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

文／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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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坐在桌前码字，此刻是下午三点四十九分，手机播放的音乐是动画电影《花与爱丽丝杀人事件》的片尾曲《fish in the pool》,歌曲听起来是温暖的，电影名字倒是吓了我一跳。

今天是大年三十，三十晚上一家人会围坐在桌前，一边吃年夜饭，一边看着春节联欢晚会。屋外会时不时传来放烟花、放鞭炮的声音。

我打算写点东西记录下心情。

好像很多事情都会让我掉眼泪，难以控制那种悲伤的情绪。

今天起床起得非常晚，洗漱完毕下楼，看见我家的小狗正趴在门口的地垫上咬着一块肉皮吃。我心里既难过又开心。

后院正在烧热水，一根褪色的红色麻绳正等着它。

我向来是一个无肉不欢的人，以前吃狗肉，但现在不吃。

从去年目睹了家中的小狗被宰杀的全过程之后，我发誓再也不吃狗肉，到现在为止也是一样的态度。

这只小狗非常温顺，18年的那个暑假我是看着它被生出来的，同时还有其他四只小狗被生下来，只不过陆陆续续死掉了，活下来的只有它。

我每天都会抚摸它，所以当奶奶抚摸它的时候它并没有意识到危险。随后爷爷把准备好的麻绳套在了它的脖子上，我心爱的小狗被提了出去，嗓子里发出沙哑的叫声。

大汪听见动静之后飞快地跑到后院来，它什么都不能做，我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绳子吊出去。我不敢继续深想，保持冷漠和无所谓才会让自己好受一点。

我没有听见惨烈的狗叫声，等我走过去时，狗已经被吊在树上，长长的舌头吐露出来，歪斜在嘴边，它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还像往常一样睁着，它还是那么无辜，它的眼睛还是让我觉得可爱。最后，它的后腿扑腾了一下，我走开了，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大汪跟我一样，在家里局促不安地四处游走，我看见它的内眼角划出一条短短的泪痕，我知道它也难过。去年它也为自己的孩子难过地流下泪。

我不能指责人的残忍，他们杀狗，就像杀猪、杀羊、杀牛一样平常。我不能像《狗十三》里的李玩一样真真切切地表达自己的感受。

而她会在她的狗走丢之后，义无反顾地冲进黑夜里寻找她的狗。但是最后呢？李玩在饭局上为了表现懂事，把别人夹给她的狗肉吃进了肚子里，她脸上渐渐堆起的微笑让旁人看来，她真的“长大了”。

我在看纪录片《风味人间》的时候，看到可爱的羊儿被做成了美味的菜肴，就心想，为什么我吃猪肉、羊肉、牛肉的时候不会难过，但是却不能接受狗肉呢？

我好像宁愿“长大”，也不愿面对这样的不舍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