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与恶的距离：性侵犯的自述
街头下狠手的恶人被逮捕了，他打了“马赛克”的照片迅速流传开来。人们记住了他的面孔，为了日后能够远离。但他看上去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凶神恶煞，不是故事里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恶人”的模样，甚至说，他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中年男性，有些发福，可能是你日常生活中认识的邻居、同事……
总之，一个普通人。
一家研究机构发布报告称，80%的强奸案，犯罪者都与受害者相识。
虽然大多数施暴者的证词和辩白都绝无可能洗白他们的行为，但聆听这些声音，才会让我们意识到，自己内心隐藏的魔鬼，也许离现实生活并不遥远。
我们与恶的距离，可能只是一念之差。
“对于强奸来说，女人比男人的责任更大。”
2012 年 12 月 16 号，晚上 8 点，23 岁的女大学生和一名男性友人，在印度首都新德里的购物中心看完电影准备回家，在上了一辆黑公交后，女学生被车上的六名男子暴力轮奸致死。
事发后的采访中，司机认为，在印度，强奸案的发生是因为女性不检点：
“一个体面人家的女孩不会晚上 9 点还在外面闲逛。（在印度）男女不是平等的，女孩要持家，做家务，而不是晚上在迪斯科和酒吧瞎晃悠，做不该做的事，穿不该穿的衣服。”
“我不知道这整个事是怎么发生的，主要是想给他们个教训。因为好人家的姑娘哪里有晚上八点还在外面的，更不会和其他陌生男人一起。”
当得知被害者是来自于一个贫困家庭的医学生时，嫌犯表示：
“她不该在被强奸的时候反抗，她应该安安静静地接受，这样他们就会在强奸完她之后放她走。”
在经历了民众一次次的游行之后，印度最高法院给予了四名主犯该有的判决，在获悉自己的审判结果后，嫌犯说：
“死刑会让事情变得更危险，和我们丢下女孩不同，他们会在强奸之后，就杀了那女孩。”
“判处我死刑也不会弥补别人的损失。”
约翰·韦恩·盖西（John Wayne Gacy）是一名美国连环杀手和强奸犯。他因为兼职扮演“小丑坡格”而得名。在 1972 年和 1978 年之间，对至少 33 名年龄由 14 岁至 21 岁的男孩及年轻男性进行了性侵犯和谋杀。
“判处我死刑也不会弥补别人的损失。”
被判处死缓后，盖西被确诊为精神病患者，并在接受审讯时大喊“去你妈的（Kiss My Ass)”“小丑杀人不偿命（a clown can get away with murder）”。
1994 年他被处决。在处决当天的下午，他在狱中与家人吃了一顿肯德基快餐。晚上，他与一名天主教神父祈祷，最后被注射死刑。
他留下的最后一段采访是：
“如果非要说我有罪的话，也只是在家开了个殡仪馆而没有申请执照罢了。”
“女性内衣裤，对于我来说，就是战利品。”
2010 年，米歇尔·奥利已年过 30，他曾在两次赴韩战斗中的预备队里担任步兵，那时只有他会几个月都不出勤，在厨房的时候，他会走到刀架那，从最顶部抽出一把黑色的刀丢得远远的。
他在科罗拉州犯下了 28 起强奸罪，2011 年 12 月 9 日，在他逮捕的一年之后，奥利里因自己所犯下的性侵罪，被判入狱 327 年半，这是法律中的最大年限，他这辈子都不会被释放了。
“我会事先了解目标人物的信息，包括她的出生日期，驾照号码，在「捕猎」结束后，实施强奸前，我都还会再在房子周围走一圈，这是「战前检查」，从而确保「猎物」所及之处没有武器。“
他的硬盘里有一个叫做“女孩儿们”的文件夹，里面有一些奥利性侵的那些受害人的照片。
“8 岁的时候，我第一次闯入了别人家，那次有些匆匆忙忙的，从那之后，我有 12 次闯入别人家的经历。”
