒的时候一点都不困，我昨晚是几点睡的？哦，原来是过了十二点之后，那我还是才睡了不到六个小时啊。3、LY昨晚问我最近晚上是在看什么书，我回他，我说我在看书是装逼骗你们的，他哈哈哈，来了句“你个渣渣”。4、前天晚上阿炳来看我，我俩去吃了吊锅，加上一盘清炒藕带，四瓶啤酒，聊了很多，聊到很晚。5、昨晚回家刷微博和朋友圈，看见小黑终于如愿以偿地考上了中国美术学院研究生的消息。然而我一个也没用上，我发现我码字的时候好弱智，一点都不行云流水，一点都不潇洒，一点都不酷。经常是写了几个字就删掉，发现根本写不下去。(痴线脸)

窗外早就一片安静了，像无数个平常的日子，日夜更替，无声无息。天也亮了，路灯也熄了，刚才那短暂的狂风暴雨就像是老天爷在玩快闪，看样子他也是紧跟时代步伐啊。写这句话的时候，我想起了我的爷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风没吹过，人没来过。但我低头看着我的小臂，上面留有伤痕，我也感到疼痛，就是这么真实的感受。虽然伤会好，感受也会变得不强烈，但它发生过，这就是无法抹去的事实。

此刻我又想起了《阿飞正传》里的那句话：

“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一开始就会飞，飞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其实它什么地方也没去过，那鸟一开始就已经死了。我曾经说过不到最后一刻我也不会知道最喜欢的女人是谁，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天开始亮了，今天的天气看上去不错，不知道今天的日落会是怎么样的呢？”

看着肿胀的小臂，我反而觉得很开心，是不是人在低谷的时候总需要刺激一下自己呢？不管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很明显，这一周，我小臂的肌肉维度将会增加一圈。好了，我去洗漱准备上班去啦。Have a nice 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