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能消几番风雨

令烈之死,到现在依然没有任何线索,风雨欲来前,恰是令人窒息的平静。

这天,令熊例行被叫去警局盘问,离开的时候,在停车场看见李sir正在送某人上车,车门很快关上,车窗渐渐升起的间隙,令熊和易兆风都看见了半张似曾相识的脸。

“杰,安排人去跟那辆车。Kent,你想办法监听李sir的电话。”上车后,令熊镇定分派了任务。

回到易兆风家,令熊的电话响了。取出一看,没有显示任何号码。她瞥了瞥周遭,不动声色地进了洗手间,关上门,捂着扬声器接了电话:“喂,哪位?”

一把从变声器里扭曲过的声音传来:“令小姐,听说你在查我?”

“Rainman,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当初令小姐决定不合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令小姐,你想怎样才对吧。”

令熊压低了声音,“Rainman,我是不会再走老路了。”

“那我想你也不介意你身边再多死几个人吧!”

“我不会让你动我的孩子的!”令熊斩钉截铁道。

“那么易先生呢?”那把声阴测测地笑了起来。

“兆风?”令熊声音一顿,“不,易先生。他,他只是我的保镖,和整件事没有关系,你要对付的人是我。”

“保镖?是吗?哈哈哈哈哈……”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令熊疑虑重重地走出卫生间,易兆风迎上来,“怎么进去这么久?哪里不舒服?”

“不,没事。”她抬头勉强挤了个笑容,“我有点累,想去休息一下。”

扶令熊在床上躺下后,易兆风轻轻掩门出去,来到书房,打开电脑搜索与Rainman相关的蛛丝马迹。他的电话也响了,没有来电显示。

“喂?”

“易先生。或者我该叫你‘师父’?”

“是你?!”易兆风大惊。

“啧啧啧,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师父你还只是令熊的保镖。我也是奇怪,你跟令熊这样主仆不是主仆,情人不是情人的混着,到底是为什么?她有哪里好?”

“你不会懂的。”

那把声轻笑了一下,“是啊,我不懂。我只知道呢,凭师父你的能力,早就该有一番大作为了。如今令熊大势已去,不妨考虑一下跟我合作?”

“我不会离开她。”

“是吗?你离不开她?可她也未必把你当回事吧。”又是一阵笑声。

接着,电话里便传来刚才令熊的那句,“他只是我的保镖”。

易兆风一拳重重地砸到桌子上,他当然知道令熊这么说,是想保护他,但是既然已经说好同进退,又怎能再一次让她孤身上前?

“怎么样?考虑一下?我等你消息。”电话挂断。

令熊正在闭目养神,“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易兆风怒冲冲三步并作两步行至床边,一把将她拎起来,抓住她双臂低吼:“令熊!你把我当什么?”令熊被他骤然一吼,有点蒙,“兆风,你怎么了?”易兆风用力摇耸着她的肩膀,“到现在你还说我是你的保镖?啊?还准备扔下我自己去死?啊!”令熊一听这话,脸色煞白,心知必是Rainman从中挑唆,“兆风,你听我说,我是……”

话音未落,易兆风堵住了她的嘴,狂烈的热吻带着怒火铺天盖地地烙了下来,他忘记了自己的力气有多重,也浑然不顾令熊的惊诧和躲闪,将她箍在怀里惩罚似的在脸上胡乱地亲吻着。“你是我的……我不是你的保镖……我们一起生,一起死……”他嘴里喃喃自语,从口袋里掏出准备了多日的戒指,强行套在了她手上。

令熊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又一阵暴风骤雨袭来,她被按倒在床上,一双滚烫的手笨拙却又暴虐地扯开她衣扣,扒下肩带,双唇跟着手的步伐探下去,从她光滑的肩头、白皙的脖颈,到微凹的锁骨,再一路停留于起伏的山峦,又行至潺潺溪壑……

窗外雷声隆隆,须臾,暴雨倾泻而下。

室内一片静谧,除了易兆风的喘息。令熊微微颤抖着,咬着下唇不动,也不说话,更不回应。凉风吹在裸露的身体上,阵阵寒意,而与易兆风肌肤相贴的部分,却有火在燃烧。一冷一热,她止不住抖得更加厉害。

易兆风感觉到她身体的抖动,暂时停下动作,起身去吻,她却咬紧嘴唇不让他得逞,再吻,她的脸已经偏到了一边。易兆风心中一痛,怜惜与悔意涌上大脑,一瞬间又被一个大浪熄灭——想到自己随时可能失去她,易兆风就有种世界毁灭在即,不如不管不顾一次的冲动。他心一横,莽撞地冲了进去……

窗外,雨声不绝,似叹息,又似低泣……

雨住风歇。

易兆风试探着揽住背对着自己的令熊,她一抖,他的心口便是一痛。叹口气,他又收回了手。

令熊也是睁着双眼,她从手上取下刚才易兆风套上的东西,拿在手上把玩,那是个简单的白金素戒,只有指环内侧刻着两个人名字的缩写。看了一会儿,她把戒指塞进了被泪水洇湿的枕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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