“当我还是小孩的时候，看过赫特人贾巴奴役和锁住莉亚公主的场景，从那时起，我就被这种怪癖控绑住了。”
“我会搬到受害人身边做她的邻居。”
2008 年 12 月 11 日上午 8 点 30 分，赵斗淳于韩国安山市檀园区对8岁的小学女生实行了残忍的性暴力行为。女童娜英（化名）至此以后终身残疾，并且在心理上受到了难以复原的伤害。
犯罪者赵斗淳利用韩国法律的漏洞，坚称自己因醉酒后不清醒而犯罪。
“我没有实施过性暴力，真的很荒唐。那里怎么会有我的指纹呢？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绝不会做那种不知廉耻，遭天谴的事。应该是我喝了酒后发生的事，醒酒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还曾在狱中作笔录时多次表示：
“如果你不能保证继续让我在牢里，你所能做的就是对我进行阉割。不然，我会搬到受害人身边做她的邻居。”
“就算坐个十几二十年牢，到了 70 岁，也会在狱中好好运动，到时候再见。”
“你们可以把我的故事拍成任何影视作品。”
泰德·邦迪被称为美国的“开膛手杰克”，七十年代，在美国的好几个州作案，残忍杀害了三十多名年轻女性。
即便被「抢劫、绑架、连环谋杀」等多项罪名公诉时，他依旧笑对镜头，于是泰德获得了 The Nice Seductor 的绰号，他曾说自己享受女性的陪伴。
有记者问到：你虐杀女性的犯罪动机是什么？为了避罪，泰德在回答中用第三人称描述：
“假设每一次行凶后都会陷入某种欲求不满的状态。可能他就会想，下一次犯罪可能会满足！再下次犯案就会满足…下下次犯案就会满足…”
“自从妻子死后，一年多来见到女人就想杀。”
2008 年 12 月，首尔南部的京畿道一名 20 岁的女大学生突然失踪，韩国军浦警方经过排查，认定这是一起绑架奸杀案，逮捕了 38 岁的嫌疑人姜浩淳。
姜浩淳承认自从 2006 年底以来陆续杀害了7名女性。七位女性死者，都是失踪人口。此外，警方怀疑还有 1-2 名失踪女性也被其杀害。
他刚被捕时，吃得饱睡得香，面对警方他说：
“拿出证据就坦白。”
等到 DNA 比照成立、受害者尸骨挖出后，他才对警察坦承：
“自从妻子死后，一年多来见到女人就想杀。”
而在姜浩淳的照片被电视媒体公布后，他第一次对警方发怒了：
“公开我的照片，让我儿子怎么活啊！
“婊子，现在轮到你付账了。”
1997 年，曾被评为“全 NFL 最强壮的男人”的大卫-马格特，把珍妮-乐芙兰德（Jeanie Loveland）拖进了他的跑车，强奸了她。此前，他在珍妮的酒里下了药。
“别他妈跟我和我的钱过不去……不还我钱？那你现在该付首付了。”
2009 年，化名为“麦克”的马格特上门找与他约会的斯塔西-霍珀（Stacy Hooper）索要他垫付的 200 美金水电费。她没有那么多现金。他强暴了她，并洗劫了她的公寓。
“（施暴结束后）麦克在门外不停地道歉，并询问我是否会原谅他——他说他很抱歉做错了事，我们还是朋友。” 霍珀在出庭作证时说。
案 情 实 录
“她也没有阻止我啊。”
“在浪漫调情的环境下，我很会判断女性的情绪。” 美国著名前喜剧演员比尔-考斯比这样描述自己与女性的“性感关系”。在过去的五年里，超过60 位女性陆续指控他曾经下药并性侵了她们。
他否认了所有的指控。
“我是这些女性的‘导师’，我能够阅读他们她们的情绪……（她睡着后）我没听到她说任何东西，也没有感觉到她发出任何声音，所以我就继续在‘允许’和‘拒绝’的边缘试探。”
“为什么我不停下来？因为我想要啊。”
这位接受英国天空电视台采访的匿名男子，坦白了一起 30 年前发生的强奸案件。他在一次聚会的酒后，强奸了他的一位女性朋友。
“她哭了，但我也不是很在乎她。我看着她疯狂地摇头，哭泣，内心可能有一点触动吧，但那并不足以阻止我停下来。我还想要更多。“
