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屏朋友圈的“疫苗之殇”在毒奶粉、黑心棉等事件过后,再次引发了中国社会的恐慌,明星章子怡就对孩子回国注射疫苗表示了担忧。事情如果继续发展,不知会不会引起一轮“反疫苗”的潮流?到海外注射疫苗的“疫苗旅游”会不会成为海淘奶粉、海外生子之后的海外新项目?
可是在美国,不注射疫苗已经成为一件“有点酷,有点时髦”的事情了。
2015年8月,世界卫生组织(WHO)发文称“疫苗犹豫(vaccine hesitancy)正成为全球免疫规划越来越大的挑战”。这种行为被定义为“在可获得疫苗接种的情况下对安全接种疫苗的延迟或拒绝。”这个现象具有复杂性且有其特定环境、时间、地点等方面的因素,还会受到错误信息、盲目乐观、便利性和信任等因素的影响。
一百年前,新生儿只会接受一种疫苗,即天花疫苗。1962年,美国新生儿接种的疫苗数目上升到5种(白喉、百日咳、破伤风、脊髓灰质炎和麻疹)。在今天,疾病防治中心建议儿童在6岁前接受14种疫苗注射共29针。在中国,儿童在6岁前接种的疫苗为10种共24针。社会上患病的孩子越来越少,接种的过程却越来越繁琐,这让人们开始产生怀疑。
1984年12月19日,纽约时报一篇题为”Vaccine: Accessing Risks and Benefits”(疫苗:通往风险与利益)的文章报道了一群对疫苗感到担忧的父母。一名当律师的爸爸认为他的女儿因为疫苗注射不当而死亡。一位医学专家现身说法,解释称疫苗的风险极低,希望大众不要因为个例而拒绝接种。
1999年4月27日,时隔近15年,纽约时报又报道了对疫苗感到恐慌的父母们。一位作家在文中指责疫苗,称接种导致了他儿子的脑损伤。医学专家对此作出解释,希望大家不要轻信新出现的网络信息。
2008年3月21日,纽约时报报道了一批对新生儿疫苗接种持怀疑态度的父母。文中提到,这些挑战常规的父母大多接受过良好教育,而且经济能力较好。这一次,医学专家劝大家不要因为疾病减少就掉以轻心,疫苗所预防的疾病没有绝种。
纽约时报在过去三十年的报道当中,记录了美国社会对疫苗的怀疑态度。经过这些年的积累,许多父母都不再按医嘱为孩子注射疫苗,许多好莱坞明星和医学专家都是这个派别的支持者。他们甚至发起了“反疫苗运动”(anti-vaccination movement),逐渐在美国社会中形成规模。
那么,这些拒绝为孩子打针的父母都是些什么人?一份由德国亚琛大学和美国罗格斯大学联合发表的报告显示,“疫苗犹豫”的现象主要发生在4类人群中。
第一类是自满型人群。这个人群通常居住在疾病较为少见的发达地区,他们感受不到疾病的威胁,于是觉得疫苗的防御功效是多余的。他们对疫苗的犹豫是相对被动的,“没有人会得麻疹了,”所以打针做什么呢?这一类人对注射疫苗的态度是相对懒惰的。
第二类是难以获取疫苗的人群。他们通常生活在条件较差的地区,卫生设施短缺,注射疫苗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不便。如果他们的孩子没有得病,这个人群就不会想去打疫苗。
第三类是算计型人群。这类人通常会进行巨大量的信息搜索,反复度量疫苗的好处与风险,如果他们得到的信息显示风险高于益处,那么他们就会反对注射疫苗。
第四类是怀疑论者。这类人是典型的反疫苗运动支持者,不信任主流媒体,不信任政府,自然也不信任那些宣传疫苗的政策。这类人的一个主要观点是认为“注射疫苗会导致自闭症”,有许多自闭症患者的父母都声称自己的孩子是在注射疫苗过后才出现了自闭的症状。虽然美国政府大力辟谣,这一十分“民科”说法仍在美国的妈妈圈里盛传。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医学院教授妮娜·莎匹罗(Nina Shapiro)发现,许多相信有机食品的年轻父母把疫苗看做是不纯粹的化学物品。这些高学历高收入的父母追求的是素食主义、纯天然、有机食品等所谓健康的生活方式。
“我是纯粹的,所以我要让孩子保持纯粹”。这些自认为思想前卫的父母不打算往孩子体内注射“不天然”的疫苗。在洛杉矶部分私立贵族小学,按常规接种疫苗的学生只占到了20%。
这股风潮让比尔·盖茨等忧国忧民的美国人感到如临大敌。盖茨基金会甚至发起了一个宣传疫苗的艺术活动,旨在将疫苗重新打入这些有着先锋思想的父母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