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不再敢“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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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读到了一篇关于“出走”的帖子,里面提到了欧洲的青年出走文化,仔细想想这一整年在青年旅舍遇到的世界各地形形色色的年轻人,确实对出走深有感触。

       记得在夏天,遇到两个英国来的年轻人,高中刚毕业,休学一年,出来过Gap Year,在沿途的多数欧亚国家留下了足迹。

       阿玛特,我的西班牙室友,来青旅做义工,懂得7国语言,写一手漂亮的汉字,对繁体字的了解超过大部分国人。

       内特,英国来的义工,懂得8国语言,喜欢跑酷和画中国龙,至今青旅院子里还有他的江南水乡墙绘(以此换了一周免费食宿)。当我那天在大街上听到他和一个非洲人在英语、阿拉伯语和中文间随意切换的时候,我在一旁呆若木鸡。

       小彭,93年的澳大利亚义工,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那天他花了几个小时公交加地铁把一个几十斤重的大麻袋扛回了青旅,打开之后,我发现满满当当全部是他在西藏和尼泊尔的旅行纪念品,后来才得知,他在中国去过的地方比很多热爱旅行的国人去的都多,对一些地方的了解更是秒杀我们(还有他的四川麻将,真心不知道他是怎么掌握并且在青旅叱咤风云的)。

       对比很多国内的年轻人,这真的是一种巨大的反差。高中阶段被父母逼着刻苦学习,生命被绑在了课桌上;好不容易上了大学,结果发现周围人不是在逃课弥补之前多年欠缺的睡眠,就是在微信陌陌米聊漂流瓶,生命被绑在了床上;刚准备考虑一下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求职的季节已然来临,没过多久,在父母的轮番轰炸下,终于走进了一家稳定的企事业单位工作,生命被绑在了办公桌上;紧接着,又被赋予了结婚、传宗接代、光宗耀祖的家族使命,生命被绑在了家庭这张巨网之上……而在这期间,青春已悄悄流逝,说走就走的出走化为泡影。

       其实,我们的历史中真的也有过崇尚出走的年代。春秋时代王室衰微,诸侯纷争,一批又一批学者就开始周游列国。面对现实的社会问题、人生问题,提出解决的办法和思想,个人利害与国家之间的利害交互运用,相互影响,标新立异。各学派的人物针对一些社会问题四处游说,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张并著书立说,人们的思想空前活跃,在中国文化史上形成了一个百家争鸣的空前繁荣的局面。

       可现在,我们的出走文化去哪儿了?

       诸子周游列国的春秋战国时代以秦统一中国而结束,从此,车同轨,书同文,各地文化差异性大大降低;汉代独尊儒术,使得家庭观念深入人心;加之中国有着悠久的农耕历史,土地对于个人、家庭以及社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古代最重要的祭祀之一就是祭土地神,直到现在,我们的社会与土地的关系还密不可分,因为“社”本身就是土地神的意思,而在英语里,“society”是与社团、社群紧密相关的,并非土地。),于是中国人被以家族为单位牢牢地捆绑在了自家门前的土地上。家族内部自给自足,成员间互利共生,一人出走便是对整个家族的大不敬。我们,再也不敢出走了……

       纵观农耕时代,其具有狭隘的地方性,彼此闭塞,导致人们的思想闭关自守,直到近代西方人的坚船利炮打开国门,我们才发现世界原来如此之大,我们才知道要走出去看看。

       然而,国门被打开了将近两百年,农耕时代的思想产物,直到现在仍然绑着我们那颗意欲出走的年轻的心。

       还是很喜欢那段话:当你写PPT 时,阿拉斯加的鳕鱼正跃出水面;你看报表时,梅里雪山的金丝猴刚好爬上树尖;你挤进地铁时,西藏的山鹰一直盘旋云端;你在会议中吵架时,尼泊尔的背包客一起端起酒杯坐在火堆旁边。有一些穿皮鞋走不到的路,有一些喷着香水闻不到的空气,有一些在写字楼里永远遇不见的人。

       当然,出走一定要带着一颗谦虚的心。想当年法显、玄奘出走印度,虔诚求法,给佛教的发展指明了方向,对中国文化和世界文化做出了突出贡献;而郑和七下西洋,却意在炫耀,结果对中国社会进程带来的影响难觅踪迹。

       中国已然不再是农耕社会,不再是你不去种地,全家人今年就没粮食吃的年代。所以,如果你想来一场任性的出走,并且做好了准备,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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