“事情的最后，我知道是我错了，彻头彻尾地错了。但我小时候的受虐精力让我沮丧，这种事（强奸）会让我感觉好一点。”
“很抱歉我对你做了这么糟糕的事……我希望能把那种痛苦从你身边带走，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在坦白的时刻，他的案子已过追诉期。
“我会继续杀人，杀害人数也许会超过100人。”
“如果没被抓的话，我会继续杀人，杀害人数也许会超过 100 人！”
34 岁的柳永哲生于韩国汉城家境贫穷，有家族癫痫病史，离过婚，坐过监狱。出自报复富人、仇恨女性的心理，他在一年内接连残酷杀害了至少 20 人，全部是素不相识的人，其中多为汉城地区富裕的单身老人、电话应召女郎和按摩女郎。
据柳永哲向警方交待，他不仅将多数被害人碎尸掩埋，还吃了其中四人的内脏，目的是为了“提提神儿”。
2004 年 12 月 13 日，汉城相关部门宣判柳永哲死刑，被害人家属痛哭失声，被告席上的柳永哲一脸漠然。
“造成这一切都是那些女人的错， 所有女人都是发浪的，这么做是替天行道。”
林国伟，曾多次在香港新界屯门区犯下强奸、抢劫和谋杀，在 90 年代的香港轰动一时，被称为“屯门色魔”。
被捕后，林国伟在庭上承认 15 项强奸及行劫罪，否认余下的3项谋杀罪，坚称自己是错手杀人。
“她竟然没死，让人难以置信。”
2017 年 6 月 9 日，章莹颖在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 - 香槟分校失踪，校园内的一处监视摄影机拍下了她失联前的最后画面，视频显示章莹颖进入了克里斯滕森驾驶的汽车。本月 24 日，在伊州联邦法庭正式宣判，陪审团仅用了不到 2 小时就作出裁决，嫌犯克里斯滕森绑架致死指控的所有罪名成立。
此前，一段嫌犯与女友的聊天录音曝光，他说：
“我引起了国家的注意，这让我很难想象，所以我把她带到了我的浴室，我拿了球棒，用我最大的力气打了她的头，把她脑袋打开了，我把她头敲开了。”
“那就是事情的结尾了？”
“不，我想把她掐死，但她没死。她竟然没死，让人难以置信，她一直不放弃，这是超自然的事。”
“FBI 说她的家人找不到她的尸体就不会离开，他们会空手离开的。”
“他们永远找不到她，因为我不会告诉他们。”
在讨论性侵案件时，我们绝无可能将施暴者排除在讨论之外。虽然有些辩白只会让听者徒增愤怒——比如这条针对“大连拖拽性侵事件”的知乎回答：
但这种毫无遮掩和羞耻感，绝无悔过之心的坦白，恰好证明了沟通、教育和监管的缺乏，能在多大的程度上孵化“性侵文化”的进一步发生。
在微博上诅咒这些人被阉割、全家遭不幸，也许能一时解气，为受害者打气，但它树立和助长对立的情绪，对阻止性侵案件的发生，并没有什么积极的用处，更可能轻易相信任何与“性侵”相关的关键字眼，骗取同情、怜悯和愤怒。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能被动地期待着有人能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以及，“跑吧”。
监制：黄车干
撰文：黄车干、Pepper、B+、哈哈、
星星、吹吹
视觉：Pomelo Zo
微信编辑：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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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作战，而是可以和这些可爱的人一起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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