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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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院坝里聊天、风芝麻的时候，忙着犁地的大舅舅从地里回来，脸上满是难为情、纠结、不好意思…………我好奇地看着舅舅，原来舅舅家要从凉水井那里埋水管，牵一条线过来，给家里接上水。家里的水井遇上干旱就没水，虽然距离水库不算太远，老人家也没精力和金钱跑去水库折腾水。他们觉得水库里的水不干净，我不知道他们说的不干净是指什么。我这样理解:水库、河里死人是常事。水库里鱼多，钓鱼的人更多，带来的垃圾都不知道带走，慢慢把这里糟践的好脏。凉水井的水纯天然，这样才是干净的水。

     牵线用的电线杆在水库边上，扛不回来，被别人当做无主之物扛走过。趁着家里来了一个青壮劳力，赶紧的去扛回来。大舅妈嗔怪地指责舅舅不该拿客人当苦力使。小许倒是挺上道的，趁着大舅舅被舅妈削完了，以为没戏的时候一个人跑去水库边上了。琴姐和大舅舅赶紧过去怕小许被自己吓到了。嘿嘿，远看那电线杆不吓人，近看就知道为什么扛不动了。

   琴姐和舅舅扛了一截儿，受不了，换小许。大舅舅最厉害，七十岁的老人家，抵过两个。哈哈，我是围观拍照的，不算数。说了几次要去帮忙扛，琴姐撇撇嘴:“我都受不了，你会被直接压趴下。”

     额，好吧，为了避免出现电线杆子压死人的事件发生，我还是去探索发现生活吧！荒草蔓延的小路上走过去会发现什么？哇！蛇蜕！好大一条蛇的蛇蜕！

       小许在被累死之前，终于和舅舅把电线杆从水库边扛到了家门前。小许累的唉唉叫，不知道他有没有累到打哆嗦。舅舅也是汗流浃背却是摇着蒲扇，气定神闲笑眯眯地坐在那里看着哇啦乱叫的我们。

         休息休息，还要去地里锄地呀，舅舅负责带着牛犁地，舅妈负责带着我们锄地，边边角角牛犁不到的地方我们要拿锄头一点一点地挖出来。

        一头的汗，一鞋子的泥土。腿站开一点儿，不然前面挖，后面踩，自己挖的又被自己踩实了。微微弯腰，抬头，轮起锄头，腿用力站稳；腰用力支持稳定上半身；胳膊手腕用力握稳锄头准确出击，力道配合均匀，随着锄头落下，腰弯的更低，全身的力道均匀地传递到锄头上，刷，锄头钻入泥土里，传来锄头破土而入的声音。

     身体觉得累，也很舒爽，是那种肌肉，骨头伸展开了的舒爽。似乎可以听见身体被活动开了开心地呻吟。锄头和大地亲密接触，一块泥土被翻动，又一块泥土覆盖住前面的泥土。扶着锄头弯腰、蹲下来顺手翻检地里挖出来的石头，茅草根。

       收工回家第一件事是给牛准备一大盆水，水里要加盐，一堆刚刚割下来的鲜嫩的茅草，茅草要用淡盐水洒过，辛劳的牛是农民的心肝宝贝。

     舅舅家里两头牛都怀着小牛仔呢！明年会不会有四头牛？舅妈说，会，就是牛多了人忙不过来。得一个人伺候两头牛，他们俩伺候四头牛，太忙了！哈哈，可我分明感觉舅妈这无可奈何的碎碎念里透露着骄傲、嘚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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